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漓的十月中旬,迎来了三月阴雨后的第一个艳阳,也是两军正式交锋的时刻,艳阳之下,满是肃杀。夏侯熠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威武不屈,身后的一干兵众个个身姿挺拔,精神烁烁。
夏侯熠蹙眉,身为三军统帅的他坐在马上,扫视着不远处那三万兵马,不由得嗤笑一声,这夏侯淳是太自信了,还是太低估了他的能力,三十万都是有来无回,竟然派出三万人马就敢与他的十五万人马对敌,是太愚蠢,还是京城没有可以让他调动的兵马了。这一场仗,没有悬念。
夏侯熠挥手,军旗飘飘,一声令下,率先冲了出去,“杀!”十五万兵马,齐齐出动,漫天的叫阵,兵器碰撞的声音在耳边一波接着一波。主帅先行出击,自然是军心大振,一时间,士气高涨。没有悬念的战役,沧漓的三万人马自然是寡不敌众,纷纷败下阵来,最后被围困在城门外,这些剩下的兵大多都浴血奋战过了,浑身都滴渐着大量的血液,有敌方的,有自己的。
最后的三千左右人马集中在城门口,大力的拍着门,“开门,快开门!”
城门上,一抹红影直立其上,眼神满是嘲讽,盯着被众兵将簇拥在中间的夏侯熠,就这样就满足了么?这才刚刚开始。
“军师,开门吧!”有兵教头在旁边祈求,眼神很是焦急,这些兵可都是他平时呕心沥血训练出来的啊,怎能看着他们被敌军所歼灭,能救却不救。
命人搬来一张软榻,紫苏一边喝着茶,一边观察着城下的状况,轻轻吐出几个字,“慌什么,静观其变。”一句话,差点儿没将旁边的教头气的吐血,他这是在置兵将的生死与不顾。
“给我开城门,听见没有!”教头想要近身抓住紫苏,被紫苏轻松的躲过。
“这个人太吵了,给本军师关到地牢里去。”风轻云淡的声音,好似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慵懒而随意。
“紫苏!你不得好死!”一声令下,立即就有两个护卫上前来将教头架走。
看笑话一般,紫苏轻轻呢喃,“不得好死么?我活的好好的呢。”
城下空旷的地面上,早已是猩红一片,虽然顺利的歼灭了敌人,但损失还是有一些的。看着这最后垂死挣扎的三千兵众,夏侯熠突然生出一个想法,居高临下的坐在高达的骏马之上,“各位,既然你们的头儿不准备给你们开门了,那本王就给你们一次机会,愿意跟随本王部下的就站出来,本王定不计前嫌,为本王夺下这一片疆土的,重重有赏,若是不愿意的,本王也决不强求,自会放你们离去。”
一语出,三千兵马齐齐动摇,根据宁王在城中的威信与作风,跟随宁王也不失为一条明智的选择,当即便有士兵站起来大呼,“我等愿意跟随宁王,宁王万岁!宁王万岁!”紧接着,又有更多的士兵跟着呼吁,“宁王万岁!宁王万岁!”
这一切都看在一个人的眼中,怒火顿时在眼中暴涨,他夏侯熠凭什么受到这许多人的拥护!“来人!放箭!”所有守在城墙上的弓弩手都将矛头指向夏侯熠的军队。
正准备放箭,紫苏又添了一句,“将城下拍门的三千众人解决掉!”
众弓弩手惊惶,军师这是在自相残杀,虽说心中有异,但也不敢生张,教头就是很好的例子。
一阵突如其来的箭雨中,本就筋疲力竭的三千人抵抗了一阵便偃旗息鼓,静静的,永远的沉睡。
夏侯熠震惊,这才开始怀疑起来,这城楼之上的是何人!竟送出三万兵马前来送死,还亲自击杀自己的士兵,其中,一定有诈。思及至此,夏侯熠立即调转马头,吩咐兵众,“撤!”
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军队,撤退速度竟也是井然有序的,不消片刻,兵马一路接着一路走远,留下一地残肢断臂,鲜血横流。
“退后三十里!安营扎寨!”
温暖的阳光渐渐落下山去,取而代之的是清冷而孤寂的月光,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篝火旁,是夏侯熠一人独坐,看着跳跃的火光,仿佛看见了悠惜孩子般甜美的笑意,不禁呢喃,“悠儿,等我。”
就在夏侯熠享受着这一天以来难得的寂静之时,星芒匆匆而来,“爷!不好了!有人突袭!”
夏侯熠肃地站起,精神高度集中。长期的行军打仗早已练就了他一身镇定的本领,“什么情况?”
“对方只有三百人,身着沧漓兵服,未穿盔甲,但行军有素,走得不紧不慢的正朝我军方向而来,属下担心这只是个诱饵,说不定后面还隐藏着大军,沧漓皇帝根本就不只是派出了三万兵马!”
“三百人?”眉宇间多出了几道深深的沟壑,心中甚是疑惑,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夏侯淳会在白天送走了他三万兵马的性命之后,晚间再送三百个士兵过来犒劳与他,这事,一定有蹊跷。“通知全军戒备,不可贸然迎敌!本王先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