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欢下了车,一座云雾缭绕不见其顶的高山在远处拔地而起神秘非常,一条曲曲折折的泥路像蛇一样伸向远方。
与城镇相比,这里非常冷清。四周茂密的草木野鸟横飞人烟稀少,几座古旧的木屋是青山绿水间无声的点缀。不计其数的小路从山间田地蔓延开来,像一张巨大的网包裹着这片神秘的土地。
虽然有房有屋,不过她极目找寻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儿。久住城镇的人来到这儿会非常不适应,时间的流动变得缓慢,树叶的飘叶鸟鸣的悠长都变得意外深长恍如隔世。
新鲜的空气让人神清气爽精神百倍,她舒展了两下身子,情不自禁扯着嗓子喊道:“喂,你好吗?!”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山间回荡跑回,她感觉舒坦极了。
吴欢背着背包不急不慢朝太古仙山走去,不知为何看着不远的距离,她走了两个小时仙山离她却一如既往的遥远。她又沿着泥路走了两个小时,一个半开的木屋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八月十五月儿明呀!爷爷为我打月饼呀!月饼圆圆甜又香啊!一块月饼一片情啊!”一个宛如铜铃的小女孩声音从屋里飘了出来,吴欢敲了敲门,把另一半木门也推开了。
不得了,不得了。一个扎着牛角辫的女孩蹲坐矮板凳上编着草鞋,听着声响她抬起了头。她面容姣好皮肤白皙,一双黑圆水汪汪的眼睛,无论是谁看了都会为之心动。小女孩停住了唱歌,见到这个不请自来外来客,没有害怕与惊异。反而甜甜一笑,以最淳朴的方式好奇地和她打着招呼。
“大姐姐,你也是探险者?”小女孩端过一根木凳子让她做,走了几个小时了,她的确很是劳顿了。小女孩端过一个黄白的土碗,土碗里装着大半碗淡黄的茶水。她开心地接过,闷头大大喝了一口,这茶实在太苦太难喝了,犹如中药一般。
“不准吐了,爷爷说过良茶苦口,这茶虽苦不过对于你这样的长途步行者最有效了。”吴欢毫无办法只得闭上眼睛,滚动喉咙将口中的苦茶吞了下去。这茶虽苦,不过喝了之后她感觉疲意渐消,整个人如同沐浴温泉一样舒坦放松。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家里还有其他人么?”吴欢公式化地询问着,“我叫月儿,月亮的月,花儿的儿。月儿从小就和爷爷相依为命,村里的孩子都说月儿是没有爹娘的野种。月儿才在乎那些呢,月儿只要有爷爷就够了。”
月儿的爷爷是个老猎户,他以打猎和采集草药为生。一个深冬的黄昏,村头一个女婴的啼哭打破了整个村子的平静。打猎回来的爷爷发现了她,心生犹怜将她抱回了家。那天月儿清明又白又圆,于是老猎户便为她取名月儿。
“大姐姐,你也是上太古仙山的探险者么?!”她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急切担心的询问。“对啊,”吴欢笑着回答,“不要去那里,”月儿突然凑到她耳边低声细语,“爷爷告诫过我,说太古仙山上隐居着仙神后裔,心怀不轨的闯入者统统会被降诛天罚不得善终。”
就是那么一瞬间,她被感动了。她轻抚着月儿的头,故意打趣着说:“像我这种命犯孤煞的人,怎么可能怕什么天罚地罚,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月儿拉着她粗糙的右手,她右手手背上一个刺青,让月儿闭了嘴。
吴欢知道那东西吓到了孩子,连忙用左手狠狠拍右手手背,恶狠狠骂道:“不知死活的丑东西,看看你干的好事,差点把可爱的小萝莉给吓哭了。”
“月儿不要怕,这是姐姐与生俱来的胎记。”
吴欢生下来的时候,那胎记只有黄豆点大小。随着年龄增长身体成长,那胎记也越长越大越发清晰。吴欢第一次真正看到胎记全貌的时候,她自己也被吓得不轻。
一条青蛇圆盘着身子,头高高抬起,冷寒的血口大张,猩红的芯子缠着一朵鲜红欲滴的花,极力向外举托着。
小时候小伙伴们都不敢跟她玩耍,大人们也时常拿她说事。说什么青蛇衔花乃不祥,和她粘上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就连她的父母都会有意无意地冷落她,让她的童年过得备份凄凉。
“大姐姐,这条泥路通往太古仙山,走到泥路尽头你也就达到仙山山脚了。”月儿拉着门框,探出头儿说道。
望着吴欢离去的身影,月儿小手儿摸着自个脸颊,自言自语地念叨:“大姐姐手上的那个该不会是大家经常说起的灵蛇献花吧。”
这不禁让她想起,那个口口相传关于神族后裔复生的传说。
太古仙山上沉睡着神族后裔,某年某月某天,某位有缘人会来破除封印,将沉睡数百年的人唤醒。届时将会一道红光冲天,将这片天空染涂得如火绯红。
而对于有缘人的传述中,她(他)手有胎记——灵蛇献花!
泥路越走越窄,最后完全消失在了浅草之间。少有的村房已经完全看不到了,高树林立,如同一把遮天蔽日的巨伞,整个空间不自然地昏沉了下来。冷风轻飘,轻轻虫鸣此起彼伏却找不到其发端。
吴欢四处张望,目之所及全是古木高树。枝繁叶茂的高大古树,像一朵朵沉重的黑云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她害怕了心里却丝毫没有动摇,一个超越恐怕的信念支撑着她,让女儿过上正常孩子应有的生活。她跪到地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虔诚许愿:“土地公公、太上老君、玉皇大帝、玄天圣母,请保佑我顺利求得灵草。”说完,她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吴欢深吸了一口气,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柴刀和一双黑手套。她带上黑手套,拿着柴刀缓慢而坚定往山的更深处走去。
爬行了几个小时了,她累了,她急切需要一个地方休整。一个山洞在上方隐隐约约,她高兴极了,双手攀着一棵暗红色的树。“咿呀!疼疼疼!”手套被刺破了,鲜红的血珠不断往外冒。她狠狠咬着牙,双腿使力爬了上去。
她双手颤抖,手套上布满了指甲大小的尖刺。她小心翼翼将手套脱下,数十个血点在手上呈现。
原来刚刚她攀爬的,并不是树,而是一种见所未见的藤蔓。藤蔓水管粗细,不弯不折直直向上生长。藤蔓表面附着一层深深的褐红,黑红的尖刺便生长其中。
吴欢随便涂了一点儿碘酒,便缓慢地朝那个山洞走去。
走到山洞口,她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先扯着嗓子,对着山洞内大喊:“喂,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么?”空荡的山洞声音在回荡,几只蝙蝠噗嗤噗嗤飞了出来。她还是有点不放心,捡起两个小块,重重朝山洞里扔去,啪啪落地洞内没有其他的响动。
她这才安心走进了山洞,山洞潮湿,地上有一层粘滑的湿泥。吴欢为了睡得更舒服一点儿,找来一大堆干草垫在地上。她的小帐篷,就支撑在这干草之上。在收集干草的时候,她也捡拾了一大抱枯枝干木。
一方绿油的光在山洞里亮起,小台灯散发微微的热度,不过这热度丝毫不能满足人的取暖需求。
汗水打湿了衣衫,衣衫黏糊糊的,发出令人恶心的汗臭味。衣服上横七竖八开着大小不一的口子,已经很难再继续穿了。吴欢非常劳累,她斜倒在干草上,脱换着衣裤。衣裤已经脱尽,只剩下了一条黑色的内裤与一条镶边带花的黑色乳罩。
她很想换换内衣内裤,不过背包里却只有一套衣裤。她换好了衣裤,开始烧水煮速食面。
一碗面下肚,流失的体能得到了很多的补充。柴火烧得噼里啪啦,红红的火光闪闪烁烁,食饱和温暖驱散了不少劳顿与苦累。
借着火光,吴欢查看着随身携带的手表,手表却早就不再走动了。她摇了摇头,叹了叹气,将手表往火里一扔。攀爬太古仙山的难度超出了她的预想,此时此地时间什么的,对她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她累坏了,只想好好睡一觉,明天继续攀爬。她不知道离山顶还有多远,不知道山顶是否住着仙神的后裔,更不知道那里是否真有灵草。这些担忧与疑问不断侵袭着她,让她在睡觉也丝毫不得安稳。她害怕自个儿就此一去不复还,阴阳两隔再也见不到她心爱的女儿。
洞外完全暗了下来,两个神秘生物正在悄然的接近。
咕铛咕铛,啪啪啪哄铛!!!
吴欢腾地坐了起来,半睡半醒间的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睡觉前,吴欢在山洞口摆放了一个简易的响动装置。
二三十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堆放一起,石堆前面放上一块薄石板。这样在她睡觉时,有任何野兽猛物想进来,都会触碰到机关发出声响,被她轻而易举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