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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次伟大的握手

终究还是有不怕大恶魔的人,被派来照料阿苏的是一名地底类人。类人与人类在称呼上颠倒,实际上差异同样不小。他们多是为了避乱逃荒来到地底的人类后裔,多年在地底生活使他们的皮肤相对粗糙,肤色较暗,身材匀称。但也因为经常干体力活,力量要比人类普遍好一些。

第一眼看到伊万,阿苏断定这位年轻的类人是军人。也不奇怪,能做到真正不惧怕大恶魔的地底种族不多,当然还是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军营里最好找。在军营那个鬼地方,还有什么没见过,能有什么真害怕?

伊万很木讷,和海德拉一样话还少。阿苏的吩咐他都能做的很好,就是对阿苏言语上的搭讪总显得爱答不理。久而久之阿苏觉得没趣,也就暂时断了结交这哥们的心思,躺着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深了,帮阿苏打好一盆热水,伊万也下去休息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夜色流动,透着秋夜的萧瑟与凄美。

阿苏用热水洗了脸,人又精神了一些。悄悄下床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又把门开了条缝鬼祟张望,确认阴影里没有杵着百八十号人监视他的人后,他立即关好门溜了出去。

大恶魔这身板太显眼,白天出门就算包的再严实也会引人注目。没办法谁让“那件事”如此紧迫,阿苏强忍着自虐完肉体还没消散的痛苦,一瘸一拐消失于夜色中……

身上酒味弥漫的色雷斯一只手还耷拉在书房的门上,直勾勾盯着眼前这个眉宇间和他有些相似的年轻人。大恶魔张大的嘴配合那一脸面瘫的表情精彩极了,这位色雷斯将军早年间东征西战,甚至带兵杀入地上领土,阅历何止是丰富,什么时候见他吃惊成这副模样?简直是旷古烁今的奇观!

“嘿嘿,十三叔。”阿苏咧嘴傻笑的同时,还向色雷斯友好地挥了挥手。

“你娘!”色雷斯下意识冒了一句口头禅,连忙把阿苏拉进书房,他喜欢在书房喝酒。

“我娘是你四嫂。”阿苏接着色雷斯的话茬。

“少扯淡!说,你怎么跑我这来了。”色雷斯脸色相当难看,他应该出去躲躲的。

“侄子来老叔家里做客,很奇怪吗?”阿苏拿起桌上的苹果,泰然自若地啃了一口,不忘点评。“太涩了,下回我给你正宗的新江红富士。”

“你的伤是假的……你说谎了!”看着神态从容的阿苏,色雷斯忽然明白了些什么。他瞪着那双牛眼,想从阿苏平静的神色下看出些不同寻常的破绽。可惜,什么收获也没有。

“伤怎么可能是假的,十三叔当奎安将军傻的吗?不信你也可以验一验啊。说谎倒是没错,沙匪只是幌子,真相是边上领地的达肯?托雷寻死,我好心帮他上路。”说完又啃了一大口,阿苏手里的苹果顷刻间少了一大半。

色雷斯的表情出卖了他,这小子搞什么鬼?如果他说的是真话为什么要告诉我?还有他是怎么瞒过奎安那个老狐狸的?等等,托雷!那不是巨魔三大部族之一绿皮部落的贵族姓吗?色雷斯眼里流露出深深的茫然。有一瞬间他觉得身边的年轻人不是昔日内向孤僻的阿苏,更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我知道十三叔有很多疑问,但那些疑惑阻碍不了大事。对于您来说,还有什么比重返黄金王庭更要紧的吗?”最后一口苹果只剩苹果核,阿苏没找到丢的地方干脆一口吞了下去,大恶魔的身体好处不老少,免疫力高,消化系统强,人类的头疼脑热拉肚子什么的和大恶魔基本都挨不上。

色雷斯双肩猛地一震,所有困惑、不解灰飞烟灭。在更想知道的事情面前,想知道的事就只能往后排了。其实何止是阿苏变化大,此刻的色雷斯目光灼灼,又哪里是那么脾气暴躁,喜欢到处凑热闹的无聊将军。“如果你的筹码不够你的夸口,我会大义灭亲向奎安说明你的一切情况。”

迎着色雷斯那几乎将人灼伤的目光,阿苏没有急着立即解释什么,微微一笑,往边上退开一步。与此同时,一股能量反应瞬间扩张!阿苏显然在刻意控制,没有让能量波动过分活跃。隔墙有耳,无论是奎安或者他麾下的那些能人都不是吃素的。

如果说之前色雷斯还在努力镇静,那么此刻他毅然决然放弃所有的矜持。让一切的规矩都见鬼去吧!老子要东山再起了!新的打破旧的,荣耀归来!色雷斯眼中的审视被彻头彻尾的狂热所取代。

魔法契合度八成是相当于高阶药剂还不止的崇高概念,能够拥有如此魔法造诣,不要说是大恶魔,就算只是一坨臭****都足够让人违心说它是香的。自古以来大恶魔都是所有种族最要强的,在他们的字典里没有“不行”这个字眼。直到魔法的出现,刚烈的大恶魔亿万次的不懈尝试,终于还是低下了骄傲的头颅。

阿苏,一个沉寂多年的废柴大恶魔忽然领悟了魔法,而且还是高契合度的魔法,这个消息足够让整个黄金王庭震撼,整个地上世界胆寒。如果地底世界的生物能……不,只要大恶魔能够普及魔法,那么地上生灵就只能有一个归宿,唯大恶魔马首是瞻!

色雷斯的喜悦并没有维持太久,他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阿苏不去找奎安帮忙?相比之下,那位实权将军可是手握实权。在大多数人的眼里,色雷斯的暴躁和他的现实情况成正比,他处在一个异常糟糕的境地下。没有实权,完全架空,甚至有可能就这样一直过下去直到客死异乡。

“十三叔,很高兴你还会怀疑我,这说明这么多年的“发配”生涯没有腐蚀您枭雄的本色。”阿苏说到“发配”的时候特地重音,看到色雷斯面不改色,阿苏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黑沙关真正可怕的不止一个奎安,另一头猛虎暂时收起獠牙,就让人遗忘了他当年的勇烈。

色雷斯目光平和,仿佛一位慈祥的长者。这一刻,他的气质与奎安有了几分重叠。“阿苏,你父亲一生英明……”

“如果不提他,我们的进展一定会更快的。”阿苏笑了笑,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没有异常。当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词汇,阿苏明显的感到内心里澎湃燃烧的情绪。那是不属于他的情绪,是前任熊熊燃烧的怒火与恨意!

色雷斯一怔,也笑了。“听你的,你觉得绿皮部落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

色雷斯的语出惊人,却将阿苏从另一段残留的激烈情绪中回到现实,他讶异地看着色雷斯。“您还有多少未揭开的底牌?”

撇撇嘴,色雷斯一脸挪揄说道。“不少,只是还不够啊,否则我也不至于在黑沙关呆到现在了。这个鬼地方除了烈酒和风沙,什么都没有,哪里比得上黄金王庭。”

“加上我应该差不多了,十三叔,合作愉快。”阿苏向色雷斯伸出右手。

色雷斯别扭地和阿苏握手,他有点印象,握手好像是人类的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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