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太宗继位

画外音：

公元627年到公元649年是历史上唐太宗李世民在位的二十三年，整个社会经济和文化，得到较好的发展“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良好社会风气，史学家们把这一段历史时期誉为“贞观之治”，它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在历史上的地位却极其重要，因为贞观时代不仅创造了君主时代，最文明的政治环境，和最和谐的君臣关系，还奠定了唐朝三百多年的制度基业，为此后一千多年的中国树立了楷模，那么为什么在这个时代会取得如此重大的成就，李世民凭借什么，创造了如此辉煌的盛世，从今天开始中国人民大学国学员副教授孟宪实，将带领我们穿越历史时空，探寻这个盛世的高峰，为了更准确地接近于历史，让我们还是再回到玄武门之变上。通过玄武门，李世民杀掉了自己的手足兄弟，但并不意味着权力就此到手，身在皇宫中的李渊还全然不知外面发生的一切，面对李世民的血腥和暴力，李渊会是什么反应，除掉太子和齐王后的李世民，将怎样对待他的父亲呢，玄武门之变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孟宪实：

在此节目以前我们讲过玄武门政变，也叫玄武门之变，李世民发动了一场军事事变，军事政变都可以杀掉了他的兄弟，杀掉了兄弟然后怎么样呢，后来就当皇帝了，其实这个里面还有很重要的细节，没有讲过，我今天要给大家讲的主要就是玄武门事变发生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这都是需要大家关心的，而且对后来的贞观之治，有很大影响。

一般的说呢，就两种说法，很简单，李世民那边把哥哥一杀，他的父亲一看没办法，连兄弟都可以杀，算了，我皇帝也不当了，你来干吧，这个叫高祖让位说。这是一种说法。还有一种说法呢，高祖未见得想让位，好容易当上皇帝，说让就让不那么容易，不想让，但是让李世民夺下来了，这就是太宗夺位。究竟是让位还是夺位呢，所以我在给大家备课之前使劲儿找别人的研究，找找找，非常遗憾找到了一个，很多年以前就有人说过这个话，我觉得这个发明权还得归功于人家，这是个什么文章呢？

唐代已经有人这么说了，唐太这篇文献宋朝都没有见过，元朝也没有见过，1900年，在敦煌藏经洞，莫高窟那个地方发现了一个藏经洞，那个藏经洞里面有很多的纸文书，其中有一篇文章是个小说，前面也没有了后面也没有了，然后王国维进行了研究给这文章起名叫《唐太宗入冥记》，就是有一天唐太宗的灵魂被阎王给提走了，到了阴曹地府去审问他，问什么事儿呢，就是问6月4号那天的事，李世民人间那威风八面皇帝呀，到了阴间有点紧张，后来呢正好碰上一个判官加崔子玉，崔子玉是生人判冥世，就是他本来是个活着的人他能够通阴阳两界，所以他一边在唐朝当一个小官，是辅阳县的一个县尉，另一方面又在低于阴间当判官，帮助阎王爷判案，他一看李世民来了，这事儿不错，机会来了，他就跟李世民开始做买卖，搞交易，开始吓唬李世民，李世民很紧张，后来就给李世民出了一个题目，叫题头，写在纸上，说“武德七年”他这儿写错了，应该是武德九年，武德七年，你为什么杀兄弟于前殿，囚慈父于后宫？如实答来，哎哟李世民一看这个题目，吓傻了，闷闷不乐，心中好像长了块木头一样，很难受，然后就把纸扔到地上，我答不了这个问题，李世民紧张啊，这怎么办，这个有损寿命啊，然后崔判官，崔子玉先生还是很聪明的，说陛下这个事情还是有别的解决方案的，比如说我要是帮你答了，你怎么奖赏我呢，皇帝就想皇帝说我给你钱，明年的全年的财政收入全给你，崔子玉一想不行，光要钱怎么行，不行，那我还是回答不了，后来升级，给他升官，升升升升升升，一直升到河北二十四州采访史，就是一个三品大官，他那个是县尉，原来是个九品官，一下升（到）三品，一下就穿紫了，（崔子玉）说这个可以了，他同意了，他满意了，然后（李世民）问，你怎么替我回答啊，小说在这个时候，就丢了一个字，四个字丢了一个，现在大概就是大义而灭亲，他的回答这有什么呢，那是大义灭亲啊，为了国家的利益，为了人民的幸福，把他们杀了，总之呢他的答案获得了通过，李世民后来又还阳了，又回来了，这是唐代的一个小说，学者们研究，大概武则天的时候，这个小说已经有了，后来不断地有人再往上加，但是唐代已经有了这个概念，就是说杀兄弟于前殿，囚慈父于后宫，虽然是小说，但是他既然这么问，就说明唐人是有这个看法的。

画外音：

玄武门之变是李世民一生中，为沉重的心理负担，通过敦煌藏经洞里的一部小说，就可以看出当时的人们，已经开始流传李世民杀兄囚父的故事，也就是说，在玄武门政变之后，李世民囚禁了自己的父亲李渊，夺得了最高权力，当了皇帝，但是这毕竟是小说家一家之言，历史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还是让我们再次回顾一下，玄武门之变，看看那你究竟埋藏了什么样的玄机？

孟宪实：

玄武门事变发生在武德九年的6月4日，我们今天简单回顾一下这个事变的基本过程，看看这里边有哪些巧妙的东西，哪些玄妙的东西，6月3号那一天，就是玄武门政变的前一天，李世民给他父亲，皇帝上了一个报告，这个报告简单的说，就是告发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淫乱后宫，后宫里的人谁呢？有一种说法呢，就是尹德妃，尹德妃是皇上的夫人，告太子和齐王跟父亲的夫人有不正当的关系，这个罪名是很大的。那么这个事情呢，不仅牵扯到太子和齐王本人，更重要的是牵扯到了皇帝，那个意思是，你那两个儿子给你这个父亲戴了绿帽子。所以这个涉及到皇帝的荣誉问题，这个事说多大有多大。

李世民这报告一上来，我们看皇帝怎么反应呢？皇帝的反应是愕然，就是非常吃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然后皇帝的第二个反应，就说明天立刻开会，解决这个问题，要对质，那个会议是一个司法审判会议，所有的当事人都要到场，然后请来朝廷的宰相们，一起研究这个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李世民拿不出来真正的证据，证明人家淫乱后宫，这一定会反坐的，就是把别人的罪名，再加到你头上，这就是诬告，一定严重处理，不仅把家丑搞出来了，还制造了朝廷的大丑闻，这还得了，那么我们今天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回头再看这件事，李世民告的是不是确有其事呢？如果真的有太子齐王，淫乱后宫的话，李世民根本不用发动什么政变，他不把这个事儿拿出来就完了，当场肯定就把太子吃掉，还用得他费那么大劲，又去埋伏，又去杀人，干嘛呢，直接就合法手段把他干掉就完了，所以这件事儿来得很蹊跷。

那李世民干嘛，为什么要这么告发，他不知道这个事儿很冒险啊，他可不傻，他绝对是知道的，这是他的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是玄武门政变计划的一部分。比如说我们现在很清楚，他在玄武门设伏要杀掉那兄弟俩。可是他怎么通知这兄弟俩来进包围圈啊，怎么通知？写封信，派个人，到玄武门这儿来一趟，那人家太子和齐王会上这种当吗，不可能，所以从李世民这面发出任何信号，太子那边都不会信的，谁最好使呢，谁最有可能通知李建成和齐王，李建成和齐王又不怀疑呢，当然是皇帝的，所以李世民这招还是很深，挺狠。够毒的，把他爹给用上了，他爹当然不知道，还在那儿生气呢，使劲生气，但是把太子和齐王的通知，已经发出去的，明天早上来开会，太子和齐王果然就去了，然后就中了埋伏，就给杀了。那我们现在很明确地可以说，所谓的告发太子，淫乱后宫之事，不过是引蛇出洞的一个说法，那个事儿有没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把太子和齐王引到包围圈里干掉，果然就干掉了。

画外音：

为了引蛇出洞，李世民设计了一个天衣无缝的方案，把李渊也拉下了水，事实上李世民成功了，他的兄弟命丧玄武门，如果事情到此结束，李世民应该向父亲请罪，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切，但李世民这样做了吗？根据《资治通鉴》的记载，玄武门政变之后，李世民立刻派大将尉迟敬德去见李渊，那么李世民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尉迟敬德见到李渊都说了些什么呢？

孟宪实：

尉迟敬德是怎么去见皇帝呢，皇帝在那儿干什么呢，皇帝正在海池泛舟，划船呢，李渊还挺有闲心的，今天早晨要开一个重要会议，说不定要把一个皇子干掉，他在那儿划船玩呢，皇宫里面有三个海池，他一定是在南海池，离宫殿不远的地方，在湖边，或者是水里划船呢，跟众宰相在一起，我分析，那个划船看起来轻松，其实一定不轻松，李渊在做思想工作，今天召集大家来是要开一个会，这是家丑的会，秦王告了太子说淫乱后宫，今天要把这个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今天立刻就要做决断，如果证明李世民是诬告，我今天就不客气了，你们今天谁也不能替他说话，大概应该是这个意思，划船呢。

其实呢，我们看他们这一家子，包括父亲，哥哥和弟弟，全上当了，可能李渊还觉得，这回我真的下狠心了，无毒不丈夫，没到他儿子比他还毒，把他都算进去了，正在研究问题的时候，尉迟敬德跑过来了，史书上描写尉迟敬德出现的时候，那个样子很奇怪，怎么奇怪呢？叫做擐甲持矛，“擐甲持矛”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全身穿着铠甲，手里拿着长矛，尉迟敬德全副武装，手持长矛，全副武装的意味就是别人攻击不了他，手持长矛意味着他可以攻击任何人，直至上所，就是没有经过任何的通知，直接径直地来到了皇帝的跟前。皇帝大惊，吓一跳，这真是大吃一惊，然后就知道出事儿了，皇帝问，今天谁在作乱啊，你来这里干什么，吓坏了，然后尉迟敬德就说，太子和齐王谋反，就是太子齐王作乱现在已经被秦王杀掉了，秦王担心陛下受惊，派我来宿卫，派我来保护陛下，这是第一段，《资治通鉴》接下去就讲，高祖皇帝就回头对裴寂说，裴寂是宰相啊，没想到今天终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办呢，这怎么办呢？裴寂没说话，萧瑀和陈叔达说话了，把他们说的话，集中在一起，就是这么个意思，他们说啊，这个太子呢，当您晋阳起兵的时候也没有参加，功劳也不是很大，所以跟齐王一起嫉妒李世民，因此谋乱，现在这个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李世民功劳又大，名声也大，威望也高，就让他做太子，把权力都交给他，那就没事儿了。

李渊的反应很好玩儿，李渊说，这正是我的夙愿啊。这是他的夙愿，这是第二段，第三段，尉迟敬德说，那边战斗还没有结束呢，那边还在打呢，请陛下下手敕，你下个命令，诸军皆听秦王处分，高祖从之。这是第三段，尉迟敬德要权力了，说现在那边战斗还在进行，为了制止战斗，请皇帝下一个命令，让所有的军队都听秦王指挥，皇帝就说那行吧，就同意了。然后派旁边的两个大臣，出去宣布命令，事已至此大家不要再打了，所以东宫就不再抵抗了，你看这个就是主要的资料，《资治通鉴》的一段记载，在这段记载中有三件事，按照时间先后顺序，我们再重新讲一遍，尉迟敬德来了，第一件，第二件，高祖跟大臣们讨论，应该怎么办呢，大臣们的决议就是，把权力交给李世民，高祖同意了，我之夙愿也，第三个呢，让所有的军队听从李世民处分的这个要求得到了批准和执行，战斗很快也就平息了。因为这三件事连在一起，我们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是什么呢？高祖让位。高祖一看，识时务者为俊杰啊，一看事已至此，那干脆，权力都交给你，你要什么给什么我就不干了你去干吧，这不就是让权了吗，这不就是高祖让位吗，所以呢，大家争论来争论去的一种观点说，是不是高祖让位呢，你要按照这个说法那就是高祖让位，对不对，那边兄弟一被杀，高祖这边一看，看明白了，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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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孟宪实先生前面的分析，按照《资治通鉴》的记载，在玄武门政变之后，李渊一看大势已去，于是主动让位，李世民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为皇帝，但是为什么还会有太宗夺位的说法，敦煌藏经洞的小说，到底有没有可信的成分，历史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孟宪实：

同是这个记载，下面我们要深入分析，高祖让位说，是不是合适。好，我们再回顾一遍，像电影镜头一样再走一遍，尉迟敬德来到御所，皇帝的身边，他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更没有得到皇帝的批准，他来了，他来那个样子气势汹汹，对吧，全副武装，皇帝一问，你来干什么，尉迟敬德就说我来奉命来保护您，保护陛下，现在的问题是，谁威胁到了陛下，皇帝需要保护吗？因为太子的军队和齐王的军队全在玄武门外面呢，根本没有进攻，被挡在玄武门外了，高祖这没什么威胁他，他不用保护，所以高祖见了尉迟敬德全副武装到跟前吓坏了，没见过，没经批准，就带着武器到了皇帝身边，这太可怕了，所以皇帝吓坏了，皇帝说你来干什么，那个意思是，你是不是来杀我的，所以呢，可以肯定地说，皇帝这边不需要保护，那为什么尉迟敬德要说保护呢，那就是尉迟敬德撒谎呗，为什么说秦王派他来保护，那就是秦王也是撒谎呗。

那他来干什么来了？他来要兵权来了，他是来要权力的，接下去我们再继续问，尉迟敬德说，那边还在打仗，所以您把军权都交给秦王，这就好了，战斗就会停止了，这个理由对吗？我们得用常识去想一想，李建成的部下还在跟李世民的部下战斗，虽然他们知道李建成已经不在了，这个时候的战斗是自卫的，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政治动机，就是他不自然对方会怎么处置自己，这种状况下，谁能来制止这种战斗，在当时的条件下，惟一能制止战斗的人，就是皇帝。就像两个小孩子打架，父母出来拉架，所以真正能拉架的，应该是皇帝。另外呢，你想一想，主要的军队是皇帝的军队，李世民的卫队，或者是太子的卫队，那都是小部分的军队，现在高祖的军队国家的军队没有卷入这场战争啊，你为什么把这个权力也要拿走呢，这部分军权也要交给秦王，那是什么意思？

所以啊，尉迟敬德说的那个所谓为了平息战斗而交出兵权这个说法不成立。理由是不成立的。但是这个事情的本质还是存在的。就是尉迟敬德要的就是军权，要的是所有的军权，把所有军队的指挥权力，全部交给秦王。这是尉迟敬德来的，根本目的。交出了军权那还有别的权力可以不交吗，所以在玄武门政变的当天，李世民就获得了军权地那天晚上就获得了行政权，三天以后，他就当了皇太子，两个月以后，他就正式继位，当了皇帝，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在玄武门之变那一天获得军权，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也是最关键的一个环节，那是全副预装的尉迟敬德到皇帝跟前把军权给要过来的，那就是夺权，所以我们只要深入一分析就知道，没有高祖让位这个说法，或者这个说法根本不成立，那只是夺权，李世民夺权，派他手下大将夺的权。我们的结论因此就出来了，不是让位，而是夺权。

画外音：

在李世民继位的两种说法中，孟宪实先生认为，不是高祖主动让位，而是太宗夺位，尉迟敬德出现在李渊面前，其实就是来要军权的，军权的移交就意味着李世民获得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但是李渊毕竟是开国之君，又是一位精于政治核权术之人，他难道不知道军权的厉害吗，李渊到底在什么情况下，交出的军权呢？

孟宪实：

同样一段史料，我们再进入第三次分析，结论还是不一样，又有不同，还是从尉迟敬德出现开始，尉迟敬德“擐甲持矛，直至上所”到了皇帝跟前，皇帝吓傻了，说今天怎么了，你要来干什么，你是不是来杀我的，那尉迟敬德来这个姿态，为什么让皇帝联想到，怀疑是来杀自己的呢？这就跟唐代的制度有关系，任何一个人，拿着武器出现在皇帝面前，那意味着什么，贞观元年李世民当皇帝那一年，出了这个事儿也许大家读书有的时候看到过，有一次紧急召见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噼噼啪啪就跑来上殿就进来了，事情可能太紧急，他就忘了摘佩刀，他的佩刀应该进殿之前交出去的，交给那个监门校尉，这个监门校尉看他跑得急急忙忙的，也忘了管他要这个刀，结果就出了问题了，就是他带着刀到了皇帝身边，长孙无忌是皇帝的大舅哥，关系好得很，当然他拿核武器也没关系，对皇帝不会有威胁，但是这个事情就变大了，于是朝廷开始讨论这个问题。

怎么处置这件事，封德彝，仆射右仆射封德彝认为，监门校尉犯了怎么大的错，竟然允许别人把刀带进宫，这事儿太大了，所以必死无疑，他是犯的死罪，让你看着门，你把带刀的给放进去了，后来戴胄大理寺的少卿，相当于最高人民法院的副院长吧，专门管司法的，他说这个事怎么判不公平，他说不公平，他说按说长孙无忌忘记（交）刀和监门校尉忘记要这个刀，他俩都是忘记，而且长孙无忌犯在前，他应该首先交，对不对，虽然他是个重要的人物，那个是个小军官，那这也不不公平，在法律上是不公平的，所以在戴胄的坚持下，那个人免予一死。就是监门校尉免死了。免死是免死了，肯定是长流，肯定流放多边远去了。

你看在皇帝面前带着刀，这是皇帝召来的，这就有人要死啊，为这个事要有人承担死的责任，这是一个。贞观十九年，也是李世民时代，李世民有一次要去一个地方游览参观，可能是临时去的，结果他御驾到了那儿以后，就碰见了一个卫士，带着刀的卫士，这个卫士呢他没有得到通知，他知道皇帝要来，结果皇帝忽然出现了，他吓傻了，他带着武器，出现在皇帝面前，这个事大了，哎哟皇帝一看，李世民看清楚了，一个卫士带着刀，出现在自己眼前，李世民说，这是有关部门的错误，没有通知到，有关部门的错误，这不是你的错，但是这个事情如果付法的话，如果要交由法律去讨论的话，那要死好几个人，所以我赦免了你，我现在赦免你你赶快离开，蒙了大赦，跑掉了。那就是说按照法律的解释，这个战士定死无疑，而且不仅他一个人要死，跟这个事情有关的很多人，好几个人都要死掉。

所以呢，我们再回到唐代的法律上，《唐律疏议》有规定有一种罪行，就是滥入大内，不是按照合法的手续进入皇宫的，自己跑进去了，或者自己溜进去了，或者自己误打误撞迷路了进去了这都叫滥入，如果带着武器进皇宫，这是一种罪行，或者没有带武器，到了皇帝身边，这是犯罪，什么罪行呢，是斩刑，死刑分两种，一种是绞刑，一种是斩刑，当然是斩刑更严重，因为尸首分家了，所以按照唐代的法律规定，我们再看尉迟敬德，他擐甲持矛来到皇帝身边，按照唐代的法律规定，因为他没有得到任何通知，不是皇帝让他来的，他应该是什么罪呢，他本人至少要斩刑，就是砍掉脑袋，可是尉迟敬德后来受处分了吗？没有，我们没有听到任何受处分的消息，我们倒看到了别的消息，尉迟敬德受到了大大的奖赏。所有齐王宫的珍宝全部给了尉迟敬德，所以尉迟敬德一时间成了天下首富。

跑到皇帝的御所，把皇帝吓了一跳，按照法律当斩，这样的人不仅没有斩，没有问任何罪，反而是升了官，发了财，皇帝还一个劲儿地表扬他，这是为什么？很简单，因为他虽然对老皇帝做了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是当斩的，可是现在老皇帝已经没有权力了，以后的事而不由老皇帝决定了，他执行的是李世民的命令，以后的事儿是李世民说了算，简单地说吧，尉迟敬德来干什么了，为什么皇帝会愿意把军权交给他，说了这么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尉迟敬德带了一支军队，把皇帝扣押了。

这是玄武门政变的一部分，皇帝想不交权也不可能，这就是为什么，萧瑀说，你把权力都交出去了，就没事儿了。没什么事儿啊？要不交的话会有什么事儿啊？会有什么事儿，什么事儿都会有，那边兄弟都杀了，再杀一个，或者宣布老爹无疾而亡，或者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都可以啊，随便啊，高祖能认识不到这一点吗，所以玄武门之变，更精彩的一幕发生在海池，是李世民派尉迟敬德对高祖采取了行动，这个行动就是把他的父亲逮起来了，这个要说保护也没错，就是用一种特殊的方式保护了起来。这个保护起来就是让高祖丧失了人身自由。

这是玄武门重要的一幕，由此我们就可以理解，为什么高祖要交出权力，他自己已经没自由了，他不交是不行的，这个观点可是新观点，从来没人说过的，所以我们今天在这儿讲，玄武门之变一个重要的内容，是囚禁了皇帝。所以李世民是囚禁了他的父亲，夺得了权力。他再当什么皇帝，当太子当皇帝那就迎刃而解，但是这么得来的天下，怎么好治理呢，这是逆取，逆取能不能顺治呢？他怎么治理这个天下呢，这事儿咱们下次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