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声枪响带起波澜，射向方谬身后，命中袭向方谬的长舌，带起一片猩红。李三枪保持的持枪姿势，心中捏了一把汗。
幸好没出什么意外。
子弹入肉，刺激着舔食者的神经，带起阵阵嘶吼，游走的舔食者瞬间把猩红之眼扎向李三枪，眸中燃烧着愤怒，带走李三枪周围的温度，使得李三枪如坠冰窟，冷汗随着头发根滑下，带起一阵瘙痒，李三枪却无心去感受。
方谬加大力道，将眼前的舔食者震退，缠绕着黑枪的长舌随即松开，方谬双手抓住黑枪，枪尖刺地，一个转身，杀向另一只舔食者。
“黑枪诀·黑风爪杀！”
铁皮黑熊的三道爪痕深深刺入舔食者胸口，黑风四起，包围着受伤的舔食者，方谬正要后退，一只利爪扫来，直击方谬腰间，赫然是另一只舔食者！
方谬放开黑枪，右手握拳，砸向舔食者。
既然躲不开，你也别想好过！
黑枪掉落，方谬发出一声闷哼，腰间爪痕狰狞，鲜红的血滴在金属地板上，滴滴答答，触目惊醒。舔食者横飞，方谬一拳打在它的脸上，使得它嘴角渗血，哀嚎不断。
舔食者根本不给方谬喘息的时间，另一只舔食者从黑风中冲出，它虽受重伤，但似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舍身杀向方谬。方谬狰狞一笑，右腿扫向袭杀来的舔食者。
方谬脸上闪过痛苦，右腿发力，扯动着腰间伤口，血流如注，背后又多出了血红的爪痕，鲜红的血液浸透衣物，不断扩大自己的红色领域，似要在下一刻占领方谬，令他沦为血色奴仆。
承受腿击的舔食者虽然使得方谬受到重伤，但方谬那一腿踹在铁皮黑熊留下的爪痕伤口的胸口处，使得这舔食者伤上加伤，胸口凹陷，血流不止，呜咽了几声，倒地不起。
另一只舔食者似察觉到了它已是孤家寡人，发出愤怒的嘶吼，眼眸猩红，长舌卷动，利爪闪动着残忍的金属光泽，本无智慧的它似失去了原本就没有的理智，疯一般地杀向方谬。
方谬也是杀出了火气，似火焰焚烧着胸口，似沙漏一般的身体，这两种感觉纠缠搅拌，似被穿孔的身体灌入滚烫的铅水，使得方谬化作不畏伤痛的死士，誓要以伤换伤。
利爪撕裂空气，方谬本能地侧头，在方谬脸颊上留下血痕；铁拳划过黑暗，舔食者卷动着长舌，在铁拳缠绕拧紧发出骨骼的脆响。
方谬手骨碎裂，他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一脚顶在舔食者胸口，另一只手抓住长舌，似魔神、似修罗般嘶吼，向后扯动着舔食者的长舌。
“嘶啦！”
红色飞溅，长舌从舔食者口中扯断，舔食者兽面扭曲，两只利爪在方谬身上留下散乱而密集的伤口，方谬因撕扯力而后退，发出疼痛的怒吼，一脚踢到舔食者门面，舔食者仰躺在地，方谬紧追不舍，一屁股坐在舔食者肚子上，手骨未断的手握成拳，不断砸向舔食者脑袋。
拳头砸在脑袋的声音似这寂静空间内的落针声，声声扎耳。
舔食者已死，脑液渗出，四处飞溅，方谬的疯狂显露无疑。
方谬终于停下了动作，稍微发了会儿呆，然后起身，蹒跚地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向白大褂研究所所长——史密斯。
“你知道我最看不惯的是什么吗？明明受伤的是伊莉亚，你TM的还给我露出一副悲伤的模样。”
史密斯一脸平静，眼中似一潭毫无波澜的湖水，不，若是说的准确，那是一潭死水，他的眼眸中充满了死意，倒映出不断接近的方谬。
史密斯未言，方谬的拳头打到史密斯，将史密斯打飞，撞到墙壁，瘫坐在地上。
方谬耗尽了最后的力气，昏倒在地上。
史密斯站了起来，走向伊莉亚。经过方谬时，他看了一眼方谬，嘴里小声言语。
“这一拳，是我欠你的。”
李三枪举着枪，枪口对着逼近的史密斯，手不断发抖，他从来没有拿枪弄死过人。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要开枪了！”李三枪说着电影中经典的台词，但史密斯似没有听见，继续逼近。
史密斯走到李三枪面前，李三枪也没有开枪，他还在挣扎。
史密斯出手迅速，一手劈在李三枪后脑处，将他打晕。他伸出右手掐住伊莉亚的脖子，将她举在空中。
伊莉亚一脸惊恐，双手挣扎，不知所措。
史密斯左手插入白大褂口袋，拿出一个针剂，打在伊莉亚的脖子处。
伊莉亚大喊大叫，随着药剂进入体内，她浑身无力，感觉到了体内的某种损害自己的因子在消融，而有一种新生的力量在觉醒。
史密斯看到伊莉亚蓝色的明眸转黑，松了一口气，放下伊莉亚，自己也坐在了地上，眼睛死意盎然，看着虚无。
“对不起，女儿。”
******
T病毒危机爆发，丧尸数量呈几何增长，史密斯家庭掌管一个研究所，名为贤月研究所，躲避丧尸的同时，研究病毒。
贤月研究所的所长张贤月，是史密斯的妻子，虽然丧尸肆虐，但史密斯一家人平安无事，也不算太过悲伤痛苦。
不过......
四个月前，史密斯和张贤月的女儿伊莉亚被T病毒感染，黑色的明眸转蓝，命不久矣。
史密斯和张贤月心中哀伤，全心全意投入T病毒的研究。
几天的彻夜研究，他们发现人类内心深处的恐惧是T病毒的因子，要想救得伊莉亚，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用亲人的身体接种T病毒，然后提取抵抗因子，让伊莉亚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接受各种实验以适应T病毒，最后注射抵抗因子。
三个月前，史密斯接管贤月研究所，将自己的女儿抓了起来，施以各种实验，给予自己的女儿极度的恐惧，他的妻子张贤月也死去，他的眼角也挂上了一丝抹不掉的悲伤。
在方谬营救伊莉亚前一天，伊莉亚的适应性终于到达百分之百。在方谬营救伊莉亚时，抵抗因子终于也做好了。
******
史密斯看着虚无，向伊莉亚一五一十地道来这件事的全过程，声音不再冷漠，充满了爱。
伊莉亚抬头看向史密斯，黑色的明眸中倒映出史密斯的脸：顶着一个熊猫眼，嘴角露出微笑，但有一种暮气。
“你的朋友真狠，打得我成了熊猫眼。”史密斯调侃，熊猫眼遮住那一丝悲伤，至少从表面上看出不来。
“你的妈妈为了救你已经去世，而我也对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你现在已经完全健康了，但我早已心力憔悴，无心在这末世中挣扎，想要去找你的妈妈，爸爸以后不能陪你了，乱世人心冷，不要盲目相信别人，记得不要吃生的东西，对身体不好......”
史密斯像一个话唠，不断叮嘱着伊莉亚。
“爸爸？”伊莉亚还没有反应过来。
史密斯从口袋中掏出一把枪，顶在自己的脑袋上，脸上露出微笑，恍如在史密斯面前的他的妻子张贤月，手枪顶在自己的脑袋上，脸上露出微笑。
“如果有来世，我还愿意当你的妻子，当女儿的妈妈，记得要好好活下去。”
“如果有来世，我还愿意当你的爸爸，当贤月的丈夫，记得要好好活下去。”
“嘭！”
枪声似悲鸣。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