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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太学尽是纨绔

这天,天气正好,秋风伴着熙和的阳光温暖人间。洛溪端坐在洛江的院子里那颗老榕树下,石桌上的经书却被秋风无意翻开掉着几片老树的枯叶,他无心将之捡起。他双手撑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看着正在练武的洛江。

洛江那长枪舞得实在精彩,招式绝妙间虎虎生风,不时挪腾倒移,不时翻身背刺,招招恰到好处,皆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想起了几天三那三个江湖侠客于靖安城内打斗之事,那三个江湖侠客所用武功他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觉得那三人招式皆是精妙,炫目的招式,轻灵的轻功,对战间劲气四射,好不让人胆颤心惊。

刀剑如梦的生活他突然有点神往,那飘逸轻灵的轻功在翻山过墙间如履平地,劲气四射的武功招式炫目十足,招招取人性命。侠客们刀剑间快意恩仇,拳脚中生死与共。

“弟弟,你这一天到晚窝在我这院子里,到底想怎么样?”洛江诧异于洛溪这几天的表现,多年来洛溪对武功江湖皆是不喜,很少在他院子里长待,没想到这几天却天天待在这里,还撑着脑袋看着没有厌烦之神。

“兄长,我觉得这武功还是挺漂亮的?”

洛江愕然,洛溪用漂亮来形容武功却是让他无话可说。

“漂亮?武功招式皆是取人性命的方法,你却用漂亮来形容?”

“难道不是吗?”

洛江无话可说,江湖上不乏招式很漂亮炫目的武功,也有粗狂简练的杀人之法和丑恶难看的狠辣招式,或许洛溪看到的只是前者罢了。

“你不要多想了,明天你就要去太学了,江湖不适合你,其中事情你少知为好。”江湖水深,涉足难抽开,洛江不得不提醒洛溪。自己这个弟弟心肠软弱,实在不适合知道江湖中事。

“嗯。”洛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还有,听说太学尽是纨绔子弟,你自己注意照顾自己,别惹了麻烦,要是谁敢找你麻烦,你回来跟兄长说,兄长去京城替你出头。”

“太学尽是纨绔?”

洛溪没有将洛江的话放在心里,太学是全天下读书人向往的圣地,想在其中藏污存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两人交谈很快就结束了,观点不同,交谈起来会和乏味。

次日,洛溪在管家陪同下坐着马车前往京都,这远去京师路途遥远,马车赶路最起码也要一天。路上车马颠簸,洛溪在马车内昏昏欲睡。在黄昏时刻洛溪醒了过来,此时车马正行驶到京城外的丰山,此时浅秋,隔着马车车窗外丰山的枫树叶子都红了,满山红红的树木带着夕阳余晖将整座山披上红妆,好不美丽。

洛溪小时候曾跟他父亲来过京城,只是那时候却是春天,丰山没有现在这般火红的鲜艳,那时候虽然满山树木刚抽新枝,充满了生命的气息,但是相较于此时,现在的景色才是给洛溪最大的震撼,诺达一座山都被红色染红,那种宽阔无边的血红色仿佛将他们包围,瞬间整个人变得很渺小了。

过了丰山便是长安京城外城,外城小村无数,黄昏时刻的小村炊烟袅袅,牧童真催赶着牛羊回家去,一副世外桃源的安逸,仿佛今生不会被战乱打扰。

“二少爷,长安快到了,你准备一下,如果可以我们今夜就入住太学了。”

马车外赶车的管家提醒,洛溪听到管家的话,放下窗帘,他要收拾一下心情,准备进入一个陌生而又神圣的地方。

马车在接受城门处的士兵审查之后往京城中心驶去,太学位于皇宫旁边,就在京城的最中心地位,开祖时期刀兵太重,开祖觉得这要厚此薄彼不好,便亲自下达圣旨在皇宫边上建一所书院,那就是现在的太学。自那时候起,盛唐皇室重文轻武,太学受到的待遇很好。那座天下读书人心目中的神圣之地,到底是一副如何圣洁美丽的模样,洛溪不由神往。

洛溪的车马在太学门前停了下来,洛鸿站在那挂着太学门匾的山门前,那宏伟的山门有一股气势压面而来。盛唐皇宫在长安城内的一座山里,而太学就在这座山的左面山脚下,皇宫大门立在右边,太学山门就在左边。谁也没想到长安会围着大山而建,若要追溯,那得追溯到六国时代,长安作为六国时代霸主秦国的故都,历代皇朝变换,唯有京城不变,仿佛这长安就是皇权的象征。

听说右边皇宫大门金壁辉煌,高雄无比,自皇宫大门而入是一条白玉汉石铺成的大道,直伸上山,那条路上三步一铁兵,十步一护龙,生人很难靠近。洛鸿也只是听说,毕竟皇宫何等森严的地方,他也没真正见识过。

太学门外人迹稀少,毕竟太学占地极大,除非长假到来,不然里面的学生很少迈出太学山门。而在太学门外迎接他们的是一个黎姓的经学教授,听说年轻时曾受过洛家恩惠,多年来和洛家保持着良好的来往。

看到管家和洛鸿,黎姓教授上前打了个招呼,然后观看洛溪几眼道:“这就是洛二少爷吧?真是一表人才啊。”

黎姓教授算是客套,洛鸿现在身材不算高大,显色清秀间带着病态的苍白,虽然已审儒士服倒是增添了几分风度,但也未能称得上一表人才。

洛溪礼貌交了声教授之后在没有说话,管家和他客套几下之后吩咐洛溪几句走了。黎姓教授带着洛溪往太学里面走去。

太学很大,最外面是在太学站招来的雇工,帮助太学打理日常生活卫生和照顾学生日常生活的。再接下来是跑马场,练武的演武场,之后才算正真进入太学核心地带。

进入了核心地带,景象完全改变了,到处绿树成荫,不远处还有湖泊。核心地带,人也多了起来,有的在匆忙的来回赶路,有人在绿树荫出乘凉看书,有人在湖边朗诵者自己灵感突发并且脱口而出的好诗。没有人在意洛鸿,这个刚刚到来的新学生。

黎姓教授带他到一座竹楼门前,道:“这就是你的宿舍,里面有学生须知注意看,明天和舍友去上课。”

洛溪谢别黎姓教授之后往竹楼走了进去,这样的精致的竹楼遍布太学各个角落。他知道竹楼就是太学学生的宿舍,这样的竹楼就住着四个太学学生,这样的条件盛唐除了太学之外的学院没有一个做到的。

洛溪走进竹楼,竹楼大厅是客厅,此时客厅正坐着一个学生正在看书,看到洛溪到来很是热情的站起来,拉着洛溪坐在客厅的竹椅上,道:“兄台就是我的舍友吧,我叫东方云。”

姓东方?东方可是个大姓。

“我叫洛溪。”

洛溪简单打观察着竹楼里面的布置,布置很简单,就是竹桌竹椅,还有窗台的盘景,很符合读书人清廉的气质。

“哈哈,以后我们要相互照顾,别被老生欺负了。”

太学没年秋天都会送走一批学生,迎来一批新生,每个人在太学钻研学识,出去后便是一方大员,不管武生还是文生。

“欺负?”

洛溪满是疑惑,太学多么神圣的地方,相互意气相争会有,但是欺负谈不上。

“你不知道,太学的学生很心高气傲。武生有的也是性行暴躁,没有不平就会被暴打一顿,我们还是好好安分守己。”

洛溪诧异的看着东方云,这个时候门外又走进一个学生,似乎也听到了东方云的话,走过来就道:“比如二年级吴定,三年级的苏克,四年级的封蕴,五年级的罗洪。”

东方云和洛溪看着刚进来之人,在两人的目光之下,那人又道:“兄台你们好,我叫慕容凰。”

慕容?又是一个大姓。

东方云仿佛被他提起了兴致,追问道:“我叫东方云,他是洛溪。”

慕容凰听到东方云的名字,惊讶的看着他问道:“东方家的人?”东方云点了点头,默认了。

洛溪想打破这种尴尬局面,他知道东方慕容两家自开祖在位起便是世仇,在朝中争斗从没有停止过。

“兄台,你说的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啊?”洛溪成功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气氛,讨论话题中能将人从思考中拉出来。

慕容凰道:“这吴定是当今太后吴太后的侄子,仗着吴太后的身份在京城为非作歹,欺压民女,听说刚来太学第一天就令手下将一二年级的学生揍了。最后法令教授出面关了它十天紧闭,出来后还是不改霸道性格,见到漂亮的女学生就调戏。”

洛溪惊讶于太学里面还会有如此令人不齿的行径,然后慕容凰又道:“苏克是镇北大将军苏定安最小的孩子,娇生惯养,仗着自己武艺高强四处惹事生非,每次他父亲都会出面压下,久而久之苏克就养成这种仗势欺人的性格了,听说是太学中的一霸,时常召集自己的狗腿子到城内寻花问柳。”

“这封蕴就更嚣张了,皇亲国戚,慧远公主的亲儿子,还是独子。平时慧远公主对他关爱有加,娇生惯养,容不得受一点欺负。”

“罗洪这个人嘛还可以,平西大将军罗克敌的大子,脾气火爆,但还是颇为讲理,你若做得对,他不惹你,你若错了,他那暴脾气就会将你捶扁。”

四人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前三个更是为非作歹不讲道理。洛溪无奈的摇了摇头,太学跟他想象中的有所出入。

就在这时,他们也迎来了最后一个舍友。

最后的舍友却像是个老实之人,话很少,给人一种冷漠的感觉。简单的一番介绍让大家知道他叫成自之后便沉默坐在中间,听着几人交谈。

慕容凰和东方云似乎对着太学的情况颇为了解,可能是出身京城豪族的原因。两人相洛溪和成自介绍着太学里面的情况,其中还介绍了各年级出众人物和漂亮的女学生。盛唐不重男轻女,开祖是曾有一位女将军带兵平复异族,所以太学里也不乏女性学生。

交谈得时间很长,最后几人收拾疲累的身体各回自己的房间。

站在自己房间窗台上,不远处是学舍和各种用处的楼阁,他知道他所看到的是太学的中间位置,前来时走过了前面,只是不知道这隔着藏经院的太学后院是个什么模样的地方。学生须知上第一条后院不可擅闯,违令开除。让他充满敬畏和好奇。

夜很深邃,带着满心疑惑和他兄长那句“太学尽是纨绔”洛溪慢慢沉入梦乡,明天将会迎来他在太学的第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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