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垠虚空。
星辰如沙。
浩瀚宇宙,
放眼望穿。
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这是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天狼神游太虚,觉得自己变得高达不知几亿万丈,星辰握在手中,仿佛只握了一捧细沙,星空银河,仿佛就像自己眼前飘动的一缕烟雾,动动手指,就能搅动星海宇宙。
他从未有过如此经历,如此体验,自己仿若成神,无所不能。
“嘿嘿嘿嘿……”一阵夜枭般难听的声音传来,好像是朱刚常,又好像不是:“去死!”最后一声尖啸,洞穿灵魂!
“不!”天狼猛的睁开眼睛,意识恢复过来,我还没死?
这是一方奇怪的空间,天狼首先看到的,便是一缕橘黄,是光,但是朦朦笼陇,仿佛雾气下太阳被缩小了无数倍。
“醒啦醒啦!哈哈,破记录了,破记录了,我赢了!”一阵奸笑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像刚才那个梦中“嘿嘿嘿”的怪笑。
天狼目光的焦点从远处聚集在眼前,终于发现,自己身边还有几个人!
人?不,不应该是人,而是一种奇怪的存在,他们有着人的外表,但是仿佛如雾气构成,透过一个人的身体,可以看到后面一个人的身体,自己四周,有四团蒙蒙的人形雾团。
虽然是朦胧雾团,但四人的衣着容貌,一颦一笑,都清晰可辨。
距离最近的一人,留着两撇八字须,疏眉鼠眼,下巴削尖,皮黄瘦脸,说不出的猥琐,颇像贪官身旁跟着的奸佞书吏,正盯着自己裂口傻笑,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板牙。
与之相对的是右手边,一名女子,年方二八模样,看到这名女子,天狼不觉愣了愣,美,实在是太美了,宛若谪仙出尘,五官眉眼,肌肤脸蛋,以及那长长发髻,简直没有一处不好看的。
天狼日夜苦练杀人本领,见过的美女不多,但不知为何,一见到此女,就立刻觉得,这就该叫做美,这还不算美,天底下就没有美这个词了,尤其在旁边大黄牙的映衬下,更是简直美得无以伦比,无法形容。
见天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美女也不在意,打她还在人世时,这样的眼神就不知道见过多少次,若有男子见了她不露出这样的眼神,她反而会觉得诧异。
她微微一笑,轻启朱唇皓齿,更是美艳不可方物,天狼脑海都出现了暂时空白,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唇齿之间。
“你醒了就好,我们打马吊正好少个人。三缺一呢。”美女的声音也如天籁,仿佛只她一句话,就能让人放下所有不安。
“喂,阿雨,你要给我作证,这次可是我赢了。”猥琐男朝美女扬扬下巴。
“是付哥你赢了。”美女阿雨作证,笑盈盈的看了身后一眼。
天狼注意到美女身后的第三团透明人影,心中忍不住一赞,好一条汉子。
美女身后一人,是一昂丈壮汉,身高约摸比天狼还足足高了一头,器宇轩昂,浓眉方脸,阔鼻凤眼,只往那里一站,便似那擎天之柱,不动如山。
见天狼望过来,那汉子点头道:“你好,我叫樊离,叫我樊哥便可。”声音如龙吟凤鸣,清越激扬,厚重又不失铿锵,听上去仿若将军登台点兵,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樊离走了两步,半透明的身体龙行虎步,狼盼鹰顾,天狼心理生出一种幸运之感,只觉得能和这位大哥认识便不枉此生。
樊离大哥给天狼介绍了猥琐男,这里大家都叫他小付,当然也可以叫他付哥。
天狼见猥琐男与樊离大哥站在一处,还不及樊离大哥胸口高,像极了老鼠和雄狮站在一起。
美女叫小雨,另外最后一位老者大家都叫他陈老,身材矮小,只有樊离腰身高,就是小雨都高他一头,看起来满脸笑意,倒是慈眉善目,人畜无害的老好人形象。
陈老最后一位来到天狼身前,笑眯眯道:“欢迎加入,我们又多了一个新人,哦,不对,是多了一条新魂。”
“新魂?”天狼愣了一下,半坐起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奇妙的空间,上不见顶,四周无墙,橘红光芒之外便是一片黑暗,感觉坐在地上,低头看也是虚无一片。
“我死了?”天狼抬起自己的双臂,果然也如那四人一样呈半透明状态,手心手臂完全看穿,双手交叉,手臂与手臂直接穿插而过,手又穿过身体,甚至穿过头,胸,没有任何感觉。
“你说呢?”陈老还是笑眯眯的,背负双手,告诉天狼:“你只是一缕魂魄,哦不,只是一道残魂,已经离开了你的肉体。”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没有魂飞魄散?”天狼惊异于自己还能以这种奇怪的状态存在,难道人死了都会变成这样吗?那这里岂不是黄泉地狱?
“问得好。”陈老似乎对天狼敏锐的观察力很是赞赏,“你的运气不错,正好这里有一具容魂之躯,你的执念又够强,所以勉强以魂魄的形式还……半活着,所以并没有消散在天地间,化为元魂或是彻底消散。”
陈老一番解释,天狼反而更糊涂了,什么是容魂之躯?什么叫执念?怎么是半活着?没有消散在天地间,元魂又是何物?他一头雾水。
“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天狼陷入回忆,想起了绝仙谷旁边的险恶小路,想起了朱刚常和朱刚宇兄弟,最后一掌,绝心脉,断气机,是了,自己在空中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更何况还落下不知深几万丈的绝仙谷,断无再生之理。
一旦回想起来,最后临死前身体所有的痛楚仿佛再重演了一遍,哪怕天狼心性,也忍不住抱头低嚎起来,“哦——啊!”筋骨寸断的剧痛,濒死挣扎吸入最后一口气却不能做到的可怕感觉一起袭来。
那种不甘,那种愤怒,那种求生的渴望,突然被无限放大,这就是执念吗?就是这样的愿力让自己还能以这种方式存在吗?
“看来你想起来了,执念果然强烈。小付,你给他说说现在是怎么种状态,反正你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