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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犯太岁(针叶)

序 古骨家族

上古时期,人,其实有许多种。

因为世代、气候的变化,许多稀有的人种慢慢消失灭绝,或者与现存的人种并存繁衍,外形渐渐与平常人无异。

这世间无奇不有。有人爱收集瓷器古董,有人爱收藏珍宝奇物,若是“非人”的灵类,他们会收藏些什么呢?

提到灵类,不得不提灵界——宇宙六界之一,从蛮荒世纪便与人类共同存在的世界,我们可以称它为“异世界”,若以他们的话说,他们是“灵界”。

灵界并非人类书籍中记录的模样,没有漫天飞舞的仙女,也不可能有大日如来、帝神天昊之流。他们也有家族斗争,也有争权夺利;有富有的灵类,也有穷苦的灵类。说来说去,其实与人类没什么区别,只是生存的空间不同。人类该有的一切,他们都有。

在灵界中,有一个称为“古骨”的家族。顾名思义,这一家族最喜欢收藏的,就是稀有生物的骨骼,无论是灵界稀有物,还是其他五界的绝种生物,全在收藏之列。

到了这一代,当家的老爷子对收藏已经达到痴迷,不知用了什么坑蒙拐骗的法子,居然让收藏阁——骨骨阁,空间爆满起来。当然,这意味着收藏量的增加,老爷子自是睡觉都笑了。

月有阴晴圆缺,古骨族也不例外。

老爷子的儿子不太喜欢家族的怪异嗜好,但儿子的儿子——即老爷子的宝贝孙子,自小受老人家影响,立志成为古骨家族最大的收藏家,扬言要在自己二十岁时,让骨骨阁的占地番三倍。

欣慰呀,欣慰!

老爷子自信没有白疼爱小孙子,亲自抱着他进骨骨阁观赏珍奇骨骼,看样子打算从小培养他的“骨骼鉴赏能力”。

这么一天——

小孙子吃饱了撑……咳,有那么点撑,趁着爷爷不在的当口,屁颠颠跑进骨骨阁,人模人样地准备欣赏一番。刚走进阁楼,衣袖很不小心地被门边独角兕的九曲犄角挂到,小家伙心思灵巧,肉团团的手臂一抬,轻轻拉回,不伤分毫。但太注重衣袖,却独独忽视了肉肉的屁股。

只看到小屁股一扭,便是ΟΧ……“吱——噼啪哐啷哗啦轰!”

一阵轰然巨响,轻飘飘……骨尘飞扬。

小屁股后竖立的一排奇骨异骼,犹如砖头连环倒,霎时支离破碎,兜不回原型。

小家伙当场吓哭了起来。老爷子闻讯赶来,心头一紧,虽说没哭个捶胸顿足,眉毛胡子也皱成一团。

怎么办?一边是疼爱的孙子一边是自己迷到痴的收藏,两边他都舍不得啊。

思来想去,还是那不喜欢“怪异嗜好”的儿子想了个法子——让人再去为他搜寻这些兜不回原型的骨骼。老爷子一听,眉毛胡子立即垂下来,恢复慈眉善目的长辈样,命儿子立即派出得力手下,务必要找一模一样的骨骼回来。

儿子无奈,数了数破碎的骨骼数量,只得唤来自己最得意的五位助手、兄弟兼朋友,说是命令,实则请求他们务必在六界中找到一模一样的骨骼,特别强调是“一模一样”。

五人听闻消息,难得好心情地一齐赶来——看热闹。

一人扫了眼门边的混乱,蹲低身拾起一根骨关节,研究半天道:“怎么是黑色的,中毒的人骨吗?”

一人踢了踢滚到脚边的头骨,“这是什么东西,紫色的?”

一人手捏骨粉,在指上磨了磨,“很滑,这副骨骼定用硫磺熏过。”

一人冷眼,一人睡眼惺忪。

众人研究半天,有了决定——

不久后,五人分别收拾包袱,连夜逃跑——不不不,是欢快地启程寻找“一模一样”的奇异骨骼。

五人走后,骨骨阁中——

老爷子难过看着支离破碎的收藏,问儿子:“你用什么方法让五个家伙那么快出发?”

他们可是古骨家族中最大牌的“五星尊长”——金木水火土五大“星骨宫”之顶牌执行者,让他们这么心甘情愿地做事,真少见哪。

“父亲,孩儿只是告诉他们,若是找回骨骼,会放他们半年的假。谁第一个找回骨骼,更能统领五宫、升官发财。”

“哦?哦呵呵呵……”老爷子明白了,抚了抚白须,干涸的嘴唇中飞出似喜又似期待的笑声,难过的心情消散了些。

五星尊长啊,他这把老骨头倒要看看,谁能真正的升、官、发、财!

“哦呵呵呵!”

第一章 乌齿

黑齿国……为人黑,食稻啖蛇,一赤一青,在其旁。一曰在竖亥北,为人黑首,食稻使蛇,其一蛇赤。

——《山海经·海外东经》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头攒动。茶楼内,靠近窗台的桌边,坐着一位愁眉苦脸的男子。

基本上,繁华的广州城多了名发愁的男人算不得什么,街上男女老少依旧互相打听着当下最时兴的传闻——

“听说了吗?芽又有新的东西出来。”

“是呀,这个月时兴的东西又出来了,听说是从爪哇国传来的。快去买吧,头三天价格便宜哦!”

“是吗?那我得赶紧去了。常氏生药铺的生意一向就好,迟了只怕买不到便宜的。”

“对对对,咱们也去。”

连续不断的声音传入男子耳中,令他从茶盏中抬头。扫视四周,众人也是私语一片,其中出现最多的,便是那“常氏生药铺”。

药铺的好坏不关他的事。

男子低头,丢一块肉给脚下伏睡的爱兽,同时叹了口气。

感到主人的叹息,似犬非犬的兽掀了掀眼皮,咬住肉块,吞咽间似乎也出发了一声近似人类的叹息。

此兽似犬,却比寻常犬类高大,全身毫毛亦较犬类细密绒长。因为样貌凶狠,茶客们顶多只看上一眼,便不再留意男人脚边的那团毛茸茸。若是有人细看,会发现这头兽更似虎。当然,因为无人细看,也就当它是只狗了。

盯着它慢慢嚼肉,男人又叹了声。

他的衣衫不算华丽,淡灰的布衣上沾了不少尘土,脚上蹬一双兽皮靴,猜不出来自何种动物身上。黑发任意披散,身边的包袱只怕盗贼看了也生不了打劫之心。

除开愁眉苦脸,男子长相不丑,却也并不能用“俊美”形容。粗眉大眼,鼻悬唇厚,一眼看去带着蠢蠢的感觉。好听点,是憨厚。

在广州城,海外商贾、四地游客来往甚密,这样的人见多了,茶客也不奇怪。众人正议论间,一位女茶客的尖声突兀响起——

“快看,那不是常二公子吗?”

“啊哟,是呀!瞧瞧,他对面的是谁?是常大小姐的死对头呀。”

男子顺着众人的眼光瞧去,看到一位穿着褐色长衫的瘦弱公子,即是茶客口中的常二公子,二十出头的模样,在茶楼对面的王道人蜜饯铺买了两包澄沙米糕,常二公子身边站着位粉色衣裙的窈窕女子。男子听那粉衣姑娘道:“今儿轮到你来帮她买吃的。”

“是。”常二公子扬起微弱的笑,为买到新鲜的澄沙糕满意。

“我今儿一早就听说了,她又玩什么新鲜点子糊弄人啦!”粉衣女子娇笑着,背对男子,让他看不清容貌。

女子的话让常二公子的笑淡下,迟疑片刻才听他道:“家姐从不糊弄人,这糕要新鲜才好吃。先行一步,告辞。”

女子娇笑不断,冲常二公子的背影道:“小摇啊,论着辈分和我与你姐姐的交情,你也得叫我一声姐姐才是啊!我刚从她那儿来,你知道我看到什么?”

常二公子闻言回头。

“呵呵,不说了,你快些回去吧。只怕迟了,她全身都要变黑的,呵呵……”掩嘴娇笑,女子转身,袅袅娜娜地往反方面行去。

变黑?黑?

男子脚下一动,踢中眼皮半闭的兽。

街道上,常二公子呆了呆,盯住那女子身影,直到她在拐角处消失方转身。

茶楼内,临街的桌上搁着一锭小银,碟中还剩半块未来得及吃的卤肉。愁眉苦脸的男子不知何时已走到街上,那只毛茸茸的……算是狗吧,似乎踩着傲气十足的步子,跟随在男子身侧。

他们的目标,是常二公子。

她的声音……好听!

轻缓清脆,虽然声音不大,一字一句吐得非常清晰。

来到一条宽阔的街上,看着常二公子提着新鲜澄沙糕走进一间中等铺面的药店,男子抬头,看到“常氏生药铺”的匾额。

这条街开了许多店面,金纸铺、漆铺、金银铺、樨皮铺等等,另有几间酒楼茶楼和一些卖粥贩盐、卖一些小吃的小摊贩,整条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常氏生药铺内同样人头攒动,能将女子的话听清楚,因为男子早已一步跨入药铺,混在了买药的人群中。

除开刚进店的常二公子以及背对着他说话的女子,店中另有一名年轻小伙计和一个十六七岁的丫环,小伙计正在包药,丫环负责收讫银两。

男子踢了脚身侧的似犬兽,借着人缝又挤近数步,女子的声音更加清晰。

“这位大嫂,您用大真红玉膏最合适不过。您想知道这膏里有什么秘密?说出来其实也算不得秘密,只是加工精细,寻常人难得费心思去自己调制。”

“真的吗?”人群中有数位大嫂疑问。

“对。大真红玉膏洗脸最有效。本店特地找一年的杏仁去皮,加入滑石轻粉等成分,反复蒸融后,再加入脑麝少许,调和均匀而制。早起用以洗脸,数日后便可色如红玉。”女子点头,看似随意的粗辫在腰间晃了晃。

男子盯着晃动的蓝发带,又挤近三步距离。

哪里黑?他怎么看不出来。

女子穿着一件窄袖蓝花襦裙,束出纤细的腰身。虽说以背相对,脸侧的肌肤却白如滑玉,看不出黑的迹象。偶尔见她抬手,纤纤五指细长柔软,指尖圆润如珠,不显乌色。要说乌黑的,只有那一头编成麻花的油亮长发。

男子不自觉地又挤了挤,已挤到女子身侧。站在他身边的,是提着糕点,一直到现在也插不了口的常二公子。

“常姑娘的头发乌黑亮泽,还有香气呢。用了什么秘方呀?”某位发色如稻草的年轻女子一边让伙计包药,嘴中一边不停询问。

“发油。香发木樨油。”女子将乌辫拉到前胸抚了抚。

“你看,我的头发合适用吗?”

“不合适没关系,常氏还有宫制蔷薇油、洁发威仙油,保管让你的头发乌黑又芳香。”

让众位女子去药台试用,女子身边一人道:“常小姐,我最近火气大,气有些不顺。”

“气不顺?”女子似乎皱了下眉,随后明了,“周老板,您可以试试牢牙橄香散,与人谈生意时绝对不用担心口气混浊。”

“是吗?”被称周老板的男人挑眉笑了,喷着浓浓的口臭道,“拿五瓶……不,十瓶给我。”

“那边,让伙计帮您拿。”女子抬手,让周老板去柜台。

嗅到空中猛烈袭来的恶臭,男子忍不住皱起鼻,脚边的似犬兽也受不了似的呜了声。那位常二公子则技巧地侧身,躲过恶臭的袭击。

送走周老板,女子的声音自始至终未曾变过,听不出一丝厌恶。

她真能忍啊!男子有些佩服。

接下来,有人问如何去除脚溃烂,女子道:“金莲稳步膏,兔兔,取一瓶给这位客人。”

“是。”丫环应了声。

看不到女子的容貌,男子听只她一会儿“唐宫迎蝶粉”,一会儿“海方腋气净”,时不时为买药的客人建议着。

听了半晌,男子愁色又起,他似乎来错地方了。这个常氏生药铺里没有他要的东西,稀奇的药名倒是一大堆。男人想走,却又觉得既然来了,只听声音不见人不太划算。于是,干脆越过他人,直接挤到女子面前。

“这位客人,您想买什么?”

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过半刻后,男子才明白女子问的是他。定了定眼,他眸中映出女子微微露齿的笑靥。盯着女子轻轻开合的唇,他呆怔半晌——黑?

黑色黑色啊——他终于看到旁人议论了半天的黑色。

突然皱起浓眉,男子伸手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不得不仰起染上惊讶的面容。

她的颊光滑白皙,不黑;她的眉眼干净漂亮,不黑;她的唇色鲜红,更加不黑。而古怪的,是她的牙齿——漆黑如鬼般的牙齿。

黑的……黑的……莫非这儿有他要的东西?

被他突来的举动怔住,女子的明眸中染上错愕,柳叶眉渐渐皱起,颊上因男子的孟浪飞上红云。摇头挣扎,她问:“客人,我脸上有什么奇怪?”

她每说一字,黑齿便在男人眼中闪现一次。将头凑近,男子伸出另一只手,意图明显地想探上女子的唇……

“啪!”一道黑色物体抛向他,阻断男子意图不良的色手,也令他松开对女子的钳制。

什么东西?

男子微恼地接下黑影,眼神却紧紧地盯着女子,未错过她松口气的表情。待分神看清手中的物件,才发现是一包糕点——新鲜的澄沙糕。如此说来,阻止他的岂不是——

“客人想买什么?若是想调戏姑娘,对不住,这儿是生药铺,不是花酒地。秃宝,送客!”开口的正是瘦弱的常二公子,后一句是冲小伙计吼出。

“是,少爷。”小伙计秃宝跳出柜台,看了眼男子脚边的似犬兽,吞咽口水道:“客人请回。”这个看上去模样老实的客人不会放狗咬他吧?

男子正要解释,却听常二公子对铺中客人说了句“各位慢选”,便拉着女子走入内厅。经过他身侧时,女子还非常顺手地提过他手中的糕点,却不多看他一眼。

“客人?客人?请回。”伙计秃宝见他扭着脑袋盯在自家小姐身上,有点生气自己被忽视。

人影消失,其他客人收回惊讶目光后,男子问秃宝:“你家小姐的牙齿……”

“扑哧!哈哈!”秃宝大笑一阵,随后笑脸一变,“客人,你若不是存心买药,请回。若真想买药,先看看咱们店外今儿挂的告示牌。这可是我家小姐公子特地秘制的新药,您哪,是不是看这儿人多才跑进来呀!”

“……”男子无言,脚边的似犬兽却咧开了牙。

“还……还有,本店人多,看好您的狗,别让它乱咬人。”声音有点抖,却无损秃宝赶人的坚决。

男子听了伙计的话,竟真的走到铺外,开始仔细阅读今晨挂出的招牌,神色万分认真。而那只咧着白牙的……狗(小伙计眼中是这么认为),躺在常氏生药铺门前,成为名副其实的一尊睡狗。

黑玉固齿膏?什么东西?

男人双手负胸,站在铺门外研究半晌后,高大的身子越倾越斜,整个人几乎贴在墙上。从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字,他瞪着眼睛边数边轻声吟念,就差没用舌头去舔了。

憨厚的表情在他脸上挂了约莫一炷香,男人又要进店时,来了位壮汉,推着一车的药材等着小伙计收货。客人陆陆续续地来,店里人很多。常二公子露面点了货,让壮汉搬到后院,回身时对杵在门边的男人瞪了一眼。

得罪这位弱公子啦?

男人收到不太善意的睨瞪,低头看了看睡兽,闷叹一声,将视线调回招牌。

黑玉固齿膏啊,应该是牙粉之类的东西吧。男人想着,眉头皱紧,愁眉苦脸的神色却消了不少。他很想听刚才那位姑娘的声音,也想请教一些问题。不过……看样子,那位常二公子是不会让他如愿的,至少,在今天不会。

男人在店外等了不知多久,那位常姑娘一直没露面,一直到他肚子饿。

其实,他是见到有位慈祥的老妈妈为他们送来米饭,才想到自己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于是,就在最近的一家酒楼吃了饭,喂了爱兽,回来后继续再等。

小伙计和丫环很忙,男人看了半天,没见他们停下过。特别是小伙计,除了为客人拿药打包算价钱,抽着有空了还拖着扫帚清理地面。

地面?很干净嘛。

男人不太明白,叫秃宝的小伙计为什么那么喜欢扫地。一下午扫了二十多次,堂上的地皮都快被他掀去五层。

又冲店中瞅了瞅,确定那头发乌黑的常姑娘没有出来,男人坐在对街的台阶上,完全不顾灰尘污了衣衫。

他方才见常二公子为人看病,又听老伯唤他为“毒药”,想必他叫常毒药了。真是奇怪的名字,就不知那女子叫什么。男人忖着,抬臂抚摩趴在腿边的爱兽。

她为什么还不出来?他有好多问题想请教她。

“行了行了,我回去了。”

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引回男人昏昏欲睡的迷离。他睁眼,才发现夜幕低垂,那抹蓝色的纤细身影终于出现在常氏生药铺的招牌下。

男人见常毒药将女子送出店门,叮嘱丫环小心点,直到女子与丫环相携走出街口,才转身回店。

“穷奇。”男人低唤一声,憨厚的脸上露出微笑,身影已随了上去。

“咆呜——”似犬兽抖了抖毛,懒洋洋追在他身后。

“姑娘、姑娘!请留步!”男人急忙叫唤,令女子与丫环顿足回头,“我……我可以请教你一些问题吗?

“……客人?”女子露齿一笑。

啊,真是刺眼!

盯着粉面黑齿,男人又怔住,一时忘了自己想问什么。半晌后,他恍然扬眉,笑道:“我叫摄缇,姑娘……姑娘如何称呼?”

不会叫常解药吧?那常二公子好像是她的弟弟(或哥哥)?一个叫“毒药”,另一个当然叫“解药”硏。

“客人……是要买药吗?常氏生药铺在那边。”女子指了指遥远的街道,又是露齿一笑。

“药?不是不是。”他想请教的是她为什么会想到以黑染齿,或者,解药姑娘天生如此?摄缇盯着她如鬼般的黑牙,“解药姑娘”四字差点脱口。

“客人叫住我,为了何事?”女子笑容不笑。

“我想请教,你的……”比了比她的黑齿,摄缇皱眉,“你的黑齿是天生的,还是……”

“客人没见到咱们店的黑玉固齿膏吗?芽这黑色正是用了固齿膏的结果。客人放心,黑色是固齿膏对牙齿的保护,三天后黑色自然脱落,牙齿则会更加坚固。”女子解释,“你若需要,店里还有一些,现在去买应该来得及。”

固齿?不不,他一点也不需要。

摄缇摇头。女子见他发呆,与丫环对视一眼,而后冲他微一点头,转身行走。

“姑娘。”身后摄缇又叫住她。

女子摇头,拉着丫环的手无意停留。本以为他叫过两声便放弃,谁知眼前一花,高大的黑影成了拦路虎一只。

“客人还有何事?”女子嘴角在笑,已有生疏。

“我叫摄缇,我是不是可以唤你……解药姑娘?”他猜着,不知为何,没见到她的黑齿,他反倒不习惯起来。

去去,才一天时间,习惯什么啊?选摄缇心中呸了呸自己。

“解药?”女子呆住。

“我听到常公子被人唤为毒药,姑娘的闺名可是叫解药?”

“……”

“解药姑娘?”摄缇不顾丫环的瞪眼,鼓起腮叫了声。

“兔兔,我们走。”笑意敛去,女子冷冷睨他,随后拉过丫环绕开他,径自走了三步,突然回身道,“家弟姓常,双名独摇,独自的独,摇动的摇,非‘毒药’也。”

常独摇?

摄缇盯着她的疏远,赶紧追上两步,与她对视,“你……你不叫常解药?”

“……小女子常微凉,摄缇公子记住了。”回他一记明亮得带点火花的眼神,女子拂袖转身。

名为兔兔的丫环回头瞟了他一眼,掩嘴轻道:“小姐,那人好笨,定是来广州城时间不长!”看他一身尘土,真是不修边幅。

“理他啊。”常微凉翘唇,不将刚才的事放在心里。

今日常氏生药铺推出新品“黑玉固齿膏”,不知那个从小与她不对盘的家伙明日会出怎样的花招对阵,她微有……期待呢。那位奇怪的客人嘛,呵,没空理会。

两人偶尔交头低语,纤细的身影转眼消失在拐角。摄缇被她明亮得过火的瞪眼震慑,就这么挂着呆傻的表情,看着她们毫不留恋地走远。

半晌——

“我很笨吗?”他问身边的爱兽。

“呜、呜!”似犬兽摇头,圆圆的灰瞳似乎表达着:身为它的主人,怎么可能笨。

常、微、凉!她叫常微凉!嚼着三字,摄缇蹲下身,与爱兽平视。

夜幕时分,街上行人较少,偶尔提着灯笼经过的人,只看到高大的男人一边抚摩着身边凶狠的狗一边喃喃自语,不知念着什么。

“我想,我应该不用再愁眉苦脸了。虽然没什么头绪,至少有线索了。就算不知道线索准不准确,总好过什么都没有,害我像无头苍蝇一样,对不对穷奇?”他语气兴奋,似乎在大海中捞到一根救命稻草。

“呜、呜!”穷奇点头。

爱兽的附和让摄缇颇为高兴,大掌在它头上拍了拍,道:“今天高兴,你自己撒野去吧,想去哪儿去哪儿,想吃什么吃什么,明天早点回来。”

“呜?”穷奇的叫声格外兴奋。

“去吧去吧,当心别吓到人。”摄缇又拍了它一下,站起。

的确高兴呀,至少,他不必像傻瓜一样从山上滚到山下,也不必从海边摸到海底了,更不必为了找那副不知在哪儿的“东西”愁眉苦脸。找她准不准姑且不论,起码一点,她能给他一个答案。

高兴,很高兴呀!

瞧着爱兽兴奋地跳脚三步,他微笑默许它的离开。

“吼呜——”低沉的吟叫后,庞大的兽影跃上屋梁,在弯月下化为一道乌光,转瞬逝去——撒野去哦!

抬头盯着细眉般的弯月,摄缇又往她消失的方向看了看,若有所思。

方才在店中捏住她的颌,虽说极快就遭到常毒药……噫,好像叫常独摇,虽说遭到他的打断,指尖滑腻的触感仍十分鲜明,白净的小脸上有莫名的香气,眼睛明亮有神,双唇泛着健康的朱红,微笑时一口黑牙……

呀呀呀!仰月而视的人蓦然回神,抚过小脸的手不自觉放到鼻下闻了闻,随后恍然惊觉,才发现自己的动作……太暧昧了。

憨厚的脸呆怔片刻,随即咧出似笑非笑的怪异表情,抬在鼻下的手却不曾收回。

一定是她的笑太突兀,他才会记得一清二楚。

对,一定是这样。摄缇心中肯定。

白皙的脸本该有一口洁白的玉齿,她却在如花的小脸上笑出两排墨黑牙齿,不是存心吓人是什么?就因为笑容太突兀,才印在他脑海中,念念不忘……不是不是,是难以忘怀……啧啧,好像也不是,他难以忘怀个什么劲?

侧头淡淡一笑,高大的身影转向,往客栈走去。

找“东西”不能急,他可以慢慢来。

缓缓走着,时不时抬头看看弯月,脑中的笑靥非但没有消失,反倒越来越清晰。清晰到他以为,那倒悬的弯月,根本就是她弯唇一笑时露出的牙齿,很洁白、很明亮、很——

咦咦,月亮什么时候变成黑色了?

管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很高兴,他很高兴,明天再也不用愁眉苦脸啦。

还是很愁眉苦脸!

盯着满街的黑牙齿,高大男子嘴角有些抽搐。

常氏生药铺的东西很好卖吗?芽不过才一夜,为何满街的人笑起来全是一口黑鬼牙?

一身布衣染尘,足蹬兽皮靴的摄缇,在正午时迈入药铺,如愿看到纤细背影和一条乌黑的发辫。

铺里有客三两只,她正向一位妇人解释铺里的产品,小伙计打拨着算盘,丫环在台后整理药材,没见到那位“毒药”公子。

双目一扫,摄缇叹气。

昨天堆满药柜的白瓷小瓶已罄售一空,看样子,广州城的人很喜欢黑玉固齿膏,要不就是他们的牙齿太软,必须借着牙粉来坚固。

“客人,想买什么?本店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小伙计招呼一声,拨着算盘的手不知何时多了把扫帚。

啊,他的牙齿也黑了?选

皱眉看他一眼,摄缇径直走到送客的女子身边。

“微凉姑娘。”他叫。

“客人想买什么,小的向你介绍。若要黑玉固齿膏,请这边;若想为家中夫人小姐买些洗头洗脸的,也请这边。”小伙计扫帚一横,不让他靠近。

常微凉回头,明亮大眼对上一副愁眉苦脸后,露齿一笑,“秃宝,不得无礼。地面很干净,你拿扫把做什么?”

秃宝闷闷看了摄缇一眼,没见到昨天那只狗,只得退开,用力扫起地来。

不顾小伙计的无礼,黑齿又闪了闪,“客人,想买什么?”

很好听,真的很好听。

摄缇黑眸微闪,肯定昨夜绕在耳边直到夜半的声音,的确来自这位姑娘。

“在下摄缇。”她唤他客人,生疏得很,不知为何他竟然不高兴。昨夜辗转想了她一夜,却不知她有没有将他放在脑中,唉!

“摄公子,来常氏生药铺定是想买东西,是为自己,还是为朋友亲戚家人买?”常微凉脸上带笑,眼中不复昨夜生气的异亮。

“在下不买东西,只想请教姑娘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她笑容不变。

“姑娘如何想到用黑玉来固齿?黑玉是什么?姑娘不怕黑色染在牙齿上会洗不掉吗?姑娘是否见过黑齿人……啊,我是说天生牙齿就是黑色的人。”他有些急迫,迈近了一步,缩短彼此的距离。

“……”是来打探的?她眯起眼,仔细打量起他。

会是从小与她不对盘的家伙雇来的吗?看他身形高大结实,头发随意披散,似乎连用绳束起都懒,灰布衣上沾了些污秽油渍,想必数天未洗,早已干涸。

从头看到脚,再由脚看到头,常微凉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就像市桥下做劳力的无业者。

“微凉?”讷讷叫了声,他随着她眼光的移动扫视全身,不明白她为何收回笑脸,眯起的大眼中夹着一丝怀疑。

“客人,请唤我家小姐常姑娘,小姐的闺名也是你叫的?”突然插嘴的是兔兔。

常微凉眯眼移向兔兔,示意她噤声后,螓首转回,“摄公子,本店产品绝对不骗人,至于从何处来,仍是本店的秘密。”

“……”她不善的斜视令他呆了呆,对小丫环的叫嚣没听进耳,待叫出口,方知自己直呼了她的闺名。本想不以为意地哂笑,随后听了她的话,才明白她误会他是其他店家的探子了,“不,我不是来打探的。”

“那客人来这儿,干什么?”她倾头,问得俏皮。

“……”他来请教她有没有见过真正的黑齿人呀!他想着,也这么问了。

“客人是想知道,为何常氏会推出黑色固齿膏,对吗?”她有点明白。

对对对?选他点头,高兴看到她恢复笑靥。

“秘密。”

开玩笑,他以为自己是谁呀,广州城人人都想知道常氏生药铺为什么生意这么好、为什么推出的新产品总能吸引新旧主顾。难道随便跑个人来问问,她就要巨细靡遗地推心置腹?

“我……微凉,你真的没见过天生长着黑牙齿的人?这城里有没有人的牙齿慢慢变黑,比如年纪大的老头子,突然一夜牙齿变黑了?”他不死心,叫她的闺名却意外顺口。

“……”常微凉正要回答,一把竹扫横空而来,扫在不知名的兽皮靴上。

扫扫扫,拼命地扫!秃宝努力摇动着扫帚,就差没扫到摄缇身上去。

“秃宝,地上很脏吗?”她奇怪伙计的举动。

“是呀是呀,小姐,公子说了,药铺不比其他铺子,要保持干净才能让来这儿买药的主顾舒服。”秃宝边扫边道。

跳开秃宝的扫帚,摄缇追问:“微凉,你有没见过……”

“客人,想打听城里的事,问我秃宝就行了。”干吗非得问他家小姐呀?芽居心不良的家伙?选

“你见过?”摄缇惊喜,目光转向小伙计,大手不知何时捏在他的臂骨上,“快说,你真的见过黑齿人?”

眼睛仍是盯着偶尔微笑的脸,捏在小伙计臂骨上的手完全控制不了力道,不能说重,只是劲大了点,捏得秃宝——

“啊啊,客人,断了,要断了,小姐救命!”

“摄公子,请放开我家小伙计。”

清脆的声音响起,憨厚的脸来不及回她一笑,手已经自动放开秃宝,嘴上却问:“你真的见过,在哪里?在城里什么地方见到?”

“没有。”揉着臂腕,秃宝怨恨斜他,竟发现这男人的眼睛从头到尾没离开过小姐,当下想起自家公子的嘱咐,扫帚又扬了起来。

臭男人,竟然不将他秃宝放在眼里。瞧瞧,臂上隐隐青了一圈啦。

扫扫扫,要把这男人扫地出门!

秃宝的怨恨来不及入摄缇的眼,他早已被常微凉清脆的声音吸引:“公子真的真的很想知道常氏为何会推出黑玉固齿膏?”

嗯嗯!高大的身子躲闪着伙计的扫帚,用力点头。

“前些日子梦里,小女子梦到一金甲神人,神人全身金光,只有一口牙漆黑如墨。神人在梦中笑着告诉我,‘吾仍广州守门神,近日城中烂牙者甚多,今日传汝一剂仙方,以固齿提神’。醒来后,我与家弟发现竟然做了一模一样的梦,想必是神人相助。故常家推出黑玉固齿膏,意在为城人中坚固牙齿,齿固则体泰,体泰则安康。”

啊?真的假的?

笑靥如花,一口墨黑乌齿是摄缇脑中最后的画面,因为——为了躲避秃宝的扫帚,他真的被扫到门外去了。不不,是他自己跳出……走到门外的,不是被扫地出门的。

那她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她的话,算不算……糊弄他?

被小伙计扫地出门,随后那位“毒药”公子不知从何处窜出来,阻着他硬是不让他有机会再问她。他是可以一脚踢飞这个瘦弱的毒药公子,然后抓着常小姐问清楚。只是……唉,只是呀,听毒药公子唤她“姐姐”,他想踢,却不想因误伤常二公子而惹来她的不快。

伤了她弟弟,她定会生气——这个念头刚从脑中升起,他立即庆幸自己的脚还算安分。可……她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想了三天三夜,摄缇仍然不确定,唯一肯定的——她胆子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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