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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六子的养猪厂终于算是建成了。吃了多少桌饭,喝了多少杯酒,磨破了多少次嘴皮子。但无论如何,按照韶东给他起草的方案,加上自己独特的风格,终于把事办成了。六子请了一位风水先生,掐诀念咒算了半天,把剪彩的日子定在了农历的七月初四。虽然韶东和六子怎么也不能在这两个数字中间找到任何有关吉利的意思,但人家老先生说,飞龙在天,大吉!

今天,是六子猪厂剪彩的日子。按照计划,来了十几家的本地媒体,还有两家外省的。不过这两家外省的媒体是六子骗来的,他打电话告诉记者,说是在农历七月四号这天,西台一家养猪厂里会爆发一场惊天动地的人猪大战。猪为了自己的自由和生命,公然揭竿而起,准备和人类做第一次正面交锋。没想到这两个缺心眼的记者还真的来了。当然,六子也请当地的一些政府官员和一些专家,虽然这些专家是搞人类饮食习惯研究的。但专家对六子坦言,只要给钱,他们对猪还是非常有见解的,因为经过几十年的研究,专家们发现,猪和人类其实差不了多少。再有就是六子请的那些十里八乡的群众演员,有好几个农夫来时还牵上了自家的母猪,准备现象免费配种。

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人算是来的差不多了,里里外外有将近四百多号人。

但无论是谁,都被眼前这个惊破了蓝天的场景给震撼了。

在猪厂的大门上面有一副醒目的对联。

上联写:背阔蹄短腱子肉一副馋嘴模样原来盘中美餐可做佳肴。

下联写:鼻长耳宽将军肚八面威风姿态本是天上神仙位至元帅。

横批:我不是猪,请叫我二师兄。

这个猪厂总共分为三个模块,第一个模块是:舌尖上的元帅。这里养的都是些肥大敦实的肉猪。猪的宿舍完全按照饭店的模样建成,就连猪的食槽都做成盘子的形状。第二个模块是:爱的天使。专门饲养一些小巧玲珑的宠物猪。这些猪的宿舍当然是按照家的感觉来建的,里面有各种沙发和棉床,而且每十头猪共用一个卫生间。第三个模块则是:宜春院。专门饲养配种的公猪。那么,这些精神百倍的种猪的宿舍,就必须按照某些发廊的模型来建,每个宿舍里的灯必须是粉红色的。不过在猪的世界里,往往做小姐的都是公猪,那些家养的母猪才是真正的嫖客。

一点多的时候,人们在六子和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参观得差不多了,就集中到一个巨大的舞台前面。六子在各种彩灯的照射下拿着话筒缓缓走向了舞台的中间。

随着一段音乐的咆哮和有关猪的舞蹈过后,六子拿起了话筒:“各位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们,各位先生们,女士们!此时此刻,我怀着无比自豪和激动的心情站在这里,给大家宣布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今天,我们的 ‘二师兄有限责任公司’正式成立了(台下掌声雷动)!谢谢各位的掌声,也许大家还不知道,也许大家很清楚。在半年之前,这里还是一片荒凉的垃圾场。但此时你们看到的却是无比昌盛的猪的天堂!猪,这个大家非常熟悉的动物,无论是在远久的古代,还是如今的社会,它都不离不弃地陪伴着我们人类,永远没有半点的怨言。正是它,用一种只求温饱别无他求的高尚情操,才见证了我们人类一次次的悲欢离合。如今,我公司,为了感谢这些为人类社会进步作出巨大贡献的猪崽们,创建了有史以来第一个猪的天堂。让我们共同举杯,庆祝我们公司的繁荣昌盛,也同样祝愿我们的猪崽子们能在这里快乐成长!Cheers!“

六子继续说道:“我们公司在这里向大家郑重承诺:这里没有添加剂,这里没有注水肉,这里没有瘦肉精,只有健康!只有放心!只有安全!只有欲罢不能的口味!只有生不完的小猪崽和温柔可爱的小宠物!强烈欢迎各位有猪之志的绅士与我们合作,我们将长期为您提供,健康卫生的新鲜猪肉和雄厚的配种力量!当然也欢迎广大喜欢宠物猪的朋友们来这里订购萌劲十足的小猪仔。而我!站在这里,当着众人的面,也给我的猪崽们郑重承诺!这里没有歧视,因为我们倡导人猪平等、猪猪平等!这里没有假恶丑脏乱差,只有真善美净齐好!下面,请大家欣赏我们以猪为主题打造的一个节目:非诚勿配!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八位男嘉宾闪亮登场!”

这时,舞台上响起了摇滚版的《猪八戒背媳妇》。伴随着疯狂劲霸的音乐,从后台走出来八名身着黑西服、头顶黑礼帽、眼挎黑墨镜、手戴白手套的男人。他们每一个人手里都牵着一头公猪。而再看这些猪崽们,同样是头顶黑礼帽、眼挎黑墨镜、蹄戴白脚套。那身上的猪毛都是用梳子梳整齐以后,拿摩丝定了型的。

八头猪崽刚一上场,一时间看见这么多人,而自己又站得这么高,于是猪心大乱,撒开蹄子,到处乱跑。其中有一头竟然撞在了主持人六子的腿上。那八名猪的保镖费了好大劲才把这八头公猪依次整齐地排列在舞台的后中间。

六子见情势稳住,就拿着话筒说:“各位广大的观众朋友们,大家都看到了,我们的猪是多么热情地欢迎大家,我们的猪又是多么的兴高采烈啊。这八头猪都是来自我们宜春院的名流,他们的名字依稀是:师师,圆圆,小小,环环,潘潘,莲莲,岛岛,爱爱!此时此刻,它们正在用它们的言行表示着对大家最热烈的欢迎和最崇高的敬意!”

这时,师师没把持得住,当场拉了一泡屎,六子赶紧示意工作人员打扫干净。

六子继续说:“下面,请我们东乐村的王富贵带着他家的母猪苍井小浪人上台!大家欢迎。”

掌声雷鸣过后,一个戴着草帽的乡农牵着一头母猪走上了舞台。

六子问到:“请问这位先生,您今天带着苍井小浪人到我们非诚勿配节目现场,您对台下的观众想说些什么呢?”

王富贵看了看六子,再看看台上的八头名流,说:“我只想给我们家的母猪配种。”

场下爆笑不断,六子说:“多淳朴的言辞,多天然的回答。那么,请问您家的小浪人第一个心仪的公猪是几号呢?”

王富贵说:“我只想给我们家的母猪配种!”

六子拿着话筒说:“这位王先生的意思是说,他很高兴来到我们的节目现场,他代表他们家的小浪人感谢我们公司,同样感谢广大的观众朋友们。”

六子继续问道:“那么您看中了我们几号男嘉宾呢?”

王富贵继续说:“我只想给我们家的母猪配种!”

六子大声道:“王先生的意思是,苍井小浪人好不容易来到我们的非诚勿配,所以一定要慎重。”然后六子关掉话筒对王富贵说:“差不多就行了!别砸了我的摊子好不好?”

王富贵说:“那就六号吧。”

六子打开话筒:“听到了没,听到了没!我们的女嘉宾终于找出了它心仪的男神,它就是我们的六号嘉宾莲莲!下面由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莲莲的个人资料。莲莲可以说是一名日籍华侨,其先辈早先活动在我国的宋朝时期,但在上世纪二十年代,由于胸怀大志,就带着一家老小定居在日本。从此大量繁殖,而且其繁殖的数量惊人,由它配过的母猪,每胎的数量都平均在10.7头左右。下面请我们的莲莲和苍井小浪人来到我们的舞台中间。”

工作人员和王富贵把两头猪刚拉到舞台中间,就发生了这一幕:莲莲可能正处在发情期,刚一接近小浪人,就憋不住了。它一使劲,甩掉了脖子上的缰绳,当下就骑在小浪人的身上。

六子拿着话筒说:“大家看到了没有,看到了没有!情人见面分外眼红,男嘉宾和女嘉宾真是情投意合。工作人员,请把这两位一见钟情的嘉宾带到配种房去,让他们尽情去创造属于他们的爱情的结晶!”

接下来,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领着一头母猪缓缓走上了舞台。

六子刚准备拿起话筒介绍。可舞台上的其它七头名流就不愿意了。都是猪,那凭什么莲莲就能和小浪人风里来雨里去,而我们却只能在这里干着急。猪猪平等可是你刚才说的,所以这就怪不得我们了!七头名流看着刚走上台来的女神,疑惑道,我们还在犹豫什么?甩开缰绳向着我们的幸福冲锋吧!

场面一下就失去了控制,六子远远没想到,这些猪是如此的饥渴。原来在性生活上,猪和人基本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猪比人类豪爽!只要看中,管他什么地方,先上了再说。

而刚刚上来的这头母猪,看到这七个流氓,简直被眼前这场面给惊呆了,幸福为什么来得这么突然?但你们也不能乱来啊,虽然我在猪圈里苦苦等待了半年,但这也是人家的第一次!公猪哪里管这些,在猪的法律里,强奸并不算罪过。可问题在于货源有限,不能同时进行。在这点上猪和人还是一样的,就算是小姐,嫖客们也不愿意同时享用一个,何况是猪!

所以七头名流在没有办事之前,就开始了一场追逐幸福的殴斗。再所以场上就乱了,六子指挥着工作人员拼命地维持着猪的情绪,可七头猪根本不理解六子的良苦用心,撕天破地的叫喊。有好几头没有占上便宜猪,心里极度委屈,便在台上拼命地拉屎撒尿。

六子和工作人员就被猪屎猪尿溅了个满堂彩。素素在台下看得触目惊心。天哪!这个男人从此以后还可以碰我吗?

半个小时过后,六子终于带着他的文武群臣平定了这次意外的叛乱。简单地擦洗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让台下的领导们上来为猪厂剪彩。

这时,韶东的电话响了,接通电话后的他脸色大变,挤开人群,来到六子跟前,说:“车钥匙给我,我有急事。仙怡要问我,你就说给你拉赞助去了。”

六子一边套钥匙一边问:“发生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

韶东急促地说:“你照看好场子,别的不用管,我走了!”

韶东重新挤开人群,坐进了六子的出租车,一脚油门就开了出去。

可就在韶东刚把车开出猪厂的时候,韶东的父亲却突然打来了电话。父亲告诉韶东,村里有人给他介绍的了一个对象。人家姑娘也在西台的,说是今天见面,可你的电话总是打不通,人家姑娘在盘旋路口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韶东愣了,事怎么突然这么多。但又一想,盘旋路正是他等会的必经之路。于是就告诉父亲,马上会去见人家姑娘。

五分钟,车就到了盘旋路,韶东老远就看见一个打着白伞的姑娘在那里不耐烦底等着。韶东将车停在姑娘跟前。

韶东说:“你好,我是韩韶东。”

姑娘看了一眼韩韶东,居然一句话没说就生气地坐进车里。

韶东有事在身,就问:“不知您要去哪里?”

姑娘生气着说:“临朝小区,你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我都等你半天了你知道不?”

韶东再一想,临朝小区就在前面,也是顺路,就开动了车。

车开了半天,他才记起姑娘刚才问过的问题,急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是有事,而且也不知道您在这等我。”

姑娘说:“好吧,就算你忙吧。但咱俩的事要定,就必须把前提说好,彩礼六万,一分都不能少,而且你必须得买房子。”

韶东点了点头,没说话,嘴上却翘起了一丝坏笑。

十五分钟后,车到了临朝小区门口,姑娘刚要下车,韶东却突然指着计价器说:“二十一。”

姑娘愣了,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韶东。

韶东一脸平常,说:“二十一,我开出租几十年了,从来不坑乘客,你看,计价器上不是标着呢么。”

姑娘彻底傻了,犹豫迟缓木讷的手从钱包里掏出五十块钱,告诉韶东不用找了,然后摔门下车。

从此,小女子永远消失在了韩韶东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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