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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心灵深处的颤动(上)

“我是这样的人?”我的反问似乎在一定程度上打击了欧阳欣嚣张的气焰,于是她终于被我气得不再跟我说话了。整整一个下午,这小丫头片子连头也不回,看来是真的生气了,还有不到十分钟,只要这丫头不叫住我,我是绝对不会听话乖乖就范的。我甚至觉得自己真是犯贱,她不搭理我,我会有一种失落的感觉,但是她要是叫住我,我的内心又会充满委屈。

“杨帆,别忙着收拾东西,你还有科目没完成呢。”眼看着秒针即将走完这最后一圈(5点30分),欧阳欣终于在我即将冲出教室之前叫住了我,“我替你记着呢。”无论我愿不愿意,该来的始终要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愿真主保佑我的兄弟,阿门。”小胖做祈祷的样子确实让我百感交集。

“叮铃铃……”放学铃声响过之后,熟悉的《回家》的音乐在耳边走起,我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

“你还不赶紧准备,想留在这里吃完饭啊?”欧阳欣调侃道。

“为什么其他人不用留下来陪我?”我瞪了她一眼。

“枪打出头鸟,谁要你想逞威风?”小丫头生气了,嘟着嘴。或许我真的内心有愧,或者是在某种程度上意识到自己理亏,于是我开始在那里认真的看起书来,但是对于一个英语底子本来就不怎么好的人而言,这样一篇文章想要在半小时内默诵出来简直好比是登天,我在那里苦苦挣扎,欧阳欣却在那里独自望着天空发呆。

“杨帆,你们为什么这么怕我?”欧阳欣突然这么问我,我有点不知所措。

“哪有的事,谁怕你了?”我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回答是不是有底气。

“那好,今天你不把它背出来,就别回家了。”欧阳欣笑着说。

“我本来就不回,美女。”我笑道,“再说,我不回家,你陪我?”我的话似乎让我们俩个人都陷入了尴尬的境地,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天逐渐黑了下来。

“杨帆,收拾收拾赶紧回宿舍吧。”原来这小丫头早就知道我是不回家住的。

“你呢,一个人回?”我问的时候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话有点多余,她一个小姑娘家怎么会有人护送呢?

“我去姑姑家,离这里近得很。”欧阳欣答道。

“美女,要不我来做一回护花使者?我怕你要是被绑票,我的嫌疑可是洗不干净了。”我指了指外面漆黑的夜色,的确,无论如何,一个男生是不应该让一个女生独自走夜路的,哪怕那个女生和自己并没有太多瓜葛。

这一回,她并没有拒绝,只是告诫我在走出校门前,不能走得太近,因为学校向来对学生早恋的这个情况采取‘宁可枉杀三千,不可放过一对的态度’。出了校门口,我跟了上去,这个时候天已经开始下小雨了,初秋的夜晚,一下雨,怕是因为这意思的寒意,路面上的行人便少了很多,但是车还是跟往常一样,过马路的时候,一辆白色的别克突然从拐角杀出,我一把就将小丫头拉到了我的怀里,雨伞从她的手中滑落。汽车司机吓出了一身冷汗,我却为自己的莽撞感觉到了些许难为情。

“你还不放开?”欧阳欣挣扎着离开了我的怀抱,我呢就跟木鸡一样傻傻的站在那里,我错了吗?

“你男朋友真勇敢!”小车司机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祝福欧阳欣有我这样一个男朋友,我呢则感觉到了些许的惊喜。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在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开口说道,“上午,你说过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的?”

“嗯,别说对不起,我还得谢谢你呢!”欧阳欣笑着说,“说说你的要求。”

“我要你原谅我的鲁莽,欧阳欣。”这是我第一次在她的面前叫她的名字。

“这个不算,我可以原谅你,但是你必须好好的学习,不给王老师添乱。”欧阳欣微笑着说。

“嗯,那除了这个以外,我真没什么要求了。”我说完这话就后悔了,我忽然记起小胖说的那句话:大哥,你可以趁这个机会让小丫头片子以身相许。

“那我进去了,再见。”欧阳欣挥挥手。

“我们能成为朋友吗?”在她要转身的那一秒,我忽然问道。

“当然可以,只不过不能是那种朋友?”欧阳欣回答道。

“为什么?”我马上纠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为什么你会这么排斥男女朋友关系?”

“杨帆,我不想在高中时期浪费自己的学习时间,你知道这样对学习有影响,我已经拒绝了一个人,我不希望你也会是其中的一员。”

她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但是我的心里面已经清楚得很了,我笑了笑:“原来是这么回事。”

“给,下着雨,你得打着伞回去,别感冒了。”欧阳欣将手中的伞递给我,我刚想拒绝,却被她拦住了:“朋友的伞不能用?这样我们就做不了朋友了。”

我开始往回走,我知道从这个晚上开始我已经不能在和这小丫头片子作对了,谁会跟自己的朋友过不去?

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兄弟们已经开始准备晚自习事了,我没吃饭,作为我实际意义上的小弟,小胖很麻利的给我从超市买来了泡面,虽然这种日式拉面不合我的口味。六点十五分开始的晚自习对于我们几个懒汉而言已经是雪上加霜了,我们几个来到教室的时候,诸老师用力咳了几下,这意味着我们几个又要被老王教育了,谁叫我们迟到了近一个小时呢?诸老师不是我们的班主任,他今天只是代表老王照例来巡视一下,否则要是遇上老王,那我们就死定了。

“你们几个同学,下次早一点,都高中生了,还不自觉?”诸老师的声音有点浑厚,在教室里回荡了好几圈,我心想,这家伙不去当歌唱家,真是可惜了,就在我走神的一刹那,宋建峰问道:“杨帆,刚才你是不是送欧阳欣去了?”

“哪有的事。”我解释道,“刚好顺路,我出去买点东西,只是在她后面而已,别瞎想。”

“送就送,我有不会介意,”宋建峰对小胖眨了眨眼,“是不是,韦方权?”

“大哥,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那么一回事。”小胖附和道,“大哥,你不会要求她以身相许吧?”

“滚,造谣。”我鄙视的看着小胖,“我去送她?你们还真能扯。”

我只知道当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宋建峰前面的女生回过头对我笑了一下,她的眼神告诉我这样一个意思:男子汉大丈夫要敢做敢当。

“同学,借你的伞用一下,我回宿舍拿点东西。”就在我心虚不已的时候,前面的女生再一次回头,“你这伞我怎么这么熟悉。”

女生开口相借,男同学一般只能够做顺水人情的,更何况这把伞主任并不是我,所以我更不能拒绝了,只要我一说出这把伞是欧阳欣的,这就意味着我刚才编的谎言不攻自破,然后我就要被兄弟们看不起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这个叫张佳佳的同学终于在我的期待中回到了座位,当然还有那把不属于我但又和我密切相关的伞,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还给我,我也只好眼巴巴的看着她在那里做着作业,就在这个时候第二节自习课结束了。

或许我的些许反常引起了这位美女的注意,她笑着说道:“你别紧张,你刚才不是说没有去送她么,那这把伞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伞上又没名字,你怎么确定就是她的?”我反问道。

“怎么没有?”美女笑着给我看了看欧阳欣写在手柄处的小标签:欧阳欣。这下子,我崩溃了,我知道自己快暴露了。

“你想怎么样?”我不知道自己这样问有何目的。

“别担心,我不会让班里面的这些狗仔队知道的。”她笑着说,“你还,还是我还?”

也许她的这个问题才是我真正为难的,我还的话就是承认自己撒谎,不是我还的话就意味着我一点男子汉的气概都没有,我怕被欧阳欣看不起。想来想去,我嘴里吐出俩个字:“你还。”她笑了,我知道自己确实有点心虚,虽然我一直认为自己只是想和欧阳欣成为普通朋友,但是在班级的舆论重压之下,我脆弱的内心还是败给了残酷的现实。

这个时候,窗外的雨下的更大了,伴着呼呼的风声,水杉在那里不住的摇摆,不知道在这样的一个雨夜,她在干啥呢?

第三节自习课在大家的抱怨声里开始,赵淼这个第一班副终于闪亮登场,带着衣服度数不高的眼镜,我总觉得这家伙喜欢在那里装文化人,有事没事朗诵几首诗词,搞的大家都是山汗,只有他一个人是所谓的知识分子,话说这家伙自从当上了副班长,就和兄弟们开始产生了距离。

“大哥,你看这小子,他会装逼了。”还没等我开口,小胖就在那里嘀咕。

“怎么说?”我有点不解,因为此刻的赵淼确实很认真的在做着属于他的本职工作。

“他也许不近视。”小胖解释道,“近视的人怎么能够投进三分球?那天他是不戴眼镜的。”

“好像是那么回事。”宋建峰插道,“这家伙就看美女的时候不近视,跟人家女生走那么近也不避避嫌。”

“你们啊就像一群怨妇。”前面的女生果断的为赵淼说了句公道话,“在背后说来说去,有本事你们也去选个副班长?人家身正不怕影子歪,哪有那么多事?”

“是不是,杨帆。”她突然的发问,我只好在那里点头,我甚至怀疑只要我不点头,她就会把我的那点事告诉大家伙来一起保守这个秘密。

“张佳佳同学说的对,再说人家赵淼何许人也,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我发现自己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分明有点紧张和不安,刚好又遇到一道闪电和一个惊雷,于是乎我心跳开始直线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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