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相天满脸警惕,看着对面那个人,右手死死抓住剑柄,指尖因为用力太猛有点发白。
那人脸色有些发白,穿一身长衫,布料似乎很是丝滑,雨滴滴上去居然就那么滑了下去,腰间是价值不菲的玉带,长发轻轻的扎在背后,显得很干净。
相天却并没有心思欣赏这幅行头,秋雨带着一丝冷厉不断滴在相天的身上,相天感受到的是更多的寒意,寒意渐渐的布满全身,相天感受到了面前敌人的可怕,如果说与当初在六合城的钟老相比,钟老更本没有给相天恐惧的时间,既然没有时间来承受恐惧,那还有什么可怕的,而且,在钟老也并没有想要相天的命。而眼前的人,年轻的脸庞,看似修为并不如钟老,但是这份恐惧却不断的摧残着相天的精神,相天真正的感受到了死亡的脚步声,着算是相天第一次面对着真正的死亡。
没有能够帮助自己的人,没有墨轩,没有相融,,似乎回到了踏云岭那间石室,却比那更害怕。
那人的眼睛从头至尾连动都没有动过,甚至人都没有动过,雨下的越来越大。
他动了!
那人的手里出现了一把剑,那是一把漆黑的剑,但是在这秋雨之中却显得那么的融洽,那么的没有一丝丝排斥。
相天双眸一滞,那是引兵入体的剑,他是玄兵境,相天只是刚到武兵境,虽然已经第九层,但是武兵境和玄兵境之间的差距太大了,玄兵境能够引兵入体,让自身的血肉不断温养自己的神兵,这只是次要,最重要的就是入体的兵魂可以被锻炼,所以说,虽然两者在元力甚至在魂海之间差距不是很大,兵魂却发生了质的区别,种魂之时,兵魂是那么的孱弱,却在突破武兵境的一刹那,兵魂受到魂海的滋养,使得兵魂有了无比可怕的提升,这格式后才能真正体现出不同资质年轻人之间的差距,主要就是看在武兵境的基础如何,在武兵境悟性如何,魂海是否强大,凝练,如果魂海真的很强大,那么兵魂受到的滋养就越多,当然兵魂将会成长的越强。
这两个境界差距太远,相天没有一丝丝胜算,但是相天也愿意拼上一次,不是为了什么宏大的目标,或许只是为了活着,只是希望自己不要像踏云岭那些死去的修炼者一样,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捍卫,或者说,他们捍卫过,或许只是失败了,但是这并没有让相天失去勇气,也没有让相天失去哪怕一丝丝对生命的敬畏,相天拔出了剑,他拔尖的速度很快,他不想连自己死之前都没有把剑拔出来,那样的自己似乎是一种侮辱。
相天拔尖的速度很快,可能是刚看到那人的时候就拔剑了,或许也很慢,因为那人的剑太快了,磅礴大雨并没有阻挡住那个人的剑,他的剑就如离弦的箭,就如初升的太阳那耀眼的光辉,那人握着剑隔断雨帘,两眼紧紧的盯着相天。
那剑在雨中恍惚间似乎变成了一把蓬勃的水剑,那雨帘似乎并不是被割破,而是被吸收,短短的一刹那,那剑却更加的殷实。
相天的剑只是拔了一半,或许马上就能拔出来,但是那剑太快了,眼看就要撞到相天左胸,相天很紧张,慌忙撑出那拔出的半截剑,急忙调动全身元力,只听“当”的一声,水花四溅,相天的胸前绽放出一朵朵花朵,有漂亮的水仙花,有戏人的茉莉花,更有鲜艳的玫瑰花,相天受伤了,相天的剑虽然挡住了那把沉甸甸的水剑,却挡不住那把剑的雄厚的元力,相天的胸部狠狠的撞击在自己的剑面上,相天就如一雨中飞舞的蝴蝶,向后飞去,那五彩斑斓的荧光,是血,是那人雄厚的元力制造的水滴,那水滴却是那般的蓝,那般的沉,雨滴那么的渺小。
相天后背重重的撞击在街道的青石板上,胸前衣襟已经是一片血红,相天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的痛苦,胸前的经脉已经尽数断裂,相天深深的“咳”了两声,一口鲜血不由得喷了出来。
似乎注意到自己已经无力再战,相天紧接着一声叹息:“杀我?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相天刚到宣振城,就连相府都没有出过,为什么有人在自己第一次出相府就要杀了自己,这到底是为什么?相天不由得打了一个机灵,难道是阴家,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人。
“你猜到了?”那人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丝的戏虐。
“你们不是?”相天一脸的迷茫?
远远的雨中似乎一阵阵破风之声,那人居然没有一丝惧色:“看来你那个死老爹要来了!”
相天实力并不是很高,但是听到此人这么一说,心里一阵温暖,毕竟活着才是最大的资本。
那人抬头朝着相天的来时方向看了一眼,眼中的喜色越来越浓。
“既然如此就饶你一命,也算是给你父亲一个见面礼。”说完还没等相天反应过来,只听“咔嚓”,那人一脚踩断了相天的左腿。然后便消失的重重的雨幕之中。
相天只感觉左腿完全失去了知觉,汗珠混合着雨水不停的从脸上流下来,这种痛,加上体内很横冲直撞的元力,晕了过去。
相天不知道,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对自己的爱到底有多深,当然他不会理解,他也不知道,事实上,就在他出来的时候,相融早就派人跟着他,怕他出事,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那人只放了一招,相融就带着一干人过来了。
雨似乎要停了,相天却没有这种感觉,他静静的躺在街道的青石板上,全身已经完全湿透,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
相融远远的看到躺在青石板上的儿子,早已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看着孤零零的儿子,一边飞奔一边大吼:“到底是谁,是那个王八羔子?”
渐渐停止的雨水没有淹没掉相融的愤怒,同时也无法告诉他到底是谁伤了相天。
相融上前急忙抱起相天,一检查,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地,相天的伤势很严重,除了左腿骨折,还有内伤,胸前的经脉尽短,还有那道元力,就如尸骨之虫一直在相天的经脉里面横冲直撞。相融也顾不上那么多,立即输送元力到相天的身体之中,把那道元力抹除了,心里总算完全平静下来。
“老爷,不对!”相融身边的一个中年人说道,此人一直是相家的主管,虽然修为不怎么样,却把相府上下一直打理的井井有条。
听到此话,相融环顾四周不由得一惊。
刚才已经渐散的黑云,居然有开始聚拢,而且身边的一切似乎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远,一个念头从相融心中崩了出来,不禁全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