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林,你还是老样子。
我的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两年前。
逃离了高考的阴霾,付出了这么多年的辛苦,我终于考到了魔都的一所知名大学,就读工程专业。
父亲是海樱市中心医院的主任医师,母亲是提前退休的家庭妇女,他们一直相敬如宾,过着传统保守的生活。父亲的要求很严,我一直没有让他失望,只是我没有按父亲的希望从医,多多少少还是想保留自己的选择权利。我要一如既往出色的毕业,找一份很好的工作,过上小资的生活。
抱着这样实际的想法,该怎么好好享受大学生活呢?我嘲笑着自己,开始了大学生活。
“穆歌,今晚我们去参加联谊好么?”寝室的女生问我。
开学半个月,我很少参加他们的活动,因为没有营养,不过是懵懂无知的少女被各种各样的学长骗取感情,然后逐渐成长的过程。但是一直拒绝的话就会慢慢被孤立,所以这次我答应了:“好的。”
“太好了!这样我们寝室就齐了,你要好好打扮一下呢,这次有几个很帅的学长。”
我知道太丑或太漂亮的女生都会受人排挤,我特意洗了一下有些混乱的短发,穿了普通的牛仔短裤、T恤和新百伦的球鞋,没有化妆,就这样子应该刚刚好。
到了晚上,我大跌眼镜,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来这里——玫瑰之夜,魔都有名的高档夜总会,里面非常乱,什么样的人都有,人们都说这里是男人寻找猎物,女人寻求包养的地方。
既然来了,就这样吧。
我们寝室四个人和学长大约十几个人,在大厅的一个卡座喝酒,摇色子,做罚酒的游戏。我坐在最外边默默的玩儿手机,趁着他们玩儿high了跑到卫生间躲了好久。躲了一阵子室友发信息叫我赶紧回去,我只好磨磨蹭蹭的走出来。
卫生间在一个靠近紧急疏散出口的走廊里,我一走出来,便被两个猥琐的身影挡住。
“同学你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在里面呆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有些醉了?不如和哥哥们换个地方醒醒酒吧!”
“不用了,我没有醉。”
我想从旁边走过去,他们却又挡在了我的面前。我在进卫生间之前就看见了他们,他们穿的不伦不类,贼眉鼠眼,染着乡村非主流的头发,一定是在寻找醉酒的女生作为猎物。走廊有监控,可一旦出了事,玫瑰之夜的监控就经常恰巧“失灵”。这里偶尔有路过的人,求助女人就不用想了,肯定不会帮我,如果求助路过的男人,假如我运气不好,也许会再招一个色狼。
要不攻下盘之后趁机逃走?如果只有一个人还好,可现在有两个人,我现在想打电话求助估计也会被阻止。从紧急出口跑也行不通,紧急出口外面不知道是什么路,万一是没有人的小路那就死定了。
一向冷静的我终于也慌张了,手心开始出汗。
紧急出口的门突然打开了,我回过头去,看到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大约二十六七的样子,留着利落的黑色寸发,棱角分明的面容,细长的丹凤眼透着冷光,完全没有看我们。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身材高挑、肌肉分明,穿着黑色的衬衫、西裤和皮鞋,领口开得很大,露出他胸前图腾一样的纹身。
黑社会?
如果真的是黑社会,也许不会对我这种女学生感兴趣吧!抱着这样的想法,在他路过的一瞬间,我猛的抓住了他的袖子,求助的看着他。
“哥,你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你很久了!”我这么说着,心里祈求他不要拆穿我的谎言,紧紧的抓着他的袖子不放。
我不知道,从我抓住他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一环扣着一环,开始缓缓的转动。
他如修罗一般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终于对那两个混混说:“你们两个,滚。”他的声音冷静无比,就像是大哥呵斥小弟一样。
两个混混一愣,其中一个骂了一句“妈的……”就立刻被另一个阻止了,他们看到这个人的纹身、气势,一定多少有些顾虑,互相对视了一下之后,还是悻悻地走了。
“谢谢你救了我。”
“好女孩儿不会来这里。”
“那你呢?你来这里证明你不是好男人么?”刚刚得救,我的嘴就这么贱,我明明应该道谢之后就快点离开。
他看着我,向我靠近,逼得我后退到背后贴着墙壁,他冷峻的嘴角轻轻扬起,问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穆歌。”
“我送你回去。”
他的气场太过强大,让我无法反抗。我跟着他从刚刚的紧急出口走了出去,这里果然是一条小路,对面是地下停车场的出入口。
“我下去提车,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就不要跟下来,如果有人搭讪,你就说你在等秋林。”
我乖乖的等他,同时发信息告诉室友自己先回去了。直到秋林开着黑色的保时捷再次出现,我确定自己遇上了一个不得了的人。
他把我送到学校偏门口,我不知道他和看门大爷说了什么,看门大爷竟然把他的车放了进来。
“你和他说了什么?”我好奇的问。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贿赂了他。”
我没有再说什么,这个人透露着危险的气息,我知道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办事的方式这样直接粗暴,怎么看都像是黑社会。
他把我送到宿舍楼下,我再次道谢后想快点逃回寝室,只是他的动作太快,一下子把我抓回了车里。
他从驾驶座把身体探过来,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便吻住了我。他的两片唇似熔岩一般滚烫,我紧闭着双唇,即使在屏幕中见过接吻,我也无法想象让一个陌生男人的舌头探入我的口中。他的呼吸粗重,我似乎都能听见他快速的心跳,终于夺门而逃,自己竟然就这样被一个陌生人夺走了初吻。
第二天,我当昨天做了一场梦,以为一切都恢复到了正常的校园生活,却在下课途中被他堵住去路。
“你不是感谢我么?陪我吃饭报答我吧!”他的模样、豪车、他胸前的纹身都足以让所有的人浮想联翩,为了不让谣言太过猛烈,我只好答应他:“我陪你去,但你不要再到学校里找我。”
就这样,我屈服于他的强势,经常下课陪他去各种高档餐厅吃饭,有时他谈生意也带着我。听起来他是一个酒商,主要经销威士忌、伏特加这一类的洋酒,而且他常常和黑社会模样的人有来往。应酬的时候免不了喝酒,但他酒量特别大,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喝醉。他从不让我沾酒,就当我是一个摆设一样跟着他。他说他的家不在本地,所以一直住在酒店。周末的时候他会带我去会馆按摩、打桌球、游泳等等,有时去金街逛街,所有奢侈品店的服务员看我的眼神都是在看一个被包养的女大学生,但我只收过他送的一套礼裙和鞋子,因为怕自己陪他出去吃饭穿得太寒酸。
“你把我带来这里是提醒我和你之间的差距么?”
“说什么呢?”他打了一下我的头,“我是让你看看你的男朋友是个钻石王老五。”
我没有觉得异样,待在他的身边很有安全感,他只是偶尔和我接吻而已。从最初的躲避,我慢慢能够接受他暴风雨一般的吻,但是仅此而已。
这样的生活维持了两个多月。
那时的我太傻太天真,他是一个有经历的男人,怎么可能不需要女人来慰藉他的身体,自从我莫名其妙的成了他的女朋友,就没有见过他接触别的女人,所以那件事迟早会发生。可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我的感情一直模糊不清,不想随意交付自己。
第一学期的考试都结束了,我的时间都被秋林浪费掉,但好歹维持在年级中游。我说就要回海樱市了,秋林说要一起正式的吃顿饭,我想着还和以前一样,穿着他给我买的酒红色连衣裙和黑色的小高跟,高高兴兴地和他去吃饭。
在走进酒店的前一刻,我抬头看了看夜空,一轮血红的圆月挂在半空中,当时我却没有在意。
说是正式的一顿饭,原来就是我们两个人在酒店包房里吃烛光晚餐。今晚的秋林有些异样,他浑身都散发着燥热的气息,时不时地扯自己的领口。他开了一瓶红酒,几乎都被他喝光了,出乎我的意料,他竟然喝醉了!他原来喝二斤伏特加都不会喝醉,可他又不像是装的。我找到他包里的房卡,费力扶着80多公斤的他回到酒店十一层的房间。
我去找服务台要解酒药,回到房间却看到他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旁边放着喝光了的威士忌酒瓶,床头柜上放了好几瓶没有喝的洋酒,他又打开了一瓶还要继续喝。
“你在干什么!”我冲上去抢下他手中的酒,他却一下子抱起了我,把我扔在了酒店的床上,我知道秋林的身体很健壮,可是此刻他力气大的惊人,他用一只手像钢钳一样抓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一下子就把我的裙子扯碎了……
“秋林!”
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因为恐惧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他热烈的吻已毫无爱意可言,就像是野兽掠夺食物一般粗暴。
他终于撕下面具,要对我下手了么?
他带着酒气,滚烫的吻胡乱的落在我的身上,他脱掉了自己全部的衣服——那时我连****都没看过,看到他欲望膨胀的分身之后几乎震惊。他的手带着灼热的温度,从我的大腿滑向破碎的裙摆里面,想要隔着内裤触摸我的私密,这羞耻而陌生的触感终于使我回过神来。
“啪!”给了他一个耳光,“你不要对着我发疯!”说着我又给了他另一个耳光。
他愣了一下,眼中几乎要冒出火焰,我知道这样起了反作用。他用力的抓住了我的肩膀,想要和我接吻,不知为什么他的指甲那么尖锐,似乎刺破了我的皮肤,我的肩膀像被火焰烧灼一样疼痛。
“够了!”我抡起床头柜上的酒瓶,猛地向他的头上砸去,碎裂的玻璃划伤了他,酒和血液混合着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他看我的眼神犹如地狱的恶鬼,我害怕地逃跑,狼狈的裙子一看就像被人强暴过。
我一夜未眠,第二天立刻更换了所有的号码、账号,和他切断了所有的联系,谢天谢地他没有再联系我,也没有骚扰我。那次之后已经过了两年,这段时间我看了很多片子恶补了一下知识,看过之后神秘感消失,更加不想再接触异性。
直到现在,只要那晚的回忆浮现,我肩上的疤痕就隐隐作痛。
两年过去了,秋林依旧一脸骄傲、自私,他是我情感道路上的修罗,如果他当时温柔对我,也许现在的我已经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