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仰天大笑,朗朗洪音直贯山谷,回声久久。云利那张小脸儿上多少见了点惧色。心想这老小子底气够足的……
白眉笑罢,说道:“你为什么不醒?这个问题解释起来颇费周章。我现在只告诉你。我不让你醒你就醒不了。你在现实中是睡一夜,而在梦中,我可以让你过上千年!”
此时,徐小颖坐在沙发上,手中捧着那本天地玄门。她想了很久,最终还是觉得应该从这本书中寻求答案。因为徐小颖觉得,这本书本就来历可疑,现在想来,堪称诡异。
再次打开天地玄门,徐小颖翻到上一次看到的地方,接着研读。
众生无相,唯心使其形。日夜交勾,唯心使其长。大则天地,微则一体。修其根本,悟其源矣。明法度而后行之,可也。然,法度非一体生焉。接天精地灵两气五行可运使,可通达,可变化。如斯者得术之始。法初细,经储而宏。应节气,感灵精方能合矣。是为小成。
这一段看得徐小颖差点背过气去。什么嘛……根本就是乱七八糟的样子。说得这么不明不白的。术?对了,不是有一章是术吗?
徐小颖翻到写着术的那一章,一看之下,傻眼了。徐小颖啪地合上书,恨恨的说了一句:“搞什么?全是篆字。什么年代了,就不能写成简体中文吗?真是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徐小颖放好了书后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卧室,摸索着上了床。她怕吵醒云利,因为她觉得云利应该梦到那位老者了。
而此时的云利却是一边恶狠狠的盯着白眉,一边在心里咒骂着徐小颖:徐小颖这个大坏蛋,给我介绍的这是什么妖人,不教我功夫就算了,还罚我跪,罚跪就算了,还不让我从自己的梦里醒过来。大坏蛋还不睡觉吗?现在几点了也不知道……快点睡觉啊!上床时就象大肥猪从树上掉下来一样,肯定会把我惊醒的。哼哼……到时候我一醒,这个老杂毛就从我的梦里滚出去了。哈哈……姐呀……快来上床吧……
白眉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云利,见她微微低着头,一双眼珠转来转去。脸上时而嗔怒,时而窃笑。于是问道:“清心,你在做什么?想好了没有。总不能就这样坐着吧?清心。清心?喂!”
云利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冲着白眉嚷道:“喂什么喂?你吼什么?”白眉无奈道:“我想吼啊?你以为我闲的?我叫了你好几声了。你搭理我吗?”云利一脸茫然的问道:“你叫我好几声?你什么时候叫我了。你不是在跟一个叫‘清心’的人说话吗?”
白眉瞬间就把眉毛竖了起来,大声斥道:“你不就是清心吗?我刚刚授于你的道号,你这就忘了?”
云利也毫不示弱的竖起眉毛,反驳道:“清什么心!我为什么要叫清心,我叫云利!再说了,你刚才说坐着。你坐着!我可是跪着呢!你眼睛有毛病还是脑子有毛病?神经病!”
白眉与云利怒目相视了很久,久到云利不得不收回自己那所谓的杀人目光,抬起手来轻揉双眼。耳边却听到白眉那突然变得低沉而又失落的声音:“唉……罢了罢了……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这几百年来,我潜心道术,为的就是渡你脱劫。却不想……罢了罢了。既然如此,我传你防身之术。你自去便是。”
云利奇怪的抬起头来,只见白眉手掐指决,双目微敛,嘴唇在动,象是念念有词。可他的脸上……
那是什么表情?云利一瞬间有些失神,内心最深处象被针刺了一下。
那是什么表情啊……没有了希望,没有了寄托,没有了向往,没有了生机。是淡然吗?修道的人都是很淡然的……不是淡然吧?那样的表情,很象是痛啊……
白眉向着云利的眉心一点,云利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片白光。云利强迫自己不要晕过去。内心的坚持与身体的失衡对抗着,脑中一阵阵的眩晕,眼前忽明忽暗的交替。渐渐的,云利觉得这些不适的症状开始减轻。又过了一会儿,眼睛终于可以看清了。
白眉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不是要走吗?为什么坚持着不离开?难不成还要骂我吗?”
云利没有立刻回答,她感觉到腿发酸,膝盖很疼。她向旁边歪倒。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恩,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