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和方萍母亲从茂县火车站下了车以后,我父亲带着方萍母亲去他以前喜欢吃粉的地摊,从茂县火车站下车的人太多了,密密麻麻的都聚集在一个小小的火车站,在火车站的工作人员的安排下,井然有序的离开火车站,时不时某人的钱被偷了,而且小偷也太精了,都是趁人家不注意的时候,拿走人家的钱,口袋里的钱被摸去了,竟然没有感觉,也察觉不到什么自已的钱不小心被偷了,有的人认为算了,反正都到家的县城了,叫家人来接就行了,问题那时没有电话手机,你怎么联系,于是有些人自已打算走路回家,从茂县县城一直走到自已所在村,那些没有被小偷偷到钱的人最庆幸,兜里还有剩余的钱能够支付回家的车费。
我父亲和方萍母亲差点被小偷偷走钱财,正当我父亲和方萍母亲两人一直往前走,没有顾及后面的人,好不容易从火车站挤着出来,出来以后立刻放松许多,偏僻这个时候,两个小偷却顶住了我父亲和方萍母亲的口袋里的钱,而且钱全部放在方萍母亲的口袋里,还好我父亲不经意往后面看了一眼,那两个小偷不敢往前走路了,停止脚步又回到火车站继续踩点了,再也没有来盯住我父亲和方萍母亲,我父亲假装不知道这件事,和方萍母亲微笑的继续往前走,离开了人多复杂的火车站这个鬼地方,我父亲和方萍母亲往茂县县城的市场去了……
虽然茂县县城不能和遥县县城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遥县有发达的交通网,有成千上万的工厂和公司,交通四通八达,车子往那里走都是走,遥县可以成为了没有农田的一个强县了,而是发展了服务业和工业为主,不说了,越说越气,人比人,气死人,就像现在一样,广东和广西比,那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广东和广西两个地方没法比的,为什么这多人往广东跑,就是一个原因,那就是广东这个地方提供了大量的就业机会,挣钱的机会多一些,同时工资也比广西高了很多。
九十年代的茂县县城的范围很少,店面以及超市的开张只有几家而已,生活在茂县这个地方的人们,通常一个月一次才往茂县县城去买东西,在这个县城逛了两三圈已经把逛完了,范围很窄的,那时又有几家有私家车的,除了公车以外,极少数人拥有私家车的,出了茂县县城后,周围全部都是农田,种稻谷养家糊口,一年两季,平时没有什么事可做,就是打打牌小赌消磨时间,再者平时编席子,编框,编一些手工艺拿回到茂县县城去卖,仅此而已……
我父亲和方萍母亲来到茂县县城的一家地摊,我父亲和方萍母亲坐了下来,我父亲叫地摊老板来两碗汤粉,老板大声的说:“你们先坐一坐吧,等一下就好了。”
我父亲有点遗憾的说:“方萍啊,现在来到这个穷鬼的茂县,是不是我亏待了你,我们这边的人们都是过着很穷的日子,不像你们那边,天天有收入,天天有活干,平时呢就是在农田种一些禾来养活自已,而且这边很多地方都是土坯房,一场大雨下来,生命随时有危险,很多公务员来到这里当差,能忍一年,算他厉害了,有些公务员刚来这里的时候,干了几天又要跟领导说我要求调走,不想这里干了,最后还是被调走了,老师也一样,好不容易茂县有了一个名牌大学生来这里当老师,后来听说干了两三天又走了,所以呀茂县这个鬼地方,很少有人来这里当差的,老师都是一些从高中毕业以后,叫他来当当的,教了很多年,这些老师总算有经验了,才得以教学的……”
方萍母亲说:“我都跟着你了,并且生育了一个孩子,这个地方穷跟我没有关系,我们把我们的日子过好就行了,我家在遥县也不是很富裕了,在遥县我家算是过得日子而已,不把自已饿死就行了,林欣啊,你都看到我家也是不行的。”
我父亲看了方萍母亲,说:“你不会怨恨我吧。”
方萍母亲说:“什么怨恨不怨恨的,我们在遥县挣了一些钱够我们花了,回去以后打算建一层楼来住吧,行不行?林欣。”
我父亲说:“建就建,我也不想住土坯房了,先从土坯房里搬出来再说吧。”
这时在我父亲右手的那一桌聚集着两个男的、两个女的,在议论着茂县县长因为贪污受贿被纪委逮捕,其中有一位女子说:“据说县长贪污一百万,被人举报后,纪委才检查的,现在这个县长已经落马了。”
其中一位男子说:“喂,你听谁说的?”
这位女子说:“我同学在里面工作,是她跟我说的,只不过我比你们知道早了一点而已,现在都传开了,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县长贪污了。”
其中一位女子说:“贪污一百万,够他吃牢饭一辈子了,我猜想这个县长最起码这辈子不用从牢里出来了,想都别想了。”
其中一位男子说:“茂县这个地方很穷的,很多老百姓连温饱都没有解决,你这个县长敢贪污,你猜得没错,他这辈子想都别想出来了,除非是他们的人包庇了,那我们作为老百姓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你们都别这样说,你们当县长或者书记,你们又经得起诱惑吗?那可是钱呀,能买衣食住行的钱,那不是烧给祖先的冥纸,你们说人家县长贪污了,我看呀,你们也想贪钱,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一位男子说。
“这……怎么说呢?”其他人都异口同声的回答这位男子的问题。
这桌子的这些人都哑巴了,这位男子说:“钱呀,那可是钱呀,如果放一百万在你眼前,任何人都会拿的,谁也别说谁,面对钱,谁都不是好货,谁都不会用马克思主义来武装自已去拿那个钱,更何况我们呢。”
我父亲听见了他右手边的人议论着县长贪污的事,我父亲对着方萍母亲说:“他以前可是个清官呀,但凡每个村的村民的利益受到损失时,他都会出面解决村民的利益,而且他还管到人家夫妻俩的矛盾去,去当调解员,调解人家夫妻俩的矛盾,大伙都说他是一个清官呀,他的老婆和孩子都听他的话,该上班挣钱的去上班挣钱,该上学的去上学,尽量不给他惹事,怎么我一回来,被查了,被逮捕了,哎呀,还是经不起诱惑,偏偏是钱害人呀,都是钱惹的祸。”
方萍母亲说:“人家公家的事,我们少去议论这些事,林欣,你就别说这些了。”
地摊老板拿来了两碗汤粉,跟我父亲和方萍母亲说:“别说这些了,谁当上县长,谁都会伸手拿钱的,这还要说吗?千古不变的道理,你们呀尽量少说这些事,我们好好的过我们的日子,我不说了,我还要给下一桌的人汤粉呢,你们慢用。”
我父亲和方萍母亲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也够饿了,两碗汤粉上到桌子时,我父亲却吃上瘾,来一碗还不够,又叫地摊老板来一碗了,方萍母亲吃了一碗已经够了,而且还要喂喂小孩一点点,看看孩子吃不吃呀。
我父亲吃了两碗,方萍母亲和孩子共吃了两碗,吃饭过后,是方萍母亲付账给地摊老板,便从地摊老板这边离开了,来到茂县县城的一处聚集着公共汽车的地方,在这里我父亲和方萍母亲上了一辆往平远村、甚至往更偏远的山村的公共汽车,在这里,茂县的公共汽车远远比不上遥县的公共汽车,这里的公共汽车很陈旧,位置也不多,方萍母亲刚上去的时候,也嫌弃车的脏,偏偏坐了下来,抱着孩子,一家三口坐在了两个并排的座位,司机在这里等车等了很久,就是多载客,司机往后面一看,此时人上车也多了,司机大声的说:“大家都坐好了,我要开走了。”
司机开车开走了,通往平远村的公共汽车只是一辆,还好我父亲和方萍母亲能够赶路跟及时,要不然等到下一辆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从茂县到平远村也不远,一路过来,路途很平坦,爬坡的路很少,但是要离开平远村的时候,往更偏僻的山村的路途,车爬坡的机会就大多了……
一路过来,风景挺优美的,空气也新鲜,方萍母亲生活在遥县这个发达的城市,很少来这种偏僻的村庄,方萍母亲往车窗外一看,她觉得这些空气很好呀,对着我父亲说:“想不到这里的空气还挺新鲜的,沿途的风景还不错,挺好啊,林欣,就是一路过来,村庄里都是土坯房,这一点,令我很懊恼……”
我父亲说:“你就知足吧,这里可不像遥县那里呀,统统都是高楼大厦,茂县还没有发展到那种程度,而且现在国家支持的都是沿海地区,等到我们的孩子长大了,我看茂县还是老样子,我看等到我们的孩子四十岁了,都没有搞起来,不说了,说了这些,伤心。”
我父亲和方萍母亲在平远村的路口下了车,孩子在车上再次睡觉了,方萍母亲不得不抱好孩子,我父亲还是拎着袋子,一家三口往平远村里走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