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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情意永恒

光辉渐暗,时间匆匆流逝,落日余晖下的几人,身上都披上了一层流光溢彩的斑斓霞衣,煞是好看,而在这种气氛下,空气中,似乎也多了几分美好恬静。

随着何云峰话语的渐渐深入,人们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千年之前,散去了厚重的蒙蒙烟雾,看清楚了当年所发生的一切。

咸阳,白起府邸。

满院单调,尽是梅花,时值冷月,寒梅开的正艳,墙角边,残雪点点的地面,乃至门框,都盛开着傲然独立的冷梅,姿态甚美。

然而梅花开的再美,开的再艳,也无法与院子里伫立着的绝色女子相媲美。这女子生的极美,齿白唇红,瓜子脸蛋白皙嫩滑,三千青丝披肩,眼波流转之下,有着一种动人心魄的美感,身着一袭薄纱,周围没有一丝凉意,似乎连寒冷也不忍侵扰。即使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类的词语,也很难将她的貌美描述出万分之一来。

“砰砰砰”,沉重的脚步声缓缓传来,一名长相英俊,甲胄在身,腰悬宝剑,颇显威武不凡的男子出现,将一件貂皮大衣披在了那女子单薄的身子上。

“青梅,天凉,你身子弱,别生病了”,男子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回响在院落内,言语间,尽是关心爱抚。

女子回眸一笑,百媚俱生,轻笑道:“起君不必牵挂,我知晓的,倒是起君这般打扮,是要出征么?”

男子眼中满是爱意,轻抚着她的发梢,柔声道:“等着我回来”

“恩”,女子乖巧的应了一声,目送男子缓缓离去,待到男子的身影消失湮灭时,她柔弱的身躯忽的挺立起来,眼里闪过一抹怨毒。

“小蝶,去将应侯大人找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女子吩咐着一旁的俾女,嘴角冷笑不已。

画面转换,昭王四十九年(前258),秦昭王听信丞相应侯之言,不顾白起劝阻,兴兵攻打赵国,损失惨重,败局已定,昭王命白起指挥军队作战,白起坚辞不允,应侯见机进言诋毁之,昭王一怒之下,遂赐白起自刎。

半生英武,盛名远播的白起手握利剑,呆滞的,心如死灰的看着前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此刻他最心爱,最疼爱的女人青梅,正依偎在应侯的怀里,作小鸟依人状。应侯冷笑着,轻蔑的盯着白起,一副天下尽在我手的威风形象。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白起浑身死气弥漫,目中隐有泪花闪烁,好似呓语般的询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当你攻破郢都之时,我们之间,就结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仇怨,我委身于你,也仅是权宜之计而已。”,青梅大仇得报,一改往日的柔弱形象,话音语气都极其阴冷。

白起呆愣半晌,目光不离青梅,喃喃自语地说道:“我可以自刎于此,但我只想问你一句,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爱?不爱?”,青梅沉默,心底深处被触动了一下,朝夕相处,若说没有一丝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她的心里有些慌乱,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没有爱过白起,从未想过会与白起之间产生爱情,如今被白起这样问着,她竟隐隐有些迷茫,一丝若有若无的不知是悲伤还是惘然萦绕在她的心头。

“哈哈”,将青梅的神情尽收眼底,白起大笑,眼中满是绝望,朗声道:“今日,我便如你所愿”,又指着应侯说道:“乱臣贼子,我大秦百年基业,将尽毁于你手”,随后拔剑掠过自己的脖颈,鲜血瞬时喷洒而出,如雨点般纷纷扬扬,染红了半边天幕。

怔怔地看着漫天血雨里的那道渐渐倒下的身影,青梅没有得胜后的喜悦,脱离了应侯的怀抱,伸出手,用力向前探着,却始终没有前进一步,直到一切归于平静,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泪水早已流满了脸庞,顺着腮边,不断落在了枯草上,泥土里。

何云峰停下话语,默然悲叹,几人都有些感伤,夏雪眼中更是隐隐有泪花闪现。

“恨之切,情之深,世事无常,沧海桑田矣!”,良久,张唯心才长自叹息。

“果然世间一切,皆是浮云。如今回头想想,我们本就不该拥有生命,徒增烦恼而已,是时候该结束这场悲剧了”,何云峰渭叹不已,面色平静,有着一股慨然赴死的悲壮惨烈。

似是知道何云峰将要做什么,张唯心不忍,劝道:“你们不必如此,既已认错,且又悔改,一心向善便好,没有必要弃掉天地之造化。”

“多谢天师度我两个,无以为报,我们罪孽深重,唯有以死谢罪,方能感念天师恩情,也让我们造下的冤孽,得以超脱。”,不等张唯心继续劝说,何云峰闷哼一声,表情忽然变得极为痛苦,颇显挣扎,而后一柄青铜剑从其体内徐徐出来,离体之后,砰的一声碎成粉末,洒落一地,同一时间,何云峰亦如受创般晕倒于地。始终悬浮在空中的邪剑见状也长啸一声,对着张唯心一低颤示意,随后哗啦哗啦,像是一块玻璃,破碎分割成无数的微小粉尘,随着轻风,飘散向远处。

”这…”,张唯心无言以对,本就荒凉的山坡一下子愈加冷清起来,凭空生出一股萧瑟悲凉之感。

夏雪抬起低沉的头,眼中多了一丝淡淡地悲惘,她带着一种不舍,说道:“事情结束,我也该离开了。”

“走吧!我也不会再强求什么,只愿你能安好。”,张唯心叹道,静静地立在原地。

夏雪欲言又止,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但她最后还是一咬牙,转身大踏步离去,夕阳西下,她的背影,与晚霞交相映衬,镌刻着一片火红火红的印记,在张唯心的眼里,慢慢凝聚成永恒。

“哎呀”,躺在地上的何云峰嘤咛着叫了一声,悠悠醒转过来,张唯心回过神来,微微哀叹,单手捂住了脸,暗道,又要伤脑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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