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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道空间

对于海月城上下来说,蛮荒世界的****离他们还很远。当然,也可以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蛮荒世界的概念。在镇南侯府的治下生活了一千六百多年的人们,在经过近百代传承后,大多数的民众眼中只有镇南侯,而没有大吴王国!

夕阳西斜,落日的余晖抛洒在雪白的大地上。就像一个即将远行的男儿,尽情释放着最后的热情,想要融化心上人儿冰冷的心。

若是从高空俯瞰整个山谷,就可以看到有无数黑点组成的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队伍。这些队伍分散在山谷四周,正不断地朝着海月城云集。

这些都是由城卫军为主的救援队在组织各村的百姓进行大撤离。所有的青壮们都熟练地使用着简易的滑雪板,一个个或背着伤病中的孩子和老人,或是携带着一些必需的物资飞快的向着海月城进发。

虽然因为周边群山高峰的原因,致使山谷的温度比同处与大吴王国南部州郡上百个城市的温度要低一些。但毕竟是热带区域,耀眼的太阳和咸湿的海风带来的便是山谷的温度已经在不断向往日的高峰迈进。

天空才放晴了一个白天,山谷中一些江河入海口的冰封开始解冻,就连雪地上的积雪厚度也悄然降低了两尺左右。

侯府上下官员早在当日秦林的提醒下已经开始注重这方面的问题。在秦林晕倒后,这些官员在全城募集青壮制造简易滑板以及组建救灾义勇军的闲暇时,还安排了一部分人观察冰雪融化的速度。

当滑雪板大功告成,救灾大军即将出发时。这些官员终于确定了,因为海风等原因,冰雪的融化速度远超大家的预计。大家估计冰雪层全部融化掉所花费的时间最多三天。

最可怕的是,山谷中的万山江是附近方圆万里的水流汇聚而成的干流,也是唯一的入海口。想想十万大山和山谷本身的积雪,这些积雪一同融化后汇入江河湖泊,在通过山谷的万山江入海。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升起,所有人都恐惧起来!

即使山谷四季如春,可毕竟也是热带地区,万山江的下游流域和入海口所在地。因为延伸进大海的万丈高山只留下了一道十几宽,五十里长的海沟,以连通海月城港湾和大海。所以海月城从未遭受过风暴、海潮等带来的洪水灾害。

但是热带地区常见的暴雨也曾导致十万大山某些山头爆发过山洪。只是万山江在山谷中江道宽度最窄的也有五六里,最宽处甚至有二十里。再加上镇南侯府在山谷内修建了七个大型防洪湖。分别有有七个宽达两里的渠道沟通万山江和防洪湖群,再经由防洪湖群的水道入海。以达到洪水分流,防止洪涝的功效。

但这一次可不得了,十万大山的积雪同时在短时间融化干净。而不像降雨一样只是在一部分的大山范围内。这些融雪洪水可非比寻常,预计会造成万山江暴涨。防洪湖群的功效完全是杯水车薪,近乎于无。

另外,雪灾的出现不仅给人类带来了灾难,也使十万大山中的妖兽们遭到了死亡威胁。

据侯府将军参军们提交的报告指出,十万大山的植被遭到半个月的降雪和仍在持续的低温影响,将有很多会丧失生机。同样占有很大基数的野兽、猛兽和实力较低的妖兽遭受了灭顶之灾。而那些处于食物链中高端的猎食者妖兽们,除了少数杂食性和食腐类之外,都将遭受食物危机。

这些妖兽很有可能会离开自己的领地,向大吴王国和南蛮境内迁徙。不排除会有一部分妖兽来到领地当中觅食。届时,恐怕会发生一连串妖兽袭击事件。

这份报告在侯府高层中英气了一阵轰动。鉴于注定将会波及大半个侯府领地的洪灾,以及非常有可能发生的妖兽袭击事件。在秦林昏迷不醒的情况下,由主薄卢元海主导下,以救灾领导小组的名义下达了战略收缩,全民撤守海月城的命令。

因而,救灾军的任务有多了一条强制百姓撤离的行动。幸好听到是侯府的安排,这些被救的百姓都愿意服从命令。带了一些值钱的东西后,所有人都不舍的锁好家门。学着救援队的人员有序的滑雪离开家园,前往海月城。

整个海月城的人们都开始忙乱起来,清理积雪、废墟、军营。所有人都在侯府各个官员的引领下有条不紊的工作者。城门外,一支支救援队带着一个个村庄的村民们进入海月城为他们划分的临时营地。

侯府,后宅。

秦林依然躺在床上不见苏醒。侯府的大医师给出的诊断是身体虚弱,精神疲惫,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但事实上,秦林的精神并不虚弱,反而是太过活跃了。

在昏倒后不久,秦林便“清醒”过来。但遗憾的是,他感觉自己身陷囫囵,在一片漆黑的世界中,无法动弹。可他能感觉到甚至听到身边的动静,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睁开眼睛、移动身体、张嘴说话。就像是前世经历过的梦魇,也就是俗称的鬼压床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梦魇是一种睡眠神经的病症,在外力的作用下,即被人推碰的话会清醒过来。而自己现在却无法被人叫醒。

孱弱的身体根本就支撑不住自己活跃的精神思维,身体方面完全自主切断了与精神上的大部分联系。以致自己目前根本无法取得身体的控制权。

只能听不能看,但是秦林还是清楚地感受到了侯府上下对自己的关心。

“清醒”过来时,因为一种奇怪的熟悉感,秦林能够确定自己现在是躺在自己的寝殿当中。也能感觉到有很多熟悉的人正围在床边。

“哎!”原本坐在身边的一个人站起身子,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对着周围的人说:“各位,世子殿下身体虚弱,精神疲惫,需要好好地静养一段时间!”

听声音很熟,秦林一思索便想起来了。这人是张仲邈,医曹张孙珍的父亲,也是镇南侯府中唯一的大医师。这些年一直帮秦林调理身体,接触的时间久了,也就能听出他的生音。

“张叔,世子殿下什么时候能够醒来!”一向冷硬严厉的卢元海占了出来,只是声音却显得有些轻柔。秦林能明显从声音中听到一丝急切和关心。

“这……”张仲邈皱起眉头,沉吟了一下,略微伤神的说道:“请恕老夫无能,世子殿下的症状太过奇怪,老夫是在是瞧不出来。也许三五日能醒,也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嘿!”程平跳了出来,对着张仲邈就是一阵狂喷:“你这个庸医,你丫的有种再说一遍!世子殿下咋会醒不过来啊?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跟我老子关系好,老子就不敢揍……呜呜呜,饭卡辣子,呜呜呜……”

示意着一众官员一拥而上,抱住程平,捂着他的嘴不让他说话。卢元海这才恭恭敬敬的对着被喷了一脸口水的张仲邈的弯腰行礼:“程都尉无心之言还请张叔不要见怪!世子殿下的身体就有劳张叔了!”

张仲邈面色不变的掏出汗巾擦了擦一头一脸的臭口水,摇摇头道:“程家的父子都是这种脾性,我已经习惯了!只是……”

张仲邈顿了一下,有些为难的道:“以我的医术是在是有些难以着手啊!我只能保住世子殿下不死,其他的一切只能看世子殿下自己的了!”

“也只好如此了!”卢元海有些失望,实在是太糟糕了。

张仲邈也不好再劝,赶去熬制汤药。一众官员都有些不知所措,气氛沉重!

这时,工曹鲁木赶了过来,先是低声询问了一下秦林的病情。得知结果不太好后,也有些沉重,但还是向前对着卢元海施礼道:“大人,所有的工匠和募集到的青壮已经开始动工。预计一个时辰后,便会制作出四万多套滑雪板!”

“嗯!”卢元海挤出一丝笑容:“干的不错!”

“这是下官分内之事!”鲁木轻声回了一句,轻轻退下,现在可不是什么客套的时候。

卢元海沉思了一下,正准备吩咐程平去城卫军那早做准备。结果就有侯府的侍卫呈上一封报告。却正是侯府参军处的那群参军们关于妖兽袭击的猜想和预估报告。这一下就让卢元海惊住了,这要是真的,对侯府又是一道打击!

“都看看吧,大家商量商量,有什么意见都说一下!”卢元海将报告传给程平。

好不容易在张大医师走后,从诸多同僚手中逃出的程平正郁闷着。随手接过来一看,差点没给惊得叫出声来。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秦林和周边虎视眈眈的同僚们,赶紧一把捂住嘴,耐着性子看完报告。

直愣愣的将看完的报告仍该身边的人,程平还有些懵!等所有人都看完报告后,都惊呆了。

他们不是一般人,侯府的资料里有十万大山的情报。他们可是都看过的。在记载中十万大山的深处,可是连真元境高手都不敢轻易踏足的。那里面的妖兽既多且猛。

若真如报告所说的话,侯府面对的就将不是什么妖兽袭击了。而是会发生传说中的兽潮袭城的事件了。光想想十万大山这么大的范围,那妖兽铺天盖地在侯府领地肆虐着,所有人都傻了!

“啪”程平猛的给了自己一嘴巴子,在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后,对着被惊醒的众人道:“我们必须马上救援城外所有的村民,将他们撤回海月城。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加固城池,构建阵地。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就这样,大家没什么异议的话,就按最坏的打算做准备吧!赶紧行动起来!我们世代享受侯府的大恩,在主上回来或者世子殿下醒过来之前。我们绝对不能让海月城毁于一旦!”卢元海大手一挥,斩钉截铁的说着,整个人散发着无穷的斗志和战意。

最坏的打算是什么?大家都猜到了,但谁也没问!或许是被卢元海和程平的话刺激到了,也或许是有感于侯府的恩德。在场的官员都打起精神,燃起斗志,轰然应诺。

所有人都鱼贯而出,卢元海在最后一个离开。临出门之前,卢元海脚步一顿,突然转身对着躺在床上的秦林轻声道:“世子殿下,你安心休养吧!为师一定会守住海月城的,一定会!”

言罢,转身而去。

这一次的身影和先前却不一样,因为气势变了。原本只是强撑起来的高昂战意和斗志,而这一次却是破釜沉舟的决然。这将意味着,卢元海会以不成功便成仁的态度扛起镇南侯侯府的大旗,一旦失败,卢元海当慷慨赴死!

在前世的生涯中,因为从未在残酷冷漠的现实生活中接触过这种人。所以每当从史书上看到这种身影时,秦林私底下都骂这种人是傻子。可现在,秦林也想骂,不是骂卢元海,而是骂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在这种时刻倒下?为什么就不能坚持一下?为什么这么废物……

所有人都走了,没人在,秦林也听不到什么,感觉不到什么。呆在黑暗的世界里,遗忘了时间,整个人的心也随着他们离去,只是无意识的思考着为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年。当秦林的意识在崩溃的边缘时,一缕缕淡黄色的烟气出现在眼前。在一片漆黑的世界里,这片淡黄的烟气就像座黑夜中的一盏明灯,吸引着眼球。

秦林的意识开始稳定下来,并急速恢复。看着淡黄色烟气越来越多,周围的空间也越来越亮,秦林感觉大脑都不够用了。融合了俩世记忆的他,发现除了魂穿无法理解外,自己竟然还无法理解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原本以为自己两世为人,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东西。以为自己会像小说里的主角一样,轻轻松松在智商上秒杀所有人,轻而易举的踏上人生巅峰。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小看这个世界了,太自大了。连眼前的一切都解释不清,说明这个世界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淡黄色的烟气越聚越多,很快便在秦林的周围形成了四面烟气墙。墙体渐渐由烟气凝实成淡黄色的光幕。光幕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而光幕里面的空间却光明透亮。

头顶是一片万里无云的晴空状,只是看起来跟电脑桌面一样,不够真实。另外,秦林还能感觉到,这片空间其实只有十五米高,对于见惯了高楼大厦的秦林来说,这片天地还真够矮的!

地面上也不再是黑漆漆的,而是换成了一块平整的土地,地面上是一片高二十来厘米的草坪。鲜草青嫩,柔软无比,光看一眼,就让秦林深深感受到大自然的芬芳和清新,让他迷醉不已。

心里默默的估量了一下,这片空间的面积大概在五千平米左右,是一个长百米、宽五十米的长方形,比一个标准足球场略小。

这片空间看起来很不错,却是让秦林愈加摸不着头脑。实在是太诡异了!

“见过宿主!”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从秦林的背后响起。

“谁?”秦林下了一大跳,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赶紧转身询问。

一转身,秦林就惊呆了,只见在他身后不远,一个淡淡的虚影正双脚离地的站立在离地面半米高的空中。

虚影是一个老年人的形象,穿着一身白色长袍,微微弯腰拱手行礼,双手笼罩在宽大的衣袖里,看不出什么!一头银发丝毫不乱的束在头冠里,留着一绺尺许的银须。苍老的面庞上却有着一双闪烁着智慧光芒,与一般看透一切的智者不一样,他的眼睛明亮清澈而非浑浊,让人一眼便心生好感。

只是虚影身上闪烁的丝丝光芒,让秦林联想到了虚拟投影。唯一不同的是,老人的虚影可比科幻大片里的三维投影技术要更高级得多。

秦林脑子急速旋转,也躬身行礼,正准备张口,却在发现自己的动作后,彻底愣住了。我怎么能动了?咦,不对,我这是意识体,我的身体还在外面,难道我彻底离开身体了?我这……这是……是已经死……死了?

似乎看出了秦林的疑惑,老人再次开口,用苍老的声音道:“宿主,你现在是意识体也就是灵魂来到了空间中,并没有死去,你可以随时退出空间,回到身体里!”

“灵魂?空间?”秦林重复的念叨了一下,疑惑道:“老人家您是哪一位?这是什么空间,为什么我的灵魂会在这里?”

老人回道:“这片空间的名字是天道空间,你早就的到了天道空间,只是刚刚才开启而已!至于我,你可以称呼我为虚影老人!”

秦林还在疑惑,老人再次开口:“天道空间的等级太低了!老夫没办法长时间待下去,很快就会进入休眠状态。我马上将相关的信息传输给你!小子,记住,要想好好活着,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个空间的存在!另外加快速度让这片空间成长起来,留给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老人说完,还不待秦林有所反应,便直接从双眼中射出两道金黄色的光芒,直接刺进秦林的眼中。没有丝毫准备的秦林哀嚎一声,狂暴涌入的信息流使得秦林的灵魂产生了剧烈震荡。

这种直接产生于灵魂的剧痛让秦林生不如死,灵魂体上下被撑开许多,就像一个残破的布娃娃一般。秦林无力的躺倒在地上,灵魂体剧烈的痉挛抽搐着。

因为通过瞳术传输出信息,导致原本就很淡的虚影更加飘渺透明。明显虚弱了许多的虚影老人在看到秦林的表现后,双眼透出些许无奈和失望。

那双明亮睿智的双眼最终望向了头顶的虚空,虚影老人的面上闪过一丝不甘和疯狂:“太晚了,太晚了!为什么选择他?时间已经在不断逼近,我们快没时间了,没时间了!你……啊,不……”

一道幽紫色的闪电突然闪现在空间上,在虚影老人惊骇欲绝的咆哮中猛地击中他的虚影。

“啪”的一声轻响,在秦林眼中神秘莫测的虚影老者就如同是一个泡泡一般轻易被打碎,消散在空间里。只有那一声还在回到的余音证明他的确存在过。

幽紫色的闪电在空中闪烁了几下,像是个好奇的孩子般围着地上即将崩溃的秦林绕了两圈。这才晃晃悠悠的从淡黄色的空间屏障钻了出去,迅速消失在外面漆黑的世界里。独独余下意识模糊,不断抽搐的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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