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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夔牛恋上美神女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在世间走动,紫月自己都想不起来了,只知道结束了那个群魔乱舞的洪荒时代,她就一直在万劫洞中看守鬼月刀,最多也只是在洞外远远地看着族人所居住的女娲村,或者是远眺灵巫山的秀美山色,只是再秀美的山色看得多了,也就自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了,反到是世间那些并不好看的普通“土包”对她更有吸引力。

当然,此次下山她可不是来游玩的,饕餮祸害人间,她有重任在身,迫在眉睫。运用法术,没过多久她就来到了落日村,这个临近东海的小村子。而原本热热闹闹的小渔村,此时却异常的寂静,除了远处的海浪声,什么也听不到。村子因遭遇劫难难凌乱不堪,简陋的房子虽然还在,但却全部都有所损坏,已经无法再居住,圈养牲畜、家禽的地方几乎也已经没了模样,人畜家禽通通都消失不见,整个村子没有一丝生气,这才是真正的死气沉沉吧!

紫月摇了摇头,然后叹了口气道:“看来全部都成了饕餮的腹中食了!”

在饕餮把更多的村子变成死城之前,她必须快点起程找到并稳住它,等待着白矖取回炼妖壶。只是……她并不知道那贪吃的家伙究竟去了哪个方向,盲目地追出去,万一走错了方向,反到浪费时间。紫月犹豫不决,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怎么办。突然之间原本尚算晴朗的天空乌去蔽日,天黑得仿佛到了傍晚时分,雷声大作卷起荒村里厚厚的尘土,让人睁不开眼睛,一道银龙般的闪电划破了堆积着厚重乌云的天空,闪电撕扯着乌云,乌云又重新聚拢。黄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劈里啪啦狠狠地砸到地面上,紫月马上躲进一间还可以蔽雨的屋子里,当然,如果使用法术,她也是可以站在暴雨中而毫不湿身的,可这太过耗费法力,用过之后还需要休息调息才能恢复。与其把法力浪费在这些无意义的小事上,还不如用来追踪饕餮的踪迹比较重要。霎时间,外面雷电交加,狂风卷着暴雨倾泻而下,雨大得像是不周山即将再次崩塌一般。如果是一般的小雨,那简陋破损的房屋到还可以阻挡得住,可面对这样磅礴的雨势,这废弃小村里的每一间残破的房子都显得那样的渺小。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就在这个时候数丈高的海浪也凑热闹似的呼啸而至,紫月大惊失色,需知道,她的法术对付大雨到是没有什么,可在水中,她怕是撑不了多久的,再加上她本身又是个不擅水性的旱鸭子,如果被这么大的海浪拍下去,那情况可就岌岌可危了。暴雨之下,海水涨潮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可这也未免太快了吧,紫月正想运用法术瞬间移动到其他的地方,这是她唯一的方法了。而就在那海浪快要侵入落日村的时候却骤然消失不见了,就像它从未出现过一般,正要离开的紫月自然也改变了主意,她到要看看这海浪出现的原因是什么。

狂风平息,暴雨骤止,天空再度晴朗起来,乌云也在瞬间化为乌有,一簇如日光般耀眼的光芒移动至落日村中。这光团莫非是那三足乌金来了?可那光芒又不太像,自然就不可能是乌金鸟了。光团越来越近,但由于其极为刺眼,根本就无法看到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就在离紫月不远的地方那光团停下来,当光芒散去,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健壮憨实的年轻男子,虽然他身着长袍,手摇折扇,装扮看似斯文,可那身材相貌,再加上古铜色的皮肤,怎么看都更像是个庄稼汉。斯文可不是装出来的,紫月顿感滑稽,遂抿嘴一笑,疏不知就她这一笑,在那汉子的心里激起了多么大的波涛。他如痴如醉地看着眼前的美人,整个人如塑像一般伫立在那里。

见汉子久久不语,紫月便先开口道:“你是何方神圣,竟然在此兴风作浪!”

兴风作浪?看来美人对他的印象并不好,汉子马上笑脸以对,解释道:“非也,并非是吾兴风作浪……”

“停!”她并不喜欢那文绉绉的说话方式,尤其是从这个汉子口中说出来,“你能正常说话吗?”

汉子刚想开口,紫月便又抢先说话,让他还未出口的话胎死腹中。“说吧,你是什么来头?”

“在下墨震!”汉子弯腰深施一礼,“不知姑娘贵姓芳名?”

穿着和相貌矛盾就算了,说话还这样的别扭,真是让人受不了,又不是书生、文人,用得着这这样吗?即使是读书人,在生活中也不会用这种方式说话吧!这位仁兄,装斯文装得是不是有点过了呀?管他呢,还是先弄清楚对方的来头重要些,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万一等一下开战的话,总会有些帮助的。

“我是紫月,”要问别人问题之前,还需要礼貌的先回答别人的问题,“你是什么来头?是仙是妖?没事弄得狂风暴雨,掀起大浪做什么?还有为什么要来这荒废的落日村?”

让她一次问个够吧!她的名字可不是随便可以告诉别人的,既然都说了出来,总要多换几个问题吧!

“紫月……紫月,甚是好听!”墨震满脸的笑意,“那你家中还有何人?可否婚配?为何来这里呢?”

“我……”紫月刚想开口,可忽觉不对,“是我先问你的吧,所以在问我问题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回答了我的问题呢?”

喝,这话说得到像极了二十一世纪的绕口令,也难为紫月了。墨震一听这话到是有些犹豫了,他低下头不停地做着思想斗争,表情也随着想法快速变换着,比川剧中的变脸还精彩。

“不说算了,我要走了!”紫月做离开之势,反正这家伙对她来说也是无关紧要,她要找的是凶兽饕餮。

“等等,别走!”这下墨震可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自己的身份全盘托出,“我是流波山上的夔牛一族,只因我们夔牛出海总会引起一阵狂风暴雨,我也没有办法。来这里是因为前不久听说饕餮来过,想看看这村子怎么样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姑娘你……”

这人真是奇怪,着急起来说话也恢复了正常,文绉绉的味道全部都消失了。可是……他说他是传说中生活在东海,距海岸七千里的流波山上的夔牛?听说夔牛形似牛,却只有一只脚,声音如同响雷般震耳欲聋,只是因为它们深居简出,几乎很少离开流波山,所以她虽略有耳闻,却从未见过。

“你真的是夔牛?”紫月狐疑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双腿健全的壮汉。

墨震见美女有所怀疑,立刻摇身现出原形,一头极为健壮,通体为灰色的蛮牛便出现在紫月的面前,正如传说中的那样,这家伙健硕的身体下面只有一只脚支撑着,想必走起路来也是一蹦一蹦的,想到这里,紫月的笑起又起。墨震见自己的原形博得了美人一笑,立刻兴奋地大吼起来,这一吼不要紧,声音如同一声响雷,震得紫月头痛欲裂,而它吼叫时所喷出的强大气息则引起了一阵狂风,飞沙走石,就连紫月的衣衫也在狂风中狠狠地飘荡,头上梳的整齐的元宝髻也几乎快被吹散。如果不是她有仙法在身,怕是早就被这狂风吹到数丈之外了,而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这气息中还散发着极为浓重的咸腥气味。怪不得夔牛一族会与世隔绝呢,凡人是真的受不了这个。

见此情况,墨震马上收敛,又变回了人形,他们夔牛族中本就没有美女,今天他的运气好,好不容易遇到个美人,可不能伤到了人家。

“对不起,吓到你了!”墨震忙道歉。

紫月差点又笑出来,但怕这家伙再得意忘形,就硬生生地把笑意收敛了回去。再怎么说她也是跟随女娲大神一起降妖伏魔的女娲族神女,什么神魔鬼怪没见过,虽说真的就没见过夔牛,怎么说也不至于被吓到吧。算了,还是不要再这里跟只夔牛缠绕了,还有要紧的事,她必须赶紧追上饕餮,不然这天下的生灵就又要遭殃了。刚刚这夔牛说饕餮来过落日村,说不定也会知道那凶兽的行踪也没准。

紫月眼珠一转,问道:“你可知道饕餮往哪个方向去了?”

“你说饕餮呀,”墨震笑盈盈地上前,准备好好表现一番,“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不过听一个族里的兄弟说,看到它往那边去了!”

紫月朝墨震所指的方向看去,然后又问:“你可知道那边有什么村镇小城?”

“这个……”墨震面露难色,尴尬地摇了摇脑袋,“我们夔牛族是不会去离海面较远的地方的,所以……”

她早该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像这种与世隔绝的家伙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外面的世界呢?至少她在很久很久以前还在世间行走过,虽然她自己也不记得是多久以前了。而这只夔牛,正像它自己所说的,从来都没有去过离海面太远的地方,对陆地上的事也就知之甚少了。

“没关系,我自己去找就好!多谢你了,我们就此告别吧,后会有期!”

见紫月帅气地转身就要走,墨震连忙再次上前阻拦。他不是听错了吧,这小美女虽然说是要去找那上古凶兽饕餮,传说那家伙可是见什么吃什么的,不然好好的落日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子。人家听说饕餮的行踪都会避之不及,哪有自己找过去送死的,长得那么美,好好活着不行吗?干吗一定要去送死?

“别去!你有所不知,饕餮可是传说中极为凶恶又贪吃的上古凶兽,看到这落日村没有?原来村子里面不但有人,还有鸡鸭鹅狗,可饕餮一来就变这样了。据说饕餮法力高强,本体又十分的强悍,不是随便谁都能对付的,你一个小姑娘就别去送死了,还是把降魔的事情交给神仙们去做吧!”墨震语重心长地分析着事情的严重程度,希望他刚刚心移的小美人能够就此悬崖勒马。

如果是换做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艾晟哲一定会回他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可现在是女娲亲手捏造出的第一个凡人的女人,她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释家话语呢?墨震所说的这一切紫月都一清二楚,虽身为女娲族的神女拥有与生俱来的法力,但去对付饕餮,她真的是没有什么把握。她自己的生死是小,只要能够阻止饕餮在世间荼毒生灵,牺牲她一个人去换取天下苍生的安定生活,又有何不可呢?

“墨震,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必须要去!”对于一个陌生人的关心紫月心中很是感动。

“等一下!”墨震极不礼貌地看住了她的衣袖,“我跟你一起去!”

“你?你不是很怕饕餮吗?为什么要去?”

对于一只害怕凶兽饕餮的夔牛突然说要同行,紫月很是不解,刚刚还说她去送死,这会儿怎么要求要一起去陪葬了呢?她一双灵慧的杏仁眼满是疑惑地看着墨震,目光流转之间顾盼生辉,害得那墨震又陶醉其中,险些忘记回话,而失了仪态。

“我是害怕,可我更害怕你会被那家伙吃掉,我可以保护你!”

果然,墨震还是正常说话比较好,何必装斯文呢?反到适得其反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挺感动的,自己明明怕的要死,还要挺身而出去保护她,虽说法力不高,但勇气可佳。只是她并不需要保镖,世间妖魔虽多,饕餮虽凶猛,但以她的法力足以自保。自己没有动过情,并不代表不懂得男女之事,不然这漫长的岁月不是白活了吗?紫月自然是明白这夔牛的心思的,别说这家伙无法让她心移,就算是让她心移的男子,她也绝不可能拉着人家去送死。更何况她是不允许婚配的女娲族神女,就更不能耽误了人家了。眼下的情况看来,她不拿出点真本事,这夔牛就一定会跟着她,到不如让它知难而退。

紫月摆了摆手,说道:“我乃女娲族人,尚可自保,你还是回流波山潜心修炼吧!”

“女娲族人也是人,还是让我……”

墨震的话还没说完,只见紫月冲着他轻轻一挥手,他忽觉身体被一股无形的气流托起三寸高,接着,整个人被包裹在萦绕着紫色光芒的气泡中,缓缓上升,然后气泡像被人抛出一般划出了一个弧线,直奔东海。紫月做事就是这样干脆,丝毫都不给墨震转还的余地,就擅自决定直接把人家送回东海中去了,如果她知道那流波山的确切位置,怕是会直接送人家回家也未可知。这哪里是让人家知难而退呀?明明就是强行遣退嘛,看来这位神女大人对这两个词的理解,还是有一定的误差的!

紫月的心中一直认定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可又总是不知不觉就动起武力来,尽管那些都是温柔的武力,光是她自顾自的决定,却也足够让人吃不消的了。事情完美解决,至少她自己认为这样的结局尚算完美,她也知道饕餮离去的方向了,所以自然要追过去了,越快越好,刻不容缓!

一般修仙的剑侠们修行到了一定的级别就可以习得御剑之术,这御剑之术并不单单是控制自己的剑去战斗,更可以御剑飞行,加快行进的速度。当然,像剑这种与暴力挂钩的东西,紫月姑娘是不屑拿来玩的,她也可以直接运用更为高等的仙法空间移动到其他的地方,只是现在她并不知道饕餮的确切位置和准确的行进方向,所以,也只能玩一玩类似于御剑飞行的小把戏了。

夕阳西下,荒无人烟的大地上笼罩起一片金色的寂静,远处山峦披上了晚霞的彩衣,那天边棉花般洁白的云朵,也变得火焰一样红。一位身材曼妙的紫衫女子以站立的姿势在空中翱翔,或者应该说是快速平移更为确切,不过,如果认为这位神女在御剑,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此时她双脚之下所踩的并非是剑,而是一面女子用的铜镜,真是够特别,人家御剑,她到御起镜来,女人不管到了什么时候,终究还是女人。在空中向下望去,紫月看到经过之处尽是死寂与荒芜,她便知道,夔牛所说的方向是正确的,只要到达这荒芜之处前方,尚有生机的地方,就说明她走到了饕餮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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