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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等一下,”厅外传来一把娇嫩的女声,只是,却显得紧张和着急。众人抬眼望去,只见朱莲清急急的跑了过来,没有时间跟全黎帆行礼,赶紧搂着了全枫娟,全枫娟这个时候才像个孩子一样,在朱莲清的怀里哭了起来。“相公,娟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用鞭子来抽她呢?”朱莲清也是着急,眼中已经泛红。

“她有什么错,你自己去问问她有什么错,小小年纪就这样嚣张狠毒,拿着鞭子四处欺负人,叫她认个错,她也不肯,难道不应该好好教训一下吗?”全黎帆一会手,让拿鞭子的下人先停住,“你看,连蝶舞都被打了一鞭子,这样的放肆,蝶舞说的对,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教这个孩子的。”全黎帆一脸的失望。

“蝶舞,蝶舞……”朱莲清的心中害怕和愤怒迷茫在剧烈的翻搅着,致使自己的心根本没有办法静下来,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和语气有什么不对,“又是这个女人,相公,你不要相信她,她来全府的目的一定是不单纯的,”朱莲清大叫着,指着蝶舞,“她来只是为了兴风作浪,让全府不得安宁啊!娟儿并没有错呀。”

“你住口!”全黎帆大吼,“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悔改吗,看来,你真的不会教孩子,让孩子有错不认,并不是对她就好的。来人,将二少夫人给我拉开!”

“不要,不要打娟儿,不要!”朱莲清死抱着全枫娟不肯放开,全枫娟也哭喊着叫娘,只是,下人们却只是听从全黎帆的命令,硬是将两人分开。两旁的下人也只是木然的看着,想来,也是受全枫娟的欺负够了。

“给我打!”全黎帆话虽说出口,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一副疲累的样子。而话刚落,下人一鞭子抽在了全枫娟的身上,稚嫩的肌肤,顿时有了一道红红的伤疤,全枫娟大叫了起来,哭声更大,眼泪也扑簌扑簌的掉落。让下手的人都有些不忍,只是看着全黎帆没有叫停,又下了一鞭子。

“不要——”朱莲清撕心裂肺的叫着,全枫娟是她的肉,打她就跟打自己是没有两样的。“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朱莲清挣扎着,想要挣脱被捉住的束缚,只想要将全枫娟搂紧怀中。“相公,求求你,求求你让他们不要打了,娟儿只是个孩子啊,她会受不了的。”朱莲清泪如泉涌,哽咽的叫着。

全黎帆将头偏向一边,也是不忍,却没有下停的命令。蝶舞盯着朱莲清的难过,嘴角却冷冷的抽起。朱莲清,这还没有你给我的一半,以后还有的你受的,现在,只是还了小翠的那一份而已,慢慢等着吧。“不要打了……”朱莲清用力挣开了下人的钳制,跑过去抱住了全枫娟,正巧一鞭子落下,打在了朱莲清的身上。

朱莲清吃痛的叫了一声,挥鞭的下人一惊,停下了挥鞭子的动作,看着全黎帆,希望能够得到下一步的指示。全黎帆点点头,挥挥手,让下人退了下去。“这次就这样算了,让娟儿收敛一点,也要好好教她做人。”全黎帆无力的说着,转身却看到了蝶舞冷然不含温度的眼神,还有嘴角不易察觉的冷笑,全黎帆沉敛着自己的眼神,心剧烈的跳动着,来势汹涌,却不知为何。

“黎帆,很累吗?”看到全黎帆瘫坐在床上,大大的吁了口气,一脸的疲累之色已经无法掩饰,在人前意气风发的样子,已经全然卸下,只是无力的看着蝶舞。蝶舞浅笑,倒了杯上好的碧螺春,递给全黎帆。

全黎帆喝了口茶,曾几何时,蓝若慈也会在自己坐下之际,递过一杯温热的茶水。其实,这样安静默契的日子,才是最幸福的吧,到底是谁将事情变成这样的,到底该去怪谁,他不知道,也不知道该去找谁算账才有用,或许,全都没有用,缅怀过去,日子还是会过,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我想我是真的有点累了。”全黎帆将被子递给蝶舞,再次叹了口气。

“黎帆,我有件事情想要请你答应,”蝶舞转身将茶杯放下,背对着全黎帆,眼角的余光却落在全黎帆身上,轻声说道,见全黎帆有了回应,才继续说道,“晌午我见到了泓宇,是个很可爱的孩子,而且他好像和我很亲,而姐姐又将娟儿教成这样,所以,蝶舞想要接泓宇过来好好的教导一下,可以么?”蝶舞轻声试探,看着全黎帆没有其他,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

“好,就照你说的去做吧。”全黎帆风轻云淡的说着。

“呃……”蝶舞竟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原本想着全黎帆会有所怀疑,所以蝶舞还想了许多的说辞,想要说服全黎帆,却没有想到全黎帆这样轻易的就答应了,只是,这样反倒让蝶舞起了一丝疑心,全黎帆似乎……对自己也太过放纵了,自己说什么就信什么,只是因为自己和蓝若慈长得一样,对蓝若慈的内疚吗?

“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全黎帆稍歪着头有,轻声问道。

“啊……不,没什么……没什么……”蝶舞急切,也没有再多想些什么。“对了,”又想起了什么,“昨晚,我有没有在你面前坐了什么失礼的事情?”蝶舞试探的问着昨晚的事情,那段自己想不起来的时间段。

“没有什么,因是几日来的奔波,你累了,很快就睡着了,而尔后我又想起有些事情要做,就去了书房了。”全黎帆平静的说着。蝶舞似乎也相信了全黎帆的说辞,只是,微蹙的眉心,是怀疑,还是自然的反应。

“晚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还要去书房处理生意上的事情,你就不用等我了。”全黎帆只留下这句话,就轻轻走出了房间,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很是失望落寞的样子,让人心生不忍。蝶舞看着,心中只有疑惑,为什么全黎帆会给自己这么奇怪的感觉,和以前很是不同的,只是不同在哪里,不知道。

“娟儿,疼不疼?”朱莲清的房里,朱莲清小心的帮着全枫娟上药,丝丝的痕迹,像是打在了朱莲清的心上,揪心的疼。全枫娟抽噎着,眼泪潺潺掉落,喊着疼,也撕扯着朱莲清的心,朱莲清难过的泪水也跟着一起掉落。“娟儿乖,娟儿乖,不疼不疼的,上完药就不疼了。”朱莲清轻柔的上着药,心里却狠狠的骤缩在一起。“娟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受伤的。”蝶舞竟然敢惹到她的娟儿,那她就不会忍了。当初能够对付的了蓝若慈,蝶舞也一定可以对付的。

当初自己能够从蝶舞手中抢到花魁这个头衔,这次也一定可以对付蝶舞的。只要自己想个万全之策,一定可以除掉蝶舞的,一定可以!朱莲清的眼里,尽是颤抖的疯狂光芒。只是,她所没有想到的,她和全枫娟都等不到那个万全之策了。

“媚儿……不要这样对我……不要这样看着我……”漆黑的房里,蝶舞的额上布满二老汗水,双眼紧闭,眉心却紧紧的皱着,双手也颤抖着紧捉着被单,头也紧绷着扭来扭去,口中胡乱的念叨着,又似乎是有理可循。“媚儿,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伤害过你,没有……没有……”蝶舞的双手突然放开了被单,在空中虚捉着,想要捉到些什么,却是什么都捉不到。

蝶舞似乎是沉到了一个无尽的深渊里,四周都是黑暗,还有无尽的水,让自己呼吸困难,却没有任何的光明显示哪里是出口,一开口,只是冒出许多的气泡。“蝶舞……”温柔低沉的声音,似乎打开了一个缺口,有丝丝的光亮透了进来,“蝶舞……没事了,有我在你身边……”一双温软厚实的大掌,轻轻拉住了蝶舞,将蝶舞慢慢的拉出水面。蝶舞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蝶舞急速坐起身,看着阳光从窗外淡淡的洒落进来,“我会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的!”这句话还在耳边,难道一切真的只是在做梦吗?只是,自己已经五年没有做过好梦了,或许应该说,五年来自己每晚都做恶梦,每次都在噩梦中吓醒,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陪在身边,也只有高家川而已。

难道昨晚也是高家川吗?一定是了,现在高家川一个人住一间房,就在自己的隔壁,会听到自己的叫唤声再过来,就跟在斡紫轩一样。蝶舞叹了口气,拉开被子,小翠正巧就走了进来。“小翠,去给我把家川叫过来。”小翠帮蝶舞洗漱完毕,蝶舞想到了什么。小翠点点头,就走了出去。

没多久,高家川就跟在小翠的身后走了进来。之后,小翠乖巧的掩上门,站在门外。再回过头,蝶舞已经将一些香交给了高家川,“家川,就照我说的去做好了。”高家川接过,坚定的点点头,转身就走出门去。“家川,”在高家川踏出门去的那一瞬间,蝶舞叫住了高家川,“谢谢你!”蝶舞轻笑着,高家川有一丝疑惑,也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么多年的姐妹,你怎么能够为了一个花魁,就这样来伤害我呢?”朱莲清看着眼前清秀的脸孔,那熟悉的眉眼,此时却甚是哀怨,盯着朱莲清,突然,眼中却变成了怒气,瞪着朱莲清。

“蝶舞,不是的……我只是抢了那个花魁而已,是你自己要死的,我没有逼你,不是我害的,不是——”朱莲清大叫着,对着蝶舞,真正的蝶舞。只是,蝶舞似乎没有听到一样,手抓成爪,挥舞着向朱莲清走了过来。“不要……不要过来……不要……”朱莲清也挥舞着双手,却只为逃开蝶舞的到来。

“既然不要伤害你,那我就伤害她好了!”蝶舞突然狞笑了起来,不再向朱莲清这边走过来,而是拉着身边的一抹笑身影。朱莲清朝着蝶舞的眼光看去,却见全枫娟木然的站在蝶舞的身后,不管自己怎么叫喊,全枫娟都没有反应。“你可要看好了!”蝶舞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刀,对着朱莲清大笑着。

“不要……不要……”蝶舞根本就不管朱莲清的叫唤,挥起小刀,就往全枫娟的脖子上抹去,瞬间,只见全枫娟睁圆了眼睛,鲜血从全枫娟白嫩的脖子间喷射而出,喷红了朱莲清洁白的衣裳,喷红了朱莲清的脸,和她的眼睛。“不要——”朱莲清破喉般的大叫着,向上捉了起来。

“啊……”朱莲清低叫了一声,坐了起身,不住的喘着粗气,伸手一抹,额头上满是汗水。这几天,一直都在做恶梦。朱莲清在这一瞬间,竟然很想要大哭一场,刚才的那个梦,是那么真实,她真的害怕有一天全枫娟会真的跟这个梦一样,死于非命。蝶舞……蝶舞……不管你到底是真是假,我都一定要除了你的。

高家川蹲在朱莲清的房顶,看着朱莲清心慌的样子,点了点头。收回已经烧了半截的玄香。据蝶舞所说,玄香能够在睡梦中引发人心中的恐惧,而蝶舞就是要自己点燃玄香,然后在屋顶上透过瓦缝,将烟放入房中。这样既不容易让人发现,而能够监视朱莲清的情况。蝶舞这么做,也只是为了将朱莲清逼入疯狂的绝境,这样才会有更多的破绽,更容易对付。

高家川将烟灭掉,轻盈一跳,就跳到了蝶舞的房顶,再跳到了门前。敲了敲门,想要跟蝶舞说一下进展。只是,许久都没有反应,这个时候蝶舞应该在房里才是的,“蝶舞,我进来了!”再敲了许久的门,依旧没有声响,方才也没有看到蝶舞出入,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赶紧推门进去。

“蝶舞……”高家川低唤了一声,却没有任何回答,地上有散落了一些糕点,房间空无一人,只有对面的窗户大敞着,阵阵的清风吹拂而来,却带着丝丝诡异的气息。“蝶舞!”高家川跑到床边一看,有些许的脚印,不是蝶舞的脚码,高家川一阵着急,蝶舞……一定出事了!

“恩……”悠悠转醒,蝶舞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淡粉色的帘帐,印着浅浅的绿色,从中间的框架垂拉下来,身下是同样色系的丝绸床罩,身上是有着薄棉的松软被子,这样的地方,蝶舞完全没有任何印象。缓缓坐起身来,回想着刚才的事情,记得自己在屋里等待高家川的回复,突然有人从后面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然后是一阵奇异的香味,无力的挣扎间打翻了桌上的糕点,然后……

就在这里了,这昏黄的光,应该是蜡烛吧,这么说,外面已经天黑了吗?撩开帘帐,只见一画着富贵牡丹和飞舞的蝴蝶的般透明屏风,影影绰绰的,屏风的后面,似乎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丰盛的酒菜,尚有一男子在浅酌。蝶舞有丝疑惑,那个身影亦有些熟悉。想了想,还是绕过屏风。

“醒啦?”男子身着青色的上好南杭丝绸,在烛光下闪着光泽。深绿色的玉镂腰带,垂坠着皇家方可使用的明黄和田玉,下坠红色的流苏,随着男子的起身,微微摇晃。满头墨发高高的绾成髻,用同样质地的翠玉别住,细长的眸子,高挺俊秀的鼻子,嘴角带笑,炯炯的看着蝶舞。

“你……”蝶舞睁圆了眼睛,忽又想到了些什么,双手搭于腰腹一侧,弯腰欠身,“民女蝶舞,参见三皇子!”弯下腰的瞬间,蝶舞的心思却在飞速高转着,纳兰懿沵为什么在这一刻来到清晟镇,还要将自己掳劫过来,难道对自己还没有死心吗,那该怎么应付,怎样才不会给自己惹上麻烦,让自己能够顺利的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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