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健在KTV包厢中醒来,不知不觉竟在这过了一夜。尤娜不知何时走的,瞟一眼时间清晨八点,他招呼正换班的服务员买单,在桌上的几个空酒瓶预示昨晚又喝了不少。
但直觉仿佛麻木,全然没有一夜宿醉该有的症状,他想着今天有什么事,将有什么事?乃至无缘无故又为何喝那么多?
曾听说过有酒精中毒这一病症,酒精像毒瘤,驱使人不停索求,直至受不了而自杀。
“自己是不是酒精中毒了呢?”梓健边想着边回到家,冲了澡。
一夜未归令John稍有不满,甚至冲进浴室对着浸泡在水中的主人狂吠,梓健抓起手边肥皂扔过去,狗先吓了一跳,而后又明白似的叼起肥皂回到浴缸边。
如此乖巧而又愚昧的狗,竟连主人的心思都揣摩不出。
洗了澡又烧了速冻馄饨下肚,而后梓健开始了精心的打扮,好像一会儿要去参加一个事关命运的相亲会一样。
相亲会不比西装皮鞋,但要精巧,要令女方眼前一亮,全身不能都是亮点,但务必要有一处闪耀,或手表或皮带或钱包,必有处闪亮以显示自己有的经济实力,而非满大街皆是的泛泛之辈。
梓健照着这种想法,寻遍在柜中去年或前年所有小喻为他挑选的衣服,终于配了一套满意的休闲套装。而后又吹了头发涂上适量发蜡,在镜前巡回良久寻找不满意的地方。
没有不满意,万事OK,一切都好,完美而无缺,近乎无懈可击,一眼即可俘获无知或有知,年轻或成熟,女性或男性的心。
好了,朝医院出发吧,梓健想。
******约会在那儿,和死神约会!
初夏的午后,阳光明媚,弧状的天空像透明蓝瓷器般倒扣在眼前,略带热气的风拂面而过。中山医院的病楼突兀的矗立在这样的景致下,远远看去灰色的建筑倒想块英雄纪念碑,受难同胞在周围飘荡,三十万亡灵冤魂索命。
林贞胜萎靡的靠在床边,半分钟眼睛才眨一下。中年护工不再读报,只是无声而又无聊的陪在身边。
梓健的到来打破了这宁静,就像闯入小森林的一只公狼,青蛙和蜗牛正在池边晒太阳,公狼忽然闯入。
牧师一笑表示欢迎,护工松口气提着尿壶走出病房。
“牧师怎么样?”梓健敞开一笑。
“嗯不错不错。”他想撑起身,试了两次都不成功。
“别动,我来帮你。”
“好。”
扶起林贞胜后他双手抓起瓶绿黄色饮料。
“黄瓜汁,你尝尝,人间美味。”
“哦。”
梓健喝一口,又苦又涩,舌头还有些微刺痛。
“什么啊,这么难喝。”
“他们都盼我早点死啊,每天就给我喝这玩意儿,真要命。我虽然平时也不挑食,可喝开水也比这强啊。”
“是呀,我去倒了。”
“别倒,留着。”
梓健不解的看一眼,屋内一安静就有种寂寥的气氛回涌而来。
“梓健我们出去走走,你去推辆车来。”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