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得南斯从地面上爬起来,发现在他的身边已经聚拢了一大帮囚徒。为首的一个大胖子,目露凶光,有一只大大的鹰钩鼻子。在他的手臂和前胸长满了细长的绒毛,在后背和胳膊上刺满了形状各异的刺青。
这些囚徒都拖着沉重的锁链,像是被绑缚的魔鬼对费得南斯露出狰狞的面容。铁环在脚下每摆动一下,就能发出刺耳的声响。囚徒们攥着拳头,眼睛紧紧盯着费得南斯,闪射出凶残的目光。
大胖子对大伙喊道:“这个家伙刚进来,还不懂规矩,让我们给他松松筋骨。”
囚徒们毫无顾忌狂笑,脸上显现出变化莫测的表情。一个黑人用假嗓子哼唱着流行的抒情歌曲。另一些囚徒头发乱蓬蓬地竖立,张大嘴巴,露出牙齿,显得野性而又疯狂。
他们在监狱里已经呆了很长时间,从枯干的脸颊上显现出粗鲁、愚钝、和惶惑的神情。身上穿的外套,已经破破烂烂的了,身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刺鼻味道。
在监狱的墙壁上充满了邪恶的欲望,在昏暗的灯光下,疯狂的场面正在上演。
这群危险的暴徒,偷东西的贼和抢劫的强盗注视着费得南斯一个人。那个大胖子绰号叫做‘野兽凯恩’,是这群囚徒的首领。他摇摇头,挺起胸脯走到费得南斯的面前,其他的囚徒也张牙舞爪围拢过来。
费得南斯站起身,盯着野兽凯恩,有好几秒钟,现场的气氛处于停滞的状态,紧张的空气几乎要使人发疯。
野蛮的囚徒迅速给首领凯恩闪出一个位置,同时用巧妙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忠诚。凯恩大大咧咧地问道:“嗨,小子,知道这里的规矩吗?”
费得南斯抬起头回答,“不知道啊,你想怎么样?”
凯恩竖起中指,对费得南斯吼道:“老老实实爬在地上,让大家揍一顿,然后给每个人磕一个响头,听明白了吗?如果不乖乖听话,就会像狗一样被抬出去。”
凯恩说完得意地看着费得南斯,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囚徒们围着费得南斯大声叫嚷:“趴下,听到没有?你是不是有智力缺陷啊?哦,他看上去有点痴呆,不过看上去身材还不错!”
凯恩抱着双臂,用严厉的目光盯着费得南斯,口气里带着几分火气和粗野:“喂,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数到三,如果还不配合的话,有可能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一、二……三!”,凯恩挥起拳头朝费得南斯扑过来。
费得南斯侧过身抡起手上的锁链,朝凯恩的头部砸去。凯恩由于动作过大,收不住脚与费得南斯擦肩而过。飞起的铁链砸在凯恩的额角,监狱的墙壁溅上许多血点。凯恩捂着自己的额角,咧开大嘴痛苦地惨叫。
费得南斯猛地转过身,将手上的铁链再次抡起,朝凯恩的后脑勺撞击。‘砰’,凯恩笔直地倒下去,费得南斯一个箭步跳到凯恩的后背上,舞动铁链,连续地击打凯恩的头部。
令人所有囚徒感到惊愕的是凯恩这头巨兽,在一瞬间倒在地上,脸上沾满鲜血,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囚徒们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他们扔手里的石块,脸上浮现出和蔼的笑容。
费得南斯站起身,脸上和衣襟上沾满血迹,他微笑着向大家招了招手,“还有谁不服尽管站出来,我奉陪到底!”
费得南斯环顾四周,牢房里此时出奇的寂静,几乎能听到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囚徒的脸上显露出野兽加天使的表情,在牢房里新的秩序和新的首领已经诞生。脸上狰狞的线条变得柔和,纷纷走上前大献殷勤。他们把费得南斯让到里面的床铺休息,接着朝凯恩的身上吐唾沫,赌咒发誓自己是被强迫的,想要和凯恩划清界限。
一名囚徒敲击着餐具大声叫喊:“来人啊,有人受伤了!”
两名狱警听到呼喊从值班室跑过来,从腰间掏出钥匙,打开牢房,抽出随身携带的激光枪,大声喊道:“都别动,靠墙站着!是谁刚才打架斗殴了?说啊,究竟是谁惹事?”
囚徒们规规矩矩地在囚室里站着,没有一个人回答。一位狱警走到凯恩的旁边俯下身,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的鼻子底下放了一小会儿:“哦,这个倒霉的家伙还有点气,杰西,去叫一个医生来,我们必须尽全力抢救。”
杰尼走出牢房,吹响手中的口哨,尖锐的哨音在监狱之中回响。很快从监狱的休息室跑出许多全副武装的狱警,他们握着激光枪,来到牢房的门口,紧张地注视着牢房里的犯人。
一个瘦高个的狱警问道:“究竟出什么事了?”
杰尼指着地上的血迹回答:“刚才这里有人斗殴,有一个家伙被开瓢了。你看地上都是血。从现场的可以判断出,施暴者不计后果,被害方几乎无力反抗,嗯,一起非常严重的暴力事件。”
狱警涌进牢房,牢房里回响着嘈杂的脚步声,他们骂骂咧咧地拖走凯恩,像是拖拽一只癞皮狗。
杰尼转过身,对囚徒们吼道:“你们今天都没有饭吃,直到把那个可恶的家伙供出来为止。记住,别在我的面前耍花招。”
杰尼铁青着脸走出牢房,大家听到牢房重新上锁的声音,‘咔哒咔哒’仿佛撞击着大家的心脏。
人世间的罪恶让他们蒙受耻辱,身上束缚着铁链与枷锁。这是一座人间的火狱,到处飘浮着腐烂的气息,人们见到许多失落的灵魂,无处栖身正在到处漂泊。狱警射出凶狠的目光,锐利的光芒在牢房里散布着暴力、贪婪与恐惧。狰狞的丑恶也无以复加,锈迹斑斑的铁门,幽闭着凄凉的心绪。
狱警离开牢房,挥舞着警棍不停地抱怨,“这个家伙看样子就要活不成了,如果典狱长知道这件事,我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坏脾气的杰尼命令身边的狱警,“把他埋在后院的垃圾堆里,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了。典狱长自己也不知道犯人的具体数目,我们完全可以将这件事永远隐瞒下去。”
狱警微笑着点点头,压低声音回答:“主意不错,还能省出一份口粮。对付这帮穷凶极恶的歹徒,管理不严格怎么行?他们常常要生出许多事端,给我们的工作增加许多麻烦。”
几名狱警把凯恩拖到监狱后面的垃圾填埋场,挖了一个坑,把凯恩扔了进去……
监狱的牢房里暂时恢复了平静,费得南斯戴着手铐脚镣在牢房里来回踱步,他对身边的一位犯人招招手,小声问道:“牢房里到底有什么规矩?”
这位犯人走到费得南斯的近前,压低声音回答:“整所监狱相当于一个封闭的大工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果想要毒品和女人只要把钱送到管教那里就可以轻易办到。总之,监狱是肮脏的地方,到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在阴暗的角落里潜藏着死亡和暴力。”
费得南斯看着这名囚犯,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监狱里也充斥着金钱的味道,没有钱,没有势力的人只会是一个挨打的人肉包。”
费得南斯思索了片刻,低下头询问这位囚犯:“你叫什么名字?犯什么罪进来的?”
这位犯人犹豫了一下,凑到费得南斯的耳边小声说道:“我叫韦斯特,是犯强奸罪进来的,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如果让他们知道了,真往死里揍啊!”
费得南斯皱了皱眉头,接着问道:“牢房里有没有热水?我现在有些口渴,你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
韦斯特挠挠头,为难地说:“大哥啊,这里是监狱,能有吃的就不错了!热水是没有的,有的只是电棍和拳脚。总之,这里的环境还可以,不像看守所那么恶劣,在那里所有的犯人都像沙丁鱼那样挤在一个二十余平地小屋里,如果碰上严打一个屋里经常关上七八十人。想好好睡觉是绝对不可能的,必须按照经济状况进行区分,本地的,有钱的,过的好一些,那些没钱的外地人就要悲惨一些了。”
费得南斯看了看韦斯特,阴沉着脸问道:“这间牢房谁是老大?”
韦斯特挠着头回答:“以前是凯恩,不过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我们的规矩是谁最强悍,谁就是这里的首领。嗯,现在嘛,你就是老大,你难道没看见吗?其他的犯人,都对你心怀畏惧。”
费得南斯抬起头环顾牢房四周,发现周围的犯人都脸色惨白地就看着自己,眼神中显露出极大的恐惧。
韦斯特对费得南斯使了一个眼色,继续说道:“号长和值班都是有一定社会背景,凶悍成性的人,他们会帮助管教维持监室秩序,更会监视犯人让他们无法逃脱。这间牢房的管教和值班都被凯恩干掉了,也就是说牢房里谁最凶残,谁就说了算。我们大家谁也不敢冒犯你的权威,因为刚才大家都见识过了。”
费得南斯盯着牢房里的囚犯看了一圈,他坐在一个草垫上,开始发号施令:“喂,你们两个过来!”
站在牢房门口的两名囚犯,点头哈腰地走过来。
周围的囚徒也把视线向这边聚拢,韦斯特非常清楚这两个人,一个是极其愚蠢的哈代,另一个是极其狡猾的无赖阿塞特。
费得南斯漫不经心地问道:“平时谁负责牢房的秩序?”
哈代瞪着眼睛,鲁莽地回答:“凯恩,我们的头儿,他让巴德和艾希利奥夫维持秩序。剩下的人,都是板铺,也就是被压迫的对象。哦,对了,还有阿塞特,他属于中层领导,也就是平时常说的‘茬子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