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午餐时间的食堂和战场差不多，食堂大娘最后一吼“油炸鸡腿还有最后一个”使得百人购餐的场面立刻陷入火爆状态。原本整齐排列的队伍霎时崩溃成涌向取餐窗口的人浪，戴着袖标维持秩序的纪检委员们被推挤到一旁，徒劳地喊着“请排队”。
“是哪个混蛋踩了我的脚！”走进食堂的黄海见一片混乱便忍不住故意扯声胡乱大吼。
“呃？好像是执行小组的人来了。”
“什么？是恐怖组织吗？在哪里？”
“笨蛋！就在门口，是‘海陆空’三军，还有井慧美啦。”一下子听出是谁的声音，争抢的学生们顿时都化成雕像，一动不动。
“哟，这不是很好嘛？选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请大家排好队购餐，不要闹哄哄的。”全校唯一一个穿着裤装校服的短发女生踏着轻松的步伐走到最前面，她的左臂上明显有个“特”字。
人群霎时齐整划一地排成数队，而且很有默契地分别排在才进食堂的四人身后。
“太好了，今天吃鸡腿呢，不过好像是最后一个。我的运气真不错。”将磁卡插进计算机系统，井慧美露出爽朗的笑容。
“可恶，又被你抢先了。”站在旁边一个窗口的陈伟陆不甘心地挥了挥拳头。
“唔，她是学妹，让她一点也是应该的。”黄海取了自己的猪排套餐后安抚失望的搭档。
“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吃鸡腿。”瞥一眼身后那群对着今天最后一只鸡腿猛流口水的饿鬼们，信奉素食主义的寥空则耸耸肩。而出乎意料的是就在那只鸡腿离餐盘还有三毫米的距离时，一个娇小的身影如箭一般从门口飞速冲到取餐窗口前，硬是把准备取餐的特别行动小组的组员挤到边上。
“难怪一闻到香味我就觉得特别饿，原来今天是吃炸鸡腿，真是幸福啊。”有着长长卷发的矮个子女生根本不在乎她是否抢了某人的套餐，高兴地伸出双臂取过餐盘，“好，今天中午我就吃这个了。”
“可……可是老大，我已经付了钱了。”看着到手的鸡腿套餐不翼而飞，井慧美小声抗议。
“有什么关系？拿去，这是我的磁卡，你重新再买一份吧。”商桑抬首，朝身高高出自己不少的学妹露出大方的笑容，“我都不知道慧美你也喜欢吃炸鸡腿，上学期的时候你不是说要减肥吗？”
都这么说了，她还有什么可反驳？认命地点点头，先前还在得意的人只能再重新买一份套餐。
“不愧是学院内第一号恐怖分子，行动能力果真超人一等，这么快就帮我买好午餐了。”阴阴冷冷带着某种讥讽笑意的声音将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不知何时出现在窗口边的木鸢曜身上。
“才不是帮你买……混蛋……那是我的午餐……”
不等商桑把话说完，最后一份的鸡腿套餐竟稳稳当当地飞到了身高腿长的学生自治委员会会计手里。
“是吗？可是我很想吃，怎么办？”木鸢曜展露一抹阴险的笑容。
敢怒不敢言地瞪圆眼睛，一向忍受力最差的人竟然只是冷哼一声，随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再买了份咖喱牛肉套餐。
真是稀奇！旁观的学生们差点跌破下巴，更别提深知组长脾性的小组成员们。
“老大，你和木鸢学长向来不是都在学生自治委员会办公室用餐的吗？”怕惹怒个性不好的人，井慧美以迂回的方式探问真相。
“啊，没什么。小商为了表示对我的感激，所以连续请我吃一个月的午餐。其实她大可不必这么客气，因为那对我而言简直是举手之劳。”闲闲地说着风凉话，最终得到炸鸡腿的胜利者和特别行动小组的组员一起挑了窗边位置最好的餐桌入座。照理最好的座位早应该被先到的学生占据，但只要一看到特别执行小组的人走进食堂，占着餐桌的人便会极为自觉地转移到其他地方。
脸气得有些发绿，嘟着嘴，商桑愤愤地把一次性的卫生筷一折为二。
“你根本是在敲诈我！说什么帮我赶报告，结果只是在我的报告纸上写了两个字就讹我一个月的午餐。”
“那可是非常至关重要的两个字，如果没有那两个字，你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被指责的人神情自若地喝一口牛肉汤，“今天的汤不错。”
“呃？这么神？老大，那两个是什么字？”寥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好奇地问。单纯的他并没发觉同伴们拼命忍住笑意的痛苦表情。
被问的人狠狠瞪自己多嘴的部下一眼，突然觉得对方尤其讨厌。
“怎么了？我有说错什么吗？”
真是脑筋不转弯的家伙啊，心里默默感叹着，直肠子的黄海禁不住同情道：“那两个字当然是老大的名字，如果交上去的报告没写自己的名字当然算是白做了。”
“那种事我当然知道，谁要你鸡婆！”压抑很久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隔壁几桌窥探情形的学生们当下拿着餐盘远离这块是非之地。冲动的人则不顾同伴的阻止，隔着桌子双手揪住另一人的衣领。
“死木鸢曜，我要把你打成天空中的一个小黑点！”
“哦？你是说真的吗？那么现在我改变主主意了，我要你请两个月的午餐。”不畏强暴的过分冷静，让别人都为其捏把冷汗。
“老大……”其他人开始觉得大难临头。
“混蛋！你们知道我是为什么才被他勒索？我想为我们特别执行小组申请一台冷气机，要不是这不仁不义的家伙掌控着学生自治委员会的所有资金，我早就揍扁他了！”怒吼出来的话语反而使自己清醒，商桑撇下嘴，怨恨地松开手。
“老大……我们……”
“算了啦。”被组员们感动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别扭地低头开始往嘴里大口大口塞饭。
“真是感人肺腑啊！”将咬了一口的鸡腿放到她的餐盘里，木鸢曜笑笑。
“你卑鄙！”也不在乎鸡腿已被人啃食过，她边骂边狠狠咬下去，好像嘴里嚼的肉是木鸢曜的，“非但坑了我两个月的午餐，还搅了我和晴雨珍贵的午休约会。”
“那种无聊的电脑游戏只会让人荒废学业迷失人生而已，你还是给我把过剩的精力花在学习上，不要弄得每次都补考，连帮你猜题的我都觉丢脸。”见她吃得津津有味，他一边冷嘲热讽，一边将餐盘里她最讨厌的芹菜挑到自己碗中。
“但电脑游戏真的很好玩，今年整个寒假我也沉溺其中，差点不能自拔。只不过我玩的是网络游戏，简直是在烧钱啊。”井慧美插上一句。
“对啊，我也很早就开始玩了，我最擅长的就是角色扮演类的战争游戏。”寥空起劲地附和。
“我喜欢玩格斗的。”黄海也跟着发表自己的意见。
“就是，现在我终于能体谅你们把执行小组办公室里那台破电脑当成游戏机的心情了。等有了冷气机，我们一定要想尽法办法把我们的电脑设备升级一下。”寒假中被好友蔚晴雨拖下游戏深渊的人再次恢复愉快的心情。
“老大，那你和会长有没有试过近来很流行的网络赌博游戏？”说得带劲，陈伟陆也凑合进来。
“就是那个先要到银行开账户存钱进去，然后以账号申请用户名参与连环赌局的网络赌博游戏吗？”不愧是比商桑更早沉迷于电脑游戏的先躯，井慧美和黄海立刻做出反应。
“我有试过，结果很惨，新年的压岁钱全都输得一干二净。”
“呃？那不是很刺激吗？”
“以你那种数学不过及格线的愚笨脑袋最好不要沾染这种游戏。”见商桑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木鸢曜泼其一头冷水，“我记得你存钱准备在暑假时进行一次武术修行之旅，要是把钱输光，我是不会借你的，当然你也别指望问晴雨和慕皓借到钱。”
发光的双眼瞬间黯淡，她不甘地冷哼一声。
“其实这种网络游戏原本就不允许未成年人参与，因为是真正的赌博。据说已经有玩家在游戏中输得倾家荡产，一夜之间沦为乞丐。”
“啊，我也听网友这么说过。还说开发这种赌博游戏的其实就是赌博公司，所以玩家都是输多赢少。”
于是特别执行小组开学第一天的午餐时间就在讨论电脑游戏中荒废，最后觉得说说不过瘾的几人理所当然跷掉了下午的开学大扫除，躲在十平方大的办公室内大玩特玩格斗游戏。
“为什么我不能和他们一起玩？要留下来帮你打扫学生自治委员会的办公室？”挥着扫帚，唯一一个没能如愿的特别执行小组组长愤愤不平地朝正坐在电脑前的木鸢曜投诉。
“如果你晚上想和晴雨把那个恋爱养成游戏顺利玩完，就认真打扫。”头也不抬的冷淡语气。
“暴君！卑鄙！无耻！吝啬鬼！小气鬼！守财奴！”一连串的怒骂，她只恨自己空有好身手却苦于英雄无用武之地。
“多谢夸奖。想想你们特别执行小组申请的冷气机，另外今天中午你也说过要把你们的电脑升级一下。”
“你公报私仇！小心眼！”
“呃？”这次木鸢曜终于停下手里的工作，眼神阴冷地看向前方可爱脸蛋结合暴躁脾气的美少女，“没想到能从你那个草包脑袋里听到这样的语句。”
“我有说错吗？你就是在生我气，因为寒假里我明明知道你打电话给我，却一个也没回。所以你才刁难我，不让我们顺利得到冷气机。”
其实还不仅仅如此……他冷冷一笑。
“看来和晴雨待在一起整整一个寒假，或多或少受天才少年的影响提高了一点智商。既然你已经知道，就更应该乖乖接受惩罚。”
“真的不能原谅我吗？”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她绕过桌子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玩游戏玩得忘了。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一次。我发誓，下次绝对不会再发生‘见色忘义’这种事情。”
“你想要连续为我打扫一星期吗？”丝毫不为所动的坚决。
“臭木鸢曜，总有一天我要揍扁你！不！要把你打成天空中的一个小黑点！”明白一点希望都没有的人愤恨地放出豪言壮语，随即开始扫地，争取让满屋子的灰尘把那个没心没肝的好友呛死。
“好啊，我会很期待的。”依旧是不愠不火的悠闲，根本不把校园内头号恐怖分子的威胁放在心上，汇英私立学院学生自治委员会的会计面不改色地继续开始核算新学年各社团的活动资金。
慕皓高耸的额头跳出一根根的青筋，如果再要他忍受房间里另外两人的幼稚对话和行为，他相信自己的头顶一定会很快冒青烟。可恶！一个蔚晴雨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女生的商桑也会爬进他位于三楼的寝室，过了十点都没有一点离意？学校为给毕业生提供更独立的环境，允许即将毕业的学生享有一人一间寝室的优待，然而全拜此刻正在玩电脑游戏的两人所赐，他一天也没有享受过这种优越。
“当毕业生真好啊。我们都是两人一间寝室，我的室友是个不通人情的书呆子，害我都不能随心所欲地玩电脑。还是慕皓最舒服，一个人一间房。”去年第一天换了寝室之后，蔚晴雨就把他的电脑和行李自说自话地搬进这个应该只属于学生自治委员会前任会长的房间。
“晴雨，你有玩过网络赌博游戏吗？听说很刺激。”丝毫不觉背后的芒刺，顺利结束前一个恋爱养成游戏的商桑对于中午得到的消息仍怀有强烈的好奇心。
“那种根本算不上什么网络游戏，仅仅是赌博，一点意思都没有。”蔚晴雨懒洋洋地鄙夷道，“会花钱玩那种游戏的家伙不是笨蛋就是白痴。”
“被你这么一说，海的确不是什么聪明人。”毫无愧色地贬低不在场的部下，她不满意地用手指戳戳身旁人的脸颊，“晴雨帮我想办法向曜那个恶魔求求情吧？都是因为你，他才会生我气。”
“不要。”很干脆地拒绝了死党的请求。
“为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求情呢？”
被反问得哑口无言，商桑孩子气地鼓起脸颊。
“因为大家都了解曜是个超级大恶魔，算了，过阵子他就不会再生气。”说着连自己听着都觉得假的安慰话，蔚晴雨打开一个新的游戏程序，“别说那么无聊的事，我给你看一件有趣的东西。”
“是什么？”无精打采地应一声，谁都看得出她是在配合对方的恶趣味。
“不要这样啦，告诉你……”解释的人发现同室的第三人正以不善的眼神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于是贴着商桑的小耳朵轻声细语，“……是我前阶段新开发的一个养成游戏。可以把现实人物的照片扫描进去，然后游戏会按照玩家的指令自动描绘出属于这个人的卡通形象。玩家可以把这个卡通人物塑造成自己想要的模样，我的试验对象是慕皓哦，现在给你看的就是游戏养成结果。”
盯着电脑屏幕的眼睛因惊异瞪得又圆又大，光线映照中似乎能溢出水。樱桃小嘴微张，随即发出夸张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哈……”
电脑屏幕上出现一个卡通版女装的帅姐幕皓，根据现实人物身高体重等详细资料所描绘出来的魁梧美女，实在够具杀伤力。
“对吧……很有趣吧……我每次心情不好都会拿出来看哦……”始作俑者也得意地捧腹大笑。
这两个家伙简直是无法无天！因他们的笑声觉得自己快要爆发的人拾回最后一丝理智，迅速合上论文资料，大力地打开寝室门冲进正对面某人的房间。
“出什么事了吗？”两个笑得眼泪直流的人被开门声吓一跳，装出莫名其妙的无辜。
“大概是突然想到什么要紧事找曜商量吧。”耸耸肩，虽然做出一副不必惊慌的轻松样，但蔚晴雨仍有点紧张地关掉先前的程序窗口。要是这种东西不幸被寝室主人看到的话，他估计会死无葬身之地。
咬牙切齿地愤怒，慕皓没敲门就冲进木鸢曜的房间。明明同样是只有一个人住，为什么那两个家伙就从来不敢擅自进入木鸢曜的寝室？一次也没有。难道自己刻意摆出来的这张冰山一样的扑克脸看起来就那么好欺侮？
“咦？出什么事了吗？看你气急败坏的。”刚出浴室的房间主人一副刚洗完澡准备休息的悠闲模样。
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的人摆出一百零一号的表情，冷冷道：“请马上把你那个恐怖分子从我房间内带走。”
“是她自己要到那边去，和我没关系。”用大毛巾擦着自己尚滴着水的头发，木鸢曜不以为然。
“你想要我站在温馨那边反对由你提出的那条有关罚款的新校规吗？”早就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人，有备而来的他拿出杀手锏。
“这是威胁吗？”唇角微扬，他戴上可以遮盖其锐利眼神的眼镜，“其实你只要直接说你受不了恐怖分子和会长的荒唐，我就会去解救你，毕竟那家伙的笑声夸张到整栋男寝室楼都能听到。”
“有时间说这些废话，就快点过去解决那个麻烦。”对门传来的一阵笑声令慕皓的脸色又再阴沉几分。
“是，副会长大人，我这就过去招领我的失物。不过今年社团活动资金减少三分之一的决定到时麻烦你同意。”
“你这是威胁我吗？”每次让木鸢曜帮忙他都会提出各式条件，此时巴望他解决自己燃眉之急的慕皓并不惊讶。
“没错。”干脆得叫人憎恨的回答。
穿着浴袍的他大大咧咧地走进对门房间，那对慕皓所谓的问题儿童正兴致勃勃地玩着格斗游戏。很不客气地伸手轻扯商桑散在背后的卷发，他俯身，对上她不得不仰视的双眼。
“喂，适可而止，你该回女生寝室了。”
“不要，我还要和晴雨玩游戏。”冷不防揍出一拳，算准对方必会躲闪，她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外加一记飞腿，便顺利将自己的宝贝头发从魔爪中解救出来。
“你能反抗的也只有这样。”他利落地躲过她的攻势，冷笑道，“走吧，如果不愿意回自己的寝室就来我的房间，不要再让慕皓觉得你碍眼。”
“你的房间一点意思也没有。”小声咕哝着，她打开窗，冬夜的寒风吹散室内的暖气，“我还是回寝室睡觉更好。”
觉得头颈以下冷飕飕的木鸢曜深深地叹口气，走上前关好窗。
“不要老是从窗口爬进爬出，等我一会儿，我回房间换了衣服再送你回寝室。”
“呃？”商桑揉了揉眼睛。自己没搞错吧？眼前这个好心说要送她回寝室的家伙的确是那个见钱忘义的冷血木鸢曜？
“你说你要亲自送小商回寝室？”蔚晴雨也不敢相信地确认道。
“怎么？不可以吗？”转身欲走的人挑挑眉，“你觉得以她那种和爬虫类一样的行动模式值得我们信任吗？不是摔断脖子就是还没等我回到房间又爬回这里，到时仍得由我收拾残局，所以最好的途径就是一劳永逸。”
“死木鸢曜！你说谁是爬虫？”不用再怀疑自己的眼睛，商桑完全能确定眼前摆出一副欠扁襥样的人就是学院内唯一的毒舌钱迷。
“在场四个人里面仅以智商和个性做区别的话，除了你还会有别人吗？”冷冷一笑，眼镜下的细长眼睛闪烁嘲弄的光芒，“抱歉，纠正一下，也许我说错了，以你的智商至少也可以上升到猛禽类。”
“木鸢曜！我要揍扁你！把你揍成天空中无数个黑点！”能把整栋楼里的学生都吓趴下的怒吼，然而最应该害怕的人依然无动于衷地看着发怒的人。
“明明我只有一个，怎么可能会被你揍成无数个？拜托你用脑子好好想一想再说话，不，看来我不该对你这种连小学生程度都没有的猛禽类动物抱有任何期望。最基本的数量词都不会运用，果真人类等级以下的动物就是可悲。不如由我这个每年都拿到特等奖学金的优等生告诉你好了，你把我打成天空中无数个黑点的几率无论从统计学还是几何学分析都绝对是零。”
砰！木屑四溅，木鸢曜身边的一张椅子被商桑手劈成数块，可他却一动也不动。玩味的视线冷漠地注视着已到爆发临界点的少女，他拉了拉敞开的领口。
“怎么？是我说得太深奥你没听懂吗？要不我再重复一遍？我可以大发善心不收你钱。”
“不要拦我，晴雨！冷气机我不要了！我要揍扁他，把他揍成连他老妈也认不出的猪头！”拭图挣脱及时上来死死搂住自己的蔚晴雨，脑袋早已被疯狂的怒火引燃的人只想扑向另一人。
真……真是比先前更糟糕！慕皓勉强克制住理智即将崩溃的自己，准备冲进卫生间洗把冷水脸稍微冷静一下。但身体刚移动，走廊从远到近传来极速的奔跑声。
砰！有人踢开了寝室门，通常会以此粗暴方式开门的全是特别执行小组的成员。
“老大，出事了。有个男学生被袭击受伤。”关键时刻出现的正是校园头号恐怖分子领导的恐怖组织内的一号组员，自称是宇宙无敌霹雳俊美帅气的体育部部长高人。一看到室内混乱的情形，他便觉头皮一阵发麻，不由自主地开始往后退。
“那个……老……老大……我不知道你正在忙……哈哈哈……我看我还是先去现场好了。”
“忙你个头！”长及腰的卷发几乎根根竖起，用尽浑身力量吼出的怒火之言足以将周围每个人烧焦。
感觉着脸部的灼烫，高人用脚指头也能猜出会把他们家老大惹成这种模样的罪魁祸首多半是冷然站在一旁的学生自治委员会会计。被高人的那双桃花眼瞪着，木鸢曜丝毫不在意地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回到自己的寝室关上门。既然已经可以确定那个恐怖分子今晚再也不会霸着慕皓的屋子，那么他自然能够安心回去睡个好觉。
“喂，把话说清楚一点。”压制住自己因离去者而越烧越旺的火气，商桑以低吼的音量说话。
“哦。袭击事件发生在大操场后面的树林，也就是后门围墙那一带的范围。受伤者已经送去保健室，伤势不严重。”
“走，先去事发现场看看。”再次打开窗，没有丝毫的犹豫她就跃出深夜三楼黑乎乎的窗口。再怎么说，沿水管滑到地面也比从三楼跑到底楼更节约时间更省力。
“老大，等等我！”朝窗外大喊一声，高人转个身以比来时更疾的速度奔向楼梯。
总算结束了！擦把冷汗，蔚晴雨虚脱地坐在地板上。但他的庆幸尚太早，因高人到来错过用凉水使自己冷静的慕皓一把将他从地上揪起，脸色只能以恐怖一词形容。
“现在就剩你了。”
“皓……”强扯出一抹讨好的微笑，“……我什么都没做，小商走了。”
“是吗？”把所有理性丢弃的某人笑得阴森。
“对……对不起……椅子的话我会尽快赔给你新的……”
“不错，那就等你把新椅子送过来之后再进这间房。”变得残酷的狞笑，房间主人以压倒性的蛮力把体形比自己小一号的搭档扔出门外。
“皓……放我进去啊……又不是我的错……台式电脑也就算了，至少把笔记本电脑给我，我今天的作业还没做完……”
听若未闻屋外的悲惨哀求，视若未见室内的一片狼藉。只要想到现在这里除了自己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他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光从这一点而言，慕皓真要好好感谢那个最终会被特别执行小组教训得很惨的袭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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