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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宫雯萱不仅知道警察办案有他们特定的规章程序,也通过MENSA组织的多次活动讲座,了解了程子峰的某些性格特征。比如他在工作的时候最好不要打断他的思路,打乱他的安排,否则修罗本性会暴露出来……所以她并没有因为和程子峰相熟就去打扰他,也没有抢着向他汇报调查经过以及推理分析出来的重要线索与细节,而是很有耐心地等程子峰忙完手头的工作,等他过来找她。

问完夏圣伦,程子峰让那位年轻的警员带夏圣伦去休息室门口,把当时怎么撞门、怎么进门,怎么发现尸体的经过情景模拟一遍。

随后果然向宫雯萱走去,言简意赅:“把你调查发现的情况说一说!”拿出自己的笔记本,进行记录。

“嗯!”宫雯萱点点头。

此时,法医也进入了现场,这间308休息室门口依旧由警员把守着。事实上,宫雯萱之前和学长们勘查现场时,表现得也很专业,只是查看屋内环境、物品、死亡者尸体,并没有用手去触碰。可以说,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保持着最初的样子,就如同风清扬他们刚发现马翼欣死亡时一般,堪称完美的第一死亡现场。

刑警、法医开始了忙碌的现场勘察与初步验尸,宫雯萱在休息室门口向程子峰尽可能详细地讲述着自己调查的所有经过,“情况就是这样的,当时,我和最初发现死者的两位学长进入休息室,认为这就是一个密室,然后……再后来……死者是被谋杀的,不是自杀……死因……二氧化碳……碳酸……洗手间抽水马桶爆炸……干冰……升华气化……致死……307,309……事件点……时间表……我侦查出来的线索就是这些。”

宫雯萱完整地将整个死亡现场的调查过程与自己的案情推理分析仔仔细细的讲述了一遍,又反复回想有没有遗漏的细节,确定无误后,她在笔录本上签了名字。

程子峰对宫雯萱调查的结果表示了肯定,其中大部分线索对他们的侦查很有大的帮助。正当他预备要和宫雯萱说一起进现场再勘查一次时,法医派助手请程子峰马上进场,初步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

“你也一起进去,顺便听听法医怎么说!也能对比一下你的推断正确与否,很好的学习机会!”程子峰说完,独自一个人快步走进308休息室了。宫雯萱赶紧跟了进去。

程子峰突然停了下来,吩咐法医助手:“给这个小姑娘一副手套。”

“束老师,什么结果?”程子峰问法医。

被称作束老师的中年女法医蹲在尸体边,手里拿着医用镊子,转过头,冷冷道:“初步尸检结果显示,死者死亡之前先是摔倒在地上,撞翻了室内的沙发和玻璃茶几,随后躯体发生过痉挛与抽搐,导致躯干瘫痪,接着昏迷失去所有意识与知觉,最终窒息而死。归纳以上死亡症状,基本可以推测死者是由于吸入过量二氧化碳中毒窒息死亡的。死者去世前,躯体没有挣扎痕迹,应该不是被迫吸入过量二氧化碳。根据死者尸体形态的判断,死亡过程在几十秒之内,因此死者也不是主动吸入二氧化碳。而根据尸体僵硬程度判断,死亡时间在今天中午一点之前,十二点半之后。尸体没有被搬动过的痕迹,这里是案发第一现场。初步判断死者是被谋杀的。死者身前摔倒在地的痕迹与沙发、玻璃茶几的撞翻痕迹对比,会有鉴证科的同事跟进。痕迹比对一致,将做进一步尸检。”

程子峰点点头:“辛苦了!”

“不用客气,分内事。我的第一阶段工作完成了,希望对你破案有所帮助。接下来是鉴证科做事了。”女法医边说边示意助手整理验尸专用的医用器材箱,“程队,你有没有发现死者尸体周围温度很低吗?尸体附近地面的温度更低,和门口的温度至少在两度左右。”

程子峰认同女法医的看法:“我能感觉到有温差。你的尸检结果没提到这点。这和死因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我只负责尸检,以及正确说出尸体周围的所有异常现象。让尸体说话是我的职责,但是破案不是的我职责范围。”女法医不带任何表情地对着程子峰说道。

程子峰望着女法医的背影摇摇头,怪不得警局所有人背后都叫你“史上最酷的灭绝法师”呢。定定神,对站在身旁很安静的宫雯萱说道:“小姑娘,最近进步不小呀,死者的死因推断基本和束老师一致。不过别太骄傲了,偶尔一次对不算什么,提高侦破探案水平要慢慢来,多学习多实践,才有前途的。你不是也和我提到过尸体周围以及地面温度低的事情吗,你有没有分析过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宫雯萱嘟起嘴巴:“不许叫我小姑娘,我是大人了!哼!知道了吗?”

程子峰平时不是和局里的刑警一起工作,就是和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打交道。破重案、审犯人他是一等一的高手,可和女孩子说话就不是他的专长了。这不,刚才和宫雯萱的谈话里已经带有表扬肯定的性质了,还破例地多说了几句。小姑娘非但一点都不领情,问这种无聊的问题,程子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闭嘴。有句话不是叫做“沉默是金”嘛!

“现在回到正题!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尸体周围会这么冷,地板上的温度会比走廊还低。后来,直到洗手间的抽水马桶爆炸了,碎片中有融化不了的类似冰块状的物体。我就将这种冰块、爆炸、二氧化碳、中毒、窒息、死亡联系在了一起。由于干冰升华气化后成为二氧化碳气体,那就说明导致马翼欣死亡的真正元凶是干冰。干冰同时又有制冷降温的作用,因此尸体很冷嘛!地面冷,也和这个原因有关。

“二氧化碳比空气重,到了一定比例会沉在空气下方接近地面的位置,这也就是为什么马翼欣中毒死亡时是躺倒在地上的。所以地板到马翼欣尸体上方很小空间距离的二氧化碳浓度一定很高!哎!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测量二氧化碳浓度比例的仪器?如果有,就能证明我的这些分析对不对了。

“让我最头疼的是,现在仍然没有破解最大的谜题是干冰究竟放在哪里?洗手间的类似冰块的物体是不是干冰?怎么放的?是谁放的?要知道,死亡现场是一个标准的密室哎!”宫雯萱没有继续在应该叫她什么的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倒是很认真地分析着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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