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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最美的火焰花

十年后。

“尝试着把这段代码嫁接到那段基因上去!”杰恩左手移动鼠标,右手点击确认,一段基因代码便成功的嫁接到了一段基因上去了。麦克手里拿着一只铅笔,他站在杰恩的身边,右手拿着的铅笔像是一个音乐家在指挥着大型的交响乐曲,他的笔不断地在电脑显示屏上晃动。

“耶!”杰恩发出一声兴奋的声音,“太好了,我们又成功了一步!麦克,这个新组成的基因代码是多么的完美!”

“是啊!以后我的儿子一定会拥有希腊式的鼻子!”麦克也颇为兴奋。

“你这小子,不是说过不在乎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

“十年前呀!那个时候有些人叫我不要把天赋浪费在这种华而不实的修饰上,说他才会在乎他的儿子有没有希腊式的鼻子呢!”

“你的记忆力可真好,竟然十年前的事情还记得!”麦克真的是有些佩服杰恩的脑子。

“火焰五代开发的怎么样?”火焰来到两位好友的身边,当他看到电脑显示屏上那段非常完美的新型基因代码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放出了光。

年少时贫穷造成的瘦弱已经无影无踪了,火焰现在有着高大健美的体魄,天神般俊美的外表,火焰的刺青更添了一分强者的气势。

“火焰三代着手于各种特长代码嵌入,火焰四代是把个性化设计的定制,火焰五代则是附注于实践!如今五代我们已经全部研究好了,刚刚是在为一个有病的老鼠做基因手术,手术很完美!”杰恩说的颇有自信。

“你们快看!”麦克叫道。

顺着麦克的手势,火焰和杰恩望向了一个玻璃槽,透明的玻璃槽里有一支小白鼠。小白鼠的精神状态非常好,经过电脑显示,小白鼠没有任何疾病。

火焰接过小白鼠的病例,他细细的看着,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微笑。

在一分钟之前这只小白鼠还是非常可怜的,它得了鼠流感,鼠流感是一种在动物和人之间传播的最快,杀伤力也是最大的一种疾病,它的死亡率已经远远超过21世纪时的艾滋病所创下的记录,就算是人类此时此刻拥有了完美的基因型号,也很难杜绝病毒的入侵。

而刚刚火焰一群通过基因一代到基因五代的应用,成功地让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白鼠重获生命,如今它很有精神的在玻璃槽里来回的爬着。

“真的是太好了!”火焰激动地说。

“十年的时间,我们终于成功地完成了我们的梦想!”杰恩说道。

“是呀是呀!”麦克点点头。

“不,还没有!”火焰眯着眼,低声说。

“呃?”杰恩和麦克同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火焰。

“是时候把序列号档案给炸掉了!”

杰恩和麦克互相望了望,他们都没有说话,他们知道,火焰向来是说到做到。

火焰静静的看着面前的那只小白鼠,十年了,十年的时间他终于完成了当初在火焰花面前说下的诺言。

“你一定有难言之隐对不对?”有种心痛的感觉,第一次面对这样想去呵护的情景。火焰仿佛燃烧了,他不是一个躺在泥水里呻吟的,接受羞辱的同时又等待怜悯的人。那些拥有最好的东西包括最好的基因的上等人,每天追逐的无非是更高的享乐,他们根本就不会想到要费劲去对付任何麻烦的事情,总有一天,当他们引燃的火会横扫一切,结局如何并不是基因和血统能说了算的。

“我有我的方式来改变我的命运,我不会让一个数字禁锢我的一生。”火焰缓缓的说道。

“你这么自信吗?基因序列号不仅仅是数字,先天就代表了强势,我能做做的只是把握自己,你怎么能改变存在的事实?”

火焰低下了头,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答案可能没有,但也需要好长的时间去找寻。

十年了,火焰花为了他离开了十年。

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火焰花与利之间的交易,她离开十年,换的他的平安。她真的是好傻。

想起她,胸口依旧有一丝温柔和刻骨铭心的痛,看着她一个人离开的背影,想到她一个人生活在异乡,想到她脑子里藏了那么多的事情,他的心就会很痛,痛到无法呼吸。

如今,一切都该有个了解了。

“1,2,3,4,旋转……”欢快的声音伴着鼓点,一对青春年少的女孩随着音乐舞步飞旋。正对着她们数着拍子的是个很有韵致的女人,年龄给她的眼角添了几许细纹,但添的更多的却是岁月的醇味,一个温柔的恬笑融在立体生动的脸上,只有明亮的神采才透出几分年轻时火焰花的意气盎然。

音乐暂停,火焰花让女孩子们休息一下,接通了室外微风,任思绪随风流动。

又是一个十年。

如今她有了自己的舞蹈学校,可以在淡淡的微笑里回望曾经的年少轻狂,在浅浅的忧郁中回忆过去的荒唐。

约定的十年就快到了,遥远的回忆里的人是不是还执着于当初的誓言?

他是否还好?

他是否还记得她?

这些依旧是她所担心的。十年那么长的时间也没能磨灭她对他的感情。

突然身上的传动器启动了,是一封有着火焰标记的信,心里付着一张崭新的基因卡,磁条里是一个基因序列号,一串长长的数字,代表不同的符号,不同的基因组合。

“今天,将有千万个人扫描基因卡,将所有的数字代码连起来,我信任你,如果你也信任我,请一起来创造我设计的结果。”

火焰花举起基因卡,让阅读器读取里面的资料。这一天千万个追求自由的人,信任火焰的人都有这样相同的举动。

所有的数字信息畅通无阻地发送到了基因序列号数据库去接受检测,千万段数字串起来,就是一个很精妙的程序,这是个天才的想法。所有的人工设计里都会有可以攻击的缺口,人类希望代替上帝之手设计自己完美的后代的时候丧失了自然的公正,必然也得付出在攻击面前脆弱不堪的代价。

利软软地瘫倒在宙斯集团办公室的地面上。

一切都来不及了。

若是在十年之前揭穿火焰的真实身份,那么火焰一定会被处死。十年后再去揭穿他,事情已经往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拥护火焰的人太多了,他已经成为低等基因型号的人拥护的人,虽然那些人已经知道火焰是1字头基因序列号的人。如今若是做出对火焰不利的事情,低等基因型号的人必定拿自己的生命去捍卫火焰。

火焰的地位已经不可动摇。

十年的时间已经到了。

他已经知道自己将要失去火焰花了,其实早就失去,只是从未认过命,如今他认了。

突然觉得很累。利轻轻的闭起眼睛,十年前火焰花选择了离开,那么十年后该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基因局的官员们乱作一团,这次防不胜防的攻击让数据库彻底崩溃,电子信息完全毁坏。本来根据传统还有纸上备份的数据,但是恢复重建却是个反锁又复杂的工作,自命不凡的天生贵族们最厌恶面对这样的事情。

“怎么办?数据库已经崩溃了!”

“电子信息也已经被完全毁坏了。”

“恢复重建很烦琐的。”

“若是有一个会修数据库的就好了!”

“那样就不用我们恢复重建了。”

“可是有谁会修呢?”基因局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在旁边说开了,在这里工作的人绝大多数都是1字头基因序列号的人。

“让我来吧!”一个隐匿了身份的人自告奋勇的承担这个工作。

探讨的人纷纷侧目,于是就看到了一个高高瘦瘦的人。他们正为这件事发愁,就突然出现这么一个能帮助他们解决繁琐的工作人,可真是一件好事呢。

来的人是莱恩。

莱恩的嘴角露出一丝斜斜的笑意,基因库的彻底崩溃是他们意料之中的事,为了不让数据库重新运行,他是特地来炸毁基因库的。

莱恩出色的通过了技术测试,但是由于基因库崩溃了,便没有了基因检测的条件,于是乎谁也不清楚他的来历。

“我的序列号不是贵族化的1、2字头,我承担这个艰辛的工作的条件是修改自己的基因序列号,以便从此可以跻身上流社会。”

做审查的贵族们交换着轻蔑的眼神,假惺惺地称他为“我们将来是自己人。”

于是破天荒头一次,没有学校的保证,没有社会集团的保证下,一个下层人走进了戒备最为森严的资料库。资料库的路径他已经很熟悉,十年前他来过。

他踏进了这个影响了他一生的地方,每一步都很沉稳,眼神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火焰勉强地能睁开自己的双眼,他只觉得脑部剧痛,他吃力地爬将起来,倚坐在墙边,举起手抚摸自己后脑勺,那里凸起了一块,已经肿了。

轻轻地合起眼睛,他回忆着,想让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当时他和杰恩走在一起,分配着彼此的任务,他负责去炸毁掉基因库,而杰恩另有事情去办。

“我们离胜利不远了!”火焰说的有些激动。

“火焰……你真的要亲自去炸掉基因库吗?”杰恩若有所思地看着火焰。

“当然,这是我十年前就说过的事,我一定要亲自炸掉它,那个影响我一辈子的东西。”

“你要清楚,在安装炸弹后是不能逃出来的,要一直守着它,直到它发生爆炸为止,如果离开了,炸弹很可能不会引发爆炸。”

这是一款“人肉炸弹”,炸弹是火焰研发出来的,普通型号的炸弹很难炸开基因库高质量的金属器材,于是火焰研发了“人肉炸弹”,人肉炸弹虽不是安装在人身上的,但是它必须感觉到人的体温,若是身边少了人,它根本不会爆炸。也就是拉开弹簧锁,炸弹必须要感受到人的温度,这样的设计是有弊端的,就是必须要有一个人陪着它死亡,但是它爆发的威力是很巨大的。

“是,我不会离开,我会陪着它一起爆炸。”火焰淡淡地说。

“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行,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杰恩听到火焰这句话,忽然走慢了半拍,“你真的要一个人去?”

“是!”

火焰说完这句话以后,就瘫倒在地,什么都不知道了。杰恩看着火焰犹豫了一下,然后迈出步子,走了。

天啦!火焰挣扎着起身,杰恩这个家伙在做什么?却看到地上有张字条,火焰慌忙拾起,看完以后,他的手不停地颤抖,两排清泪洒落下来。

“火焰,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可能我已经离开了,请原谅我对你所做的事情,你是我们三个人最优秀的,火焰计划的后期工程少不了你!这一趟就让我代你去吧!还有要说的就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办,醒来以后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老实告诉你一句,其实我也很喜欢火焰花呢,但是知道她爱的是你,所以就把感情埋藏在心里了。呵呵!知道你一直想送她那朵美丽的火焰花,今晚,我们一起送给她!不要伤心不要难过,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也很想名垂千古呢!杰恩!”

信颓然的落地,火焰迈起双脚,他现在在学校里的研究所,研究所和基因库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他现在去或许还来得及,他现在去可能还能阻止,他不能让杰恩代替他死去,他不能那样……

凝望着大量的文档,杰恩缓缓地笑了,轻声说:“时间到了,让我和火焰送给你这朵最美丽的火焰花。”

他的身体燃烧了,伴着剧烈的爆炸声,整个基因的资料库埋葬在了冲天的火焰中。

刚跑出校门的火焰听到一声巨响后,他看到了满天的焰火。屈膝而跪,他痛苦的缩成一团,他知道杰恩已经代替他完成了使命。

火焰花站在广场上,她的身旁有很多的人,有千万个追寻自由的人在这里守候。刚刚的巨响过后,人群开始沸腾了。

他们大声呼喊,高声尖叫,再也不会有东西去束缚他们了,他们现在无比的自由。

火焰花也露出欣慰的笑,只是很快笑容便凝固在嘴角。

“火焰真的是太厉害了,他为了我们,用自己的身体燃烧了自己!”

“若是火焰依旧活着该有多好!”

“怎么可能呢?你没看到天空都被爆炸的火焰给染红了吗?”

“那火焰是死去了吗?”

“可能吧!”

听到火焰已经死去,欢呼的人渐渐的安静下来,他们纷纷闭起眼睛,在胸前划十字,为火焰祈祷默哀。

笑容已经凝固,心也沉入谷底,她透不过气来。

他们不是约好要十年后见面的吗?为什么她辛辛苦苦等了十年,他却以这样的方式来对着她。天空的火焰虽美,像花一样,但是她只需要他便足够了。

“火焰!”她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你是骗子,你骗了我,你说十年后我们会相见的!”眼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你说过的,我还等着跟你结婚生子,还等着和你白头偕老!”

周围的人都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却丝毫不管。

“你难道就想着炸掉基因库吗,就想着把自己的命搭上去吗?难道你就不曾想过我,想过我们曾经的誓言?”

她对着空气说道,她知道他已经不会再听到她的话了,可是她还是要说。

“你知道吗,火焰,你欠我的帐还没有还,欠我十年的帐还没有还!”她在广场上跑动着,冲着广场的每个角落喊着,“你以为你死了,就能绕开我吗,那些帐就不用还了吗?”

可是依旧没人回答她。

“火焰……”她呼喊着他的名字,她疯了一样在广场上跑着,终于,她跌倒在地面,泪水早已流下,她勉强爬将起来,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老天爷,请你也一同收了我吧!”他死了那么还留下她做什么?

她不停地对着天空磕头,直到头部流出血来,她也还是在磕。

“火焰……”她身子歪倒在地上,泪水止不住的流着。十年了,她一直盼望着今天,在国外无论她有多么的苦,有多么的不开心,可是她都可以撑过来,因为这世上还有那么一个人值得她去思念。

3650个日日夜夜是多么漫长,但是她却要等下去,等到第3651个夜晚和他相聚,她盼望着这一天的来临,她盼望着和他相遇。

她曾经不止一次地想,他们再一次见面她应该怎么面对他呢?一个微笑?一个拥抱?或是一个深情的吻?

他就这样死去是什么意思?是在报复她吗?报复她当初的突然离开?若是这样,还不如十年之前就让他死去,那么十年之后的今天,她早已经把他给忘了吧!

“呵呵!”火焰花突然笑了起来,可是谁都可以看出来她近乎绝望的眼神背后的痛,“骗子,大骗子,把你欠我都还给我再去死,你欠我的,记得你欠我的!”

“我欠你什么了?”

“你欠我无数个人情,你欠我十年,你欠我对你无私的付出!”

“那我还给你!”

“你都死了怎么还我?”火焰花自嘲般地摇摇头,然后闭起眼睛,她无奈地想着刚刚说的话,他会还给她,怎么可能呢,他都死了。

等等,火焰花猛地睁开眼睛,刚刚是谁在说话?

她抬起头寻找着声源,于是就看到了火焰帅气的脸。

火焰站在人群中,远远地看着她,她刚刚所做的事他都很仔细的看在了眼里,真的很不忍心看到她心痛,但是他似乎很喜欢看她因他而着急的样子。

四目相对,火焰花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泪水便如倾泻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火焰缓缓的走进火焰花,他向她伸出一只手,“哭够了,闹够了吧!快起来吧!”

“火焰……”火焰花擦擦脸上的泪水,仔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是错觉吗?她才会看到他?她仔细的盯着他瞧着,并没有及时的伸出手去,她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他,是错觉吗?

“喂!”火焰凑近她的耳边大吼了一声。

“呀!”火焰花猛地惊醒,这才看清楚火焰的脸,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你想死是吗?要那么大的声音吗?不知道我的耳朵会因为你的声音产生耳鸣吗?严重会变成聋子的!”

“我叫你你也不理睬我!”

“是吗?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刚啊!”

“我不记得了!”火焰花仔细地盯着他瞧着,然后敷衍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你刚刚趴在地上做什么?”

“我……做俯卧撑啊!”

“你也做俯卧撑?”

“是呀!不行吗?”

“那怎么做着做着哭了?”

“太累了!”

“哦”火焰看着她仔细瞧着自己的眸子,“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

“可能哦,十年没见了!”

火焰突然把火焰花的身子拉的离自己近了些,“太远看不到,这样看的会比较清楚一些!”

火焰与火焰花的距离突然变得很近,近到彼此能看清彼此脸上细细的毛,火焰花脸一下子便红了起来。

“他们不是说你……”火焰花欲言又止。

“说我已经死了?”

“嗯!”

火焰的眼底浮现一丝伤痛,他上前一步,便与火焰花更近了,火焰花想往后退一步,却被火焰紧紧的搂住。

“我爱你!”

火焰花的瞳孔忽然放大,若是她没听错,火焰刚刚对她说他爱她!他爱她!

“呃?”条件反射般,火焰花吐出了一个字!

火焰闭起眼睛,把头埋在她的颈间,呼吸着她身上的香味,眼泪不争气的滑落,“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仿佛十年之中所积蓄的泪水在一时间喷发,火焰花紧紧的搂住火焰,“我也深爱着你!”泪水顺着面颊流下!

“哦……”

“万岁……”

“火焰万岁……”

“火焰花万岁……”

所有的人一下子全部欢呼了起来!天空中到处闪烁着美丽的烟花。

“傻瓜,为什么那么多的事情要一个人承担呢?竟然离开了我十年!”

火焰花抬起头深情的看着火焰,“你都知道啦!”

“是,我知道你为了保护我和利做了交易,知道自己是1字头基因序列号的人,知道自己和利有着非一般的关系……可是你要知道,无论怎么想瞒着我,要知道秘密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火焰……”火焰花刚想说什么,火焰已经送上了自己的吻,于是他们便深情的拥吻……

火焰很清楚他今天的幸福是谁争取来的,或许正如杰恩所说的,他一直暗恋着火焰花,所以火焰要用双倍的爱来爱火焰花,直到永远!

基因五代已经成功,再也没有人被压制着,所有的人都是自由的,运用自己的智力和劳动力在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从此人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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