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白了。”格宝文对自己练习箭术很有信心,不怕罚。
“还有,不论什么时候都不可以惹事生非,无理取闹,更不可仗势欺人,以武力压人。正确的做人原则是以理服人。我们武人的武力只是用来对付那些无理之人的,不是用来欺负弱小的,你明白吗?”江海涛说话时神情很严肃。
“明白。”对于惹事生非,无理取闹,欺负人这样的事情,格宝文还没有想过。
江海涛:“当然,以后如果你受了别人的欺负或者是被别人无理取闹,你来告诉师父,师父一定会出面为你主持公道。听清楚了吗?”
宝文:“听清楚了,要是我能把欺负我的人或是无理取闹的人打败呢?”
江海涛:“哈哈,那就说明我的徒儿有本领啊。好了,现在要说的就这么多。还有,从现在开始,你暂时不要叫我师父,还是叫我江叔叔。知道了吗?”
宝文:“知道了,江叔叔。”毕竟小家伙前些日子一直是叫江叔叔的,相比叫师父来讲还是叫江叔叔顺口。
“嗯,好样的,果然聪明。不愧是我江海涛的徒弟!”江海涛自鸣得意了一小下。
“江大侠,我有个疑惑,想问一问,那个,你和高大侠,不是一个师门的吧?”格木剑心里确实有点不明白。
江海涛:“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门户之见。我和高大哥都不是一般庸俗之人,不会有那些庸人的顾虑。只是,这次我要让高大哥欠我一个人情,嘿嘿嘿。”感情这人还是有阴险的一面的。
江海涛:“天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吧。噢,对了,你们明天要出去游玩,你们不在房间,你们住的这个房间没有我住的地方安全,所以宝文的那几件武器暂时先放在我那里吧。”江海涛总算解决了这些天一直萦绕心头的挂念之事,现在心情轻松愉快。
“好的。”格木剑正想要提出这个问题。
江海涛:“带上那几件东西,格大哥和宝文一起到我住的地方看看吧。明天我会为你们重新安排一个住处,不要你们掏钱,既然宝文现在已经是我的徒弟了,我这个做师父的也不能小器,哈哈哈。”
格木剑:“不,不用了,我们住的地方已经很好了,不用再劳烦江大侠了。”
江海涛:“格大哥不用这么客气,我这是给宝文的,不是给你的,哈哈哈,你就不要推辞了。”
格木剑听江海涛这么说,说不出话来,只得收声。
当晚格木剑父子随同江海涛把几件宝贝送到江海涛的住处。原来江海涛在京城镖行分部的住处是专用的,即使江海涛不在京城,一般情况下其他人也不能住在他的房间里--即使镖行的房子不够住。基本上相当于江海涛在京城的一个行在。
格木剑父子随后的两天里,着着实实在都城好好地游玩了一番,车夫因为江海涛的特别交待,不敢怠慢这两位平民客人。最后一天,江海涛在忙着安排镖队。
两天后,江海涛领队的镖队再一次踏上旅途。本来江海涛想单独给格木剑父子安排一辆马车的,但是后来一想,一大一小两个平民单独坐一辆马车,太惹眼。退而求其次,江海涛在平民中挑选几个看上去不那么奸滑的人和格木剑父子共同安排在一辆马车上,并且把这辆马车安排满,如此这辆马车就不会半途再上新人。格木剑前两天也想了一些办法,他买了一床薄棉被和一只大口袋,他用棉被包住那三个布袋,然后一起放入大口袋中,上了马车,把大口袋坐在屁股下面,倒真是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和来的时候忐忑不安的心情不同,现在格木剑对儿子格宝文的前途安排已经非常明确,心里安定了许多。若不是有那几件宝贝的拖累,现在格木剑不知道要有多么轻松自在呢。如果细想想,人还真是容易被各种身外之物羁畔而失去许多自由快乐。当然,如果再细想想,好像人的许多自由快乐都是来自于身外之物,缺少许多身外之物,人肯定也会过的很辛苦很艰难。
这次从京城出发的镖队,规模明显比格木剑来的时候大的多了,不论是货物的数量,还是跟随镖队的贵族和平民的数量,甚至于镖师的人数都有所增加。格木剑和儿子以及另外七八位平民坐在一辆马车里,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说话,好像一群陌生的刺猬因为莫种特别的原因必须在一起,同时又要互相保持距离,在这个过程中,大家互相提防,互相观察,互相揣摩,如果此时谁表现出与别人过于亲近的行为,那么此人就会引起对方的警惕反感甚或是全体人员的警惕反感。渐渐地,处在一辆马车里的大家互相混了个脸熟,有的人让自己感到亲近,有的人让自己感到好奇,有的人让自己反感。等到自觉时机成熟,感觉互相并不讨厌,就开始搭腔说话。
“这位小朋友是这位大哥的公子吧?”满车就格宝文一个小孩子,格木剑知道这是别人跟自己搭讪呢。
“是啊,是我的大儿子。”
“这位大哥和公子都身上背着弓,这是干什么去啊?”
“不干什么去,我们现在回家呢。”
“哦,我说看大哥打扮不像是京城人。大哥来京都是做什么生意呢?”格木剑现在最不喜别人问起他来京城是什么地干活,可是这种不喜欢又不能显形于色,得赖着性子与别人打太极,把话题转移走。
“我们是没见过世面的山里人,哪里会做什么生意。倒是你这位兄弟看上去面目和善,气质精明,一定是做大生意的。”格木剑开始把话题向对方身上转。
“哪里,哪里,我也只不过是……”于是话题开始转移,格木剑因此也成功地打了一回太极。
车里的话题越来越多。
“听说最近不太平,政府在招募军队呢。”
“哪里不太平,我怎么好像没听说呢?”
“听说北南省今年上半年发了水灾,老百姓吃不上饭,政府也不管,现在好多人都造反当土匪。我们镖队明天就要到北南省的境内了,大家可要注意安全了。”
“不是吧?我听说政府拨了很多银子给北南省救灾,怎么可能说政府不管呢?你不要瞎说。”
“你知道什么?现在皇室积弱,皇上说拨银救灾,下面的官员还不知道怎么执行呢?说不定负责拨款的官员倒把拨款的银子十有八九弄到自己或是自己人的口袋里去;即使真的有一些拨到北南省,那些地方官员贵族又有哪个是省油的灯,雁过尚且拔毛,何况白花花的银子。”
“怎么可以这样?难道就没有公理,没有人心了吗?难道皇上不惩罚这些人吗?”
“公理?人心?这个世道现在还有这些东西吗?皇上的事,咱们可不好说,我们也没见过皇上是什么样子,更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是个混混皇帝,老百姓还能指望什么?即使当今皇上是位体恤爱民的好皇帝,可是朝政一直被那些能臣弄臣把持着,这江山可不是那些弄臣们的江山,他们才不会管这个国家会怎么发展呢,有钱不捞是笨蛋,这是他们做官的原则。所有的官员都是这样,皇上再有能力又有什么办法呢?”
“你说的太悲观了吧?哪能所有的官员都是贪腐的呢?就没有一个好官了吗?”
“好官吗?反正我是没有碰到过好官。”
“哦,你见过好多当官的吗?”
“多倒不能说,在我做生意的过程中倒是接触过有几个。到我这里来办事的哪个公人不是一副无耻像,谈到贪腐一个个肆无忌惮,给公家办事买东西的时候,花一个钱,让我开十个钱的票,即使我因此多要他们一两个税钱,他们也是眉头也不皱一下。还有许多公人拿着公钱买了东西去给上司办事。在我们这些生意人面前他们根本不知回避,可知现在贪腐到了什么程度?贪腐在广大官员心目中不是耻辱,而是说明自己有本事,是理所当然。”
“你说的太可怕了,那这个国家过不了几年还不完蛋啊?”
“什么时候完蛋不知道,但是迟早有一天会完蛋倒是肯定的。”
“你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不怕被官家治罪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你们会去向官家告密吗?再说了,现在官家们都忙着贪腐呢,没有时间来管这些吃力不讨好的闲事。”
在镖行在中途休息的时候,格木剑特地找到江海涛,问道:“听说北南省今年闹灾了,这条路不安稳,是吗?”
“是啊,你和宝文也要注意点,虽然我们不怕,但是小心不为过。你过来,跟我到箭车来一下,你领两筒箭去,一筒箭有三十支,万一碰到有什么事,两筒箭也足够你们父子俩用的了。”
“我们来的时候不是没碰到什么吗?”
“那是我们上次运气好。像这种灾年,会造出许多新劫匪,这些新劫匪作战能力虽然极弱,但是因为他们对镖行力量没有认识,所以他们容易不管三七二十一,随便向他们认为的肥羊发起进攻。像我们现在这支队伍,在他们那些新人眼里,不是猛虎,而是肥羊。在那些急红了眼的饥民眼里,我们给他们警告是没有用的,碰到这样的饥民抢劫,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们以沉重的打击,他们才会知难而退。”
格木剑:“其实这些饥民也很可怜,江大侠,你说是吧?”
江海涛:“是啊,可是呢,我们也管不了他们。我们不是政府,更不是福利机构,所以心软也没有用。镖行的人也要吃饭,我们要有饭吃,就得保护好我们护送的人和物。”
过了几天后的一个清晨。
“报告江头,不好了,不好了,集镇外面都是劫匪。”天刚微亮,江海涛就被昨夜最后一班岗哨人员叫醒了。
“怎么回事?”江海涛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起来,赶忙穿衣服,找武器。
“听说劫匪把这个镇子包围了,现在正派了两个人来要和镇子谈判呢。”
江海涛:“包围?大概有多少人?”
“听说有两万人。”
“什么?我出去看看,你带路。”这时候江海涛已经穿戴整齐。
江海涛出得房间来,看到好多人也正在从房间里出来,对身边的那名向他报告情况的镖师说道:“你自己随便找几个人,帮你一起去通知钱副队长和开副队长,让他们把所有人都集中起来带到货物那里去,我先到货场那里去安排防御事宜,你速去,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