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王爷,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大燕朝的公主,而放弃苍紫王朝的忠臣吗?”突然的声音从黑暗传了过来,冷冷的,带着一贯的讥讽和不屑。
呆滞着,伊夏沫和裴傲同时的回过头,却见江面上,一艘船上灯火渐渐的亮了起来,两道身影缓缓的从船舱里走了过来,挺拔的身影站立在船头,江风吹拂着,悬挂在船上的灯笼随风摇晃着,衬托出一张冷冷的俊彦。
而站在毕少白身边的正是一身白色衣裳的凤修,夜色下,苍白的脸庞有着温柔的神色,柔柔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伊夏沫,随后和裴傲对视一眼,相信毕少白这一番话就可以让裴王爷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离开皇城,跟着毕少白来到丰阳城。
随着船夫将船稳稳的靠上江岸边,毕少白一手抓着长剑,大步的向着岸堤走了过来,冷风吹拂着紫色的锦袍,神态高傲,面容轻狂,宛如回到了当初伊夏沫第一次看见时的模样。
“二哥,毕……”裴九幽不明白的要开口,却被身旁的杨柳快速的点住了哑穴,只能无声的张着嘴巴,挫败的退回了身体。
冷眼看着伊夏沫,毕少白狂傲的冷哼一声,不屑之情溢满了张狂的双眸,“一个大燕朝的奸细,不但下毒毒杀太后,而且企图挑拨大燕朝河苍紫王朝的关系,凭什么让音太守一家为了你牺牲?”
原本那一瞬间的喜悦此刻已经快速的褪去,煞白着清秀的小脸,伊夏沫茫然的看着出口冷言的毕少白,为什么会这样?
“毕将军不在皇城待命,为什么突然会来到丰阳城来?”裴傲依旧死死的抓住伊夏沫的手,脚步一个上前,高大的身影挡在了毕少白和伊夏沫之间,也成功的挡住了毕少白那不屑的冷酷脸庞。
“本将军收到了情报,当初劫和亲队伍的骑兵,正是这个名为杨柳的女人带领的。”提起这个让自己蒙羞的女人,毕少白原本的不屑倏地转为腾腾的怒火,森冷冷的瞪着站在裴九幽身侧的杨柳,有着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愤怒。
“哼,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劫都劫了,怎么,你还想讨回公道不成?”极尽不屑的冷笑着,杨柳勾着唇,笑容美艳的脸上带着冷冷的讥讽之色,轻蔑不已的看着怒火熊熊燃烧起来的毕少白。
“好,既然敢劫本将军保护的队伍,你就准备着下半身在牢里渡过吧。”被杨柳那轻蔑的语气气的脸色铁青,毕少白手一挥,刹那,一对精兵快速的从江面的芦苇荡里现身出来,面容肃穆,对着毕少白齐声的喊道:“将军!”
“众将士听命,将这个突袭我军的叛贼给拿下!”冷声狂傲的开口,毕少白倏地抽出了随声的长剑,冰冷冷的剑锋指向了杨柳的方向,面容格外的阴沉。
“为什么?”突然的聚集起体内的真气,一刹那,挣脱开裴傲的大手,伊夏沫脚步快速的上前,正好挡在了毕少白的长剑之前。
“让开!否则本将军对你不客气!”他管不了裴王爷的家务事,可是如果她以为自己是大燕朝的公主就敢挡在他面前维护叛贼的话,毕少白冷酷一笑,神情倨傲,他是绝对不会她手下留情的。
“你要杀我?”心痛的抽了一下,看着原本那么维护自己的毕少白如此冷酷的说话时,伊夏沫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感觉心如同被针扎了一般,剧烈的痛着,憋屈着,甚至连呼吸都感觉到了困难。
“哼,死在本将军的剑下的人多了去了。”毕少白放声冷笑着,倏地,目光锐利的眯在了一起,“滚开,刀剑无眼!”
脸色苍白的没有了血色,伊夏沫怔怔的看着毕少白那冷酷如同陌生人般的脸庞,突然的伸过手来,白皙的小手狠狠的抓住了那冰冷的指着自己的长剑,锐利的剑刃立刻割破了她的手掌,鲜血顺着指缝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僵持着,毕少白有着瞬间的错愕,他没有想到这个大燕朝的奸细竟然有着这样大的勇气,竟然敢用手抓住他的长剑,可是当视线落在那一滴一滴的鲜血时,毕少白一贯总是冷酷的心突然痛了一下,似乎一股莫名的情绪纠缠在了心头。
该死的!他为什么会感觉到舍不得!烦躁之下,毕少白手猛的用力,长剑刷的一下抽了回来,锐利的剑锋更是狠狠的割过伊夏沫的手,更多的鲜血滴落下来。
毕少白!一旁裴傲目光越加的深沉,紧紧的盯着毕少白那不悦的年轻脸庞,只是回了一趟皇城,他究竟怎么了?就算是为了什么,可是以他对夏沫的喜欢,是绝对不舍得伤害她分毫。
“夏沫。”凤修叹息一声,快速的走了过来,一把握住伊夏沫满是鲜血的手,苍白的脸上有着疼惜和担心,当毕少白说找到了劫和亲队伍的骑兵时,当他语调里对夏沫是那么的不屑的时候,凤修就知道事情有些的诡异了。
所以他也请了圣旨跟了过来,一路上,凤修试探着说起伊夏沫,毕少白不但没有当初的感情,甚至在言谈之间满是不屑和讥讽,对夏沫的感情似乎从没有发生过一般。
“为什么?”掌心的灼热的刺痛根本比不了心头的痛楚,伊夏沫任由凤修握住那满是鲜血的手,苍白的脸带着不解看向毕少白,他为什么变了?为什么会有着那样冷酷无情的眼神。
那样的眼神,毕少白握紧了掌心里的长剑,脸庞之上刚刚的冷酷之色在面对伊夏沫那受伤的眼神时悉数的退下,疼痛着,似乎自己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一般。
可是她时大燕朝的和亲公主,甚至想要毒杀太后,如果不是为了查出那些骑兵的下落,自己是绝对不会假意将她劫出天牢,取得她的信任,从而查清楚一切,可是为什么面对她那纯净的受伤双眸时,毕少白忍不住的想要逃离,不忍再去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