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和儿子与娘家爸妈分开住后有四年多,现在又带着儿子回归到娘家住了一年多。因为和军生长期以来离不了婚,使得毛毛很痛苦,而这次不同,这次是儿子先提出来,儿子说:“妈妈,和他离了吧。我初中毕业有将近三个月时间,我陪你上法院。”此前,儿子从学前班起,因为要在城里念书,就一直长在外婆家。
手机铃响了,是法院习法官打来的,法官在电话那头说:“毛毛,你现在来法院一趟。”毛毛接完电话,就赶到法院因改造临时搬迁的新址,进了民事庭办公室,看见习法官在看案卷。见到毛毛,习法官就起身搬来靠墙的椅子,让毛毛在她对面坐下。习法官相貌美丽、办事认真果断,三十岁出头的她虽然一身便服,但举手之间都透露着职业女性那种沉静、干练,同时作为女性,她在毛毛和军生的离婚案子中,始终是以一种冷静、旁观者的态度对待着毛毛,在她的职业生涯中,离婚案子已经司空见惯,可毛毛和军生的案子,还是对她触动很大,军生是刚转业不久的正营职军人,毛毛是县一级中层。法官从接受案子到现在,一直很为这桩婚姻惋惜。
因为这样的心情,法官对坐在对面的毛毛用低沉的口吻说:“我和被告军生谈过了,希望他再与你沟通沟通,看能不能通过庭前调解,让你们合好,但军生说同意离婚,我们只能依法判决了。”
毛毛说:“我肯定不会撤诉,况且我已用了一年时间,提出和他协议离婚,可他就是不肯,就在我递交给你们起诉书后,昨天,他还去我娘家找我要协议,他在你们这儿说的好好的,可私下却是另一种态度,所以,我也坚持让法院判。”
习法官继续说:“被告同意离婚,但有条件,那就是他们家就他一个儿子,就你们的儿子这一个孙子,所以孩子不能判给你。还有,你们现在的住房是他爸所买,房子也要归他所有。”
毛毛想:“房子目前在儿子名下暂且不说,只是儿子要判给军生抚养,自己坚决不能答应,儿子长这么大,无论从感情上,还是从军生的家庭环境上,儿子都不能跟军生一起生活,因为军生的妹妹已经离婚快十年了,妹妹的孩子由军生父母抚养着,如果儿子交给军生抚养,等于是把儿子给荒废了,更要命的是军生整天不回家,在外面吃喝玩乐,他甚至连一个健康的安全的成长环境都不能给他,再说儿子下学期要上高中了。”
想到这里,毛毛对习法官说:“习法官,我儿子初中毕业放暑假了,也该好好玩玩,可我离婚偏偏决定在这个时候,十五岁的少年,从来不曾有过家庭温馨的感觉和父亲的呵护,再加上我们离婚,所以我打算带儿子去华东五市转一趟,来缓解儿子目前的压力和心情,需要一个星期我先给你打个招呼,后天就随旅行团走,案子有什么事等我们母子回来再说,好吗?”
习法官立刻说:“好,祝你和孩子一路顺风,玩得开心。”
告辞了习法官,毛毛回到家,跟爸妈说了军生在法院所说的话,并且说:“无论如何,哪怕什么财产都不要,我也要和磊儿生活在一起。”
爸爸也说:“是呀,孩子不能交给他,他本身就不是管孩子的人。”
毛毛说:“现在暂时什么也不想,我先和磊儿出去散散心再说,明天我和磊儿去华阳市,买一部照相机逛时拍照用。”
第二天,毛毛和儿子来到华阳市,在商场里挑选了一部佳能照相机,花了两千五百多元。然后又到华阳市西航旅行社,咨询了有关明天出发的时间地点,然后就坐车返回。儿子回到家里,他兴奋地反复摆弄起相机,看到儿子开心的样子,毛毛心里既为儿子高兴,又难过。儿子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而这次也是她横下心来,为让儿子高兴破费一次,因为她平时在生活上还是很节俭的。
第二天,儿子背着毛毛给买的旅行包,也是儿子新学年的书包,母子俩每人一身短装,准时九点到达华阳市国际机场,十点的飞机。飞机在南京降落后,就有事先等候的旅行社人员,在机场迎接,毛毛现在才发现,他们这个旅行团总共有四十人,大多是放了暑假的中学生,个别的由父母陪着,除了两对上了年纪的夫妻外,清一色的孩子,坐上旅行长途车的孩子们欢声笑语。导游是位姓张的年轻小伙子,孩子们不时的和他开着玩笑,当他讲解完后,就和孩子们打成一片,应对着他们提出的各种各样的问题。
儿子起先很沉默,他在这群孩子里面年龄最小,可个头最高。毛毛和邻座的学生用普通话交流,试图启发儿子的沉默,因为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出儿子真的很开心,可儿子羞于和别人讲普通话。
于是毛毛小声说着儿子:“你在小学的时候,拼音读的那么好,所以你一定能讲好普通话。”
儿子羞怯的说:“能讲,我需要试试再说。”
在南京,他们首先游览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雨花台景区。雨花台是国家首批AAAA级旅游景区,也是百家红色旅游经典景区。纪念碑、国歌墙、雨花广场等无不显示着历史的庄严与宁静,先烈们在此长眠、安息并伴随着中华民族日新月异的发展。听完烈士的故事后,儿子不失时机拍了照,毛毛趁着这个机会对儿子说:“先烈们用自己的鲜血,换得了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就在当今的一些国家,还正处在灾难和战火纷飞中,孩子们整天处在死亡与饥饿的边缘,所以你今后一定要好好学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儿子高兴地回答着毛毛,儿子那种神情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沉稳而严肃了。毛毛很欣赏地看着儿子的表情,儿子从小到大,毛毛就是用这样的神情注视着他,看着儿子在自己身边跑来跑去,开心地玩着。此时此刻,毛毛心想十五岁的花季年龄,但对儿子来说却是极为残酷,不但要面对父母离异的现实,还要做出痛苦的亲情抉择,同时对妈妈还要无微不至的关心体贴,毛毛深感自己对不起儿子,是自己没有能力把儿子父亲挽救回来,不能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毛毛想自己现在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快乐的面对儿子,使儿子不再为自己心痛和煎熬。
接下来旅游团参观了4A级风景区——总统府。观看了孙中山大总统办公室、子超楼、民国大礼堂、麒麟门等景点,儿子专心的听着讲解,并抓紧时机拍照。参观了总统府,还有雨花台。接下来孩子们已经无拘无束了。儿子也开始用不太顺口的普通话和伙伴们交流,尤其是和两个男孩子在一起,儿子有好多话跟他们说。等一天下来吃过晚饭,母子俩就单独出来逛夫子庙街,毛毛想为儿子买他喜欢的东西,可儿子什么也不要,却为妈妈看中了一个名贵的木梳,并坚持让她买了作留念。儿子爱吃冰激凌。毛毛就在一旁陪着他吃,看着儿子一连吃了两盒冰激凌后,乐呵呵的样子,毛毛的心里甜透了。
第二天早晨六点半,大家在宾馆餐饮部用完早餐,就向苏州进发,中午参观了苏州影视基地——三国城,观看了二十多分钟古战场表演,因为天气炎热,游客们就站在树荫下,而演员们出于职业道德,还有观众热情的掌声,不畏酷暑认真表演着,场上战马奔驰,旌旗摇动,厮杀阵阵,叫好喝彩声不断,等大家在紧张的表演结束后,又观看了惊险刺激的杂技表演,最后才分散在各处旅游商店购物。这时候,儿子总不离毛毛左右,谈笑风生。中午饭前,大家又兴致勃勃参观了狮子林,狮子林是苏州古典园林的代表之一,拥有国内尚存最大的古代假山群,素有“假山王国”之美誉。随后,旅行团来到中国上海第一水乡周庄,驻足双桥、流连逸飞之家,赏小桥流水人家的江南画卷,过石板街乘小船,听着摆渡大妈的江南小调,然后在古镇特色饭店就餐、休憩。这一趟游玩下来,大家虽然热的大汗淋漓,倒也觉得爽快。出了周庄大家又参观了第一高楼金茂大厦,观亚洲第一,世界第三高塔——东方明珠塔。游览了外滩,毛毛和儿子拍了许多景致和照片。在上海外滩上感受海风送来的阵阵凉爽,毛毛还在地下商城花了一百五十元,为儿子买了一部遥控车,儿子首次看到遥控车轮,在行进中能来回翻转,高兴极了,欣然接受了毛毛给买的礼物。
当夜住宿上海。第二天又来到人间天堂杭州,沿途跨越了杭州湾跨海大桥,它是一座横跨杭州湾海域的跨海大桥,全长三十六公里,是目前世界上最长的跨海大桥。接下来参观了万松书院,乘船游西湖,观三潭映月、游平湖秋月、断桥,漫步苏堤。在西湖十景之一花港观鱼。远眺雷峰塔。欣赏了杭州天蚕丝绸中心靓女的丝绸时装表演。儿子不停地央求,让毛毛为外公外婆买一条蚕丝被,毛毛说了家里有两条后儿子才作罢,然后又鼓励妈妈给自己买条裙子,由于毛毛个头高,衣服很难买,他们才依依不舍出了购物中心。最后景点是宋城千古情文艺表演,也是此行的自主景点,门票每位五百元,毛毛推说自己公差的时候来过,就让儿子随其他游客进去了。自己则坐在车上和司机师傅聊天,毛毛这时感到很惬意,这些年由于感情上的纠葛和折磨,她已经身心疲惫了,这次强打精神陪着儿子出来,纯粹是考虑儿子的情绪和感受,司机师傅忙着洗车去了,留下毛毛一个人坐在车中,身处异乡的她才切实感到了万分的落寞和孤独,自己的前半生不正像一个孤独的旅者吗?
事业上的落寞,一路走来抱着对工作的责任感和坚定的信念,但所处的工作环境却与美好的愿望格格不入,为人过于坦诚使自己显得很另类,对工作认真负责却招来无休止的磕磕绊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