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术初行时还算顺利，她还有余力控制脚下的木板航向，等到霁红的血脉在精神力的刺激下彻底暴动起来，凤寒翎已经是骑虎难下。
除非她此时不顾霁红的性命直接收回精神力任由霁红被暴动的血脉变成蛇体炸弹，否则只能不断调动精神力护持霁红的经脉并且压制血脉力量。
而她已经一脚踏进先天的精神力在短短的一个字不到的时间里已经要见底了。
眼见识海中的精神力漩涡开始颤动，凤寒翎很想收回精神力，但手中红彤彤的小东西传递出的痛苦情绪让她最终咬了牙，调动全部能调动的精神力压了上去。
……
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撑起身用最大的力气喊了一声：“音华！”
可惜想象中的全地图广播出了口比蚊子哼哼还不如，反而因为起身太快眼前一黑，头晕目眩，胳膊一软重新倒回床上瞬间人事不知。
“铃铛！”房门被踹开发出痛苦的吱呀声，师音华在听到凤寒翎砸在床上的声音后光速奔进房间：“你好好躺着，精神力透支还不老实休息！”
听到动静，凌宇和范子书也迅速来到凤寒翎的房间，用关切的目光看着凤寒翎。
好不容易等到晕眩感消失，见到她为了防止九霄镇魂塔暴露而不得不暂时丢在野外的师音华好好的站在面前，凤寒翎舒了一口气，虚弱的哼哼道：“我这不是还在喘气么，有吃的吗？”
“你等下，我去拿。”师音华哭笑不得，转身出了房间。
范子书咳了咳道：“妖影，大恩不言谢，你好好休息吧，有事就叫人，这里是我家的产业，你当自己家就好。”
凤寒翎一手搭在额头上半死不活的笑：“你这么说我很容易误会啊，放心，不会和你客气的。”
范子书有意活跃气氛，顿时夸张的叫起来：“别误会，千万别误会！我连你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呢，再说了，娶个比自己还厉害的媳妇太没面子了。”
“不娶厉害媳妇是因为没面子还是不敢娶小妾啊。”凤寒翎调侃他：“再说你想看我的样子不是不行啊，不过我师门有规矩的，第一个看我脸的男人必须是我夫君，你确定要看嘛？”
“不看，万一你一脸麻子我岂不是亏大了。”比起凌宇，范子书对这类玩笑驾轻就熟，一点亏都不吃。
凌宇对两人的对话有点消化不良，重重咳了声：“妖影你好好休息吧，我们就在隔壁，有事就叫。”
“啧，难怪范兄拒绝的这么不留情啊。”凤寒翎暧昧的笑着：“放心，我尽量不叫你们。”
范子书苦笑着作揖讨饶：“得得得，我认输还不成吗？妖影你快饶了我吧。”
“饶了你？你做了什么？”师音华端着放置食物的托盘从外面走进来，正好听到最后一句。
“没什么，这里交给你了音华。”范子书迅速离开。
“范大哥怎么了？”师音华一边扶起凤寒翎一边奇怪的问她：“看起来好狼狈啊。”
“噗，没事。”凤寒翎接过她递来的米粥狼吞虎咽，眨眼的功夫就把一大碗热粥吞进肚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呼，舒服多了，我睡了几天？”
“两天而已。”师音华搬过一张案几，把几碟精致的小菜摆上去，再递给凤寒翎一双筷子：“你醒的挺快，说起来你运气真是好极了，精神力透支到这种地步居然没变白痴。”
凤寒翎撇嘴，有九霄镇魂塔她怎么可能变白痴，不过还是点头应和：“你这么说确实是啊。”
“铃铛，对不起。”沉默了片刻，师音华声音小小的道歉。
“没什么，换我也一样的。”凤寒翎拍拍她的手臂安慰：“反正现在都没事，我面具没掉过吧？”
“没有。”师音华看着她用难以形容的速度将所有的食物扫尽，从一边拿过汤盏：“别吃太猛，说起来你怎么对面具这么执着？凌宇哥又不是外人。”
“我怕他看到我的脸爱上我。”凤寒翎一本正经的回答她。
“嘁，自恋是病，得治。”师音华并不深究，服务周到的递上手帕供凤寒翎擦嘴：“你多睡睡吧，对恢复有好处，我炼丹去了。”
等晚饭的时候凤寒翎爬起来，走出房间后发现身处一个极精致的院子，小桥流水草木深深，简直是微缩版的苏州园林。
活动着身体深呼吸，摸摸手腕上陷入沉睡的霁红，凤寒翎冲院中对酌的两名男士露出笑来：“哟，早啊~”
范子书沉默了一下，沉痛的叹息：“妖影，想不到你还是……居然连白天晚上都分不清了……放心吧，有我范子书一口汤喝，就有你一块肉吃。”
“叔叔你是谁啊。”凤寒翎干脆陪他演戏，眨眼精分出萝莉人格天真无邪的看着范子书：“这是哪里？”
范子书再次给跪：“妖影我知错了，你快正常起来，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有点吓人。”
“叔叔是说我吗？”凤寒翎要的就是吓人，变本加厉的蹦跳过去拉住范子书的衣袖摇啊摇：“我叫铃铛，才不叫妖影。”
范子书彻底投降，哀嚎：“妖影我真的错了，求你别这样了！这种画风完全不适合你啊！”
凤寒翎完胜，得意的坐在石桌上抄起酒壶灌了一口：“啊，好酒，再来个五六七八坛喝个痛快。”
范子书心疼的大叫：“你悠着点！这可是三十年的琥珀浓，要细细品的，你这么喝纯属糟蹋好酒。”
“喝酒不就是找痛快，品个屁，上酒。”凤寒翎闻言直接仰头喝干了一壶酒，左右看看两人：“音华还在炼丹？”
“嗯，她是这么说的，从进了房间就没出来过。”凌宇点头确认了师音华的行踪。
“我去叫她吃饭。”凤寒翎从石桌上跳下，眼前又是一黑，差点栽倒，急忙挥舞着手臂寻找支撑，凌宇急忙站起身去扶她，一弯腰正好被她捞住领口，直接把衣服拉开了一大片。
于是等凤寒翎恢复视力时第一眼就看到了八块腹肌和胸肌……
“咳，意外，意外。”饶是某老女人脸皮够厚也有点hold不住，掩饰的咳了声，松开爪子奔向师音华的房间。
范子书已经笑趴在桌子上起不来了。
夜深人静，凤寒翎拎着从范子书那里敲诈来的好酒半卧在屋顶上对月独饮。
凌宇不知什么时候也上了屋顶，在凤寒翎身边坐下，先拿起酒坛喝了一大口，擦擦嘴角的酒液问她：“不痛快？”
“对啊。”凤寒翎懒洋洋的应他。
“你……修为跌落了？”凌宇有点犹疑：“从你醒来我就感觉到了，本来你身上有一丝先天的气息的……”
“废话啊，秘术这种东西用起来怎么可能没有后遗症的。”凤寒翎摆摆手：“不过我也就郁闷着一晚上啦，反正能有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来来来，陪我喝酒。”
直到现在识海中都是干涸的状态，识海中的精神力漩涡更是消失不见，这次越级动用秘术的代价实在是很大，原本只需要时间就能自然晋级的精神力被打回了宗级，并且短期内连恢复都很难。
凌宇安静的举起酒坛和她干杯，喝了两坛以后又开口：“妖影，你想过加入宗门吗？”
“不想。”凤寒翎干脆的堵住了他的招揽：“我有师父了，再说一个人挺好，自在。”
凌宇识趣的闭嘴，再次拍开一坛酒的泥封：“干。”
“干！”
次日在凤寒翎的强烈要求下原本打算再休息几天的四人再次上路，不过师音华无情的驳回了凤寒翎骑马的要求，硬是把她塞进了马车。
“铃铛你敢出来我就不客气了。”
“你不客气？我让你一只手你咬我啊，又不是缺胳膊断腿，坐个鬼的马车啊。咱们现在时间很紧的好吗？”
“凌宇哥，揍她。”
“你狠……”
最终凤寒翎还是屈服在暴力下，乖乖的缩进马车中不吭声了。
潜龙山脉。不知名山谷。
沙枭站在铜字号的院子外，龙潋陌站在他身后，四周来往的黑衣人在路过时都悄无声息的冲沙枭行礼。
龙潋依带着一身寒意慢慢走出院子，看到门口的两人后身上寒意微敛：“舅舅，哥。”
“依依你受伤了？”龙潋陌看到妹妹本就血色淡薄的唇完全失了血色周身顿时腾起一股戾气：“谁干的？”
“我没事。”龙潋依说起自己的情况依旧淡漠：“冲击宗级失败罢了。”
“胡闹。”龙潋陌斥道：“你上次强行冲级的暗伤还没好透，还敢硬来，不要命了吗？”
“死不了的。”龙潋依微微低头摆出听训的姿势，语气里却听不出悔意：“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你。”龙潋陌险些被她的态度气死：“你清楚？那是谁冲级之后在床上躺了两个月的？”
“躺两个月或者花费半年，两个月更划算。”龙潋依的语气毫无起伏，言语中透出的无情让人心中发冷。
龙潋陌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依依！”
“不到报仇的那天，我不会死。”龙潋依抬头，认真的看着龙潋陌许诺。
一直站在一旁的沙枭走上前拍拍龙潋依的头，什么也没说，当先转身离开。
龙家兄妹停止争执，跟在沙枭身后走向谷中兽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