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有一些奇怪的力量,能看出周围人的忧心事。谁在难过,谁在嫉妒,谁在仇恨,我都知道。其实这是我察觉到了别人身上的负面情绪,但那时家人都把我当成可怕的怪物,我也以为自己是怪物,很久很久都以为自己长的像怪物那样丑陋,不敢看自己的脸。……直到我遇见你。”
蓝橙悄悄屏住了呼吸。
“大约在三十年前,圣城评议会派出了一支军队,镇压某个国家爆发的一场由负面情绪引发的战争,军队经过了我所居住的城镇,而你就是当时的指挥官。那天你送给了我一面镜子,又在得胜归来之后把我带到了圣城评议会,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知道自己原来拥有这么强大的能力,而且也有着一张和普通人一样的脸。”
“……抱歉,我不记得了。”蓝橙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头。
“那是当然的,”镜月笑笑,“如果没有你,或许我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们的武器之中只有你的夏露露拥有人形,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很惧怕与人交往,不敢和任何普通人在一起。你希望我也能拥有搭档,所以消耗了许多的精神力将夏露露幻化为人形,当我在工作中需要搭档的时候,你就会把她借给我。”
“……”
“也许你又要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不过没关系,你只要记住,你是一个既温柔又善良的人,任何事情都不会磨灭你的本性。今后无论是面对怎样强大的敌人,只要相信你自己,就一定能够获得胜利。”
蓝橙皱了皱眉,他听出镜月的话里有些微妙的弦外之音,似乎在暗示他什么。但镜月似乎不想再继续说下去,轻轻拨弄了一下头发:“好了,我们先回别墅里去吧,看看悠司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
“……镜月。”认真想了一下,蓝橙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疑惑,“你和悠司……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们这次的敌人是谁了?”
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镜月看了他一眼就迅速移开视线,似乎有些慌乱的样子。蓝橙不再追问,静静地等待着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镜月漆黑的长发突然轻轻飘了起来,确切的说不是飘,而是似乎有人在她身后捻起了一束头发。
接下来的一切几乎令人难以置信,蓝橙目瞪口呆地看着头发越飞越高,紧接着镜月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都被什么东西拉进了身后的雾气里。
“镜月!”蓝橙冲上去抓住镜月的手,可是拉扯她的力量实在太大了。视线里他看见镜月的半个身体都被吞进了雾中,就像是陷入了一片白色的沼泽地。
“蓝!快放开我,你抓不住的!”吃力地挣扎着,镜月似乎想挣脱开他的手,“那个敌人其实一直在你身边,他就是……啊啊!----”
“镜月!”蓝橙使出了所有的力气,然而还是敌不过那股力量。镜月的手就这样被硬生生地拽了过去,全身都消失在了雾中。
浓郁的迷雾聚拢成纯白的一团,又迅速散开,蓝橙眼前只剩下了一片寂静的湖面,镜月消失得无影无踪。双手微微地颤抖着,他咬紧牙关,突然猛力挥出一拳,重重地击打在身旁的树干上。
难道之前的所有人,就是像镜月那样消失的?他四下环顾,发现刚才那些客人也不见了,偌大的花园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掏出手机调取别墅的平面图,发现屏幕上只剩下四个人,分别是他,悠司,还有另外两个黑点。而此时的悠司正与那两个人聚集在别墅一楼的客厅里。
隐隐感觉到悠司有危险,蓝橙快步冲进别墅里,然而敞开的大门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块巨大的玻璃阻挡了他的去路,即使用念化也无法把它炸开。
隔着玻璃,他看见悠司一个人正与柳湘和柳潇对峙,而柳潇身上所穿的西裤和皮鞋,与刚才在盥洗台前袭击自己的那个人的衣着,一模一样!
此时的柳湘周围泛着一层金色的光圈,似乎被悠司限制了行动,而手持黑色长鞭的柳潇正与悠司激烈对战,并且正渐渐落了下风。蓝橙诧异地看着手持金色西洋剑的悠司,感到他全身都散发着强烈的杀气,每一次出手都毫不留情地攻向柳潇的要害,与之前跟他战斗的时候截然不同。
他认真了。
这时随着一记破风声,柳潇手中的长鞭被悠司的剑尖卷住,整个甩了出去。失去武器的柳潇惊恐地不住向后退,眼睁睁地看着悠司举起西洋剑,狠狠地刺穿了他的胸口!
黑色的液体喷溅而出,蓝橙忍不住低头闭起了眼睛。然而悠司还不罢休,一把握住了柳潇的脖子将他高高地举了起来。
“告诉我,他在哪里?”他轻声问,翠绿色的眼瞳中充满了冰冷的寒意。
“……”柳潇眯了眯眼睛,唇边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而此时蓝橙突然看见,站在悠司背后的柳湘用双手硬生生地撕开了身边的金色光圈,悄无声息地向他走了过去!
“悠司小心!”他大声喊叫,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走到悠司身后的柳湘右手五指成刃,猛地插进了悠司的后背!
翠绿色的眼瞳骤然收缩,悠司的手缓缓放开了柳潇。男子的身体无力地掉落在地上,迅速化为一滩黑色的液体。
几乎在同时蓝橙面前的玻璃墙突然消失,他完全失控地向柳潇冲过去,同时狠狠地喊出了那句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的咒文--
“器化--ACE OF SWORD!”
强烈的蓝色光芒仿若冰冷的火焰将他整个包围,火焰中夏露露的长发飞舞着,旋转着化为那柄深蓝色的宝剑出现在了蓝橙的手中。一秒钟也没有停止,他迎着柳湘的正面将剑毫不留情的挥了下去!
蓝色的利刃借着强大的惯性将柳湘的身体从左肩到右腰整个劈开,大量黑色的液体喷溅在蓝橙的脸上和身上。柳湘一句话也没有说,缓缓地向后倒去,脸上依然带着一丝妖艳的笑容。
“悠司!”看着柳湘和柳潇都化成了黑色的液体,蓝橙扑向悠司小心地扶起他。柳湘的手在他的胸口开了一个巨大的伤口,大量的鲜血几乎染红了他的全身。
“抱歉……好像让你看到我残暴的一面了……”向蓝橙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悠司半闭着眼睛,“一听到他们差点杀了你……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别说话了。”蓝橙默默念出一个cure的咒文,但是悠司按住了他的手,“……不用救我……去……”
“去哪里?”
“去……镜……镜子……”
“什么镜子?……悠司!”仿佛梦境一般,蓝橙呆滞地看着自己的面前,悠司的身上缓缓飞起了金色的光点,轻轻漂浮在空中。随着光点越来越多,悠司的身体也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就在蓝橙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四周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蓝橙无助地跪在客厅的中央,茫然环顾四周。手机从衣袋里掉了出来,屏幕上显示出的,只剩下了他这个唯一的蓝色光点。
“蓝,快起来吧,战斗还没有结束呢。”这时脑海中响起了夏露露轻柔的声音,被扔在一旁的蓝色宝剑静静地躺在地板上,正在等待着她的主人重新站起来。
“可是……我该去哪里呢……”蓝橙悄声问,既像在问夏露露,又像在自言自语。
“答案就在你自己的心中,记住镜月小姐所说的话,只要相信你自己,就一定能够获得胜利。再想一想悠司先生的话,解迷的关键就在镜子里。”
“镜子?”蓝橙轻轻皱起眉,脑海中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拾起剑,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他缓步走上楼梯。
整栋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空旷的脚步声寂寥而幽长。二楼,三楼,四楼……直到最后的五楼。
原本空无一人的阁楼不知何时被拉长了厚厚的深红色天鹅绒窗帘,四周摆满了燃烧着白色蜡烛的烛台。当踏上最后一格楼梯的时候,光线缓缓从蓝橙的身后黯淡下去,他回过头,看见楼梯已经在眼前消失了。
阁楼的正中有一张巨大的椅子,有一个人悠闲地坐在椅子里,似乎正在等待他的到来。
扎成一束的黑发,鼻梁上的圆框眼镜,永远一丝不苟的西装,温和的笑容。当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蓝橙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和这个人见面。
其实他早该料到了,这么久以来有一个理应结识的人他始终没有见过,有一个重要的人始终没有谁向他提起。所有人都刻意对他避而不谈,不是忘记,而是故意。
蓝橙一步步地向他走过去,唇边勾起了冷冷的笑意。
“终于又见面了,我该怎么称呼您呢--冬凛先生?”
温和的气质从未改变过,出现在蓝橙面前的冬凛依然带着淡淡的微笑。他的怀中有一支银白色的手杖,那是他真实身份的证明。
“‘the tarot’小秘仪,白银权杖--sliver Wand,这就是我的代号。恭喜你能够打败我派出的两个人偶,成功找到这里。”冬凛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里,似乎全无战意。蓝橙挥起剑指向他,言语中是掩饰不住的怒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袭击镜月,杀害悠司?难道这又是圣城评议会的一场骗局?!”
“要说骗局就太勉强了,圣城评议会只是隐瞒了一些事情。我们四位小秘仪拥有比其他净化者更加强大的力量,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命运,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现在在你面前的我,既可以说是白银权杖,也可以说不是。”
“什么意思?”
“我是他‘恶’的一面。”冬凛说着笑起来,“你也曾经拥有过这一面,就在三年前。”
“我?”
“没错,要知道光明与黑暗,善良与邪恶都是相对的。净化者越是正义凛然,灵魂深处的负面情绪就积累得越多。作用在大秘仪身上的表现就是‘背叛’,作用在小秘仪身上的则是‘恶化’。‘恶化’的小秘仪会完全变为黑暗人格,直到被彻底击败之前,会将一切破坏殆尽。圣城评议会至今也无法掌握‘背叛’和‘恶化’的规律,只知道我们四位小秘仪,每个人都会轮流出现‘恶化’的症状,就像是一种无法治疗的疾病。”
“那……难道三年前我也……”蓝橙愣了一下。
“你想知道那时发生的事情吗?我可以让你看看我的记忆。”
轻轻举起手中的权杖,冬凛念出了一个咒文:“念化--memory send。”
一束银色的光芒从权杖顶端缓缓升起,突然飞向蓝橙,钻进了他的前额里。一瞬间有无数画面闪过蓝橙的脑海,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画面--狂暴的自己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大肆破坏,残忍地攻击自己的同伴们,故意在世界各地留下线索让冬凛和悠司疲惫不堪地寻找他,将镜月伤害到伤心绝望,哭泣着求他恢复清醒……
大脑一片空白,蓝橙震惊地看着这些自己已经忘却的记忆,整个意识都被深深的罪恶感所笼罩。
“感觉怎么样?”冬凛收回了记忆,“让我想想那时你是怎么说的‘能够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真是太美了,让圣城评议会和净化者都滚蛋去吧!’,真是不错,你已经享受过真正的自由,现在该轮到我了。”
他说着缓缓站了起来:“至于你,就做为第一个牺牲品,让我暖暖身吧。”
意识瞬间清醒过来,蓝橙赶紧念出防御咒文抵抗冬凛的攻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甚至没有听见冬凛念过咒文,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已经直接击向他的胸口,将他的身体整个打飞起来撞在墙上。
嘴里吐出一口鲜血,还来不及等他站稳身体,冬凛的下一波攻击又来了。银色的手杖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将他打翻在地,整个半边脸颊都肿了起来。
“念化--shield!”抢在再下一次攻击之前蓝橙终于勉强念出了防御的咒文,一道透明屏障将他整个包裹起来,暂时保护了他的安全。
“不错,你的实力与我们第一次在堇之馆门口相遇相比,有了超乎我想象的进步,不亏曾经是我最喜欢的学生。”站在屏障外面,冬凛用手杖轻轻敲打着屏障的表面。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其实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每一下的击打都让蓝橙的精神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只要他稍一松懈,屏障立刻会被打破。
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冬凛的对手,蓝橙快速思考着应该如何应对。视线投向墙角的那面大穿衣镜,回想起悠司曾经说过的镜子,又记得冬凛的存在从来没有被镜月监测到,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就在冬凛又一次将手杖落下的同时,蓝橙突然收起屏障。全无防备的冬凛的身体因为惯性而摇晃了一下,趁着这转瞬的机会蓝橙举起剑,冲向那面穿衣镜。
镜面映照着他的身影,然而就在剑尖几乎要碰触到镜面的时候,一股电击般的力量突然从指尖袭向他的全身。蓝橙发出一声惊叫,全身像被一张无形的电网击中似的远远弹开,重重地摔到在地板上。
“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让你碰到它吗?”身体痛得无法动弹,蓝橙艰难地张开眼睛,看见冬凛的手杖指向了自己的鼻尖。
“就算……就算我今天死在这里……也会有更多的人来讨伐你……你逃不掉的……”他用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
“逃?我为什么要逃?‘恶化’就是为了破坏和杀戮而诞生的,在被完全打倒之前,我会永远成为整个世界的噩梦。”冬凛的眼中带着一丝冰冷的笑容,“对了,你知道吗?我一直非常喜欢你的眼睛,就像大海的颜色,很深,很蓝,既勇敢,又坚定。”
蓝橙感到自己体内的血液慢慢冻结了,而后,他听到了那句最恐怖的话。
“我想,用你的眼睛来装饰我的权杖,应该不错。”
而后的事情只在转瞬之间,蓝橙惊恐万分地看着冬凛的权杖顶端爆裂出银色的电火花。权杖向着他的脸狠狠砸下来,千钧一发之际他举起手中的剑拼死挡下。顿时冬凛突然大喊着捂住脸,不住地向后倒退,蓝橙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看见有黑色的东西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来。
--这是唯一的机会了,不假思索地握紧了剑,他向着冬凛冲了过去,拼尽全力将剑身刺入他的胸口,同时喊出净化的咒文:“念化--clean!”
什么都没有发生,时间仿佛定格了一般。
蓝橙几乎忘记了呼吸,看着冬凛的双手缓缓垂落到身体两边,脸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慢慢的,四周的景物开始变化,就像是春天里潺潺融化的雪水,流淌,消失……只留下一片纯粹的黑暗,但是黑暗只维持了几秒钟,紧接着视线的尽头突然亮起一个光点。光点越来越大,越来越明亮,让蓝橙几乎睁不开眼,当全身都被光所笼罩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纯白色的地方。
眼前有五根高大的白色柱子,每根柱子之前都站着一位全身白衣的老人。
“圣城评议会?”不知是触动了哪根记忆的弦,蓝橙突然记起这是什么地方了。
“欢迎你时隔三年再度光临,‘blue sword’。”耳朵里传来电子合成音一般的声音,好像是一个人,又好像是许多人。
“我……是死了,还是成功打败冬凛先生了?”他问。
“后者,你仅凭一己之力平息了‘sliver Wand’的‘恶化’,我们对你致以无上的感激。”
“既然我都赢了,为什么你们还要把我弄到这里来?你们该做的事情还有一大堆呢。”
“哈哈哈哈,你的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老人们爽朗地笑了起来,“你记起了我们,却记不起我们究竟是谁?”
“是谁?”
“我们是隐藏在每个人意识深处的‘心灵支柱’,我们并不存在,却又无处不在;我们或许是爱情,又或许是亲情,友情,甚至是一个小小的愿望。‘心灵支柱’是每个人的真正生命,是支撑着意识存活于世的最大动力。”
“这些话好像有印象。”
“是你坚韧的意志和坚定的信念让我们得以在这里相见,但是你很快就必须回到现实世界,负面情绪的净化永远需要你的力量。”
“……知道啦,你们这些家伙,就会使唤人。”
疲惫地闭上眼睛,蓝橙似乎听见老人们在向他说再见。眼前再次渐渐陷入黑暗,当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一张床上。
这里是圣塔罗学院的医务室,战斗结束之后他就被圣城评议会派出的医疗队运送到了这里。伤势没有想象的严重,饱饱地睡了一觉之后,他就可以下床走动了--当然,受伤的地方都包满了绷带,样子还是有些狼狈的。
所有消失的客人以及柳家的四位成员都回到了别墅里,对发生过的事情完全没有记忆。镜月和受伤的悠司正在堇之馆疗养,很快就能回来。
至于冬凛,蓝橙经过几次三番的打听才知道他没有死,接受了学院的审判之后,如今正在忏悔室中服刑。那是一栋外观貌似教堂的建筑,一走进内部,血的味道混合着浓烈的负面情绪,险些将蓝橙呛晕过去。
冬凛被黑色的丝线和带刺的藤蔓绑在十字架上,全身都浸满了从伤口中流出的黑色血液。蓝橙慢慢走到他面前,张了几次嘴又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冬凛先说话了。
“……你做的很好,将剑身上的反射光线当作镜子使用,成功攻击到了我的实体。”他的声音十分虚弱,但意识还很清醒。
“很抱歉,如果可以的话,我永远不想与您为敌。”
“别这么说,‘恶化’的我在尚未完全觉醒的情况下,通过堇之馆里的镜子与外界的镜子相连接,大量收集负面情绪创造出强大的精神体,甚至想把你们三个的力量也收入体内。只要再迟三个月,不,只要再迟一个月,‘恶化’的我就会完全觉醒,他会比三年前‘恶化’的你更强大数倍。不过你是怎么发现镜子的秘密的?”
“镜子这个关键词是悠司告诉我的,后来我又想到了镜月一直没有监测到您的存在,这说明别墅阁楼里的您并非实体。既然要构思一个这么庞大的计划,却又不以实体出现,或许是因为您的实体非常虚弱,只能通过某种途径,从其他地方控制计划的进展。”
“不错,你很聪明,”冬凛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这下我终于确认自己已经没有新的东西需要教授你们,可以了无牵挂地离开了。”
“您要去哪里?”
“当我身上充满了负面情绪的黑色血液流尽之后,圣城评议会就会将我的身体完全净化,消去所有的记忆,就像三年前对待你那样,把我送进普通人的世界慢慢休养,恢复。到时候,你们三个可要记得把我找回来。”
冬凛的玩笑话让蓝橙也笑了起来,依依不舍地向他道了别,在被人发现之前,蓝橙离开了忏悔室。
慢慢走在温暖的阳光下,蓝橙猜测着下一个被“恶化”的会是谁。是镜月,还是悠司?无论哪一个都会是强大的对手,真正轻松的时光永远不会到来。
不过,这么久远的事情何必去想呢。
随意踢开脚边的小石子,蓝橙突然听见树丛里传来“喵~”的一声,仔细寻找发现居然是爱朵儿藏在那里。抱起了可爱的小猫咪,蓝橙把她拎到眼前轻轻摇晃。
“女王殿下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们去找你那个脱线的主人好不好?”
“喵嗷~”
……
于是,在这个温暖的春天里,许多故事就这样悄然画上句点。然而无法控制的命运之流,依旧在悄无声息地流淌着。
那些人的战斗,永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