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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斑驳的甜蜜时光

当倾若南和昊潋光赶回胶东的路上,正遇见往大景而回的御车,胶东的这场内变很快消息与无声,但是却折腾了昊阳的身子骨。

黎族的大祭司苏子白不仅知天问之术,而且还会夜观天象,运用天气打仗。恰恰一向身体硬朗的昊阳却因为胶东的阴雨潮湿的天气,不断被噬心之痛折磨。

这都是我们始料未及的事情。

而倾若南也在那时候知道了大景皇族的秘密。

她轻轻的抚摸着昊阳苍白的脸,嘴唇因为心痛至极已经发紫,眼泪就这样无声的落下了,颗颗冰凉落在马车上正在昏睡的人脸上。

随军的太医没办法控制皇上的心痛之症,只好用安神助眠之药让皇上昏睡过去。但即使在沉睡的人还时不时的皱紧眉头。倾若南想,是不是每逢这样的天气他都一个人默默的忍着,不让她看见,不让她担忧?

记得生昊夜和昊雪的那段时日,冬雨连绵不断半个月,直至两个孩子降生的那一夜才落下绵绵大学,那时候她还埋怨昊阳不关心她,冷淡她,嫌弃她,其实她心里一直一直都明白,那怎么可能?

他如此深爱,怎可又轻易离去?

倾若南这是第一次彻彻底底感觉到自己无力,以前不管是政||治联姻还是复族使命,她都有反抗的余地,而此时此刻,她只能坐在脸色越来越惨白的昊阳身边,什么都不能做。

有时候什么都不能做,是最无力的事情。

御车是随着大军而归,所以行程比较慢。倾若南觉得昊阳如果还这样没玩没了的疼下去,她会疯的,于是以皇后口谕,下令先骑部队先护送皇上皇后而回,大军压后。

就这样,倾若南把昊阳紧紧护在身前,策马加鞭而去。她想既然这是皇族的疾病,就一定可以医治。

可是她却忽略了,先皇昊越就是被噬心之痛活活痛死的。

很快,他们到达了大景的皇宫,柳来沁看着跟昊越一样的症状的昊阳,终于这个绝美妖艳的贵妇老泪纵横。这一刻她是怕失去昊阳的,那是她的儿子,她身边掉下的肉,陪伴她身边、看着他长大的男孩,这一刻柳来沁才恍然明白,爱情不过青春的一场梦,等青春年换不再,这场梦要么深埋心里要么就该醒了,否则伤痕累累的就是这个做梦人。

一向高傲如她,第一次跪在延昊的面前,以前的恩恩怨怨此时此刻都没有再纠缠的理由。延昊扶起她,说:

“皇上是我的亲侄子,也是众侄儿里面最优秀一个,我没有不帮的理由,我没有让大景失去一个好皇帝的理由,只是压制昊越体内的噬心蛊的音律无法压制住昊阳体内的。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找到适合昊阳的音律。”

倾若南听延昊说完,站在冬阳下的庆阳宫,她感到如此寒冷,那种沁入骨子里的寒冷。她哭得栗栗发抖也不愿意哭出声,她怕屋内躺着的那个人听见,他说过他最不喜欢看着他哭。

昊雪渐渐模样更像昊阳了,父女两个就是一个缩小版和扩大版,她总是爬到昊阳躺着的床榻上蹭来蹭去,还咿呀咿呀的唱着自己能听懂的歌给父皇听,那个时候倾若南会发现沉睡中的昊阳嘴角会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她觉得她没有看错,昊阳都感觉得到这简单的温暖美好。

昊夜像极了倾若南,一看长大就是一个美男子,但愿别跟他舅舅倾若北长着邪魅十足,他比较安静而且深沉,要么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思考一件事情,要么就两个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床榻上的父皇。

乳母说:我们的小皇子这么小就有一颗忧国忧民的心。

倾若南看着又在沉思中的小儿子,若有所思的想着,这么小就会操心的孩子实在是少数,但不操心如何以后治天下。

昊夜,是生来的君主。父皇母后不能保你一生无忧和自由,但必须在你继承大景的江山之前把这世代帝王相传的噬心蛊帮你解了。

她不想看着自己的小昊夜也要忍受这种疼痛。

蛊咒,虽然是巫蛊之中最厉害的一种,但其本质离不开巫蛊之术。它说白了只是一种比较变态的巫蛊。虽然用镇龙脉的古玉可以治疗,但她知道昊阳是一个心系天下的主,他断不会拿大景的国脉换一己之命。

七王爷昊凡誓死守护古玉,心思细腻的她也不想让任何人为难。因为家是家,国事国,不能让大景再陷入里外交困的状态里,百姓流离失所,这个作为青黎族的女孩已经饱尝有家不能回的艰辛。她也不允许自己的一己之私这样做。

就算她再爱他,爱一个人分很多种,不仅要爱这个人,还要爱他的心,他的尊严,他的使命,他的不顾一切,他的不能言说。

一次,昊雪在昊阳身边玩耍,不下心磕破了嘴角,然后一把鼻涕一把口水哇哇大哭得在昊阳脸上蹭来蹭去。而女儿那夹杂着血的口水流进昊阳的最后后,他一直紧缩的眉头终于有所舒展。

倾若南当即让乳娘把两个孩子抱走,然后让宫人拿一把刀来,割破自己的手掌心,把自己的血滴在昊阳的嘴里喂他服用,没想到昊凡越发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些气色。过了一个时辰不到,昊阳就清醒过来了。

倾若南紧紧抱着床榻上这个人,如获珍宝,他们两人命运早就联系在一起,姻缘也早已经天注定,他生,她生,他死,她也死。

那么昊雪的出生应该就是为了昊夜。上天仁慈,让我们做了世间最亲密而最密不可分的人,尽管用这种方式,但却在生命盛开时感到的不是上天的残忍而是宽容。

感谢上苍,让我们相爱;感谢上苍,让我们能在一起;感谢上苍,我们生死相依。

所以我们未来大景的小皇帝昊夜同学从现在开始把昊雪捧在手心,高高的供着,她不仅是你的亲妹妹,而且是和你生命相随的至亲之人。当然那也是后话了,昊雪终究要嫁人,至于下一代的巫蛊之术,总有办法可以解决的。

北却国乃北蛮夷人,作战方式虽然落后,但是有一腔热血。不比大景的南线和东线战争,这是火力最猛的战场。

阿布吉烈多像是拼命全力一般,来势汹汹的打每一仗。所以领兵的柳来奕涵这一仗是他打仗生涯最棘手的。

他最不能理解的是阿布吉烈多对皇位超乎一种痴迷之态,虽然柳来奕涵一直也有狼子野心,但自从他娶了延丹阙,才知道生活平平淡淡才是真。他现在真的有点想和他的夫人隐居山野田林的冲动,像他的岳父岳母般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生养一双儿女,安世与好。

战场太残酷,充满暴戾的血腥和厮杀,他不敢相信如果有一天自己战死沙场,他的小夫人该怎么活?

他不仅要为大景而活,也要为自家的夫人而活。天下,终究不适合他,而延丹阙才是他最温暖的归宿。

柳来奕涵想到这些的时候,已经从马上倒下了,刚才和阿布吉烈多对战的时候,腹背中刀,但是阿布吉烈多却狠狠被他手中的长剑刺进的心脏,他至死都不相信自己的命运竟会这般,但是由不得不信,天问之处唯一算不到的就是人心的变化。

徐中行把自己的叔叔徐上新带回徐家安葬,徐家老太爷终究明白当年是自己的错误才造成这般不可挽回的局面,徐上新在外漂泊了太久了,就算他犯下滔天大错,也是时候该归家了。这是徐家老太爷死后留下的遗言。

延丹阙赶到前线战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柳来奕涵坠马的那一幕,那时候她的心已经突突跳得不停,她觉得支撑她人生这么久的东西正在轰然倒塌。

她心里想,就算倒塌了,我也要亲手把它扶起来。延丹阙不顾连日来的奔波和疲惫,上马杀敌,她现在所做的不仅仅是她作为大景的子民应该做的,而是为她最爱的人、她最引以为傲的夫君做的。

北却的首帅死在前线,已经给北却军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很快,在延丹阙的奋勇杀敌下,北却溃不成军,幸好及时赶来的北却真正的皇帝莫不言送来休战一书,才作罢。

仗打完了,延丹阙下马,在广阔无边的草原上搂着柳来奕涵悲愤长嚎,可是没过多久,怀里的柳来奕涵却挣扎了一动,这时延丹阙才反应出来还没有断定自己夫君死没死,就给自己定义成一个寡妇,实在是疏忽至及。

于是,一个刚才还是指责申诉上天不公的人,转眼又开始说老天有眼。哎……最无辜,躺着也能中枪的就是我们有爱又恨的上苍。

这时柳来奕涵顶着重伤微弱的说道:

“我的傻姑娘,我哪有这么容易就一命归西,我还没给你幸福呢,怎么能允许自己倒下?”

“只要你活着……奕涵……我就很幸福了……”

“延丹阙,你这个猪头,真傻!一个人上战场,不害怕吗?”

“不害怕……”

“可是,我怕!”

柳来奕涵出生入死几百回,从十几岁从军开始就一直打仗,冲锋在前,身上不知被砍过多少刀伤,就算死去他眼睛都不会闭一下,可是这一次他是真的害怕了,他怕自己活不了,再也睁不开眼睛看把他搂着怀里,紧紧护在心口的傻姑娘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去保护他,他生来就是保护别人,义不容辞。他一直泽爱天下,却没想到被爱是如此温馨甜蜜。

他柳来奕涵戎马青春,第一次像个小伙子般陷入深深的爱恋而不自拔。然后一直被训练严谨冷酷出名了柳家军将士们自此再也没看见柳来奕涵冷毅的一面。

延丹阙把柳来奕涵扶上马后,带回军帐,悉心照顾,其实柳来奕涵只是背部中了一刀,当时阿不吉列多从背后突袭他,他早已经有所察觉,他从侧面出剑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个姿势肯定会腹背受伤,他早已经把背低下,只是阿布吉烈多那把大刀比较锋利,吹毛短发,削铁如泥,所以还是被刀起所伤。虽然流血过多导致昏迷,但是不至于要命。

但是这小小的伤明显把他家的小夫人吓得要死,他心口一阵甜蜜。

柳来奕涵伸手搂住正给他换里衣的小夫人,额头抵着她的下巴,说:

“我柳来奕涵有妻如此,这辈子无所求了……什么天下,什么皇位,什么江山社稷,什么民生百计,都是虚妄,唯有你最真实。”

延丹阙其实很少听到柳来奕涵这样的表白,最近两天虽然时常老听他这么信誓旦旦,但还是会克制不住心动脸红,虽然只是女子的家常娇羞之态,但对于一直看见自己夫人作为将军上场杀敌一面的柳来奕涵却觉得是千载难逢。立即春||心荡漾一片,不顾这是在军营大帐内,也不顾自己身上的刀伤,立即把面前的这个可人放到在床榻之上。

鼻息嗅着她身上的馨香,柳来奕涵从来没觉得自己如此热血过,他迫不及待的又小心翼翼的辗转身下的人儿,他如此渴望着她,原来身心合一是这般奇妙在此时此刻,这时柳来奕涵才惊觉自己一颗兽心。然后他嘴角扬起一丝微笑,他在想下次奇妙的地儿。

身下的人儿还是有所顾忌在军帐之内,小声嘤咛又不停的挣扎,可是柳来奕涵抓住延丹阙心疼他刀伤的心情,只要他一皱眉头,嘴里“嘶——”一声,延丹阙就立即停止挣扎,老老实实配合她,而且这招柳来奕涵屡试不爽,越用越觉得这是法宝。看来以后自己应该多弄点伤之类的。

延丹阙自然不知道自家相公的想法,她虽然很享受这件事情吧,但更担心的是柳来奕涵背后的伤,那条长长血红的口子在他坚挺的背部显得特别狰狞吓人,她总是怕自己不小心触碰到它,怕听见柳来奕涵隐忍疼痛的声音,怕看见他皱着眉头的样子。

每个人虽然没有能力这一生都保护另一个人平平安安,但只要我能让你在痛的时候少痛那么一点点,就好。因为,你痛一下,我痛一百下。

最后那一下深深的撞击,柳来奕涵表情愉悦至极,而身下的人儿早已经被他折磨的昏死过去,无半分力气睁开眼睛看到他这幅满足的神情,只是那颗怕他痛着的心还悬着。

我想有一天延丹阙会后知后觉到,自家相公那“嘶——”的一声根本就不是疼痛,而是极致的舒服。那也是后事了。

不过,真的是在那时候种下的小小种子,二个月之后太医诊断延丹阙有喜时,她偷偷算着孩子在她肚子中的日期,竟然想到那些时日的疯狂脸不禁红彤彤的,好久都挥不散。

一旁的柳来奕涵虽然很开心,但是精明如他的还是察觉到自己小妻子脸上的不自然之色,然后便屏退的屋子里所有的下人,关上门走到延丹阙的身边,他手还没有扶上傻妻的肩头,延丹阙就立即打了个颤栗,这个动作完全取悦了柳来奕涵。

他自然知道小傻妻想的是怎么一副“唯美”的画面,他当然不惜再次给她上演一番一室风光旖旎,虽然现在有了宝宝,但是他会很小心很小心的“辗转反侧”的。

这时的延丹阙根本没有察觉到危险临近,柳来奕涵抱着她上||床的时候,她在心里还在天真的想是夫君怕她怀孕劳累让她休息,她心口一阵甜蜜,欲出口的“我不累”三个字硬生生被柳来奕涵手上的动作给咽了回去。等她反应什么情况之后,延丹阙已经只剩贴身的里衣,她睁大眼睛望着向她步步紧逼的人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立即想到自己已经是孕妇的身份,拿此恐吓柳来奕涵,没想到她夫君嘴角一笑,然后说道:

“我柳来大将军的孩子可能连这点外力都无法抵抗吗?丹阙,你太小看咱的孩子了,你想啊他爹爹是骁勇善战的大将军,他娘亲也是一代巾帼女英雄,你说他是不是也威力勇猛?为了让他更加勇猛,所以我们从他在娘胎开始培养他的抗击能力,好不好?”

“不好!”延丹阙这会儿母性大发,才不肯能让柳来奕涵如以前为所欲为,看来这两个月实在太放纵他了,再不能这样惯着他,否则自己小宝宝怎么办?太医明明刚刚交代了,这事情应该有所节制,她还准备跟柳来奕涵商量分房睡,可见他此时的行动完全没有把太医的叮嘱放在心上。

“不好,也得好!我是为我儿子着想,我现在是跟我儿子做亲子行动。”柳来奕涵义正言辞的说道,无半分吧正经。

延丹阙正准备继续反驳,可是所有的话都被封在口里,这一次柳来奕涵真的很温柔,很温柔,毕竟肚子里是他的亲儿子啊,怎可让自己伤了他?

事后,延丹阙开始计较柳来奕涵的话了,说:

“你怎么知道肚子里面是儿子?有可能是女儿呢?”

“肯定是儿子……”柳来奕涵一副十分满足的表情的说道。

“你重男轻女……要是生的是女儿,我就告诉她,她爹爹不爱她。”

“我可能不爱我女儿吗?我这是想给她生个哥哥在她前面,然后他爹爹和他哥哥就能好好保护她了……”

“你真是这样想的?”

柳来奕涵不再回答延丹阙,带着笑容进入了梦乡,梦里他抱着他如花似玉的女儿不停的旋转,他多么想要一个跟自己怀里妻子一样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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