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
我跟上他,怎么是下楼?
下楼没有房间的!
寒意袭来,我佯装镇定地提示他:“病房不是在楼上吗?”
他握住我的手掌,柔和开口:“走吧,去看看她。”
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咯噔”停了一秒,之后又快速有力的冲血。
脑袋很清醒地告诉自己:他说的就是那个意思。
我跟着他下了楼,站在灯光通明的走廊,也充斥着更为浓烈的福尔马林。
直至站在一间门下。
此刻,我竟然没有勇气抬头,门上的荧光字就在那里,我没有勇气去看。
苏少平上前推开了那扇门,我终是——忍不住跑向了走廊的另一头。
“你敢走,就没必要再过来!”
他很大声!很嘲讽!很没有人情味儿!
但他说的却是事实。
不走,不能走。
文文就在那里了。
我没有让自己再多想,越过苏少平走进了这间冰冻着的房。
身旁是一架架暗格,中间放着规整的手推车。
苏少平迈着步子,站在一列暗格前,缓缓拉开其中的一个。
我上前,鼓足了所有的勇气,伸出手去揭那蒙在文文身上的白布。
“不用勉强。”淡漠的声音又从头顶传来。
不要……不要打开,我心中的自己就是这么和我说的。伸出的手掌也颤抖着在文文一厘之外停下。
远方的声音传来:“你要是我亲姐姐就好了。”
“我不是你的亲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文文。”我抱住脑袋,不再去想。苏少平扯过我的两只手臂,把我的脑袋放在他的肩上。
“哭吧。”
好半晌,直至没了力气,我放开他。走到文文面前,闭着眼揭开了那层白布。
她的唇都是皱皱的,皮肤上一点、一块、一片暗灰色的斑迹。
她那么爱美!
“好了,可以回去了。”苏少平拉起白布,推回暗格。
“什么?”
“你可以回去了!”
“文文的事,还没有弄清楚……。”
“哎,你放手,放手……”他的手掌有力的抓着我的手腕,那是骨与骨的交接处,正如他如此大力的握着、扯着、拉着:“你干什么,痛、痛!”
于是,车库中。
“上车。”他仍是很绅士的帮我打开车门。
可是,我不得不说,他很强势。
那种不容人拒绝的强势,我很讨厌!
“我要去警局,你先回吧。”
苏少平走回的步子停了下来。
我接着又对他说:“就算不去警局,我也要帮文文料理后事。”
“案子还没有破。上车,我告诉你!”
我看向他,犹豫了下,最终上了车。
……
苏少平弯身从车的储物格中取出一份资料,递给我。
上面五个大大的机打字:死亡报告书!
“方文文腹部中刀,没有伤及要害。而且刀口稳健,只是正面一刀。”
我惊诧苏少平说得直白,仿似要透露某种信息给我。
刀口稳健,没有其他伤口又是正面,凶手不是临时起意也不想她死且是熟人。
可是没有伤及要害,文文如何会死?
我翻开手中的报告,死亡原因:失血过多。
失血过多?!这是21世纪发生的事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