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抿起嘴巴,莉娜想了想问:“是上次生日的那件吗?”
“是的,母亲知道在哪里吗?”说着这话的同时,狄克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顿,依旧翻找着,很是焦急的样子。
“可是宝贝,你不是不喜欢那件夹克,说穿的不舒服不自在吗?”对于狄克突然的要求,莉娜微微不解,却也开始动手帮他寻找。
小额头皱的死死地,狄克头也不回:“母亲知道在哪里吗?”
感觉到儿子真的很迫切的需要那件夹克,莉娜便停下来仔细的想了想,最终说:“我记得那件衣服好像送给你弟弟了。”说完莉娜摊了摊手表示无奈,因为当时狄克表现的真的很讨厌那件外套,而她表弟却极为喜欢,所以……
所有的动作一下子听了下来,狄克回头看着母亲:“你们不是说我穿着那件衣服看起来最帅了吗?为什么还要送给别人?”
“额……”没有想到狄克会是这样的反应,莉娜错愕了一会儿,随即提醒道:“宝贝可不能怪别人哟,因为那件衣服可是宝贝自己亲自送给弟弟的哦~~”
闻言,狄克像是想起来了,沮丧的叹口气,坐在床上很是失落的样子。他难道不能帅气的出现在他面前了吗?意识到现实的残酷,此刻的狄克真的很沮丧。
沉默了半晌,莉娜看了眼墙上的时间耸耸肩,不得不开口提醒道:“奥,亲爱的,你若是继续坐下去的话可就赶不上培训班了哦~”
果然,刚刚还满脸沮丧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一惊,猛的起身看了眼挂在墙头的时钟,紧接着便以最快的速度换号衣服鞋帽,拎起书包往外奔去。
很遗憾的是,尽管狄克是那样的用心,当他赶到培训地点的时候依旧已经迟到了。
而且因为紧张过度,狄克一下子便冲了进去,显得风风火火。
彼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狄克身上,没有人注意到艾伦的眼睛在看到狄克出现的瞬间闪了闪,然后恢复高贵冷漠。
冲进教室,狄克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寻找那双让他丢了心的瞳孔上,直到看到艾伦正襟危坐的身影,狄克才安静下来,像个乖乖儿一样在教室里寻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
没有人知道,像火一样热烈的狄克只要一站在艾伦的身边,他周身的火焰便被浇灭的无影无踪,像个乖巧而又胆小的孩子一样,只敢不远不近的站在那人的视线看不到的地方。
很多时候狄克都会觉着艾伦跟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因为他真的很少很少站在艾伦面前。因为大多数时候,他都是站在艾伦身后或者其他艾伦的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的仰望着他。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在狄克的心中,他——艾伦,就是真正的神。
那一年,狄克已经十七岁了,而艾伦也已经十九岁了。很少有人敢靠近艾伦,大家都很佩服他,也很害怕他的冷漠。
在一个百鸟叫春求交配,暖风吹过人欲眠的日子,狄克站在庄严高贵的教堂外低垂着头,耳边不停的回想着的是神父的声音:
我奉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向你们问话,请你们如实回答我。
xxx先生,你愿意娶xxx为你的妻子吗?永远的敬她,爱她,保护她,即使她年华老去,青春不再,无论她的健康与疾病,无论她的富有与贫穷,都愿意与她一起,对她不离不弃?
男子真挚而又诚恳的声音:我愿意。
Xxx小姐,你愿意嫁给xxx先生作为妻子吗?永远的敬他,爱他,保护他,即使他年华老去,青春不再,无论他的健康与疾病,无论他的富有与贫穷,都愿意与他一起,对他不离不弃?
女子略带娇羞的声音说:我愿意。
“小子,不会想赖账吧?”安迪看着狄克玩笑道。
猛的抬起头,狄克看着眼前正勾肩搭背一脸看好戏的看着自己的一群好友,不,是损友,冷哼一声,高昂着头道:“愿赌服输,我狄克是那种赖账的人吗?去就去,谁怕谁啊!”
其实内心里,狄克还是很忐忑的,因为没有人知道,其实他已经喜欢艾伦好久,好久了。
可以说从他很小的时候起就爱上了那个男人,像神一样神圣而又不可侵犯的男人。
狄克永远也不会忘记小时候第一次看见那个艾伦时,那男人眼底的那份高贵与冷漠。
就像是一个至高无上的王者一样,仅仅只是一眼便俘获了他的心。
很多人都说狄克热情似火,连他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那个赌约是狄克与小伙伴们定下的,赌约的内容是教堂里的那对新人,大家都祝福他们,说他们能走进婚姻的殿堂,只有狄克反对,认为他们不能走进婚姻的殿堂。
结果很显然,狄克输了。而作为赌约的惩罚,狄克必须在三天之内去向艾伦表白。
狄克曾经试想过无数种向艾伦表白的情景,也曾设想过无数种被拒绝的情景,却从没有想过会是这一种:
尺寸超大的豪华床上,艾伦将狄克压在身下,双手噙住狄克的双手按在床头,冷酷的双眸紧紧地盯着狄克的眼睛不让他逃避。“你到底说不说?”艾伦那无比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质问道。
愣愣的,狄克感觉全世界都不真实了,他已经偷偷的跟随了他整整三天了,这是约定的最后一个晚上,本来他已经计划好了就算是被不留情面的拒绝然后沦为所有人眼中的笑柄也要趁着这个机会冲上去向艾伦表达自己的心意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艾伦会突然回过头来将自己狠狠地抱住,然后……丢到床上……最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自己会压上来……
狄克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
“你说不说?”抓住狄克的手加重了力道,艾伦质问的声音带着些危险。
是的,是危险。
“说,说什么?”狄克愣愣的,在艾伦的灼热的注视下竟然有些结巴了。
褐瞳幽然变深,艾伦盯着狄克的双眼眯了眯,其中的危险意味不言而喻。
下意识的,狄克缩了缩身子,想逃避这种可怕的错觉。是的,是错觉,艾伦怎么会喜欢自己?一定是错觉,一定是因为自己幻想他太久了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一边小心的缩着身子,狄克一边想到。
感觉到狄克的躲避,艾伦的眸子忽然酝酿出一股怒火,下身一沉,艾伦紧贴着狄克,“还不打算说吗?”说出这句话,艾伦的声音竟然带着浓浓的压抑。
然而此刻的狄克的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艾伦那压抑着的怒火,因为他的注意力都被下面那紧密相贴的地方的触觉所震撼了。是的,他感觉到了。艾伦那强烈的灼热的……
“你,你……”几乎不可置信的,狄克看着艾伦,说话已经语无伦次。紧接着,狄克忽然想起艾伦正逼问他的话,因为突发状况而暂时性失去思考能力的他近乎白痴的问:“你要我说什么?”
再次往下沉了沉,某个地方贴的已经不能再紧了,甚至略带侵略性的顶了顶,艾伦盯着狄克的双眼近乎威胁的问:“你不是跟他们打赌吗?”
双眼猛的瞪大,狄克震惊的看着艾伦,他,他怎么会知道……
“怎么?”轻轻的,艾伦控制着某处寻到有期望探寻的腹地,近乎威胁顶上去,略带威胁的逼问:“你是想反悔吗?”
“谁说的!”几乎下意识的,狄克炸毛了。说什么都没问题,就是不能说他出尔反尔。
看着身下的炸毛的人,艾伦的眼眸深处划过一抹笑意,只可惜此刻正失去理智的狄克没有看到。“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告白?”艾伦问。
“我……我……”对着艾伦逼人的视线,狄克感觉呼吸都困难了,心里酝酿了无数遍的话此刻却是连一个字都那么难以说出口。
忽然,狄克脑海里再次组合如今的状况,得出的结果就是艾伦也喜欢他。
震惊的看着艾伦,与他灼热的眸子对视,片刻,在确定了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后狄克眼中涌现出狂喜:“你,你喜欢我?”狄克不可置信的声音带着狂喜的情绪问。
瞳孔又是幽然一深,艾伦盯着狄克:“你应该说你喜欢我。”
傻傻的露出一个笑容,狄克说:“是啊,我说你喜欢我。”
气的咬牙,艾伦威胁的将狄克的手紧紧地按在床头,头也沉下,唇瓣若有若无的划过狄克的双唇说:“是你喜欢我。”
“嗯,我喜欢你。”傻傻的,被唇上的触觉失去了注意力,狄克下意识的回答道。
似是很满意狄克的反应,艾伦刚硬的线条顿时柔和了下来,嘴角也微不可察的勾了勾,随即便真正的压了下去,开始体验那被压抑了许多年想做而一直没有去做的事情。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俩人的爱情就这样在秘密花园里发芽,生根,不被外人知晓,却美轮美奂。转眼,艾伦已经三十多岁了,而狄克也在奔三的的风头浪尖。
艾伦家。
艾伦正在房间里专心工作。而艾伦的母亲则在厨房里忙碌着午餐。狄克和艾伦的父亲坐在一起,专心致志的下棋。
是的,是在下棋。
艾伦的父亲从小就喜欢中国武术,象棋等富有内涵与智慧的文化,所以艾伦一家对中国很多东西都有了解,艾伦的母亲更是一个如假包换的中国人。而艾伦更是从小就受到家庭的熏陶,对中国文化了解深厚。
连带着,狄克与艾伦在一起后,不但学会了中国语言,也对许多中国元素的东西都有些了解。虽然很多时候他并不是很在行。
“hi,狄克,过两天的联谊你去吗?”艾伦的母亲洛丽塔突然从厨房探出头来问道。
微微疑惑,狄克问:“联谊?什么联谊?”
狄克说着这话的同时,洛丽塔又匆匆忙忙的转过头在锅里翻炒了几下,直到狄克说完才回过头惊讶的看着狄克:“就是单身男女寻找幸福的联谊啊?在三天后,艾伦没有跟你说过吗?”
脑海里翻找了一遍,狄克确定艾伦没有跟他提过什么联谊的事情,当即耸耸肩似是惋惜的说道:“不,他从没有跟我说过。”
听得此话,坐在他对面的男子,也就是艾伦的父亲杰森颇为同情的看了眼狄克,然后说:“哦,亲爱的,也许艾伦想要甩掉你一个人去享受那属于青年人的激情。”
几乎本能的,狄克翻了个白眼。于此同时,艾伦的母亲也从厨房探出头来,说:“是的,可怜的狄克。”
手指把玩着那方方正正的象棋,狄克强压下心中的紧张与愤怒,装作随意的问:“艾伦会去吗?”
“yes!”几乎同时,洛丽塔和杰森说道,还十分默契的朝狄克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微微怔了怔,片刻,狄克放下手中的象棋说:“抱歉,我想我有点事,今天不能陪您继续玩了。”说完,狄克便向杰森弯了弯腰紧接着朝着艾伦的房间跑去。
见此,杰森夫妇对视一眼,再一次默契的看着狄克匆忙跑向艾伦房间的背影耸耸肩,目光里不缺同情。
在杰森夫妇眼里,狄克是艾伦最好的朋友。当然,他们也非常喜欢艾伦的这个好朋友。因为艾伦性子从小就不合群,时常闷在家里除了工作学习便什么也不干,直到狄克出现,艾伦才开始有了几个朋友。更让两夫妻欣慰的是,这两年艾伦偶尔也会跟狄克以及狄克的朋友们一起出去散步,游玩。
在杰森夫妇心中,狄克就是打开艾伦的心门的钥匙。
当然,因为艾伦在外人面前严于律己的行为,两夫妇一直都没有意识到这钥匙开的并不是友谊之门,而是那庄严而又尊贵的爱情之门。
“嘭!”的一声,艾伦的房门被人从外面狠狠地打开了。
回头,艾伦看着狄克难得的皱了皱眉。因为狄克很少在他面前有脾气,尽管他时常在狄克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的看着他脾气火爆的模样。但是像岩浆一样火热的狄克在他面前永远是乖巧的,羞赧的,像小猫一样可爱,虽然偶尔会被气得炸毛,却极少怒气冲冲。
“怎么了?谁又惹你不高兴了?”起身看着狄克,艾伦尽量让自己语气温柔的问道。那声音虽然听不出多少情绪,但却能感觉到他对他的关心。
瞬时,狄克心内所有的火气都消了下去想扑上艾伦身上去亲昵,却又想起方才杰森父母的话,愣是压下心中的冲动,紧抿着唇避开艾伦想要摸他头顶的手,往艾伦的大床坐去。
看着这般模样的狄克,艾伦近乎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
缓缓上前两步在狄克身旁坐下,艾伦侧过头看着狄克问:“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谁又欺负你了?要不要我帮你出气?”
听到艾伦说要为自己出气,狄克一下子没有忍住“噗嗤……”笑出声。
不怪狄克没坚守,只是每次想到艾伦为自己出气整人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笑。
明明是在恶作剧,却被他整的像是在办公一样严肃。
最好笑的是那被整的人大都会痛呼恶骂,但几乎没有例外,每个人回头看见对方是艾伦的时候,就会几乎本能的朝他弯腰道歉,说是自己不是有心对他不敬的,然后转过身又继续骂骂咧咧的寻找那个背后朝他出阴招的人,丝毫没有意识到,那个接受尊敬与道歉的人就是罪魁祸首。
见狄克这般模样,艾伦紧皱着的眉头也松懈了下来。“怎么了?能告诉我发什么事情了吗?”轻轻地拥住狄克,艾伦努力让自己询问的声音轻一些,温柔一些。
犹豫了一下,狄克终究是没有忍住看着艾伦问出声,狄克的声音有点闷闷的,很明显的表示他现在不高兴了,对艾伦瞒着自己要独自去参加联谊生气了。
只是艾伦听了却同样有些不高兴了,掌心微微用力,艾伦将狄克的脸板过来迫使他正面看着自己。
“你很想去?”艾伦面色严肃的问。
“艾伦,狄克,饭做好了,我跟杰森还有点事情就先离开了,你们快点下来吃饭吧。”突然门外传来了艾伦的母亲洛丽塔的喊声。
面无表情,艾伦走出房门看着洛丽塔,说:“知道了,母亲,我们一会就吃。”
艾伦说着这话的同时,正好看着洛丽塔收拾包包像是要离开的模样。“您不打算跟我们一起吃完饭再走吗?”
听得此话,杰森和洛丽塔对视一眼,然后近乎同情的看着艾伦,不无抱歉的说:“哦,sorry,亲爱的,我要跟你daddy去享受埃斯坛新推出的大餐,所以……”
面无表情,艾伦对父母这样吃独食的行为几乎已经免疫了,而且他也不喜欢去那种应酬似的地方吃饭,当即点点头,说:“祝你们用餐愉快。”
听到狄克夫妇与艾伦的对话,狄克心里轻轻松了口气,然后从房间出来看着他们问:“哦,你们是要去享受大餐吗?”
听得此话,杰森夫妇幸福的点点头,然后看着狄克问:“你要一起去吗?”
立马摇头拒绝,狄克看着夫妇两微微祝福说:“用餐愉快。”
笑笑,艾伦夫妇对狄克点点头说:“用餐愉快。”
相互对视一眼,杰森夫妇露出个完美的笑容,然后便相互挽着手臂走出了家门。
心忽然松了一口大气,狄克转身往房间内走。
“真的不去吗?狄克?”忽然大门被打开,洛丽塔从外面探出头来看着狄克的背影不确定的询问道。
微微无奈,狄克回头拦住洛丽塔满是期望的眸子耸耸肩,说:“抱歉,我今天不是很想去。”
“哦,那样的话真的很遗憾。”杰森忽然跟着从洛丽塔身后探出头来说道。
紧接着,杰森低头看了眼洛丽塔,并快速的又将视线移回了狄克身上。耸耸肩,杰森说:“不过对于这个结果我很开心。”
闻言,洛丽塔抬头与杰森对视了一样,双双愉悦道:“双人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