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云飞想了很多,痛苦伤心之后,却是一种升华后的淡定,生命本身没错,何况,还是那么多人珍惜的生命,自己更应该好好珍惜,前面到底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无法预知,只能坦然面对,只有自己活下去,并变得强大,才能弥补蛮儿,帮组慕裳,照顾云飞,甚至飞云门那些流离失所的兄弟,自己也可以尽一点绵薄之力。
这一日,终于到了燕国的国都博雅,令云飞吃惊的是,他们并没在博雅停留,而是继续前行,去了博雅近郊的一座山上,停在一座看似年代久远的古刹前。
中年文士小跑着进入刹内,一会儿,鱼贯走出了很多人,云飞仔细看去,纳兰博竟然在内,其他一群人内,夹杂着几个身穿红袍,头戴红帽,打扮怪异的人,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是自己认识的,心中暗暗纳罕,纳兰博是燕王重臣,想抓自己不足为奇,但又为何把自己带到一所寺庙内,还和一些穿着奇特的红衣人扯上了关系。
“楚将军,一路还好吧?”纳兰博上前招呼道,语气虽然热情,但眼神中却一片冰冷。
云飞本想问他蛮儿的近况,但碍着周围那么多人,也只能客气地点点头,道:“还好。”
纳兰博又道:“这次请将军来,是有一件事想求证,还请将军体谅我们的冒昧之处。”
云飞挑眉问道:“何事?”
“事关重大,请到刹内详谈。”纳兰博做了个请的手势,身体微躬,态度颇为恭敬。
云飞点点头,跟着纳兰博向寺内走去,其他人等都恭敬地簇拥在云飞身后。
云飞边走边看,只见寺内古树参天,枝繁叶盛,松涛阵阵,梵音渺渺,给人一种遗世独立,不染尘埃的感觉,但寺内的房屋,却是气势宏伟、金碧辉煌,处处透着贵气。
穿过几个院落,到了一间比较小的偏厦前,早有一位白眉长须的红衣老人等在门口,看到云飞过来,双掌合十,笑道:“这位应该就是楚公子吧。”
云飞见他慈眉善目,仪表不凡,心内先有了一分好感,躬身还礼道:“正是在下。”
老人上下打量云飞一番,拈须点头道:“屋内叙话。”
云飞答应着,跟在红衣老者身后进屋,云飞和红衣老人坐在正中主位,其他几人分坐两侧。
云飞再一看去,屋内只剩下了六个人,红衣老人,纳兰博,还有一位年纪较轻的红衣男子,另外两位都是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衣着华丽,满脸威仪,应该都是久居高位之人。
纳兰博率先站起,托着一个托盘走到云飞近前,问道:“这个玉坠可是将军的东西?”
云飞低头看去,只见托盘内放着得正是带在蛮儿身上的那个玉坠,脸色突变,惊道:“蛮儿怎么了?”
纳兰博却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还是执着地问道:“这个玉坠可是将军送给小女的?”
云飞点点头,瞅着犹豫不决的纳兰博,追问道:“蛮儿可是出了什么事?”
纳兰博垂下头,思忖半晌,终是没有没有说实话,违心回道:“她很好。”
云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心内翻腾不已,如果蛮儿生气,退回这个玉坠,那还好,如果,是……,他不敢再想下去。
红衣老人好似并不知晓蛮儿的事,只一脸凝重地问道:“楚公子可有一方与此钥匙成套的玉盒?”
云飞自怀内取出母亲留给自己的那方玉盒,挑眉看向红衣老人,见他面露喜色,颔首认同,就一并把它放在了托盘上,一时间,屋内其他五人个个喜形于色,窃窃低语。
纳兰博郑重地把托盘送到红衣老人面前,红衣老人拿到眼前仔细鉴赏一番,又点了点头,自怀中拿出一枚银针,向自己的手指戳去,一滴红艳的血滴在玉坠上,屋内众人都摒住了呼吸,那滴妖艳的血瞬间溶入了玉坠中。
红衣老人拿着玉坠走到了云飞身前,朗声道:“楚公子,可否借你一滴血?”
云飞见他满脸赤忱,又模糊地感觉到这一切和自己的身世有莫大的关系,遂把手伸了过去,红衣老人用银针戳破了云飞的中指,挤了一滴血到玉坠上,让云飞吃惊的事又一次发生,那一滴血也溶到了那个玉坠中。
红衣老人拿起玉坠,放入玉盒的锁眼中,只听得咔哒一声,玉盒应声而启,玉盒内放着的是一卷黄色绢帛。
红衣老人小心取出,打开仔细看去,脸上的表情忽青忽白,变幻不定,到最后,两行浑浊的泪自他眼角流出,也不知是喜是悲。接着,他仔细地把黄绢卷好,放入玉盒内,又把玉盒放在桌子正中,躬身向玉盒拜了一拜,过程颇为隆重,更是把云飞看得一头水雾。
这时,红衣老人转身,面对云飞,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其余四个人亦跟着他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