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奏完,余音依然回荡,众野兽们回过神来一脸的莫名其妙,显然它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可是它们认识这奏琴的女子,看了看她后,依然如往常一样,相安无事地纷纷各自离去了。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在是在听琴时,在紫月的面前,它们都不会互相攻击,哪怕是天敌也好。有时候紫月甚至以为这是灵巫山野们答成共识,共同立下的山规呢,虽然对于未开灵壳成精的野兽还说,这不现实,可灵巫山不同于别处,乃是灵气聚集之所,山兽特别一些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事情终于解决了,紫月马上收琴起身,跑向躺在地上身受重伤的灵啸。也许是看到所要保护的人安全了,灵啸的精神一放松,身体上的疼痛也越发强烈,它躺在那里叹息着,急促的喘着气。
“灵啸,你怎么样?要振作,坚持住!”紫月看到昔日兽友这个样子,心疼的流下了眼泪,“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样,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灵啸不知为何突然有气无力地啸出声来,它的眼睛一直看着紫月,这眼神中不是痛苦和不舍,而是担心。可这些作为人类的紫月又怎么能看得出来呢?
“怎么了?你很痛是吗?”
灵啸好不容易微微抬起它那颗大脑袋,吃力地猛摇着头,然后,再次发出刚刚那样的低啸声,声音甚至有些急切。
“紫月,我觉得它好像想告诉你什么?”
艾晟哲是这样猜测的,虽然在他所生活的世界,老虎可没有这般的智慧,可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地方,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呢?所以展开无限的想象也没有什么问题。
听到艾晟哲的话,灵啸终于稍稍安静下来,冲他点了点头。刚刚艾晟哲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疯狂,可现在看来,他是对的,这老虎果然有自己的思想,只差没成精了。
“你想要告诉我什么?我听不懂啊!”
与虎为友,并不代表会懂得老虎的语言,有些时候只要心里明白,又何需语言呢?可现在灵啸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它不想紫月会因为无法得知这个消息而受到伤害,甚至是失去生命。如果它会人类的语言的话……可惜它不会!灵啸忍着全身的剧痛,拼着所有的力气,以它自己的方式述说着它所要传达的意思,可传达出来的依然是虎啸,它还是没有办法开品说出紫月所能听明白的语言。它也想用爪子在地上写字,可是它一只山中野兽,哪里会写什么文字呀?一时间,它到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哑巴!一股急火攻心,甜腥的味道传到口中,鲜血也随即涌了出来,接着,它便晕死过去。
“灵啸!”紫月惊慌失措,完全乱了方寸。“怎么办?怎么办?”
艾晟哲将爱妻搂入怀中安慰着,“不要这样,我们救不了它了,就让它安心地去吧!”
“不,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灵啸它才会……”紫月情绪失控,在丈夫地怀中嚎啕大哭。
他也知道妻子的感受,小时候他也养过一只小狗,可因为小狗想要送他上学,跟到了马路上,被疾驰而过的汽车撞死。那个时候,他也曾大哭过,他也伤心了很久,并立下誓言,从此以后再也不养任何宠物。想必这老虎对于紫月而言也是有着同样的感情的,可现实就是这样的残忍,别说是在这样一个医学落后的世界,就算是在他的世界里,兽医们也未必能够救活这只老虎。有些时候人就只能认命了,不该是你的,你是无法阻止它离去的。
“小月……或许……这老虎……”
饕餮一开口,紫月马上离开丈夫的怀抱去护住灵啸,“不,不能吃它,你别打它的主意!”
吃别处的野兽她可以视而不见,可在这灵巫山上不行,即使灵啸死去,她也不会让它成为人家的腹中食。
“小饕,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灵啸是紫月的朋友,我们应该好好把它埋葬!”艾晟哲也同样反对饕餮去吃人家的宠物。
“唉,”饕餮叹了口气,“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或许它还有救!”
都怪它平时太贪吃了,好心都被人误会了不是?
一听这话紫月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光明一样,用衣袖擦掉脸上的泪水,上前就激动地抓住了饕餮的手臂,也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
“你说灵啸还有救?它不会死是吗?”
看着她那充满希望的眼神,饕餮真的不想浇她冷水,可丑话又必须说在前头,免得到时候说它害死了那只老虎。本来紫月对它就有所误会,它不想误会加深而失去了这个朋友,更不想因为他们两个的关系让艾晟哲左右为难。
“小月,你先别急!”它没有办法直视她的眼睛,“其实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从来都没有试过,能不能救得活还不一定!”
虽然饕餮的话浇熄了她一半的希望之火,可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不试的话,灵啸必死无疑,试的话总还是有一线希望的不是吗?她别无选择,只能交给饕餮,死虎当作活虎医了!
“小饕,灵啸就拜托你了!”她放开了它的手臂,示意它去救已经奄奄一息的灵啸。
紫月原本以为饕餮会用某些奇特的魔法去救灵啸,可没想到的是,当饕餮来到灵啸身旁蹲下,掰开虎口后,竟然划破了自己的手臂,把血滴入了灵啸口中。紫月真的不知道这只上古凶兽在做什么,难道它的血也有药用效果,可以治伤吗?可过了一会儿,当饕餮手臂上的伤口一点点的自动愈合,鲜血也不再滴出,她大概是明白了它的用意。在上一次大战树妖时,她是见识过饕餮的自体愈合能力的,原来它是想试试自己的血能不能让灵啸的伤也自动愈合。那可不是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它可是上古凶兽饕餮呀,如非它自愿又有谁能取得它的血来治伤呢?不管这方法有没有用,就冲着它愿意以血救虎,紫月就已经很感动了,感动到连之前的成见都可以暂时放到一边去。
饕餮拉下袖子盖上手臂,“其他的就看它自己了,我也只能帮到这里!”
它说的没错,如果说受伤的是开了灵壳的虎精虎妖,他们大可以以灵气或浑浊之气补之,救它一命也并不难。可难就难在灵啸只不过是一只普通的老虎,大不了也只是生活的地方灵气充沛了些,但与它本身也没有太大的联系。若是现在以灵气救它,平凡之躯无法接受,非但救不了它的命,反而会害它死得更快,眼下怕是饕餮所采用的办法是最有希望成功的了!
“小饕,谢谢你!”面对笑嘻嘻的饕餮,紫月到是觉得自己有些惭愧。
饕餮摆了摆手,道:“先别谢,若真的能救活它,再谢也不迟!”
对于重要的人所在乎的小虎,它可不会吝啬那么几滴血,当然也希望这个方法真的管用。
“喝几滴血就行了吗?”艾晟哲还是不敢相信。
“什么喝几滴血就行?你的血行吗?我可是上古凶兽饕餮,我的血可不是那么容易喝的,这小虎还是第一个!”
看它那神气的样子,艾晟哲便忍不住故意打趣它。“那以后我也经常喝喝,是不是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百毒不侵呀?”
“行到是行,不过得靠你的真本事来拿!”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正调侃,躺在地上的灵啸身体突然微微动了一下,这可让紫月相当的激动,这样看来饕餮的血还是有效果的。接着,那老虎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围在它身边的三个人,然后轻轻松松地就站起身来。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就像从来都没有受过伤一样,同时灵啸也感觉身心畅快、神清气爽,再看看身上那些伤口,居然也奇迹般的消失了。它是在做梦吗?还是刚刚那一切才是梦,或者说它已经死掉了,只有亡灵才感觉不到疼痛。
“看来我真的死了!”灵啸开口道。
它怎么了?居然说出人类的语言了,活着的时候想说都说不出来,没想到做亡灵还有这样的优势。只是他们应该看不到它,听不到它的声音,它也没办法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
除了饕餮,那一对夫妻都瞪着圆圆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只大老虎,是幻听吗?老虎开口说人言了!可是,两个人会同时幻听吗?他们对视了一眼,表示彼此都没有听错,这只叫灵啸的老虎真的开口说话了。
“小家伙,你感觉怎么样?”饕餮问道。
小家伙?它在这灵巫山上可是称霸一方的猛虎,怎么能这样叫它?这是在欺负它的人格,不,欺负它的虎格!
灵啸冲着饕餮怒声道:“你才是小家伙!”
活着的时候,面对那么多的敌人它都不怕,现在都已经死了,它还怕什么?
“喝,口气到是不小,还没有听过谁敢叫我小家伙的!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
“你是说我还活着?是你救了我?”虎也是讲道义的,有恩就是有恩,“多谢相救,我会报答你的!可即使是救命恩人也不能叫我小家伙,我看起来比你还大!”
它说的没错,以现在的样子来看,饕餮的人形虽然微胖,可体积还是照灵啸差了那么一圈,而且一个是健壮的肌肉形,另一个则是满身的肥膘。
“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的救命恩人!”灵啸不假思索地回答。
救命之恩它是不会忘记的,也不用这么提醒它吧!而就在这个时候,饕餮身体一抖,摇身一变化为一只威风凛凛的巨兽,这巨兽的外形是灵啸不曾见过的,光是看着就会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更远远超越于它自身的气势。灵啸完全忘记了反应,张着大嘴巴呆呆傻傻地看着眼前的巨兽。
“我叫饕餮!”表演结束,它再次变回人形。
“灵啸!”紫月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飞奔上前就抱住了还在那里傻愣着的灵啸的脖子。
待紫月结束拥抱,艾晟哲也上前伸出右手说道:“你好,灵啸,我是紫月的丈夫,我叫艾晟哲!”
老虎看着他伸出来的右手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一个上古凶兽饕餮已经把它对吓够呛了,现在这人又要干什么?他又是什么样的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