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转身一看,一位美娇娘落落大方,淡施粉黛,眉眼如画,关键是一娉一笑,都带着一股浓浓的春情,让男人看了之后,怦然心动。
再回头看金铭,却见他略有脸色,显然来者不善,并非他的什么红颜知己。
“没想到在醉仙楼还能见到如烟姑娘,如烟姑娘身为夏华院头牌,平日可是千金难得一见啊。”金铭给其余几人介绍了这位如烟姑娘的身份。
林风眉头暗皱,知道金铭是在向自己示警,那晴明花院有四大分院,分别是春花秋月,夏华冬实,那位如烟姑娘身为夏华院头牌,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了。
“这是公众场合,买一小醉,诸位公子买得,小女子也买得啊。奴家看几位公子都是才俊青年,面若冠玉,谈吐不凡,实在按捺不住,起了结交之心,不知道妾身唐突,有没有打扰到几位公子雅兴。”那如烟果然厉害,一句话换了几种称呼,从小女子到奴家,再到妾身,愈发楚楚可怜,不动声色间,已调动起男人本能欲望。
徐子期忙道:“哪里哪里,得见如烟姑娘,是我等之幸。”
如烟又道:“金三少,不为奴家介绍一下你这几位朋友吗?”
金铭哈哈一笑,伸手便往如烟屁股上拍了一记:“好啊,既然你这小娘皮想知道,哥哥我就好好给你介绍介绍。”
林风不由暗笑,这金铭果然狡猾,以俗破雅,人家明明是头牌,却被他当做普通低贱的卖身女子一样对待。那徐子期和钟明都是一脸怎么可以这样的表情,暗自摇头,简直有辱斯文。
如烟娇呼一声,却借机远离了金铭,来到林风身旁,“金三少可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呢,就从这位公子开始吧,我看这位公子器宇轩昂,仪表不凡,像是书香门第,却有没有那种大户人家的娇生惯养之气,不知公子从何方来啊?”
林风暗呼厉害,这句话不仅是套他的底,关键是如此推崇自己,暗含了挑拨自己和徐子期他们二人的关系,对人心的洞察那也是相当的深刻。
果然,徐子期已是坐直了身子,以彰显自己也是气度不凡,却不知道已落入如烟计中。
软言软语,金铭也不好挥手赶走笑面人,只能将林风他们三人一一做了介绍,如烟含笑举杯:“初次得见诸位公子,小女子以茶代酒,不成敬意。”
林风不动声色,看她究竟有什么后手,果然如烟的话题就围着林风打转:“没想到林公子还是医药世家,公子家能将医馆开到京城来,想必有独到之处。”
林风道:“边荒多蛮夷,乱世灾荒起流民,那跌打损伤,也是为了自保,不得已而为之。”他说的是实情,若不是瘟疫,蛰龙也不会秘密成立药馆,救自己,也救流民。
“听说赵国战乱灾荒连年,那些流民也是很惨呢,林公子不远千里而来,一路上想必吃了许多苦吧。”如烟站在林风身旁嘘寒问暖,一双凤眼却不停的在钟明和徐子期两人身上转来转去,那二人被撩拨得鼻息粗重,却插不上话。
“自幼吃苦惯了,倒不算什么。”
“想不到公子也是自幼吃苦之人,让奴家想起了自身幼年时,不过公子如今学业有成,此次来京,想必志在功名。奴家在这里先预祝诸位公子都能金榜题名,为我大燕献策献力。”如烟抬出大义,金铭也不能反驳,大家又干了一杯。
林风看那如烟似乎已经没什么话说了,准备离去了,心中不解,细细一想,明白过来,暗叫厉害,她的目的就是探听自己的家世身份,如今已有了大致了解,也知道自己防患于她,套不出更多话,但她成功的将自己抬到一个较钟明和徐子期更高的位置,让那两位才子心生芥蒂,又不好明言,若今后同朝为官,那小小裂痕会持续扩大,这兵不血刃的心机,果然最为可怕。
“今日有幸见到我大燕国未来的栋梁之才,小女子与有荣焉,这里再敬大家一杯,就不打扰诸位公子雅兴了。”如烟又举杯。
“如烟姑娘且慢。”林风可不能让她就这样走了,不动声色的挑拨了一番就想走,哪儿那么容易:“昨日在京城街上,我无意中撞见晴明花院的护卫打手欺负一老者……”林风将昨天发生的事情挑明,金铭打蛇随棍上,跟着道:“对,这事儿我可以作证,那群打手各个凶神恶煞的,比我金三少还横呢。”
如烟一脸无辜的样子,解释道:“哎呀,这事儿奴家可一点儿也不知情,肯定不是我们夏华院的哥哥们干的,多半是冬实院的那些下人,不懂规矩,脾气又坏,如烟回去一定告诉妈妈,重重的责罚他们。”
林风道:“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昨晚,他们的人竟然找到我药馆门口来了,我很担心,不知道会不会就此缠着我不放,我就是一进京赶考的普通读书之人,若是日夜围堵,就算他们不做什么,只往我药馆门口那么一站,我也日夜担心,无法温书啊,还请如烟姐姐帮忙说道说道。”既然你不提,那么我来提,看你如何应对。
徐子期和钟明都有些恍然之色,原来林风和晴明书院间还有这档事,这如烟找上门来,只怕不是偶遇,而是刻意啊,这么一品,这两人品出味道来了,再看如烟的脸色顿时有所不同。
如烟连连道歉:“那些下人惊扰公子了,真是罪不可赦,如烟代他们给公子赔罪了,这样吧,今天诸位公子在醉仙楼的花销,我如烟愿意……”
“啪!”金铭拍桌子了:“如烟,你什么意思啊?当我金三少不存在吗?”
林风暗叹,这如烟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这分明是在落金铭的面子,想要祸水东引,让金铭对自己心生不满,可惜她太小看金铭了,金铭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今日是我宴请朋友,你这么做,分明是不给我金三少面子喽?”金铭兴师问罪。
如烟巧笑嫣然,赔罪道:“哎呀,是如烟考虑不周,金三少还望恕罪啊。那……这样,改日如烟禀报妈妈,查明此事,若那些下人真的像林公子说的那般嚣张无礼,定重重责罚,让他们去林公子药馆负荆请罪,林公子您看这样可好?”
“只要他们不再骚扰我和我药馆的伙计,我就非常感谢了。”林风平静以对。
金铭开口道:“既然这样,那我代林兄弟先谢过如烟姑娘了,小二,今天如烟姑娘在醉仙楼的账,算我的。”
如烟也不矫情,直接谢过,知道这一桌人里,林风和金铭都不好惹,便暂且退了回去。
如烟刚走,又听到有人在楼下大声说话:“这里就是燕京最有名的醉仙楼?我看一般般嘛,也没什么特色,这样,小二,今天本公子心情好,醉仙楼的所有客人,我买单。”
金铭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对方明显是听到了他和如烟的争执,才特意说这样一番话的,这简直就是扇他耳光。
抬眼望去,楼道口又上来一位锦衣公子,头戴锦纶,手拿折扇,穿着镶金边的白色华服,五官眉目,略显秀气,但眉宇间英姿勃发,隐约有一股寒梅傲雪的气势。
他身后跟着一位账房似的管家人物,还有一名护卫似的中年人,皆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不敢逾越。
那锦衣公子上了楼,挑衅似的朝金铭瞟了一眼,却没有停下脚步,准备再上层楼,被小二拦了下来,向他解释了一下上楼的规矩,锦衣公子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对子,又同他身后的账房先生商讨了几句什么,微微点头,趾高气昂的左顾右盼,完全是目中无人的样子。
金铭看那家伙就像个绣花枕头,越看越生气,只是暂时忍着没有发作。
林风却不这样看,倒不是因为那个护卫一般的中年人可能在九品之上,而是那个锦衣公子本身,那声音,分明就是昨晚自己在刘府听到的声音。
这个不可一世的锦衣公子确实有他嚣张的资本,怎么看顶多也就二十出头,却是一个先天高手,谁想得到!
锦衣公子一行人似乎也被那些对子难住了,一时没有上楼,他却朝那护卫使了个眼神,那护卫立刻会意,在三楼团团作揖,朗声道:“诸位朋友,我家公子初来乍到,为表敬意,今日诸位在这醉仙楼的所有花销,都由我家公子包圆了,诸位可尽情吃喝,不用客气!”
免费吃喝当然乐意,当下就有拍马之人朝锦衣公子举杯,表示感谢,锦衣公子微笑点头,很是受用。
金铭低声暗骂:“******。”但他却不敢挑衅,因为将这醉仙楼给包下来,恐怕得近百金币,他没带那么多钱,可这口气给哽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偏偏那位锦衣公子很不识抬举,叫过那位护卫又说了两句,那名护卫直接来到金铭他们桌前,直言道:“几位,不好意思,我家公子看中这个位置,你们几位往旁边挪一挪,我家公子要坐这里。”
金铭他们坐的位置自然是三楼最好的观景平台,这是给金三少留的面子,那锦衣公子一眼就看中了这里,也不足为奇。
“放屁!”金铭忍不住了,拍桌而起:“你说挪就挪?我金铭还从来没有给别人让桌子的习惯!”
中年护卫皮笑肉不笑,道:“一回生,二回熟嘛。”意思是你让着让着,不就让习惯了吗。
“我看你们是不想在燕京待下去了!”金铭放狠话,气得七窍生烟,若不是察觉对方实力估计在自己之上,早就动手了。
锦衣公子已经走了过来,他身后那名管账先生似的老者道:“这位小兄弟何必动气,我家公子已经将这醉仙楼包了下来,你让让位置又何妨?难道说,这位小兄弟也想包下醉仙楼?”
“你是在炫耀你很有钱吗?”金铭强压怒火,捏拳而问。
锦衣公子将脸凑过来,道:“我不是在炫耀,我就是比你有钱。”
话音刚落,便听到楼下又有一个懒洋洋,但更加嚣张的声音:“谁这么嚣张,难道还敢比我更有钱!”
金铭笑了,沈家七少,沈一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