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几声惊雷过后下起了蒙蒙春雨,寂静的深夜里,偌大的都城除了更夫打更的声音便只剩淅淅沥沥的雨声。方不弃的府中有一中年男子在房中挑了灯花读书。几个穿了黑色衣服的暗卫悄无声息的进来,向这男子跪拜,不知说了些什么,这中年男子沉吟片刻,手一挥,几个暗卫便又悄无声息的离去。
这男子放了书踱步走到窗前,支了窗格,看了半刻春雨,只见雨丝翻飞,园中那些花草灌木已经淋的里外透彻,屋内的灯照在树叶上,有水光微映。自言自语道:“这雨下在节气上,今年应该有个好收成。这个女人是谁?情醉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雨势不大,倒是绵绵下了几天。园中游廊临池塘一边的栏杆上靠坐着一个姑娘,穿了粉色锦衣,头发松松梳着,脸上脂粉未沾,只描了远山黛,更显得一双毛茸茸的杏眼秋水内敛,肤白胜雪。挺着一个圆滚滚的肚子坐在池子边上看着相对柔弱的栏杆上让人有些胆战心惊。
此时欧阳燕只是一面闲闲的看了春雨落入水池荡起的片片涟漪,一面丢了些吃食下去喂鱼,这池中锦鲤个个肥大,摇头摆尾的浮上水面吃了东西便一摇尾巴凫去水底……
呆了半响,有个梳了双髻身量瘦长的丫头托着一些茶点吃食过来了,隐约听得欧阳燕悄声细语的说:“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倚遍栏杆,只是无情绪。”。
“夫人快些过来,你这要是有个好歹,栾翠的小命可就玩完啦!”惊呼这将欧阳燕拽回亭子中的软榻上躺着。
欧阳燕嘴上苦笑吃着清茶并胡桃松子、蜜橙糕、玫瑰酥糖、椒盐桃片几样茶食一并送到嘴里,含糊着道:“好不容易逃出粉蝶的照顾,这又陷入另一丫头手上,这个不能,那个不能,唯有吃喝是可以的。
小丫鬟拿过一旁的毯子盖在她身上说:“栾翠特意挑了几样小姐爱吃的茶食点心。夫人也不能这么吃呀!仔细别呛着。”
姑娘依旧神色不展,对着丫头说:“栾翠,我除了吃也不能干什么,奶奶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一天要喝三碗燕窝,我马上也可以变成一只燕子吐唾沫当燕窝卖了。”
唤做栾翠的丫头看着四下无人,悄悄的说:“夫人这样的话你可不要再讲,大小姐听到该不高兴了,这些燕窝大小姐最近都没能再吃上呢!”
欧阳燕眼前一亮,抓了栾翠说:“速带我去大小姐那!”
栾翠本不愿意,但耐不住欧阳燕的软磨硬泡,这主仆两人各自撑了一把油纸伞去了大小姐的闺房外。欧阳燕形色匆匆,顾不得脚下泥泞,偶有污水溅到了衣摆。
栾翠上前敲门:“大小姐,少夫人来看你啦!”
“来干什么呀?”这个大小姐已经嫁人,却不想刚过门不久,丈夫就死了,老太君不愿起在夫家受罪就把大小姐接了回来,想寻一个好人将大小姐再嫁了。
然而大小姐心高气傲一直也没看中谁,就这样一直居在家中。
女子也倒是长得眉清目秀,妖娆动人,但很显然不大乐意见到欧阳燕,也顾不得端着姿态,扯了袖子抹了抹脸,哑声道:“我还困着呢,就不让你坐了。”
欧阳燕虽心里也是不爽,但也还是耐着性子,说:“没事,我就是来看看姑姑,这样吧栾翠你在外等等。”
欧阳燕直接进得门去,将大小姐情瑶的话置若罔闻。顺手将门带上。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到底是不是我情家子孙,我还要睡觉呢!”
“呵呵,姑姑说哪里话,我呀是来求姑姑一件事,我实在不喜欢吃燕窝,可奶奶硬是要我吃,我没办法又不想倒掉可惜,这个就请姑姑每日帮我解决那些燕窝。”
“呵呵,此话当真,可是奶奶要是知道会怪我的。”
“没事,我不跟奶奶说,每日姑姑可以到时见去我那坐坐,自管没人知道,燕窝也只有爱吃的人吃了才有价值。”情瑶一听十分高兴,她早就忍不住了,一不吃燕窝,她整个人都不爽快,做啥都没精神,这下可好了,倒也对欧阳燕的脸色好了几分。
心心念念之间,那看似臃肿的背影已经走远了。情瑶的眼神有几分复杂,这个女人似乎不像是贪图富贵的骗子。
欧阳燕十分高兴解决了饭桶命运,其实火玲珑才最是高兴,这几日的燕窝多数欧阳燕都逼着它给解决了,这下它终于可以解放了,撒着欢的蹦腾,欧阳燕也就任由小家伙闹腾,自己看着那没有看外的人物传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