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库的修建乃是最重要的一部分,沟渠的开挖就简单多了,这几日辛苦音大人了。”看着眼前辽阔的水库,裴傲可以想象出,等沟渠挖通之后,水源源不断的注入进来,各个水库囤积着多余的水量,这样岷江两岸就不会出现决堤的险况,百姓更不用举家搬迁,良田也不会再被洪水淹没。
一整天,裴傲都忙碌在江边,熟悉这三天来自己落下的工程进度,直到夜色降临,暗卫送来饭食时,这才发觉一天已经过去了。
黑暗里,江边依旧亮着灯笼,日夜兼程的赶工,只希望可以在五月汛期前将水库修建好,黑暗里,几匹快马向着江边飞快的赶了过来。
“圣旨到!”随着一声清脆的嗓音高吭的响起,忙碌的百姓都快速的放下了手中活,恭敬的跪在地上,而官员们则是快速的整理者装束,随后向着空阔的空地快速的跑了过去。
“王爷。”帐篷里,暗卫看着静静站在水利图前的裴傲,不得不出声提醒,这个时候圣旨到了,即使是暗卫,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诡异。
大步的向着外面走了去,黑压压的几百人早已经跪在了地上,利落的从马背上翻下,音璇一身蓝色的劲装,风尘仆仆的脸上有着疲惫和伤痛,看了一眼走出来的裴傲,随后高举起手里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丰阳城太守音四平枉顾法纪朝纲,以权谋私,擅自开启皇仓,命裴王爷立刻缉拿归案,宣判斩立决,裴王爷忠心为国,等水库修建好之后,回朝再论功行赏,小王爷裴九幽念其一心救人,虽然助纣为虐,但乃是纯朴行善,着其即刻回宫思过,钦此!”
哗然大波,音四平跪在地上,弓起的身体微微的颤抖僵硬,许久的沉默后,缓缓的开口:“罪臣音四平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音大人!”四周的百姓慌乱的喊着,不敢相信的看着音璇手里那明黄色的圣旨,为什么音大人要被判斩立决,明明音大人什么都没有做错。
“来人,将音四平锁起来,丰阳城太守一职暂由凤丞相代理。”接过圣旨,看了一眼音璇,裴傲冷声的开口,手一挥,跟随音璇一同前来的几个衙役快速的将跪在地上的音四平押了起来。
“各位,听我一句,不管这丰阳城的太守是谁,修建水库一事刻不容缓,大家不用怠慢了,等水库修建好了,音四平就算在九泉之下也安息了。”沉痛的目光看着四周一张张忿忿不平的脸庞,音四平朗声开口着,黑夜下,大风呼呼的刮着,一切显得那么的悲壮而凄凉。
“如果大家还念及音某,就请不要忘记了音某的托付,修建好水库,造福后代子孙。”慷慨激昂的说完,音四平被押着向着城里的方向走了去,而裴傲也跟了过去。
黑暗里,音璇冷着一张脸,看向马背上的裴傲,最终还是开口,“表哥,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虽然舅舅是不该用三千担粮食换了音家六条人命,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舅妈他们这样死在那些凶徒手里。
“皇仓一开,就注定了这样的结果。”裴傲冷声的开口,马背上的挺立的笔直的身体因为瘀伤还没有好,显得有些的僵硬,可是夜色呼啸里,峻冷的脸庞却丝毫不减一丝的病痛之色。
不开皇仓,死的就是舅妈等人,开了皇仓,死的就是舅舅,这是什么世道!音璇别过头,她知道表哥的冰冷无情,此事在苍紫王朝,在朝廷里都引起了轩然大波,为了六天人命而损失三千担粮食,太不划算,可是那是自己的亲人,不是他们血缘至亲,所以才能说的如此无情。
牢房里,裴九幽还是毕少白大眼瞪小眼着,已经被关押三天了,天知道二哥什么时候放他们两个出去,早知道这一怒,就被关进大牢里,而且还不准人探望,甚至只能吃剩菜剩饭,裴九幽发现他潇洒俊朗的英姿都没有了,再关三天,估计等他出了大牢,女人看见他都要跑了,更不用说自己身上那股恶臭味。
“王爷,要死让我去死,要斩首让就斩我的,老爷是无辜的,丰阳城也不能没有老爷啊。”凄厉的女声响着在牢房里,收到消息的音夫人扑通一声跪在了裴傲面前,悲痛的哀求着。
“来人,将音四平关进牢房里。”漠然的视线如同没有看见苦苦哀求的音夫人,裴傲冷然的开口,随着衙役一同将音四平押进了大牢里。
“二哥,怎么了?”裴九幽错愕不解的看着进来的多人,视线一怔,看向站在一旁的音璇,就更加疑惑了,“音璇,你什么时候来丰阳城的。”
随着牢门的打开,音四平被关了进去,音夫人跪倒在地上,面容悲切的看着牢房里的音四平,含着泪水的目光转向一旁的音璇,“璇儿,舅妈求你了,你去求王爷,要杀就杀我吧。”
“圣旨是我传的。”音璇高挑的身子微微的抖了一下,却依旧选择了冷漠的开口,她怎么求表哥,开仓放粮乃是大罪,太后和范家不会这么轻易罢手的,而且以表哥冷酷的性子,他也绝对不会徇私枉法的。
一旁的牢房里,裴九幽目光快速的在几个人面前流转着,随着自己牢门的打开,一个上前,快速的抢过一旁衙役捧在手里的圣旨,快速的扫了一眼,震怒染上了黑眸,猛的将手里的圣旨给扔在了地上,怒视的目光逼迫的看向一旁冷静无情的裴傲。
“二哥,你竟然为了这道狗屁不通的圣旨要定音大人的罪,范家的人居心叵测,难道二哥你也要助纣为虐,狙杀忠臣吗?”铁青着脸色,裴九幽愤怒的咆哮着,目光森冷的盯着裴傲的脸,他不相信二哥会似乎这样的人,他绝对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