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疯女人
“哎呀，张公公，你可来了！”西菱万分惊喜地跑上去，她赶紧的递给了一样东西放进张公公手里。要知道她可是给了不少好处，张公公才肯乘今晚的机会把皇帝弄到皇后宫里来的。
张公公掂了掂手里的东西，笑道：“皇上醉了，赶紧的送到里面休息。”
他们忙将高长恭送进朝凤宫皇后的寝殿。
“不是咱家说，你自己看着办，人我是给你带来了，下面怎么弄，你自己注意着点。”张公公低声说着，“明日就说是皇上自己要来的。”
西菱点点头，笑得灿烂：“这我知道，真谢谢你了。”
高长恭忽然睁开眼睛，迷糊地说：“什么时辰了？”
“皇上，该休息了。”西菱连忙把他扶到凤床上去。
高长恭醉得迷迷糊糊，忽然间躺到床上，翻了个身，竟压住一团温香软玉。
那身子温润舒服，他以为是哪个侍寝的妃子。
今天翻了谁的牌子？
宣妃？
晋妃？
他但觉得这身体清香，抱着浑身舒爽，让他倍觉舒服。
高长恭骤然吻上那唇瓣，温润甜美的唇带着酒香，让人沉醉。他骤然探入，挑动舌根。
钟无艳嘤咛一声，昏昏沉沉中忽然感觉到有人正压住自己，甚至开始亲吻自己。
她一定是喝醉了在做春梦——她略微睁开眼晴，眼晴晃动的人仿佛有些熟悉，又仿佛根本不熟悉。
高长恭？
她肯定在做梦。
高长恭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既然是做春梦，那怎么着都无所谓啦，反正只是假的。
那吻开始炙热，继而绵密温存，钟无艳干脆热情地抱住他，回吻着她。
衣衫纷纷落，发丝纠缠，帷幔起起落落，隐约得见其中春光无限。
这春梦——好真实……
她梦到男人的唇舌吻过肌肤，那样炙热真实的灼烈感，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的微凉很快就因为肌肤相亲而燃烧滚烫起来。
“唔……嗯……”她低喘着，发出不似自己的声音，仿佛一条水蛇缠绕着他，那双灵动的水眸此刻波光氤氲，檀口微启，轻咬住唇瓣。
真的是在做梦吧……
高长恭也觉得自己在做梦。
这女子柔媚的声音，绵软的身体仿佛都有些陌生。
他放肆地占据了她的身体，攻城略地，直到她在疼痛中蹙眉。
是梦？
谁也不知道，这一晚，酒醉后昏昏沉沉的他们缠绵悱恻，直到彼此弃械投降。
那女子温香软玉，如此温柔。
是什么女人？哪个妃子？
高长恭沉沉入睡，心想，这女子的味道足够让他喜欢。
明日看看到底是谁。
第二天一早，素雪起床来看，前晚她回来的时候，西菱告诉她小姐已经睡了，所以素雪也就没去打扰。
平日里钟无艳起得都早，她惯常早起练武，素雪一早就进了殿准备服侍她了。
素雪刚踏进寝殿，忽然就发觉有些不对劲。
地上扔了几件男人的衣服和女人的衣服，空气中有湿润暧昧的淡淡麝香气息，仿佛是——素雪大惊失色，往前迈了一步，陡然掀开纱帐。
低垂的帷幔之中，高长恭和钟无艳两人沉沉入睡。
素雪差点没昏厥过去，她闭上眼睛，又再睁开眼睛，可是眼前的一幕还是没有消失。
她不是在做梦吧？
素雪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但眼前一切如旧。
老天！
她往后倒退几步，刚好撞上走进来的西菱，这丫头一脸的喜气洋洋，见到素雪，兴高采烈地说：“素雪，皇上终于跟小姐圆房啦！”
素雪脸色惨白地看着她，“这么说你知道？”
西菱嘘了一声，把她拉到外间：“小声点，别吵醒他们了。”
她们的谈话声已经吵醒了钟无艳。
她微微睁开酸涩的眼睛，一张男性美丽至极的脸孔顿时映入眼帘，那乌黑的羽睫近在咫尺。
她捂住太阳穴，只觉得浑身仿佛被大车碾过了一般全不是自己的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她定睛坐起，忽然发现眼前的男人居然是高长恭！
“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传来素雪的疑问声。
西菱笑吟吟地说：“还能是怎么回事啊，皇上喝醉了酒，就到皇后宫里啦，后来就圆房了呗。”
素雪恼道：“够了，西菱，皇上喝醉了该是回他的御龙宫而不是到这里来！”
西菱撇嘴，低声道：“好吧，我就告诉你吧，其实是——我使了银子让张公公把喝醉的皇上送到这边来。这样小姐就能跟他圆房了。要是小姐有孕，将来总也有个依靠呀，不然这皇宫里人家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素雪气得脸色铁青，“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这下才真的是惨了，生米煮成熟饭了。
完了，这回小姐非得气死不可。
西菱笑道：“我这也是为了小姐好呀！”
她还非常高兴呢，毕竟她可是做成了一桩大事，起码不能让人小瞧了钟无艳。
丫的，这白痴丫头西菱！
钟无艳抚额叹息，她以为她是做春梦，搞了半天，她真的跟高长恭巫山云雨了！
难怪那春梦那么真实，他们两个全都喝醉了，这下可好，酒后乱性，看要怎么收拾？
素雪气得无话可说，疾步踏入内殿，见到钟无艳掀开帷幔，从床上下来，脚步因为虚软有些踉跄。
“小姐！”素雪痛惜地看着她，恼道：“我要杀了西菱那丫头！”
钟无艳摇了摇头，“帮我换衣服，事情都发生了，再说也无济于事。”
素雪蹙眉，“可是，你的清白……”
“昨晚我以为我在做春梦，老实说我觉得还挺愉快的。不过今早没想到春梦成真了。”她穿上衣服，懒洋洋地说着。
待会儿那家伙起来，估计会震怒，并以为她占了他的便宜吧？
“小德子……”高长恭低低地喊了一声随身太监的名字，他只觉得头痛欲裂，嘴唇干渴，“拿水来！”
素雪恼恨地瞪着他，这边厢西菱已经急匆匆地跑进来了，她倒了杯茶跑进去：“皇上，您醒了？”
高长恭睁开眼睛，眼前的焦距好不容易才聚集到西菱脸上，他皱了皱眉，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个宫女不是钟无艳身边的吗，他见过她很多次了……
怎么会在他寝宫里？
他接过茶喝了一口，忽然间眼神扫向四周，陡然惊醒。
他居然看到了钟无艳痴肥的身影坐在菱花镜前！
他是不是在做梦？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更惊诧地望向床铺，一朵鲜红的花朵赫然绽放开来，触目惊心。
“皇上，这里是聚凤宫呀，昨夜您是在这儿过夜的。”西菱笑吟吟地说：“恭喜皇上和皇后圆房。”
“什么！”高长恭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他强忍镇定，“朕跟她，跟她。”
钟无艳回眸，笑嘻嘻地嚷嚷着：“吃东西，吃东西！”
“是啊，皇上，昨夜陛下已经和皇后娘娘……”
高长恭眼角瞥见那方红色花朵，那是落红！
昨夜他做了个春梦，梦见自己跟一个身体软馥清香的女子在床上巫山云雨。
卡擦——
他脑子瞬间裂成两半。
高长恭干呕起来，该死的，他居然跟这个女人上床了。
他是不是在做梦，还是醉酒误事，居然把母猪当貂蝉了？
“朕怎么会跑到这里？不应该是在御龙宫吗？”他啪的一声摔下手中的杯子，一脸狂怒。
这不是真的，可是一切，包括那个春梦都如此真实。
晴天霹雳！
西菱颤了颤，连忙道：“昨夜皇上喝醉了酒，后来便到了聚凤宫来。奴婢见娘娘睡着了，便把您扶上床了。至于之后的事，奴婢就。”
高长恭抚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他头痛地望着钟无艳，他居然跟这傻女人圆房了？
“皇上，呵呵呵……”钟无艳笑嘻嘻地朝他跑了过来，锦被下滑，他精壮的上半身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她直接朝他扑了过去。
“该死！”他伸出手捉住她：“滚开！”
他受不了了，他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娶到她！
钟无艳往后跌去，素雪立刻扶住她，眼冒寒光，袖中的手顿时收紧，要不是钟无艳阻挡，她真的要现在上去直接取了他性命。
丫的，这该死的皇帝，吃了她尊敬的门主居然还一脸要吐的样子。
谁比较吃亏呀？
“滚出去！”他扯过衣服穿上，钟无艳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眼睛深处却带着一丝嘲弄。
他搞得好像是她强了他似的，到底谁吃亏呀？
谁强了谁啊？
钟无艳见他穿上了衣服，嘴角闪过一丝恶作剧的光芒。
“来人！回御龙宫！”他下颚紧绷，一看到钟无艳他简直忍不住要将这个女人立刻扔出皇宫去。
钟无艳忽然跑到梳妆台前，捧起一大串的首饰朝他跑了过去。
“你又要做什么？”他整个脸庞冷凝，一阵愤怒的雾气在他眸底上扬，那樱花般美丽的唇瓣紧抿着，带着一股嫌恶的情绪。
她笑眯眯地把手里的首饰一股脑地塞进他手中，嘿嘿笑着：“赏钱，要给赏钱！”
赏钱？
高长恭陡然眸光沸腾，一阵愤怒顿时从他身体里绽放开来。
她居然给他赏钱？
他嘴角抽搐，手指颤抖，血液倒流。
该死的，她睡了他，所以给他赏钱，这是他陪睡的报酬吗？
她竟敢把他当成了陪睡的男妓？
“赏钱，啦啦啦……”她笑眯眯地又给西菱首饰。
“钟无艳！”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伸出手，他整个人都被这极致的愤怒而弄得燃烧起来，这该死的女人，他再也不要看到她！
“来人，把皇后打入冷宫！”他一甩手，下了一道惊人的命令。
嘎……
他啪的一声扔掉手中的首饰，那些珍珠啊，金钗啊，顿时叮咚落在地上，滚了一地。
他整个人都被愤怒的火焰包围住了，反观钟无艳，还没心没肺地拉着西菱嚷嚷着给赏钱。
“皇上请三思啊，这。”
高长恭冷怒地低吼：“朕下旨，即刻将皇后打入冷宫！”
他再也不要看到这个傻女人，再也不要！
高长恭大步流星地离开，只留下呆傻的西菱和他一个挺直愠怒的背影。
“吃东西，吃东西……”钟无艳拉着素雪笑得人畜无害。
素雪嘴角偷笑，她知道小姐是故意羞辱高长恭的。
他觉得吃亏，钟无艳才吃亏好吧？
真是气死了，这下怎么跟陆沉交代？
西菱急得团团转：“小姐，这可怎么办啊？”
素雪懒洋洋地看着她：“这事是你闹出来的，你看怎么解决？”
西菱委屈地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我只想让小姐过得好点呀。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宫里的人最势利了，看小姐不受宠，那些个奴才居然敢对我们不敬，我知道小姐是傻，可她就算傻，还是能生孩子的不是，要是小姐有了孩子，别人也不敢再怎么欺负我们了，我不知道会这样，去冷宫，可怎么办……”
她越哭越伤心，干脆坐在地上哭个没完了。
钟无艳翻个白眼，这个西菱从来是个叽叽喳喳的管家婆，真是这会儿气她也不是。
倒好了，去冷宫更省事，她直接就能办事了。
“行了，你别哭了，去冷宫就去冷宫吧。”素雪还抱有一丝希冀，希望钟无艳能因此而放弃，离开皇宫。
“去冷宫，去冷宫！”钟无艳嚷嚷起来。
西菱擦干眼泪，沮丧地说：“太上皇不会不管的吧，我看他对小姐很好的。”
“娘娘，请您现在随奴才去冷宫吧。”小德子觑了他们一眼，早知道她呆不长的。
皇后的这个位置哪是那么容易做的？
西菱叹了口气，扶着钟无艳，收拾了东西前往冷宫。
今日的天气更冷了。
寒风刺骨，钟无艳迎风走着，仍旧没心没肺的笑着，谁也看不透那笑容背后的真实模样。
她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直走进那破败的宫殿。
西菱哭得眼都红了，默默地收拾房间，冷宫里竟连木炭也没有，冷得让人瑟瑟发抖。
西菱跑了出去想去找人要木炭。
“小姐，不如，出宫吧。留在这里也是无意，现在的日子跟你想的也不一样啊。”
“让你送给师父的信，他是收到了吧？”钟无艳淡淡地问。
“是，已经送到了。”
钟无艳笑道：“冷宫没什么不好的，安静。”她进宫本来的原因也就很多。
“随我走走吧。”她现在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冷宫乱转，还可以去见自己想见的人。
素雪奇怪道：“小姐要去哪儿？”
“没什么呀，拜访拜访新邻居。”
钟无艳说着走出破败的殿门，她钟家陪嫁来的数十个丫头，也一并被送到这儿来了。
这会儿她们都有些抱怨这边的清冷。
钟无艳在家中素无地位，也难怪了。
毕竟她是个没心没肺的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