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卡洛斯,你是我的恶魔。”我如是说着,仿佛连灵魂都燃烧起来。我们就仿佛已经分别了一个世纪,贪婪的亲吻着对方。
“穆歌,你想我么?”
“我为什么要想你?”
“因为你爱我。”
“我没有那么说过。”
“如果你不爱我却和我做这样的事情,那你可真是一个差劲的女人。”他仿佛戏弄我一般扭动着腰,电流如蛇一般沿着身体向上游走,我浑身酥麻,动弹不得,只有抓着他的手指更加用力。
我感受到了手上和莱斯特的订婚戒,不禁产生了一丝罪恶感。伊卡洛斯试图摘掉这个戒指却没有成功,他试图用风化之术销毁这个戒指也没有奏效,这就是莱斯特所说,血族首领牢不可破的誓言么?
“你在想什么?”伊卡洛斯发现我在走神,他把我转了过去让我跪在了床上,抓住我的腰更加用力的挺进,也许是在表达他的愤怒,可他的抚摸依然温柔,也许我应该更加彻底的相信他,相信他永远不会伤害我,相信他愿意为我付出生命。
不知过了多久,我又累又饿,可他却不想放过我,我终于放弃了无谓的嘴硬,强搂住了他的腰,轻轻的说:“伊卡洛斯,你给我做点吃的吧,我好饿。”
“力气这么大,还说自己饿了?”
他终于轻轻的啄了一下我的额头,穿上睡裤走出了卧室。
我不想再动,立刻躺下休息。回想着刚刚和他的缠绵,我惊觉自己的变化,我最近变得情绪化、暴力,情绪不好的一瞬间我的内心会燃起一种强烈的欲望,渴求伤害别人的欲望,这并不是真正的我,虽然我十分自私,但不至于如此。
我究竟怎么了?
“出来吃饭。”伊卡洛斯突然说道,他又裸着上身系着围裙,站在卧室门外,对这种装扮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我爬下床,站直身体的一瞬间,感觉身体中仿佛流出了什么液体,之前和他那个没有发生这种情况,他不是说我不会怀孕么?我狐疑的穿了内裤和睡裙,走到了厨房。
伊卡洛斯给我做了一碗拉面,里面放了蔬菜、昆布、肉和丸子,看起来有点像麻辣烫,只是没有辣子。
“有辣椒么?”
“没有,吃太辣对女人的身体不好。”
“哦。”我只好乖乖的坐下吃面,虽然没有放辣,但吃起来也还算鲜美,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却看到他鄙视的眼神。
“吃吧,你有些瘦了,在血族被虐待了?”他坐在我的对面,用两只手撑着下巴看着我。
我低头继续吃面,边吃边说:“他们让我减肥。”
“你不需要减肥,这样刚刚好,在我出生的年代,你都有些太瘦了。”
“你是说一千年前么?”和一千年前的人比胖瘦我可高兴不起来。
“对,一千年前的希腊。”
“你真的是希腊人?”
“当然。”
“我以为你是随口说的。”
“穆歌……”他突然伸手握住我放在桌上的左手,我差点把右手的筷子扔出去,他触摸着我的手指,碰到了那枚戒指,却一脸温柔的说:“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以后也不会。”
我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任他摸着,说:“为什么你要不停的对我承诺,圣杯出现之后,这些话难道不会立刻化成泡影么?”
“真要说为什么的话,也许是因为你那天硬闯入了我的生活,那时还没有圣杯需要人来作为媒介的预言,我只是想把你当做备用的口粮留在身边而已。”
“你终于说了出来,你当时果然是这么想的!”
“那你呢,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出决定的,认识第一天就和我同床共枕,是喜欢我的身体还是喜欢我呢?”
他坏笑着看着我,我没好气的说:“明明是因为你这里只有一个卧室一张床,我当时都想睡在地上的!”
“可你还是乖乖和我睡在了一起,你这个随便的女人。”
我看不惯他那吃定我的模样,立刻说到:“对,我就是个随便的女人,刚回到海樱市的时候,无论是谁救了我、保护我,不管是血族还是狼族,我都可以把自己献给他。”
他抓紧了我的手,眉头微皱,果然被我激怒了。
“你变坏了。”他的目光如炬,指尖拨弄着我手上的戒指。
“我没有变,只是时间一长,你才了解了真正的我。虽然我们已经肌肤之亲,但我依然不了解你。”
“你想知道我的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我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心里回想起娜塔莎所说他们的经历,说他曾经扮演过四百年前的伦敦贵族,如果娜塔莎说的是真的,那也只是他漫长岁月的冰山一角。
“伊卡洛斯,我想知道你的生前和身后,想知道你是怎么变成恶魔的,想知道这一千年以来你经历的沉浮,包括四百年前的故事……”
“四百年前的故事?是莱斯特对你说的么?”
“不,是娜塔莎对我说的。”我看着伊卡洛斯,企图捕捉到他尴尬的神情,他却看起来松了口气一般。
“娜塔莎和你说了什么,有没有为难你?”
我斜着眼睛看他,说:“她仔细和我描述了当年你是怎么潜入她的闺房和她偷情的。”
他明显对我的眼神不满,摸了一下我的额头,说:“四百年前的我正在进行着伦敦贵族的游戏。那时娜塔莎是风靡伦敦的名媛,谁都想要一亲芳泽,我当然要挑战一下,可惜娜塔莎并不是我要的永恒,当时她认为我是人类,她为了她自己的青春和永生选择了成为吸血鬼,并没有为我考虑过。怎么,你吃醋了?”
“你离开她是因为她的自私么?可我也一样的自私。”
“穆歌,你总是千方百计的想要否定我的感情,找出我对你好的客观理由,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义?你是我的女人,你可以完完全全的信任我。”
“你总是这么轻易的说让我信任你,说我是你的女人,可现在的我用灵魂和恶魔做了交易,身上刻着狼人的烙印,手上还戴着血族的誓言之戒,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圣杯,夏至越来越近,圣杯就要出现了,我会死么?会变成行尸走肉么?还是比这都要糟糕?我想要彻底的依赖你,却始终不知该用什么理由相信你。圣杯究竟是什么,我究竟会变成什么?伊卡洛斯,我现在越来越害怕……”
“穆歌,我不会取走你的灵魂,你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好……”
他看着我吃完面刷完碗,把我抱到了卫生间,温暖的水流冲刷着我们相拥的身体,我瘫软着陷入他的怀中,被水浸透的发丝粘在我的脸上和他的胸前,从回到海樱市那天开始就压抑的情感,突然如洪水决堤一般爆发,泪水如下雨般倾泻而下,紧紧的抱着他抽泣。
“穆歌……”他轻轻唤着我,抚摸着我的头和后背,“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伊卡洛斯,我想我的爸妈了……”
“那你在血族的时候哭泣,是为了我么?”
我有些吃惊的看着他,没想到他注意了我的几滴眼泪。
“我才……”我刚想狡辩,他就用嘴封住了我的唇,我的泪水流入嘴角,让这个吻变得有些苦涩,却终于放弃了伪装,回应着他的索取。
擦干身体后我背对着伊卡洛斯侧躺着,他在旁边像哄婴儿一样抚摸着我的背,直到我进入睡眠,我睡得很安稳,一夜无梦。
第二天,我被伊卡洛斯的吻叫醒,他轻轻的吻着我的脸庞,我一睁眼就看到他漆黑的眼瞳和长而卷翘的睫毛。
“你问什么不闭着眼睛?”
“当然是为了看见你醒来时的窘样。”
我现在一定是蓬头垢面的样子,立刻把被子拉上来蒙住了头,他却一下子钻进被窝里,两手不老实的乱摸。
“臭流氓,一大清早你干什么?”我推开他跳出了被窝,赶紧向卫生间逃去,他在后面笑着说:“这样你起床才能快一点。”
我关上了卫生间的门,看着镜中面色红润的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狼狈,也许是因为那个的缘故……
我洗漱完走出卫生间,伊卡洛斯已不见踪影,卧室的床铺已整理的一丝不苟,我去厨房,餐桌上放着水果、麦片粥和三明治,他可能去处理事情了吧!我坐下来慢慢的吃完了早餐,然后简单的整理了房间。我在客厅看了看监控的屏幕,猫舍的院子里依旧停着那辆吉普,院中的木槿已经开花。我想起了猫舍中的猫咪,想起了侦查小队的恶魔们,现在卢卡斯已经成了魔族长老,不知雪人和蜜雪儿现在怎么样了。
我想起了法莲,如果她是因为萨尔曼的预言才故意把我骗到了血族,那么她毕竟是为了伊卡洛斯着想,我不应该责怪她,这么想着,我却突然在监视器画面中看到了法莲,她正在下楼梯,马上就到玄关门口,她抬头看着摄像头笑了笑,似乎在和我打招呼,然后我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打开,她穿着和她发色相近的礼裙,站在门口微笑着说:“穆歌,几天不见你变漂亮了。”她既然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我也不想太尴尬,说:“为什么不进来说呢?”
“因为这次的事情,伊卡洛斯在房间设了结界,恶魔也无法进入了。”
“这样……那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血族和女巫联手了。”
“什么?”
“就在你被带回来之后,血族首领立刻和女巫会晤,打算联手对付魔族和狼人,因为血族和狼人是宿敌,而女巫是恶魔的天敌。”
“圣杯不是只能使用一次么,他们合伙的话圣杯归谁呢?”
“女巫和血族很有渊源,如果她们得到了圣杯的力量,也许能够消除血族阳光的诅咒。因为这件事,现在魔族召开了紧急会议,他们还在激烈的争吵,我溜出来了。”
“争吵?”
“这次魔族参与圣杯之战,说到底还是为了保护人类,不,为了维持现在的平衡,确保自己足够的灵魂食粮。恶魔是不需要圣杯许愿的,我们是背叛上帝的生物,根本不需要他的宽恕。如果血族或女巫获得了圣杯,对我们的损害都很大,但是狼人就无所谓了,他们是最接近人类的,寿命也有限,我们应该和狼人联手,确保圣杯不落入血族和女巫之手。”
“这不是很好么,怎么会有异议?”一提到狼人,我立刻想起了秋林,肩膀仿佛隐隐作痛……
“伊卡洛斯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和狼人联手,原因你应该知道,所以他一会儿回来时,我希望你劝劝他。”
这个小心眼儿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