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不完全如此,这其中还包括了小喻那颗善良到偏激的心。
她从小就生活在关心弱者的教条下,对于冬冬、对于John,都是如此。所以每当有生命结束在自己手中时,无论那生命多么渺小与不堪一击,她都是一脸忧愁。
在夜深人静的床上抱着小喻,梓健想起车祸那晚妻子坚强的穿起曲佳瑞的血外套,背对尸体和自己聊天。
那时的梓健坚信庐小喻是坚强的,经历过这些一辈子无法忘怀的事后,她只会更坚强的应对任何可能到来的困难。
梓健暗暗盼望着检查的一天快点到来,并期盼会得到最好的结果……
十一月中旬,气温落至十度附近,天微阴,一阵风刮过可见淅淅沥沥的水杉叶像毛虫般在雨丝中盘旋飞舞。
梓健破天荒的比妻子更早起床,用烤面包机做了早餐又冲了两份热巧克力。
闻到香味的妻子像懒洋洋却又嘴馋的动物,爬出被窝揉着双眼,跌跌撞撞的坐上马桶撒尿。
梓健走到厕所看着妻子,妻子回以睡眼惺忪的微笑。
一回头,用中指冲了马桶。
吃了早餐,梓健点着烟看窗外的阴雨天。他有些担忧这是个不好的预兆。但梓健的性格又属于半乐天派,他相信的是——世界上没有真正能让人绝望的困难——
至少那一年,他是如此相信的。
小喻穿了从网上买来的深蓝外套,蹲在客厅喂狗。她似乎正对John喃喃自语些什么,但由于距离遥远听不太清。
梓健掐了烟,又看一眼挂钟,而后套上妻子拿来的衣服,又见小喻蹲着帮他系了鞋带。不知为何,心中漫过一阵酸楚。
两人乘着出租到妇幼保健院,和潘云松约在十一点,可十点半车已开到了大门口。梓健直接上楼找了潘云松,他正在接待一个昨天刚生完孩子的母亲。房间内充满着欢声笑语。
一段时间未见,松子中年发福,圆脸加方眼镜一副憨态可掬模样。他和梓健边聊边下楼,一番介绍后陪着小喻先去挂号,而后径直去了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窗明几净,一眼即可望见外面阴沉的天空。松子倒了热水而后察看小喻以往的病历。
在几天前通电话时梓健已将妻子的大致情况告知一遍,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认真看了遍。梓健瞧出妻子的紧张,牵着她的手,妻子勉强挤出叫人安心的微笑。
“以前那医生说有过宫外孕的人下次怀孕还会复发,是不是真的?”梓健问一句。
“嗯,也不能说是复发,只能说比没有宫外孕史的机率要高,也不是百分之百。”潘云松笑着,转身看向两人,“梓健你老婆很紧张哦。”
“我也紧张啊。”
“不用紧张,这种情况我碰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