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周福到,我已经履行了我的诺言,你也该跟我回警署了。”舞政法歪了歪头,两个武警漠然地走到周福到的身后,虽然心里带着几分同情,但是这并不会影响他们维护社会治安的信念。
然而,当两个武警即将抓住周福到的时候,却忽然后退了一步。因为在他们和周福到之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而且小身影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中带着让人忍俊不禁的敌意。
“不许你们抓我大哥哥。”小蜓用自己弱小的身体挡在了周福到的身前。
两个武警怔在原地,如果拦住他们的是一个熊腰虎背的男人,他们至少有十几种办法让对方让开,可如今拦住他们的是个娇小可人的小女孩,他们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回过头来无助地看着舞政法。
舞政法同样一脸的无奈,示意两个武警原地待命。刚要说话却被周福到的苦笑声打断,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亢奋,“小蝶,你听到了么,小蜓叫我大哥哥,我终于做到了。”
周福到的反应让小蜓忽然觉得很愧疚也有些丢脸,这种事居然叫这么大声。低下头,一张肉嘟嘟的脸红的像熟透的蕃茄。这时,小蜓的脑袋又被那只温暖的大手抚摸着,“小蜓真是个勇敢的孩子,但下次可不许这么做,否则我这个大哥哥会很没面子的。”周福到瞥了一旁的古斯一眼,虽然没有任何语言的交流,古斯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小蜓,大哥哥会没事的,等大哥哥身上的误会解除就去看你。”周福到边推着小蜓的双肩边走边说道。小蜓鼓着腮帮子,心里觉得周福到还是那么的可恶,“我只是随口叫了你一声大哥哥,有必要在短短的几句话中重复三遍吗?”
“古斯先生,麻烦你带小蜓回去,如果有什么意外,那么小蜓就拜托了。”古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个周福到刚刚还极力的争取小蜓的抚养权,怎么现在又说这样的话?难道他真的犯了重罪?
古斯还没来得及表态,只见小蜓突然情绪激动地再次跑到了水晶棺旁,两条小小的臂膀死死地抱住水晶棺,“不要烧我姐姐,那样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原来她是看见了几个穿着灰色大褂、脸上带着口罩的火葬场工作人员出现在了门口,“古斯叔叔你是一位大好官,你和他们说说不要烧我的姐姐啊。”
别说古斯只是一个小小的村书记,就算他是云遥城的市长也没有权利忤逆人国的律法,所以只是低下头。
小蜓无助又委屈地看向周福到,“姐姐说过你会保护她的。但现在你却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说完,小蜓从水晶棺下来,呆呆地站在那里。她很明白凭她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根本无法保护她的姐姐。忽然,那只温暖的大手又出现在了自己的脑袋上,抬起头,小蜓原本空洞的眼神有了一丝神采,因为她从周福到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坚毅。这种坚毅就像以前有一次她和姐姐遇到野狗时,姐姐把自己藏在身后的眼神是一样的,那是一种就算牺牲自己也要保护最爱之人的眼神。
周福到蹲下了身体,轻轻地将小蜓拥入怀中,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安抚,可是古斯却清楚地看到周福到在小蜓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周福到松开了小蜓,抹了抹她眼角的泪花,“小蜓乖乖跟着古斯叔叔,大哥哥保证一切都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小蜓嗅了嗅鼻子,一双大眼睛明亮的仿佛夜空中的圆月。“真的?”说完,小蜓伸出了手,又曲起四指,小拇指对着周福到勾了勾。周福到微微笑了笑,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等做完这些小蜓撇了撇嘴看了水晶棺一眼,之后居然不再哭闹任由周福到牵着手走到了古斯面前。
“古斯先生拜托了。”周福到深深地对着古斯鞠了一躬。
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人,古斯突然打了一个冷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在至爱至亲被火化的时候眼神中却看不到任何的悲伤?小蜓也许是受了周福到的蛊惑,但是周福到呢?他的眼神为什么像一位准备赶赴战场的军人充满了斗志,他准备做什么?
同时注意到这一细微变化的还有舞政法,他虽然没能直接观察到周福到的眼神,但是警察的直觉告诉他一会可能会有一场骚动。轻轻摸了摸耳后,舞政法用极低的声音下达了一个命令,“所有人都提高警惕。舞清影你在什么地方,火速带几个人来吊唁厅这边。”
“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辞职的原因呢?”舞清影大胆的撞了撞坐在并排的水已,她觉得经过一番拉家常,自己和这个男人的关系亲密了不少。
水已皱了皱眉,这个问题对方已经问了七八遍,大有不得答案不罢休的势头,“其实我马上要结婚了,我的妻子希望我能远离我现在的工作,就这么简单。”
“噌!”的一声舞清影站了起来,满脸震惊地瞪着水已,“什么,你已经要结婚了?可是我……”话还没有说完,耳边便传来了老爸的声音,“知道了,马上过来。”
舞清影捡起地上的警察帽戴在头上,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对着水已敬了个军礼,“祝你幸福水已先生,再见。”
转身的时候,驻守在附近的武警们一阵惊愕,那个在警署比他们还男人的舞清影居然哭了,像一个女人一样!
“看什么看啊,你们几个都给我过来。”舞清影声音听起来异常的狂暴,几个就算面前站着凶恶歹徒都毫不退缩的武警,却在这时有些窝囊地在原地装死,一副自己不在“你们几个”当中的样子。
舞清影越看越气,大步走了过去,几个还在翻眼看天、俯视脚尖的武警被她直接踹翻在地,“这是署长的命令,而且是火速!”
一听是署长的命令,而不是去当出气筒,被踹的几个武警以最快的速度列好队。就在这时,吊唁厅的方向忽然传来了一声枪声。
“留下一半的人,其它人跟我走。”舞清影脸色一变,心里只盼她的老爸不要出事。
眼前的气氛已经紧张到让人窒息的地步,可是水已却仿佛并没有听到什么似得,居然很惬意地躺下享受阳光浴了,刚刚被那舞清影没完没了的问这问那,水已根本没有时间好好整理所发生的事。虽然也很在意刚刚的枪声,不过他还是选择闭上了眼睛,因为他知道这一枪是鸣枪警示,不是只有一声枪响吗?
“这个周福到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的确只是一个普通人,可是刚刚再次遇到,他不仅身法奇快,而且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这实在有些诡异,而且他又为什么一心想要偷出他女朋友的尸体?”突然,水已睁开了眼,“难道那晚还发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这时他想起阿拉斯曾经近距离的给周福到治伤,“难道那时阿拉斯还赋予了周福到某种能力?以及某种承诺,比如,让他的女友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