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弃了挣扎,任由他的啃噬。
“对不起!”没有我的挣扎,他却冷静下来了,“不要去扬州!”
整个口腔都麻木了。我甩下他环着我肩的手:“我没有要去扬州啊!”
“真的?”小严的双手再一次握住了我的肩头,“真的吗?你敢发誓么?”
“说不去就是不去了,发誓就有用了么?”我盯着他的手,示意他自己能拿开他的手。
“刚才弄疼你了!”小严低着头仔细盯着我的唇。
我抬起头,骄傲地昂着脸。我想让他看看他刚才的举动是个什么性质。我的嘴角已经有了丝丝的血腥味道。
“去洗澡吧!我帮你放水!”小严低着头说。
我就是想让他内心惭愧。
“不洗了。我就这样睡觉!”
“好,随便你。只要你高兴就好。那,那我去洗澡吧。”
他只是想走开一个人,缓解一下这个尴尬的场面吧。
听着卫生间哗哗的水声,我在想象小严此刻正在忏悔吧。嘴巴干死了,爬到电视机那边,拿起我的水就喝。一下灌了半瓶,才发觉有点冷。
我哆哆嗦嗦地捂着冷冷的胃部,站起来,掀开被角往被子里钻。
地上丢了什么毛毛的东西。我伸长脖子仔细研究,在卫生间门口的地上,躺着的是我编织给小严的情侣围巾。
我辛辛苦苦花了那么多心思,时间给他织这个围巾,说什么舍不得戴,什么想买个框表起来,说什么一年四季都要戴着。王八蛋,都是骗人的,现在不是在湿漉漉的卫生间门口的地上么?
我的心一下子冷到了极点,忘记冰冷的胃。
我没有去捡起来。
我背对着卫生间的门,侧躺在床上。
“睡觉啦?不玩电脑啦?”卫生间的门打开了。
我希望他能看见他脚下的围巾。
“睡着了么?”小严爬上床,扳过我的身体。
他肯定是没有看到地上掉落的东西。
“我想喝水!”我说。
小严立马起身去拿我的营养快线。他还是没有发现地上的围巾。小严把饮料递给我。我根本不接。
“我想喝热的,开水。”我知道水瓶放在卫生间洗漱台的下面,这样,小严应该能看见围巾。
小严不做声地又去洗杯子,经过卫生间时,他竟然还是没有看见脚下,我的心血。
“喝吧!”
“不渴了。”
无声的小严,把杯子放在床头柜子上,一下也钻进了被窝。双手环过我的腰,身体紧紧贴着我的背,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力。可我的思想此刻仍然停留在围巾上面。
我往前蠕动了一下,想跟他隔开一点距离,但小严立马就又贴了上来。“就让我抱抱你啦!”
“我还是想喝水!”我说。
犹豫了一下,小严还是掀开被子,把水杯递给我。
“我想喝重新倒的。”
“这个正好可以喝呀,重新倒的会烫的。”
见我不再做声,小严只好慢吞吞地去卫生间将被子里面的水倒掉,接着再一次踩着围巾出来给我重新倒水。
期间,我给过他多少次机会,可是,他怎么就看不见的呢。
“不要倒了,我不喝了。”我平躺着望着小严说。
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提着水瓶的小严,不知所措地望着我。小严愤怒地重重放下杯子和水瓶。
“你倒底想干什么呀?”小严拿着准备塞水瓶的塞子,看着我问道。
随着小严剧烈起伏的胸口,水瓶塞子一下子被小严狠狠地砸向地板。塞子在地板上折腾了几下才静悄悄地不知躲进哪个角落了。
我就只是静静地看着小严。
其实,我心里还是很害怕的。我不知道他下一步想干什么。至少,在只有两个人的地方,我不是他的对手。就刚才他咬伤我的嘴唇那个情形,就知道,我分明不是他的对手。
“我在家,我也是个宝贝呢,你怎么就不能把我当个人看呢?一会想喝一会不喝!你到底想怎么样呀?”小严用手指着我,“我不就看了你们的聊天记录了么,如果我没有看到的话,你是不是真就去扬州了呢?”
聊天记录?扬州?牛马不相及的事情。
我不想多待一会,更不敢多待一会。我掀开被子,开始穿外衣跟靴子。
“你要去哪里?”
我不想跟他说话。
“想去哪里?”小严只是询问,并不阻止我的穿衣穿鞋。
他是料定我不敢这么晚出去么?可是,我已经穿戴好了,又怎能允许自己留下呢。我拉过我的挎包就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
“要走,也把你的东西都带走!”小严站在床头,水瓶的旁边指着床头柜子上我的围巾,手套,耳环,说道。
看着那个什么情侣围巾,我就来气了。我一个箭步跨过去,捧起柜子上的一切,把卫生间门口凄惨的,充当导火线的围巾也捡了起来,一并揉在一起。一式两条的围巾,还有一些算是我围巾的陪葬品,全部被我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扔进去的那一刻,我的心是疼的。
转身我就带着我的包走开,边走边跨上包包,不想跟他多待一分钟。虽然我也不知道出了这个门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站住!”小严吼了起来。
快要疯狂的声音使得我更加想要逃跑。
“让你站住,没听见么?”小严迅速跑了过来,一拳头把刚开启的门又砸关上了。
心里的我在害怕,但我脸上的表情肯定是显示的不怕不怕就不怕的假象。
“你想去哪里?你现在能去哪里?”小严一只手抵着门,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恶狠狠地问。
“我去哪里管你什么事情呀?”我的脸不能动弹,但我的嘴还是硬着的。
“现在买不到票,不能去扬州!”小严将我压得更紧了,“你还要不要走?”声音低低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百变精钢么?我发现我还是不了解他,甚至都不能算是认识他了。
“走,你滚开!”我试图两手将他顶开。
“不准走!”小严大声吼了起来。
小严扯开我的双手,我就用脚踢他。小严就用一只手揪起我的衣领,用力将我砸向门上。“我让你走!我让你走!”
小严的脸,在我眼前慢慢扭曲,变形。
他是谁?严荐晟么?我认识么?
不知道。
接着,我不知道突然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我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然后重重地落在了床上。
我完成了一个抛物线的演示。
小严还站在门口,不动弹。
小严在摔我。
牙齿跟牙齿之间的嘴唇破裂了,之前被舔吸干净的血腥味顺着牙齿再次感染了我味觉,而且更加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