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饿,好累,好痛……
我不敢闭上眼睛,我怕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响起那些人说的真相……
在这里呆了快一个月了吧,怎么还没饿死……
“哎呀,钥匙呢,快点快点,一会儿师长该骂了。”门外响起脚步声和人的说话声。
我昏昏沉沉的扶着门起来,甩了甩头:“有人来了吗?”
只听到锁被打开的声音,外面的一股力量将门拉开,突如其来的光让我下意识的闭住眼睛。还没有适应光线,就被他们绑上手拉出去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把我扔到一个空地上,这个时候,我才彻底适应了光线。我用胳膊肘撑着地,抬起头打量着眼前的景象。
这里大概是一个刑讯室,因为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还有刺鼻的血腥味。正打量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我的视线——义兄!
我甩了甩头,瞪大眼睛再去看那个人……不是做梦,不是幻觉,那个人真真切切的站在那儿!我的义兄真真切切的站在那儿!
我手脚并用,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和长时间不吃不喝导致我怎么扭动都是徒劳。
好狼狈!
周围传来嘲笑声,我都能想到他们此刻看我的眼神,可是不重要,他们怎么看都无所谓,我只在乎他的看法,我现在这样,他会不会有一丝心疼?
我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抬眼看向雾泽亦宸,却见他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眼睛里是跟周围人一样的鄙夷和不屑。
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怎么……他也会这样。
“雾泽潇冉,你承认跟神秘高手非法渡魂杀害第七师副师长安柠的罪行吗?”雾泽亦宸旁边的人开口说话。
义兄旁边站着的是……祁澈!
我微张的嘴显示出我的震惊。
他们站在一起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些非法渡魂什么的,都是他们合起伙来栽赃我?
祁澈看到我的表现,不禁露出一抹笑,接着问:“雾泽潇冉,你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
“不承认!”我用尽全身力气撑着地,让自己的眼睛盯着祁澈的眼睛,毫不畏惧。
似乎是没想到在如此狼狈的环境下还能露出这样的傲骨,祁澈很明显的愣了一下,但只是一下。他赞许的点点头,笑着问道:“好,都到了这儿还这么嘴硬,不愧是难民区来的,有骨气。”他特地强调‘难民区’三个字:“那……既然你不承认这个,我想你和神秘高手一起谋划灵异变的事,你大概也不承认了。这下可怎么办呢?”
祁澈故作苦恼,转而向旁边的雾泽亦宸说:“雾泽亦宸,这个可是你收养的妹妹,怎么做……你来处理吧。”我一直盯着祁澈,没有忽略他嘴角的那一抹得逞的笑,也就是说,义兄真的会……
只见雾泽亦宸走到我跟前,抬脚踢向我的下巴,没有防备的,我被踢到身后的墙上,又从墙上滑落到地上,下巴就像骨折了一样疼。
雾泽亦宸又缓缓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问我:“潇冉,你还不承认吗?怎么说我们也是兄妹一场,我还是不愿意让你受苦的。”
我目光呆滞的望着雾泽亦宸,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之前那些‘苦尽甘来’的甜蜜片段,那些一百年的误会终于解除的激动心情……
那一切跟现在比起来……多讽刺啊!
原来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一戳就破,他只是在做戏,我却真的以为……
“哈哈,哈哈哈……”我伏在地上大笑,却不知为什么会留下眼泪。
见我如此,所有人都退后一步,大概都以为我疯了吧。
雾泽亦宸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但还是狠狠地踹了我一脚。
“噗——”一口鲜血喷出,我感觉自己的肋骨都断了,好疼……但是不如心疼。
“你还是不承认吗?”雾泽亦宸在我身边蹲下,面无表情,却在他的眼底看见了无法想象的痛苦。为什么?明明是他在伤害我,却要露出比我还痛苦的表情?这样一来,我连恨他的勇气都没了……
“潇冉,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这样叫你吗?”他轻轻地问。
我木讷的摇摇头,等着他的下文。他轻蔑一笑:“因为,我从来都不觉得,你配得上‘雾泽’这个姓氏。”
我瞬间感觉天都塌了……我配不上雾泽这个姓,是我配不上……
不顾我的悲愤和凄凉,雾泽亦宸向对面的人招了招手,过来两个男人将我的手松开,绑到身后的木架子上。
“在黑屋子里关了五天,一点觉悟都没有吗?”雾泽亦宸轻声问道。我抬起厚重的眼皮去看他,他的眼睛里还是无法抑制的痛。
才在里面关了五天啊,怪不得还没饿死。
我扯了扯嘴角,大概是露出了一抹笑:“义兄……你的眼睛里,隐藏着的,是痛吗?”
雾泽亦宸像是被戳破心事一般,狠狠地颤了一下,扬手给了我一耳光!
“啪!”一声巨响,屋子里的人都静谧了,光是听声音就不敢想象那是有多疼。
我的脸被打的偏到一边,耳朵嗡嗡作响,好像听不见了。还能感觉得到从耳朵里面里面留下一股液体,大概是血吧。怎么眼睛也有一点模糊……
我用尽全身力气,将脸转过去,看着那个曾经对我温柔现在却打我的人,只见他眼里充满了错愕和懊悔,那只打在我脸上的手还在颤抖着。
他这样后悔,是不是表示这不是他自愿的?有人威胁他?
可是……
我自嘲的笑了笑,都这个时候怎么还这么傻,他是玄界四大贵族之首的雾泽家主,又有谁能威胁的了他呢?
“义兄……”干裂的嘴唇中发出一声气若游丝的呼唤:“其实,你,不愿意,这样,做,对吗?”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他:“你会这样,对我,是因为,你,有苦,衷,对吗?”
雾泽亦宸眼中的懊悔被冷漠所代替,扬手又是一耳光,还是这边的脸。眼睛里模糊一片,有红色,有白色,有黑色……耳朵啊,彻底听不到了。连嗡嗡的耳鸣都没有了。
我的这只耳朵,彻底废了!
“你觉得,如果我不愿意,又有谁能威胁的了我。至于苦衷……”他残忍一笑:“我怕你这么弱,我还没打呢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