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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回家

围观的人们都没觉得刚才自己有什么异常,看着晕倒在地上的程月,他们大失所望、气愤的散了,走时还不忘指责程月一番。

这时,父母已经赶到程月身边。

“阿月啊,你吼啥呢?怎么还晕倒了?!”父亲关切的问道。

“醒醒啊,俺的宝贝娃!别吓娘啊!”母亲恐慌道。

此刻,父母身体的某个部位又隐约的痛起来,感觉刚才在奔跑的过程中似乎无意识中做了一个白日梦,梦到儿子狠狠的伤害到自己了,记忆画面很模糊不清,但现在看着阳光、看着儿子,一切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总之,他们没考虑太多,父亲立即背起儿子,母亲跟在身后,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他们艰难缓慢的走向回家的路......

那些恶人们确实受到了红月的诅咒,包括程月的父母,都离死亡不远了。

青翠郁葱的山林,焕发着朝气蓬勃的精神,随风轻轻摇摆,绿光点点舞动,歌颂那属于山的魅力。

蜿蜒平坦的山间小路,勾勒出一条条明亮柔美的曲线,指引那熟悉的家的方向,悠远绵长的思乡之情缠绕着它,缠绵出一丝丝回归的飘逸美感。

旁边五颜六色的花朵,争奇斗艳,即使是在柳暗花明却寂寞的道路边,也想为它锦上添花,一直自我陶醉的绽放生命光彩。

嫩绿的小草们,傲立于这片幽静的山地上,生命不再受到人为的威胁,无忧无虑的生长着,直到自然的枯萎也不感到遗憾。

夕阳缓缓的西落,血色的余晖已经没有那么浓烈了,今天却格外的美丽,散射着柔和的光芒,营造出一阵寂静祥和的气氛,为大地万物渲染出一片鲜艳的色彩滋润它们的生命,大自然景观美不胜收。

是的,它们的这种情感属于自然。

山路上,程月依然昏迷不醒,重重的压在父亲瘦窄的背上。

背着亲爱的儿子,父亲已经不再感到吃力,就当像是在背着小时候稚嫩活泼的他一样,习惯了那种重量,也许很多年都不会改变,温暖的亲情永远都背得起。

母亲拿着那条擦拭过无数滴血汗、脏了就努力去洗干净的淡红色毛巾,一路上为丈夫和儿子擦干汗水,还用纸扇帮他们扇凉,没有顾及自己,心疼的慈爱表情与温柔动作,散发出贤妻良母的光辉。

不远处,牧羊人在赶羊回家的路上哼着那高亢婉转的山歌,三三两两的农民扛着耕具有说有笑的轻松迈步回家,还可以听到山林里布谷鸟那宏亮又凄美的叫声,村子已是炊烟袅袅,女儿程清站在村口急切的盼望着家人归来。

那熟悉的山地,熟悉的花草树木、熟悉的路、熟悉的人,这种对家乡的眷恋之情无法抹去。父母一路欣赏着这一切美好风景,感到无比的欣慰——即将回到舒适的家,远离县城那些喧嚣浮华的丑恶嘴脸,心情也放松了很多,忘掉不良遭遇引起的烦恼、忧愁与疼痛,回家吧。

对于他们来说,家是永远的归宿,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就觉得已经很幸福美满了。

安放好儿子,为他灌了些清神醒脑的药后,父母就去洗澡,即使今天身上沾满许多污秽的东西,也要拼命把它弄干净,用崭新的面貌去迎接美好的明天。

晚餐很丰盛好吃,他们吃得津津有味、心满意足,那是乖巧懂事的女儿程清的拿手菜,父母也很疼爱这个女儿,还得为她筹集学费读书呢。

程清看着躺在床上沉睡的哥哥,虽然问父母怎么回事,他们也说不清楚,言辞还有点闪躲,但她一看父母愁眉苦脸、异常疲惫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此行不太顺利,而且想到自己的学费还没有着落,不免有些感伤。

她时常想辍学,这样有多些时间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多多少少可以减轻父母沉重的负担。

她还是一个花季少女呢,一头飘逸的黑发、粉嫩的脸蛋、晶莹剔透的水晶般的眼睛、小巧的鼻翼、樱桃小嘴、苗条的身材、水滑的肌肤,真可谓一个美少女,全身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味,惹人怜爱。虽说生活在农村,但她时刻注重吸收大自然的精华、注意绿色食品营养的分配,才能保持如此曼妙的形态。

辍学真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即使她要做个善良贤惠、勤劳朴实的村姑也没什么不好,总比那些趋炎附势、爱慕虚荣、生活不稳定的女人强多了。虽然她还有积极进取、奋发图强的精神,但那些遥不可及的梦想实在无法实现的话,只好平静的享受踏实的农家生活了。

可父母经常劝说她不要有辍学的想法,望子成龙、望女也成凤,他们没有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不辞劳苦的供孩子读书,就是为了将来一家人的美好生活着想。

程清很孝敬父母,每次都听从了他们,心存感恩,一直想做些什么让他们过上安逸的日子。她实在不敢想象,父母如果不在世了,自己和哥哥将如何是好,这种亲情依恋感还是不能割舍的。

夜幕自然而然的降临,人们没有注意它的存在才会用“悄悄的”来形容,那是属于它的自然时间,没有人能抗拒,它当然可以骄傲的降临。

然而,天边一轮明月也缓缓的升起来了,它随时都会出现于夜晚之中,也许它是自由的、不受拘束的、自我的,也只有它才可以与夜抗争。

但是,今晚的月亮,仔细看的话,会隐隐约约的看到它似乎有两只红色的眼睛在审视着夜世界!

夜世界依然丰富多彩,灯红酒绿、万家火光闪耀不停,喧嚣、恬静的气氛交织在夜空中,编织出一张迷幻的网,网罗一切,朦胧的夜色点缀其中,让万物尽情的释放一天下来抑郁的情感——夜其实也有它独特的一面,隐秘且灰暗,窥视着人们复杂的内心,间接的一步步诱引他们陷入幽暗的迷思......

时间又在人们不知不觉中悄悄的流逝掉,夜已渐渐深静。

夜色撩人,月光皎洁,晚风徐徐,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脾,这是休息的美好境界,可不知又有多少人能达到忘我而融入,人心都太忙碌的投入与纷繁的世事中,日复一日,找不到一片洁净又安静的天地去修养自己,连上天都觉得可悲。

程清遥望着窗外的明月,感觉浑身不太自在,忽有种不详的预感,父母即将远离她而去,不过她也没考虑太多这不祥之兆,越想就会越焦虑不安和恐惧,何必那么不现实的自寻烦恼呢?!怀着美好的憧憬去迎接新一天的到来,才会看到希望的曙光。

于是,她沐浴着柔和的月光安静睡了。

程月还是昏迷不醒,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

“老婆,累了就安心入睡吧!咱阿月只是昏迷了,不用太担心,俺认为他明天可能就会醒过来的!唉,这孩子有时候确实让俺们有点头疼......忘掉今天的事情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新的开始!你依然是俺亲爱的老婆!俺现在想上楼顶吹吹凉风,赏赏月亮啥的......”

温床上,丈夫安慰妻子,然后下床站了起身——其实他就是很难入睡,要找个合适的地方单独的去思考很多事情,不想和妻子分担自己的烦恼忧愁。

“你呀你,俺也不想多说什么了......别想太多、更别喝得烂醉啊!你也要早点下来睡......”

妻子看穿了丈夫的心思,就让他尽情去思虑吧。也不愧是对恩爱的夫妻,还心有灵犀一点通。

于是,丈夫给了妻子一个微笑,就走到自家地窖里,拿起一坛尘封了十年之久的自己精心酿制的山寨版老白干,艰难的爬上楼顶,坐了下来。

妻子闭上眼睛,尽量不要去想任何事,可身上的疼痛感依然残留着,就像后遗症那样可怕——她还是情不自禁的想起今天所受到的委屈,心里非常难受,当时还真想抵抗那禽兽董事长,但一想到孩子与将来,痛下心忍受了,一种负罪感涌上心头......

这种纠结的感情使得她再度流泪了,现在回到温暖的家了,她又觉得应该忘掉那些痛苦的记忆,重新开始,寄予儿女厚望......

她就这样挣扎着直到心累得沉睡,等待明天的到来。

打开酒坛子,一股浓烈的酒香喷涌而出,闻着都令人沉醉,程月父亲猛的喝下一口,顿时感觉飘飘欲仙,一阵烈火焚身般的暖流浸透全身,焚烧掉那些腐朽堕落的东西,萌发出新的美感与希望,一口就能让人迷醉。

然而,借酒消愁愁更愁,那种愁不是物质所能消散的。

与董事长之间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他不会去想了,早认了看开了,不去在乎了。最令他担心的,还是儿子程月,这名字让他想到最初寄予儿子的希望,可现在不禁对儿子的未来感到迷茫,看不到一点实现的迹象,看着天上那一轮迷蒙的月亮,他默默低下头哀叹一声,一口酒下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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