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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前往四方城

没有人知道第一尊石像是谁雕刻的,也不知道第一尊石像代表的是谁。但是所有人都毫不怀疑,这里的一切都源于两千年前的一场战斗。

启辰元年,春。

启辰率领的叛军以一股势不可挡的趋势,如雷霆一般席卷了半个世界,炎洲,镔洲,乾坤大陆一半的土地,都被他占领,六洲联盟为了表示自己与启辰决一死战的决心,便把大本营设立在冥河对岸,与启辰僵持不下。可是当年的启辰在军事上的天赋六洲无人可比,几乎每一次有他参与谋划的战争,无论在何种环境下,都以他率领的叛军获得胜利而结束。可以说,放眼整个世界,他的军队已经无人可挡。很多人都认为,启辰统一六洲指日可待。

可是这个时候,六洲联盟拿出了最后的底牌,他们暗中发出了“豪侠召集令”,广召天下游侠,狙杀启辰。

经过无数人的努力,最终联盟军把启辰引到炎洲,这时被召集的众游侠也已经做好准备,只待启辰与叛军分开,便一齐出手,击杀启辰。

最后的战争十分残酷,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关于那次大战的官方历史记录并不多,只有寥寥数语。

启辰元年,秋,叛军贼首启辰被众豪侠设计围攻,战五日,启辰亡,众豪侠,仅数人得以生还,存者百不足一,决战地荒芜百年,不生草木。

据百里外的抵御启辰援军的联盟军士回忆,当时天地变色,风起云涌,一连五日不见青天。

据后人调查,那些得以生还的游侠对于那场战斗也不愿提及一字一句,他们没有接受六洲联盟的封赏,很快就淡出大家的视线,不久之后,有人发现,那片战场上耸立起一尊高三十多丈的石像,然后石像越来越多,一直到十年后,石像数量多达数百尊,由于那片战场遗留下太强的强者意志,几乎没有人能够靠近,一直过了很多年,大家才从那些石像上留下的刻字知道,这些人便是那些战死的豪侠。

——《六洲志·启辰传》

目光越过最前面的两座石像就能看清这片石像群,这些石像在广袤的沙漠上,异常凸起,每一尊都是鬼斧神工,得天地之造化,雕刻的栩栩如生,无论是身上战甲,还是手里兵刃,都经过精致的打磨,而且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安照他们生前的相貌和习惯动作塑造的,有人抱剑而立,有人仰望苍穹,有人低首轻抚手里佩剑,有人闭目养神,神态各异又不失气势。由此可见雕刻之人心怀极强的敬意。并且,若是仔细看去,会发现这些石像的身躯都是微微前倾,人们站立在石像前,一股无形的威压便形成了。再加上这片天地间遗留下的那股强大的意志,让每一个前来瞻仰的人不得不低头。

行沙他们一行人也是如此,所有人都低着头,即是马匹也默默无声,缓缓走近最前面的两尊石像。

他们这些人,有游侠,有普通人,游侠的实力全都在武士之上,可是面对眼前的压力,没有人能抬起头,或者说,没有人想过抬起头,他们内心无不怀着崇高的敬意。

即是是行沙,经管以他超越大宗师的修行水准,他能抵御那股意志。可是对于那些战死的前辈高人,敬意由心而发。

待众人走到最前面的两尊石像脚下,停下脚步,神色肃穆,一齐垂首,恭恭敬敬的站立在那儿。就连赤阳都是一动不动,仿佛他也变成了一尊石像。

面对曾经的绝世强者,曾经的大豪侠,既有敬畏,又会在心里默默立下誓言:死后当塑像于此!

要说六洲游侠最大的理想是什么,决不会有人提及财富和权利,他们追求的是荣耀,无上的荣耀,是受后人的尊敬,而这些只要做到死后能把自己的雕像矗立在“侠路”两侧,和先辈为伴就足够了。

不时刮起阵阵阴风,在石像间奏起一曲悲凉乐章。好似有人在风中低吟,时而一人呼喊,时而群雄齐喝,时而引发刀剑共鸣。

忽然,一阵苍凉的男声响起:

“孤鸿掠影远城州,

剑折沙洗刃难留。

欲为侠行身满创,

肯交魄体宁无头。

银钩铁划平人怨,

满洒喉歌乱世休。

千古豪情不绝世,

英雄洒血义当求。”

那是行沙在吟唱,时而悠远,时而紧促,与石像间的风声交相应和,奏出一曲悲歌。

对于这样一个地方,历来就有很多人来祭奠,或悼念先祖,或追寻武道之心,有人来到此地会长啸抒情,有人会狂歌醉饮,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表达内心的感怀。

“侠路漫漫!

吾辈共勉!”

行沙话音刚落,众人立刻齐声道:

“侠路漫漫!

吾辈共勉!”

声音在石像间传递回荡,久久不能消散。

在商队众人满怀敬意缅怀英雄的时候,哀星早就跑进石像群,近距离去观看那些石像和石像上的刻字,他从一开始就对这些石像很感兴趣,想从那些刻字中了解他们。

“星哥呢?”缅怀过后,赤阳最先睁开眼睛,却发现刚才还在自己身边的哀星不见了。

行沙也没有留意哀星,他以为哀星再不懂事也不敢在“侠路”上放肆,至于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就更不可能了,面对曾经那些绝世强者的意志,没有人能够抵御,没有人能够去亵渎。

众游侠都还在感悟那些残留的意志,只有李老去寻找哀星的踪迹。

眼前石像林立,很容易藏人,不过哀星身边还有一个小跟屁虫,李老很快就看到了幽夜的身影,那一抹黑影已经离他们很远了。

下一刻,李老发现了哀星,只一眼,他就吓丢了半个魂儿。

这里所有石像加起来一共二百零二个,以不规则的方式安放在这一片沙地上,大体上分为两侧,中间留出五十步距离,即为“侠路”。“侠路”南北长一里,商队现在正停留在北面入口。除了“侠路”入口处的两尊石像面朝北方,剩余的两百尊石像全都面向西方,从西面看去,石像的排列还能寻到一些规律,站在最前面的几尊石像最古老,历史在他们身上留下的痕迹最深,有几位已经残损,手里的石盾石斧也破烂不堪,可是他们依然面向西方,盯着西下的夕阳。

这些石像是按时间来排列的,越是靠近西边越久远,而后辈们只能默默站在后面,侠路东侧的石像就是一千年前立起来的。

本来“侠路”只是用来区分两个时期英雄,后来才渐渐成了这条名动六洲第一路。

哀星似乎并没有被天地间这股强者意志影响,漫无目的的游走在石像之间,不时的盯着一座细看。而幽夜一直紧跟着他,不过和哀星的随心所欲相比幽夜就有些勉强了,一来她脚上还有伤,二来,虽然身上的斗篷能替她抵御大部分强者意志,可是面对曾经的绝世强者,悼月本人来尚且可以无视他们,至于他留下的剑意……从幽夜颤抖的身躯就能看出来。

哀星慢慢的走到石像群西面,从这里看去,仿佛所有的石像都是他的敌人,可是他却没有感觉到那股紧迫感,就连刚才的意志也感觉不到了,再走几步,一股悠然而来的万丈豪情占据了他的心神。面对着众多绝世豪侠,他没有一丝胆怯,甚至那些人也不能让他正眼相待,哀星不知道,此时他已经身处在启辰的意志场中,待了一会儿,他隐约有一种感觉,与面前数以百计的强敌相比,身后那血红的残阳似乎更加能吸引他的目光。

幽夜本来是跟着哀星的脚步,可是她在走到石像群边缘处时,脚步变的异常沉重,再也不能向前走一步,面前好像出现一股无形的墙壁,把她和哀星隔绝开来,而哀星的身影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红霞如纱,披在静谧的沙漠上,一切都变的不再真实。幽夜摸着胸口的玉佩,心神恍惚,这时,一股无形的力场把她笼罩起来。

在哀星旁边,出现一片硬石板,方圆有好几丈,原本这里也是一尊石像,可是被后人给破坏了,同样的地方在幽夜脚下也有一片,那是最靠近哀星的地方,这也就意味者原本的那个游侠在对抗启辰的战斗中是最勇敢的。

幽夜站在那里,闭着双眼,此时那些强者的意志突然变弱了,或者说被干扰了,因为她在这里感受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意志,她知道,那是属于他们魅族的,虽然她年龄不大,可是多少也听她母亲提起过,曾经在对抗启辰时,他们族中游侠也战死无数,而这一切都被后人抹杀了。幽夜空洞漆黑的眼眸渐渐泛起水雾,黑色斗篷下,她默默流泪,至于原因,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在李老发现哀星的时候,他正要踏上那片石板,李老受到惊吓,一时没能出手阻止,于是……

哀星悲剧了,他踏上石板的一瞬间,一股毁灭天地的力量压向他,无论是身躯,还是心志,都猛然间承受巨大压迫,然后他就被压趴下了。

“啊——”

幽夜听到声音,立刻清醒过来,可是她无法靠近哀星,只能干着急,好在行沙也知道了哀星的情况,脚下用力一登,暗自运起天地源力,贴着地面飞到哀星面前,他没有立刻去扶哀星,而是停下观察哀星的情况。

哀星看起来并不好受,整个身体好像一张大饼似的贴在石板上,好在石板已经不那么灼热,不然都能闻到烤肉香了,他那张俊美的脸也已经因为痛苦而变形,而且比西边落日还要红上几分。

行沙看到哀星情况不乐观,他也焦急,可是他也不敢贸然出手,别人可能不知道,他行走天下半辈子,却知道这个地方有大玄机。

虽然当年众豪侠在这里狙杀了启辰,但是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传说启辰死前心怀极大的怨气和不甘,比起众豪侠必死的决心只强不弱,所以他死后意志在这里凝聚,一直盘旋,当时有懂得阵法的强者出面,在这里画出阴阳五行阵,用数以百计的绝世强者的意志来镇压他,只是这样一来,那些战死的豪侠便无法获得轮回,在六洲十二海,死后不得超生,也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

哀星现在站的那里一直被称为“逆位”,据说当年六洲最强的男人——启辰就是被众豪侠逼到那个地方,最终被杀死。而这个地方也是那个阵法的阵眼,所有豪侠的意志都凝聚在这里,几乎实质化,任凭你有再强大的修行,也难以抗衡。而且还无解,毕竟当年是为了永绝后患。

这时李老也跑了过来,在石像群中,很难调动天地源力,而且还要时刻抵御强者的意志,很难行动,比如那些年轻的游侠,他们也发现这里出了事,却不能第一时刻赶过来。

“沙老,怎么办?”李老比行沙更早发现哀星闯祸了。看着哀星痛苦的趴在石板上,不免有点心疼。

“这个小子一点儿也不省心!在这里还乱跑!”

“别说了,咱们还是想想办法,如何把他拉出来。”行沙小心翼翼的靠近哀星,他自知自己实力有限,又不懂阵法,这样做很冒险。

“等等!”

在行沙惊愕的目光中,哀星咬紧牙关,竟然弓起了身子。

其实那些强者的意志对哀星的身体没有半点压制,所有的压迫感,都来自于他的内心,那些决心和杀意好似一座大山,挤压着哀星的心神,如果他有一丝胆怯,一丝动摇,那么即使不死也会疯掉。

好在哀星从小就被悼月鼓励,自认为自己必成绝世强者,面对着那些曾经的强者意志,他没有感觉到威胁,而是勇敢的去抵抗。

随着哀星的起身,阵法开始有了动静,邪风肆虐,好像每一尊石像都在风声中低吟。

与此同时,哀星胸口的雪花玉佩碎裂,在他身体四周形成一股无形的防护罩,这层防护给了他喘息的机会,不过片刻便被压碎,连在他身边的行沙都没有察觉到这一变化。

波涛汹涌的大海上,一叶快船正在波浪里穿行,静坐在船舱里的雪莱猛然睁开了双眼,然后一身源力发出极大的波动,好像外面的波涛一般。

“雪!你怎么了?”

悼月察觉到雪莱的异样,关切的问道。

“我放在哀星那里的雪花被一股极强的力量破坏了。”雪莱脸色大变,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悼月沉默了一会儿,他脸色没有太大变化,从他离开舞溪镇,他的脸色已经发生改变,儿女情长什么的都被他深埋心底。

“该是他的劫难,他无论如何也躲不掉,如果呆星遇到了什么危险,那么也是天意。”

悼月说完便背向雪莱,看向外面翻滚的海流。

“月……”雪莱欲言又止。

同一时刻,镔洲一条官道上,阴云密布的天空下,西越征驾着马车正在匆忙赶路。飞驰的马车好像一支利箭在追逐敌人。西越征有预感,自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尽管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发现敌人在何处,但是他敏锐的感知已经告诉他,杀气正在他的四周凝聚,他不知道别人是冲着战戟而来,抑或是冲着他们的身份而来,可是早做准备总是好的,他现在就想着赶紧离开镔洲,只要回到乾坤大陆,一切宵小之辈皆不足为滤。

就在西越征专注于赶路的时候,马车里突然传出东陵胜玉的呼喊声。

“这..这杆大戟刚才动了!”

“先生!先生!你有没有看到?”

百里无咎当然看到了,刚才一股莫名的力量由天而降,牵动星耀戟。不过这种变动很快就消失了,等到他想要仔细探查那股力量时,一切都归于平静。

百里无咎眉头紧锁,脸色阴沉的好像外面的天气。

百里无咎没有别的指示,西越征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双手一振缰绳,黑色马车继续在空旷的官道的狂奔。

马车过去后不久,再次经过这条道上的一批人马都看到了一幅壮观的场景,在这些人头顶的天空中,一大片黑云被一股力量搅动,如同一条巨龙直冲霄汉。

哀星的小脸扭曲,但是依然坚毅,眼眸闪着微光,他已经快要站起身来。这时他脚下的石板也开始出现裂纹,好像冰河骤变。

“老李,一齐动手!”

行沙大喝一声,随机出手,一把伸进力场,抓住哀星的手臂。李老也同时出手抓住哀星另一只手,然后猛然发力。

哀星被拉了出来,立刻便躺在地上大口呼吸,涨红的小脸渐渐恢复过来。

行沙和李老盯着哀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前这个小子已经超出他的理解了,能够承受主那么强大的意志,足见哀星的不凡。

“沙爷,发生了什么事?”有游侠赶了过来,看到哀星好像死狗一般躺在地上,心中困惑不解。

行沙挥了挥另一只手,示意无碍。

“让大家准备一下,咱们要赶路了。”

“是!”

行沙拎起哀星,李老扶着幽夜,回到商队,督促大家赶紧走。

“必须在天黑之时走到城镇!”

赤阳看到哀星被沙爷爷给丢在车子上,无力的神情一只刚刚躲过狼群追捕的小鹿,哀星趴在车子上,一动不动,赤阳关切的问他怎么了。

李老解释道:“小阳不用担心,他只是被此地的意志给压迫了,等我们走出去就会恢复的。”

不单单是哀星,赤阳也有些吃力,刚才他试着去感悟此处的天地之力,差点儿就被压趴下了,他立刻放弃的尝试,才躲过去。而那些游侠就更糟糕了,一个个垂头丧气,往日的风发意气早不知去了何处。

直到走出石像群,越过“侠路”,所有人才长舒一口气,肃穆的神情却没有几分改变,或多或少,他们都从刚才的压迫中有所感悟。

行沙回望众人,再看看趴在箱子上好像死狗一般的哀星,心有所动。在走出百步后,终于忍不住,忽然勒住马车,回头对着众人说道:

“老夫知道,你们或许有人不是第一次走上“侠路”,面对着千年以前的绝世强者,你们都会有自己的感悟,而老夫要说的是,面对他们我们低头,与其说是为了表达对他们敬意,倒不如说是我们不得不低头,我们早已经没有了他们的那股豪情与意志,所以一千年过去了,他们残留下的意志尚且可以压迫我们,而这里,你们也都知道,一千年内,再也没有新的雕塑被立起,这也意味着再也没有人能被六洲所有人认可。

你们有人是商队里的后起之秀,有人是来商队历练的散修游侠,无论你们身处何种势力,身为一个前辈,老夫希望你们能够勇往直前,超越先辈,名流千古。至少,再面对前人的时候,能够抬起头!

我想他们不会责怪你们的无理,反而会感到无比欣慰。”

行沙掷地有声,慷慨激昂。

赤阳握着小拳头,脸色因为激动而绯红,尽管他现在很小,可是见到哀星之后他发现,自己离游侠不远了,也许用不了几年,他也可以像星哥一样,游历六洲十二海!

“多谢沙爷提携,我辈定当勇往直前!”

“嗯嗯,小阳也会努力修行,争取在六洲闯出一片天地!”

“咳咳,小阳呐,你还小,想这些有点早。”李老不合时宜的给赤阳泼了一盆冷水,不过冷水并没有浇灭他的心火,反而去使其烧的更旺。

夕阳西下,一个长长的商队,拉着长长的影子,快速穿行在荒凉的沙漠中,身后不远处的石像群依然矗立在黄沙之中,默默忍受着风沙的侵袭。

夜幕无声无息的降临,商队在入夜一个时辰后终于走出大漠。当商队见到第一座小城镇的时候,哀星和幽夜悄悄离去了。

这是行沙的意思,幽夜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他们商队目标太大,一旦被竞争对手发现,那么赤峰商队将名声扫地,甚至陷入万劫不复。

哀星离开的时候赤阳还在熟睡。哀星从行沙手里接过一幅地图,至于另外一包财物,哀星没有收,然后商队继续前行,他和幽夜停在原地。

大约过了半刻钟。

“小夜,来,我背着你走,咱们先去四方城,我要去获得‘游侠令’,然后就帮你找回家的路。”

哀星蹲着半天,也不见幽夜趴到他背上。

“小夜……”

哀星回头惊奇的发现幽夜把斗篷的帽子摘下来了,原本苍白的小脸已经变的红扑扑,漆黑的眼睛似乎也变的明亮起来。

哀星不知道,魅族之所以被人称作鬼,一个很大的原因是,黑夜才是他们的天下,每一个魅族都是黑夜的宠儿,就像每一个海族都是大海的儿子一样,他们在夜里是敏捷的幽灵,是无畏的勇士。

“你没事啦!”哀星绕着幽夜转了个圈,一脸不可思议,此时的幽夜整个气势都不同了,好像重新焕发了生机。

“差点儿忘记了,菱姐说过,魅族都是黑夜的精灵,既然这样,要不咱们晚上赶路,白天休息好了。”

幽夜没有说话,直接拉着哀星朝着边跑去,魅族夜里视力更好,所以他们二人速度极快。

“哎!别跑太快,我看看地图,不然又要走错路了。”

·····

炎洲中南部,一座气势恢宏的四方之城傲然屹立在沙漠边缘,那里正是哀星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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