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就在大家都在怅惘之时,马真真冷声开口,直直得盯着眼神迷离的妙可人,打破了所有人朦胧的思绪。
“怎么?”可人如梦初醒般看向真真,仿佛被她吓了一大跳,微蓝的眸子之中仿佛还有窗外阑珊的夏意。
真真白了她一眼,用食指卷着自己乌黑的发丝,有点爱理不理的开口道:“你刚刚说我爹爹怎么了?”说完眼神射向妙可人。
天罗令绝与莫纤柔也好奇得盯着两个人,之前可人原本无任何表情的素脸微微蹙了一下眉,仿佛带有一丝的不满。纤柔如水的眸子缀满了不解,射向绝同样如秋水般荡漾着的美眸,两人相视淡淡一笑,淡然的微笑飘荡在如丝般的暖气之中,仿佛两人身后绽放出大片大片醉人的春意。
所有人都被两人绝美的笑靥所惊呆,仿佛一时时空颠倒,岁月留空……
微风轻拂,璧人如烟如梦,笑靥飞花,青葱翠剪衰黄,漫天荧荧,一时烟柳失色,百虹折腰。
所有的人看得如痴如醉,逐渐,璧人身后春意阑珊,最后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纯净的透明,所有人的意识才缓缓恢复过来,都倒抽了一口气,原来最美的风景并非是瑰丽的良辰美景,而是玉人可以幻化出醉人奇景的笑靥。
“我说……”真真瞪大眼睛望着笑意已经消失在嘴角的天罗令绝与莫纤柔,直白的开口,“人家都不用派兵去打仗了,只要你们俩对着敌军笑笑就可以击退千军万马了!”直率的语气,听得绝与纤柔表情古怪。
追命大笑着对着双手撑着脸蛋的真真道:“你说话何时可以委婉动听一些?”
“我又不嫁给你,你管那么多干嘛?”真真白了他一眼,看着睡意正浓的书黎,又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天罗令绝用深遂的眼神看着单纯率直的马真真道:“马真真,你知不知道,你挟持书黎,要挟本王,还将本王同纤柔打伤,本王完全可以赐你死罪!”口气一贯的冰冷,听得让人心头不由得发毛。
真真感觉头皮发麻,毕竟才双十年纪,一贯与小罗罗们打着交道,皇宫贵族从未接触过,看到天罗令绝不苟言笑俊冷的玉容,不由的心生畏惧,“你想干嘛?”声音之中带有一丝的颤抖,她尽量迫使自己冷静。
纤柔看了一眼天罗令绝,祈求的眼神希望他可以放过真真。
“没什么,看在你与柔儿师出同门的份上,本王都可以既往不咎,但是这里是绝王府,容不得你如此放肆!”天罗令绝音调虽然平缓,却让人愈发的害怕,尤其是他将‘放肆’二字说得格外的重。
真真被吓的花容失色,有点带哭腔得怨声道:“那我走还不行吗?”仿佛泪水还擒在眼眶之中,只是她强忍着不使它坠落下来。
“绝……”纤柔微微推了推天罗令绝的手臂,“真真还小,不要吓着她!”
“她做土匪还会怕这些不成!”绝冷言冷语得泼着真真冷水。
纤柔温柔的安慰着真真,“绝语气重了,不过,你们究竟是为何要绑架书黎,又是为何要对我和绝大打出手?”纤柔的口气之中也带有些许的薄凉,虽然与真真算是师出同门,但是想到绝被重伤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怨恨。
“绑架她纯属意外,是她自己跑到我们的地盘上的,既然她自己送上门来,那哪有不绑之理啊?”真真声音小了很多,但依旧是那么的目中无人,口无遮拦。
“绑回来本来只想用她换些银子的,但却阴差阳错发现了她是爹娘仇敌之女!”真真平淡的说道,仿佛这些事情早已发生在远古之前了。
“仇敌之女?”天罗令绝重复了一遍,眼神死死定向马真真。
真真被这阴冷深遂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脸上被吓的无一丝血色,只好低头把玩着自己些微有些凌乱的发***使自己分开注意力。
“是啊,好像就是她爹爹毒害了我爹娘的师姐,害得‘飞刀门’一夜之间在江湖上消失,我只知道这些!”真真率真的说完,口气虽然一贯的不好,却让人觉得越发的讨人喜爱,喜爱她的那份毫不掩饰的直率。
纤柔了然的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温柔的挽住天罗令绝修长的臂弯,“真真所言统统属实,师母南宫若漓的‘遍体鳞伤散’确实是书黎的父王,恭亲王所下!”脸上的微笑在骤然间收尽,露出无比的寒气。
可人,追命和真真都被这股冰冷的寒气震撼到了,总觉得纤柔身上有一股被封印已久的气息,不似常人可以具备。
“看来恭亲王真是不会做人啊,把什么人都给得罪尽了!”可人有气无力得开口道,左手抚摸着自己凝婉玉臂上的‘五彩炫目’手链,冰冷的白色贵金属散发着寒遂的光芒,交织着彩色水晶的迷离璀璨,将整个手臂衬托的白皙明艳。
追命轻笑出声,手也不由得伸向可人的手链,温柔的抚摸了起来,“那为何要打伤绝王爷和护国公主呢?”追命不解得看向在一边玩自己发丝的马真真。
马真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皱了皱自己精巧的小鼻子,继续低下头玩着自己的头发,“绝王爷和书黎郡主的婚事昭告天下,正巧她爹不在,那当然是找绝王爷来赎她媳妇儿啦!”说得那么淡然,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纤柔听到‘媳妇儿’这个词觉得特别的刺耳,心中不由得揪紧,觉得甚是可笑,曾经她是柳皇后亲点的绝王妃,而如今书黎与绝的婚事却早已传得满城风雨,纤柔食指紧扣,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讽刺。
“然后呢?”可人靠在追命怀中娇媚得问道,越看自己的手链越满意,嘴角挂满了柔媚的笑容,此般笑容定可以将一个冷面大汉迷得神魂颠倒,骨头酥麻。
真真扫扫可人,再看看脸上云淡风轻的追命,总觉得他们这一对,她怎么看怎么反胃,看了一会儿,如同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一般轻轻咳了起来。
“怎么了?”纤柔从刚刚的意识之中抽离了出来,看着轻咳着的真真,关切得问道,眼神淡如水,无法眼看清瞳孔之中深藏的物什。
真真摆摆手,“没什么……”于是有继续道:“既然绝王爷与书黎的婚事传得满大街都知道,那我们当然以为绝王爷和他们也是穿一条裤子的啦,这样推算下来,绝王爷就当然是我的敌人啦,对他动手也很正常啊!”真真理所应当得说道,脸上一脸的平静,仿佛自己只是个旁观者。
纤柔无奈得苦笑了一下,“确实,绝与书黎的婚事传得童叟皆知,让人云亦云,以讹传讹的世人不多想都难!”言语之中的心酸不言而喻。
可人的目光从自己璀璨的‘五彩炫目’手链移向冰清玉洁的纤柔,她的痛苦她深能体会,真心的开口劝慰,“公主大可无需暗自伤神,只要绝王爷的心思在您身上,您又何必在意世人的风言风语!”说完眼神却突然暗淡了下来,嘴唇变得异常的红艳。
追命将可人搂紧,可人原本些微呆滞的目光倏地变得明丽起来,仿佛受了什么惊吓一般,可人怔怔得望着同样看着她的追命,心中十分讶异,她从不曾奢望追命会懂她,爱护她,包容她,虽然这些都是她做梦都期望的,却是她平日里最不敢想的。
追命轻柔的握住可人白皙有肉感的巧手,看似温柔轻握,但其中的力道却让可人恍惚,可人迷离的媚眼望向追命淡笑盈盈的秀脸,不知为何有一种潸然泪下的感觉,可人鼻子一酸,对着追命娇俏得眨巴眨巴眼睛,欲使眼中的雾气散去。
追命对着可人意味深长的眨了一下眼,可人觉得浑身轻颤,不敢看他的眼睛,追命将低垂着眼睑的可人拥入怀中,仿佛在告诉她:他一直都很在意她!可人迟疑得伸出双手将追命紧紧拥住,一抹淡淡的微笑拂过她的嘴角,什么都不想了,只要眼下是幸福的,只要此刻可以紧紧的拥住彼此,又何必再去想过多的以后呢!
纤柔与天罗令绝望着深情相拥追命与妙可人,万千思绪浮向心头,纤柔脸上挂着一贯的笑容,淡雅醉人却令人心痛,嘴唇殷红,但她身后却仿佛有无数流动着的鲜血汇聚成江成河成湖成海。
天罗令绝将眼神一动不动的纤柔揽入怀中,深深的,柔柔的但却紧到让两人都无法呼吸,纤柔泪眼望着习惯性轻蹙着双眉的天罗令绝,四年来的痛苦仿佛又浮上了纤柔的心头,她痛得浑身震颤起来,“绝……”呜咽着的声音哽咽在喉腔,倔强的泪水如丝线般窜流而下,顷刻间便暴雨如注。
真真看着梨花带雨,蝉露秋枝的纤柔,心也被揪起来了,不知为何,眼眶也变得湿润起来,看着自己身旁酣然入睡的书黎,心莫名的悲伤起来。
“柔儿,想哭就哭吧,本王知道你委屈!”天罗令绝的眉心深蹙,再也舒展不开,深遂的眼神变得柔情似水。
“四年来,柔儿过得好苦,真的好辛苦,别人用四年,生活得无忧无虑,而我却用四年的时间将自己变得冰冷,柔儿好累,柔儿真的好累……”声音哽咽到如幽咽着的暗流,仿佛在苦叹着世见间情谊的轻浓。
“柔儿!”天罗令绝紧紧的抱住纤柔,再也不想放开她的手,一贯冰冷淡然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异于常人的心痛,痛到双眼迷离,模糊,最后什么都看不清晰,唯有纤柔如四月天般清丽明亮的笑容深深的刻在了脑海。
可人撇过脸去,用手拼命的拂去眼眶之中不停奔涌而出的泪水,却发现越擦越多,怎么都擦不干净,追命用食指微微沾着可人滚落的泪珠,可人眯起眼睛看着表情严肃的追命,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如泉涌般扑落下来,如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纤柔的泪水不停的流淌而下,沾湿了绝大片的衣襟,“柔儿,想哭就大哭吧,哭出来了就再不会在心中折磨着自己了……”天罗令绝也哽咽着,声音变得沙哑,紧紧闭上双眼,额头上的青筋暴凸的异常明显。
纤柔痛苦的脸颊都扭曲起来,无奈的转过头去,“一切都该放下了,曾经我想加倍得报复她,因为她赐予我无尽的痛苦,让我与深爱的绝分离了如此之久,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我每日每夜都被剧毒缠绕折磨着,我真的好痛苦……好痛苦……痛彻心扉般的悲恸……绝……”深情又痛彻心骨的呼唤,让所有的人都耳不忍闻,纤柔痛哭着埋首与绝的长衫之中。
“我恨她,我恨她,我恨她毁了我少女时期最美好的四年,可是恨又如何呢,每个潮起潮落之后,我依旧是那个无力的莫纤柔,纵使落英纷飞狂卷,却永远无法飞卷散我的痛楚,我真的好难受,绝……”哭得五脏六腑都在颤动。
“可是,一切都该放下了,我放过她,也放过我自己,一切都结束了,也该结束了,让所有的一切都尽随尘去吧,我累了……”纤柔哽咽着说完,紧紧得拥住天罗令绝。
绝的泪水再也抑留不住,“是本王无能,连自己的心爱都保护不了,本王该遭天打雷劈,是本王愚懦,不然又怎会留柔儿一人受尽人世间沧桑磨砺!”说完伸手欲重重的击向自己的胸膛,纤柔一把挡住了天罗令绝的厉掌,泪水又一次狂涌而出。
“不要……”纤柔低声轻唤,摇着头,声音之中充满了无力感,仿佛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都被抽离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