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依靠
深夜,安详而宁谧的社区里,钟络韩喝的醉醺醺的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拒绝了好友们的送他回家的提议,他只是想一个人吹着夜风静一静。他没有把在更衣室发生的事告诉好友们。他无法开口说出自己所做的十恶不赦的事。早上,晓合去女更衣室换了衣服就离开了,他却没有因为她的离开而松了一口气,反而让心中的郁气更增添了几分。
回到家中,酒已经醒了大半。意外的是,他的院长老爸一人在客厅看新闻重播,这种事情很少有,因为一般都是他们夫妻一起看的。他立即就猜到,老爸是在等他回来,必然是有些严肃的话要对他说。并不是说他老妈在场就不是严肃不起来,只不过她在的时候很难没有夸张的言语和行为。他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好运”,有这样一个一把年纪仍然活力四射的老妈,和年轻人没两样,始终抱着新奇的态度看一切事物,完全没有干妈何淑仪的沉稳与内敛之美。
“你回来了,吃过了吗?”钟正天随手把电视音量调小,以免妨碍他们说话。
“吃过了。”他说,并很自然的在老爸身边坐下。
“你又喝酒了?”钟正天脸上露出明显不赞同的神色,开始义正言辞,“你还是个高中生,开车我也就不管了,但是我不希望你喝酒,尤其是酒后驾车,万一出事了是害人又害己!”
他是医院的最高统帅,医术高明,许多生死关头的抢救都是他亲自操刀,而有一半都是来自交通事故,尤其是酒后驾车造成的无法弥补的过失,所以他一直对此深恶痛绝。
“我明白,我没有酒后驾车,是走回来的,车放在唐逸家了。”他虽表面上桀骜不驯,但是在家里他还是很听话的好儿子,会乖乖的听老爸教导的每一句话。
“那就好,你也快考试了,多用心读书,你也知道我和你妈妈一直不会过多的束缚你,你要玩就让你玩,只要不过火。只是希望你不要耽误学习以及你的前程。”
“我知道,我也没有让你失望过吧?”他笑,很放松的靠在柔软的沙发上。
“那倒是,”每次都是年级前三,让他颜面有光,“我在想你在这边都能玩得这么开,让你去国外呢?”
“不用担心,我会适应的。”
“不是,我是说你在家会顾虑到我们,所以才会有些收敛,若是你去了国外岂不是无法无天了?”这才是他担心的,他不会像妻子温雅担心儿子一个人在国外没人照顾。
他突然愣住了几秒钟,有些哭笑不得,“爸,你还真了解我。”
“那是当然!我可是你老爸。”他笑着把手搭在儿子的肩上,“你干爹说,你若是想去麻省理工医学院,他送你过去安排考试,如果考过了就可以被录取了,你考虑一下,其他学校也可以,你自己挑,但是你要记得——”
“继承你的医院是吧?”他过老爸的话,其实老爸对他也就这么一个心愿,他不满足的话也就太不孝了,“没问题!不用考虑了,这么好的学校我当然去!什么时候可以去?”
顿时他就有一种冲动,他很想离开,他承认自己是个只会逃避的懦夫,他无法面对小百合。也许离开是个对彼此都好的办法,让时间来冲淡今早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继续留下来会不会作出更加过分的事情。
更巧的是,之前和好友们聊天时,何煦凡和唐逸都挑了这所学校,而且准备报考。现在他正好先去给他们开路,然后叶君佑那小子一定会跟来凑热闹。
“这么想去?”钟正天有些意外挑了下眉,轮廓中仍散发着英俊迷人的气质,他是医院里被众多年轻的女医生护士拥戴的院长,而他的帅气英俊的儿子完全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挑净了他和温雅外表的优点。
“我只是觉得在学校有些被紧张的气氛压抑,所以想出去看看。”他找着有些模糊的借口。
“你要知道,若是录取了,你就真的离开了,你的学校,你的家庭,还有你可爱的妹妹。”钟正天语重心长的说,他留过学,知道那感受。
离开小百合……
他突然觉得好舍不得,可是若不离开,他要留下来又该以什么方式面对她?尽管他是什么都没有做成,但是,他又是什么都做了。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说得也太夸张了吧?”他失笑。
“好吧!你干爹说等你办好护照,最快后天就可以去了。”钟正天心里突然有些不舍和惆怅。
“没问题,那我明天去学校办手续,然后回来准备一下,你帮我办护照应该是一个小时就能搞定的事,”这要庆幸他家亲朋好友不少,而且地位都不算低,这种事情算是小菜一碟,“这样的话,后天就可以走了。”也好,他的消失就可以不用她那么困扰了吧?
“你这孩子!做事情总是那么有效率,说走就走!让我真舍不得……”
“爸,你不会想哭了吧?”他突然用又些怪异又有些开玩笑的表情看着钟正天。
“怎么?你都不许我伤感一下啊?”他抱怨。
“我还以为你在医院待了那么久早看透了呢!”
“臭小子!你当你老爸冷血啊!”
“没有,不过你自己说出来,我想想倒也蛮像的……”他故作思考状。
“胆子不小,敢这样说你老爸!”钟正天有些不满的打他,脸上还带着笑容,享受着他们父子之间闲适的气氛。
钟络韩笑着躲开,“对了,爸,我希望你暂时别对其他人说,等我确定考上了并留在那里上学了再说吧!”
其实他是不想那些亲戚,七大姑八大姨的过来十八般相送,那阵仗他还无法接受,等到他在美国了在说,反正那个时候他们一定不会犯神经飞到美国来烦他了,他正好落得清静。
“也好,万一你没被录取,他们知道了,也会毁了你从小到大成绩优异的好形象。”钟正天忍不住稍稍打击一下自信满满的儿子。
“是吗?”他无所谓的笑笑,在老爸面前也一副拽到不行的姿态,“很遗憾,他们是看不到了!”
“做人要低调啊,儿子!”看着儿子这个样子,他大笑,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自信满满过,只是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总会遇到暴风雨,这些都是他无法教导的,要靠络韩自己去经历,才能收获。
“对了,你要对小百合保密吗?”钟正天问道。
“嗯,别告诉她。”他害怕让她知道,因为不知道她会有怎样的反应。
“可以,”两个孩子从小感情就好,离别时一定都会舍不得,“但是你妈妈那边怎么办?”
“那是你老婆,当然你解决!”他说得理所当然。
“那也是你妈妈!而且是你要走又不我要走,你必须对她说清楚。”温雅已经开始跟他冷战了,他才不要去继续雪上加霜。
“爸,我去美国可是有你的支持哦!”他耍赖。
……
他们争吵了很久,才达成协议,还是一起去说比较好。
她会被可昕不经意的问起那天和络韩哥带走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紫榭也问过一次,但是她支支吾吾的没有说,所以紫榭就没有再问过。但是她要不时的防备可昕拐弯抹角的问题,以及叶君佑偶尔掺乎进来,想套她的话,问出内幕。
好在他们都不知道男更衣室打不开的事情。
她意识到似乎没有人知道他们在更衣室发生的事,而这并没有让她放轻松,因为她已经有两天没有见到他了。她没有去找他,甚至不敢去他家,她每天晚上只是在房间里安静的活动,小声的呼吸,为的是能听到他发出的声响,让自己感受到他还在自己几步之遥的地方,没有走远。只是他似乎比她还安静,或者他根本不在房间,而是在她睡着的时候才从外面回来。
冯子琪会开始会经常打电话来,几乎每天都是四到五通电话,她越来越后悔自己把手机号码给他。每次她总是心不在焉的敷衍他,他约她出来玩时,她总是找着蹩脚的借口拒绝,但是他还是坚持不懈的打电话来找她聊天,她根本无暇理会他。
在这种时候,她和络韩哥走到现在这种地步,她唯一担心的是,他们还有没有以后,哪怕只是像以前的兄妹关系都可以。
今天早上她起来晚了,没来得及吃早餐,课间紫榭去办公室交昨天全班做的作业,所以可昕陪她来到学校餐厅里吃东西。餐厅里有不少学生,趁着课间来补充能量。
“洛嘉四少就快走了,洛嘉可很难在出现这样几个风云人物了,好可惜啊!”
可昕后面的那桌,坐了两个学生,喝着果汁,完全是属于在课间闲晃,目的是希望看见白马王子的花痴级女生。
“对了,今早我怎么都没有看见他们啊?”
“是啊,真奇怪,四个人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呢!我都想他们了……”
虽然背对着她们,但是光是听着他们的声音,可昕还是能在脑海里浮现出来她们那张一脸心碎的模样,差点让她把嘴巴里的豆浆给吐出来。
没办法,有帅哥出没的地方,定会有大批粉丝拥戴,这点毋庸置疑。可是她也觉得奇怪,今早确实没有看到那四个不知低调为何物的洛嘉四少的影子呢!
“小百合,你家络韩哥今天怎么没看到影子呢?而且也没见叶君佑也没有来找紫榭,”她挠挠头,自己下了个结论,“难道他们集体闹失踪?”
“我不清楚。”白晓合继续吃她的早餐,她本来就不知道,而且也不敢多加猜测,因为她怕把两天没有见到他的事情给说出来,一定会引起可昕的怀疑,毕竟她和络韩哥家住得近,又在一个学校上学,而且感情那么好,两天不见很不正常。
“不过呢,他们要考大学了,我就想到我们明年也要和他们一样了,太快了。”不过要上大学了,要离家,要自由了,也真的让她倍感神清气爽。
她不想待在家里,那对各奔东西的父母,很少回家,难得一家团聚的时候却总是在他们的吵架声中度过,而他们却还是维持着几乎不存在的婚姻。永远花枝招展的姐姐可盈,有着一堆男朋友,早出晚归。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像家的房子,是她早就像逃离的地方。
“那你以后想考什么大学呢?”白晓合问。
“当然是国外的美院咯!”她想骨子里有种背着画板拿着画笔浪迹天涯的疯狂举动,所以她想尝尝背井离乡的滋味。
“那你去国外我们不就是要分开了?”她几乎不敢想象身边的好友离开自己的感觉。
“没关系啊!网络信息那么发达,想我了就视讯呗!你天天给我写邮件的话,我当然也会抽空看看啦!”她是个没有什么思想包袱的人。
“那样我会不习惯。”晓合闷闷不乐的说,她跟可昕幼儿园的就是好朋友了,已经是十几年的朋友了,可昕要是离开她会非常非常不舍得。
“哎呀!这才什么时候,你就开始伤感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嘛!不过你放心,距离是切不断我们的友谊的,而且我还会回来呢!你去找我玩也可以,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
可昕不说还好,一说反而让白晓合红了眼眶,仿佛她们就要分别似的。
“你别这样看我,你的眼睛是水龙头吗?”可昕受不了她这么可怜兮兮的委屈眼神。
这时,白晓合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可昕松了口气,真要谢谢那个打她电话的人,成功的转移小百合的注意力,免得她好像被自己给欺负了一样,哭得惨戚戚的。
看了一下来电提示,她有些意外的接通电话,“喂?叶君佑?”
“小百合,你现在有五分钟的时间,要是能赶到机场,你就能见到你络韩哥最后一面。”
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从洛嘉中学到机场要半个多小时,再加上路上堵车,可能一个钟头才能到。可是他也想到飞机延误的可能性,所以尽管络韩就要进隔离区了,他还是借口上厕所来偷偷打电话给她。
络韩让他们三个帮他保密,至少是在他飞机起飞前。但是对于这种事情,他叶君佑很够朋友的,当然不会保守秘密啦!不过钟络韩对他早有防备,所以直到现在他才有机会打电话给小百合。
“什么?我不懂你什么意思……”白晓合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但是她脑海里突然闪过刚才跟可昕的对话,去国外念书?难道络韩哥要去国外念书?
“你是说他要出国了?”她立即问道。
“是,不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他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为什么她都不知道?!他不可能说走就走的,一定是安排好了才会离开的。但是为什么都没有人告诉她?为什么他都不告诉她,一次都没有提过?
她傻傻的盯着电话,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呃——是钟络韩要出国吗?”可昕小心翼翼的问,她刚才还感激叶君佑打电话来呢,现在却心里骂他,一个电话过来让小百合哭得更厉害了。
“我要出去一下!你帮我请假。”她起身,迅速的跑开了。
“喂!你——早餐还没吃完……”可昕发现自己好像说了句废话,于是又对着早已不见小百合身影的空气自言自语,“路上小心。”
早就说放弃了,要做他的好妹妹,不再期望他会喜欢她,她还要试着喜欢别的人。唉!忽悠谁呢?感情啊!总是淘气地教那些不会说谎的小孩说谎。可昕皱了皱鼻子,只有她的生活最单纯,学习、画画,吃饭、睡觉,多惬意啊!
她慌慌张张的来到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脸上的泪水还未干。她上了车告诉司机去机场后,反而更紧张了。她反复的对他说:“快一点!快一点!”司机大叔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于是很善解人意的什么都没说,尽量在有些拥挤的路上开快些。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赶在他飞走之前。稍稍冷静下来,她开始想,她去了该说些什么?眼巴巴的看他走吗?还是质问他为何都没有告诉她?
是不是他的世界她永远不能参与其中?她是他的妹妹,怎么能这样对她?他不会这样对她的,从来没有过。可是,现在它的确是发生了。
她低下头看着被自己紧紧攥在手里的手机,或许她应该打电话先对他确认一下,可能叶君佑是在恶作剧。她突然拿起来按下快捷键,拨通他的号码,她的手微微的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挂断,不敢相信的重拨,但电话里仍是放着她并不想听到的那句话。她立即拨通了干妈的号码,通了!她手心微微冒汗,很久很久,仿佛久到她的心跳快要停止的时候,终于有人接了。
“小百合?”温雅在电话那端问,还有些鼻音。
“干妈,是我,你知道络韩哥在哪里吗?”
“机场,我们都在机场。”
如同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般无望,“他要出国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唉!他说要先对你保密,怕你难过,我也拿他没办法。”温雅已经渐渐想开,放手让儿子自己去飞。
她咽下自己的哽咽,深深的吸了口气,问:“他还在吗?”
“刚进去。”她刚跟儿子拥抱过,他在她耳边说,“妈,我爱你”,害她控制不住眼泪,他还嘱托正天要好好照顾她,第一次发现儿子这么贴心。
“我知道了。”她挂断电话,傻傻的看着不断掠过的景色,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让自己不去想,但是很快又不断地回想,不断涌出的悲伤,让她呼吸急促起来。
他们一起长大,有过很好很美的回忆,也可能只有回忆了。
他吻过她,他看过她的身体,但是他还是走了,他把她丢弃了。
手中的电话突然震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是干妈打来的,于是强迫自己平稳了情绪,按下通话键。
“小百合你没事吧?现在在哪里?”电话里传来温雅有些焦急的声音,她刚才挂了电话听叶君佑说小百合应该在来机场的路上了。
“我很好,不用担心,我在学校,要上课了,我挂了哦!”她撒了个谎,她怕继续说下去就泣不成声了。
“小丫头怎么能撒谎啊!不管谁要走,你都要想开点,人生就是这样,身边的人总是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年轻人啊,见识太少啦!”司机大叔终于开口了。
“我明白,麻烦你停车吧!”她从口袋里拿出钱,递给他。
“我送你到机场门口吧!”司机大叔好心的说。
“不用了,谢谢你,我在这边下就可以了。”她想一个人走走。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咯!”他把车靠边,让她下去。
她在开放式的公园里,漫无目的行走。初夏的天空蓝的透彻,阳光却十分强烈,仿佛想在她身上灼烧出洞来,但是她的心却觉得万分的冰凉,一点都感受不到火热的阳光。她稍稍抬眼,就被刺眼的阳光湿了双眼。她拭去后,仍是望着天空,看散漫的几朵白云,是那样悠闲自在。
轰隆隆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巨大的飞机在她眼前飞过,她蓦然停下脚步,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他应该就在这架飞机上吧?他不会看到站在这里傻傻的自己,正捧着一颗被他丢弃了的心,他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可爱的妹妹是多么的爱他,爱了多久。
而他却背上了行囊,去看没有看过的山,走没有走过的路,遇见没有遇见过的事物,然后渐渐把她遗忘。
她曾以为他们会永不分离,可现在已经散落在天涯了。
离去,是否会让生活变得简单?像个孩子一样,忘记,然后让一切重新开始?但愿脚下柔软的草地,能够埋葬所有她付出的爱,直到腐烂,铺天盖地的腐烂。
“你在这做什么”
她以为是在对别人说,便没有理会,迈出脚步,继续走向一个未知的方向。
“喂!小百合!你怎么了?”他确定他自己没有认错人,于是追了上去。
她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来到她身边的人,原来是冯子琪。
“你好,我不知道你是在叫我。”她淡淡的说。
“你哭了?是谁欺负你了?”冯子琪看着她有些发红的眼睛和鼻子,有些心疼。
“没有,只是我心情有点不好而已。”
“那你就翘课然后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散心?”
这里离洛嘉中学有些远,开车估计要二十分钟,现在可是上课的时间,他和她一样都是高二,但是今天他表哥被调到国外工作,坐今早的班机,所以他请假来给表哥送行。他突然想起刚才在机场看到洛嘉四少,而钟络韩竟然和他表哥坐同一班飞机,不过他没有太在意,而且和他们没有正面接触,所以他们并没有看到他。
他记得他没有在机场看见小百合,那么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
“我……”她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你怎么没有上课呢?”
“我有请假哦!而且我表哥家就住那边。”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楼房,他就是在阳台上看见她,才跑过来的。
“我……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她不擅长跟不太熟悉的男生说话,尽管他们经常通电话。
她转身就要走时,手腕突然被他抓住了。
“是因为钟络韩走了你才这么难过的吗?”他后来打听过她为什么会被李捷找麻烦,自然也就知道她和钟络韩并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所以造成许多和钟络韩有点关系的女生,都对她有很大的敌意。
她诧异的看着他,他竟然知道?
“我在机场送我表哥,看见他了。”他解释。
“哦。”她又变成波澜不惊的样子。
“所以你很难过,都不愿意去送他,而是自己在这里看飞机?”他轻轻松开手。
是这样吗?如果是这样她也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也许吧!你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吗?”
也许吧?原来比他想的还要复杂一点,难怪她这么难追。
“可以,但是我会跟在你身后不远的地方,你若是想找人聊聊天就会回头好吗?”他对她温柔的笑。
“真的不用。”
“没关系,我不会打扰你的。”他只是想靠近她的内心,更加了解她。他第一次想好好的安慰一个女生。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反对,这是他的自由,她没心情去关心。
只是,她走了很久很久以后,她开始注意听他的脚步声,她开始没有心情走路。他的脚步声让她有些难过,又有些安心。她终于转身,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以为你知道,我喜欢你。”他说的很坦然。
如果她没有把络韩哥放心里那么久,她会喜欢上冯子琪吗?
“可是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人是钟络韩!”她故意这么说,仿佛在宣告,又似在哀悼。
“没有关系,这并不会妨碍到我喜欢你。”他不意外,事实上,他有这样猜测过。
“你是傻瓜!”她说的很大声,“我不会喜欢你的!”
“我会等你接受我。”他突然觉得自己可以很疯狂,可以为一段感情很执着,这是他从来不曾有过的感受。
“你是笨蛋!白痴!猪头!……”她仍说的很大声,而泪水也不受控制的一滴又一滴的掉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骂他还是骂自己。
他只是笑,笑容宛若海风般清凉温润。他走过去,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这里可以无条件的供你使用。”他说。
这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是那么需要一个肩膀依靠。
“那么我们应该可以去吃饭了吧?”
她这才发现,已经是中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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