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御风提醒到：“后来发生什么了吗？”
“她死了。”兰诗绝望的说。
“谁？你的奶奶？”明珠问道。
“对，奶奶她死了。”
李中离也忍不住问：“怎么会……生病，还是……”
“都不是。”
“那是……”
兰诗的眼睛看着前面，眼神里充满了仇恨，他的拳头捏得紧紧的，好像要揍人一样，那个样子，就和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奶奶是被害死的，都是那该死的巫术，是巫术把奶奶害死的！”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黄仁洛最恨就是别人说话说一半，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卫斯理给兰诗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跟前，说：“喝口水，慢慢说，别着急。”
虽然双手捧着杯，但兰诗没有端起来喝。这个时候，他只是想要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就好了，至于是什么，都不重要。所以，他很感谢卫斯理给他的水。“奶奶身体一直就不好，她有心脏病，但是为了给我省钱，总是不舍得去看。每次都只是吃些便宜的药。有时候她连药都舍不得吃，只有在身体实在是很不好的时候才会吃。我上大学的时候，她有一次心脏病又发作了，当时我已经在工作了，虽说是兼职，但工资也不算低，三份家教就能够维持我和奶奶的生活了，而且我还帮一家公司做账，拿到的钱算是多的了。我把这些钱都寄给奶奶看病。可是，学校离家太远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奶奶是怎么看病的。那一次，她突发心脏病晕倒，便再也没有醒过来了。”说完，兰诗的头更低了。
戈碎月说：“那时候，你的奶奶至少有六十岁了吧，而且她常年积劳成疾，又是多年的心脏病，去世也是自然规律了，你怎么说她是被人害死的呢？”
“人总有一死，老死怎正常不过了。”心直口快的上官冥说。
“不是这样的！”兰诗站起来，手中的杯子同时打翻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他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奶奶就是被人害死的，是那个自称会巫术的，说什么只要服用了他的药，病就会好的。他把奶奶的钱都骗光了，人跑了，而我的奶奶，却离我而去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李御风问。
“这是邻居说的。自从我去外地上大学了，奶奶的身体便一天不如一天了，她怕去大医院用钱，所以，就在小诊所看着。有一天，一个自称懂巫术的巫师到家里，竟然骗奶奶，只要长期服用他的独家药方，即使是心脏病，也可以好的。奶奶听信了那个人，就买了所谓的独家药方，一共吃了半年多，但没想到，最后……”
“我知道这件事情后，就暗暗发了一个毒誓，一定要为奶奶报仇，所以，在以后的两年里，我都在找那个人，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在几个月前找到了。”
李御风说：“所以你才那么恨木木，看来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对你的情况，我们现在也理解了。“黄仁洛看看李御风。“可是理解归理解，我们以后，还是要和她合作的，你这样，我们会左右为难的。”
兰诗弯腰捡着破碎的杯子，以掩饰自己的表情，一边说：“你们不用管我，我知道大局为重。不过，对于木木的态度，我不会改变的。而且，我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因为我一直坚信，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鬼神，也没有巫术，我们不是拍电视，也不是穿越小说，不是吗？现实就是这样，我们要看清事实。”
“是吗？”忽然插嘴的凌散潇让大家吓了一跳，他还是那样靠着，好像刚刚根本就没有说话一般。不过，就在兰诗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凌散潇和蔺水寒两个人其实就没有停止过交谈，但他们俩究竟说了些什么却没有人知道。这也让大家觉得不可思议，两个本来话就很少的人，聚在一起会有什么好说的，何况，平常没有什么共同点的两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呢？
“对啊，我也这么觉得。”李中离说。“以前我就是相信，有一种可以超越科学的自然力量存在，这股力量是人类无法用知识解释的。虽然我一直没有亲眼看过，可我坚信它的确是有的。自从见到木木之后，我就更加相信了。”
“好了，我们不要在这个问题上争了，对于是否有超自然的力量存在，每个人的观点都是不一样的，你们不觉得我们在这里浪费时间有点可笑吗？”李御风阻止了还要进行反驳的兰诗。“行了，关于佐马利为什么不喜欢木木的原因我们也知道了，其他的就不要管了。现在，还是说说尸体的处置吧。”
“等等。”蔺水寒说话了。他总是要么不说话，一说话的话，就能够引起大家足够的重视。这一点，似乎连李御风也有点望尘莫及了。
黄仁洛问：“小乌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你杀的不是同学吧！”
刚把所有的玻璃碎片捡到手中的兰诗听了蔺水寒的质问后，身体一抖，手松了，碎片再次掉在地上，这次，发出的是一阵哗哗的声音，很多小碎片分散开来，不像之前那么集中。兰诗立即再次蹲下去捡着。
“小乌，你的意思的……”上官冥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
“我也懂了。”戈碎月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兰诗。
卫斯理帮忙在地上捡着。“那么，死的人就是那个巫师了吧。”
“别捡了，等会儿叫旅店的人打扫一下就可以了。”黄仁洛说。“佐马利，坐着吧。”黄仁洛是希望兰诗能够把这件事也一并说清楚。
“好吧，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些什么，谁能够给我解释一下呢？”对于大家都把她当成一个透明人，明珠有些不满。
“我知道了。”兰诗将手中捡起来的一些堆在桌子上，说。“正如你们所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同学，没有什么被欺负，三个月前我找到了那个巫师，把他杀了，然后休学了，休学的时候正好遇上你们，所以我就来了。就是这样。”
除了几个知道事情真相的人之外，当听到兰诗这么说之后，那些对兰诗原来的说辞信以为真的人都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简直是太意外了。谁都想不到，兰诗竟然是杀了一个行走于江湖的赤脚医生，然后才逃到这里的。难怪，这么长的时间，网络或者是报纸媒体根本就没有关于某大学研究生惨死于宿舍之类的报道，原来，根本就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
“我说呢，他们学校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明珠和兰诗挨得最近，所以，她现在看兰诗的眼神，完全和之前的不一样了。“如果是一个人莫名其妙地死了，而他身边的一个人又消失了，而且这个人深受死者生前的折磨，那无论是谁，这个消失的人都是会被怀疑的，而佐马利好像从来就不担心这个。原来，事实上，你根本就不必要为这个担心。”
兰诗头一抬，看着天花板，说：“现在你们都知道了，要怎么做，你们自己决定，我不会有半句怨言的，反正，奶奶已经不在了。”
“你是视死如归吗现在？”黄仁洛问道。
“你们怎么解释都可以。”
李御风看着一脸什么都不在乎的兰诗，对其他人说：“你们呢，怎么看？”
最先提出这件事的蔺水寒，他把脸别过去，完全置身于事外，仿佛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但实际上，这件事确实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刚刚也只不过是说出了一个事实而已，至于其他的，就不是他要考虑的了。
而凌散潇，自从蔺水寒和他提过三年前的事之后，他的注意力就完全放到了过去，现在发生了什么，对他而言一点也不重要。时隔三年都没有去碰触的记忆，现在要全部从脑海中翻出来，对凌散潇而言，是异常困难的事。不是因为想不起来了，而是因为一直在逃避，因为蔺水寒的关系，他不得不再次面对。其实凌散潇完全可以不理会蔺水寒的，但是，他总觉得，对蔺水寒太熟悉了，好像这并不是第一次认识他，“难道说，三年前我就和他认识了吗？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小六，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什么呢？”戈碎月虽然听见凌散潇在说话，可是却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凌散潇摇摇头，连忙否认。
李御风看了一眼凌散潇，然后继续说：“谁都一样，是那个学生也好，是招摇撞骗的巫师也罢，总之，事情都发生了，所以，我们并不关心。而且，我们上次就说过了，你的过去和我们无关，你干了些什么，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至少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其他人嘛……”
“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哈！”明珠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卫斯理也赶紧发言，表示自己的立场。“有什么关系嘛，一命换一命，天经地义，佐马利，我挺你的。”
“好啦，反正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了。我们说别的呗。”明珠始终是在帮兰诗说话的。在她受伤的那段时间里，在明珠眼里，是一段漫长的岁月，兰诗一行字陪着自己，照顾她，鼓励她，这些都让她非常感动。更重要是的，兰诗和她一样，自小就没有双亲，和奶奶相依为命。因此，一直是在孤儿院长达的明珠非常能够理解兰诗，一个最亲近的人离开了自己，那种悲伤，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所以，明珠觉得，无论如何，她都应该站在兰诗一边，支持他。
黄仁洛却说：“现在并不是死了谁的问题，而是信任的问题。佐马利一开始就没有真正相信过我们，。不是吗？不然，他就不会告诉我们那种事情。当初是你们提出来的，团队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了，然而，他现在这样做，你们觉得对吗？”
“我知道，对不起。”兰诗小声地说。
“只是对不起就可以了吗？”
“那你还要怎么样呢？”明珠替兰诗问道。“又没有造成什么损失，谁都没有因为佐马利的话遭到什么不测，我们为什么非要纠结这个问题呢？真是好结果，今天难道是来开批斗大会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