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话音刚落,几条黑影如鹰鸷般从队列中盘旋而出,快速地攻向我们三人。
“停。”我大喊一声。
刚搭在我肩头的一只毛绒绒的大手微微一颤,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被我一嗓子骇地停在了那里。
数道眼光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抬眸,语重心长道:“小心闪了您的腰,诺。”然后,乖乖地把双手伸到了他的面前,三个人和几万人对打,旁边还有不知道几万野兽,我傻啊!做俘虏和小命不保之间,傻子才会选择后者。
对面的那位勇士脸上一阵抽搐,满脸无可奈何,转眸看向红衣女子。
“绑起来。”红衣女子俏脸一黑,不悦地瞪了我一眼。
“是啊!是啊!能做小姐的俘虏那是我的荣幸,何必如此大张旗鼓。”冷箫抛掉定格在空中的宝剑,狗腿地对红衣女子一笑,越过身前的黑塔,把双手递向了红衣女子。
“三弟,你疯了,我们和这帮人拼了。”冷笙瞪着血红的双眼,挥剑刺向了一个比他高出一头的对手,其它几位面浮喜色,很快加入了战斗,顿时,刀光剑影、人影翻飞。
冷笙的武功虽然不错,对方却也是一顶一的高手,何况敌众我寡,也不过斗了几十个回合,冷笙肩膀和腿上分别中招,几把奇形怪状的刀就搁在了他的脖颈上。
冷萧摇了摇头,叹口气道:“二师兄,懂得从善如流才是聪明人。”说这话的时候,这厮已被倒挂在一头巨兽上,所以,中气未免有些不足。
我和冷笙都万分鄙视他,虽然我也那个……。
正在此时,一阵狂乱的马蹄声自远而近,几匹黑色的骏马飞也似地疾驰到我们面前。
“属下恭迎尊主大人。”马上的人翻身下马,呼啦啦跪倒在红衣女将面前。
红衣女将万分不屑地瞥了他们一眼,傲慢地说道:“邬新越呢?不是让他坚持几日么?怎么就把薄云关丢了?”
看来我和冷笙都想错了,邬新越并不是故意落败,而是确实敌不过东方魅。
领头的那员将领迟疑片刻,才战战兢兢回道:“东方魅着实勇猛,而且邬将军也想最大程度保存实力,等尊主来了,好给他们致命一击。”
“放屁,邬新越是想保存他自己的力量,让我们落日谷的人给他卖命,是不是?”红衣女将娇喝道,美丽的眼眸中寒光潋滟。
“邬将军绝无此意,实在是力量悬殊,我们才……。”那人连连叩首,诺诺解释道。
“少废话,还不前面领路。”红衣女将横眉冷对。
“是。”紫荆的将领用衣袖擦拭着头上的冷汗,颤巍巍爬了起来。
就这样,在紫荆国的几位将领的引领下,一队人马和禽兽浩浩荡荡向薄云关前进。他们整出这么大的动静,东方魅不知道也难吧?
紫荆国的军队退在了和薄云关遥遥相对的踞虎关,踞虎关的地势虽然不如薄云关险峻,但却异常宽阔,利于军队安营扎寨。
当我看到一片望不到头的空地上,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扎起一片像模像样的营地后,心已是凉了一大截,偏偏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白色羽装的人骑着一头大雕从天而降,很轻松地向红衣女尊主洛冰汇报,狼族的十万飞行兵已经准备就绪,他们的圣王殿下也很快就会到来,我终于明白,并不是洛冰不懂用兵之道,才大势招摇地闯过薄云关,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把小小的天擎国放在眼里。
天光已经放亮,我遥遥望着云雾缭绕的薄云关,心里暗暗着急,洛冰的军队从薄云关下经过的时候,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东方魅对紫荆的情况应该有所了解,但他到底了解多少?又做了什么样的应对?我要如何才能帮上他的忙,我苦思冥想,却没有结果。
而当我被一个彪形大汉拎起,轻松地扔到一个又阴又黑的山洞时,我才豁然明白,我的命还掌握在被别人的手中,又哪里谈得上去解救别人。
我摸索着爬起来,坐在一块冰冷的石头上,眼前漆黑一片,耳边除了山泉的叮咚声外,别无其它声响,冷箫冷笙不知所踪,就连一直窝在我怀中的小妖,也已经逃之夭夭。我现在是腹中空空,衣衫单薄,茕茕孑立,对影无人,要多凄凉有多凄凉,要多悲怆有多悲怆。
我自哀自怨了不知道多久,隐约间竟然看到山洞深处有一扇门,我擦了擦眼角的泪,快步跑了上去,推了推那扇门,竟然没锁,我迈步走了进去。
眼前竟然是一个很大的花园,奇花异草遍地,珍禽异兽满园,我暗暗奇怪,这不是冬天么,怎么有如此多的花草,隐约间看到一方小小的八角凉亭内,人影浮动,我走了上去,想问问具体的情况,就见一个白衣美妇和两个侍女正围着一个小小的摇篮,在逗弄一个白胖的婴孩,那个婴孩漆黑的眼眸闪闪发亮,不时被逗得咯咯嗒笑,手脚不停舞动着,其乐融融的景象。
突然,一阵风过,那个婴孩大大地打了个喷嚏,白衣美妇脸色突变,对那两个侍女吩咐着什么,她们点点头分别离去,那个白衣美女伸手把婴儿抱在了怀中,满脸温柔地打量着孩子,太阳光闪过,她手腕上的镯子发出了奇异的光芒,我仔细看去,她手上的镯子竟然是轩轩送给我的那只,心里更感奇异,伸出右手一看,自己腕上的镯子竟然不翼而飞。
我再向凉亭看去,一个黑色的影子慢慢地向白衣美妇移动,一双罪恶的手伸向白衣美妇的身后,亭子下边是波光粼粼的湖水。
“小心!”我大喊一声,然后眼睁睁看着一道白色的影子笔直向湖面砸去。
我快步跑着,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摔去,额头重重地撞向了假山的一个犄角上。
哎呦!我惊呼一声,抚着额头爬了起来,眼前突然变得漆黑一片,侧耳听去,叮咚,叮咚,山泉落下的声音。
我依然还是在那个山洞中,刚才是一个梦么?但梦境为何又是如此真实。
我呆坐了片刻,突然想起了我腕上的手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我一直把它束在衣袖中,我摸了一摸,它依然乖乖地呆在里边。
我轻轻地解开束着袖口的护腕,把它拉了出来,一片七彩的光芒倏然而出,照亮了整个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