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熵浦痕危险的眯起狐狸似的眼睛,阴阳怪气的拖着长长的尾音。薛逾淡淡的轻扬嘴角,笑得云淡风轻。我不禁莞尔,上前大力拍着薛逾的肩膀,向他伸出一个大拇指。
薛逾不解其意的看着我的手势,淡然的问道:“妹子这手势是什么意思?”
我‘嘿嘿’一笑:“薛大哥好样的,不向恶势力低头!”薛逾闻言,小心的看了我身后一眼,努努嘴。我慢慢的回过头,熵浦痕黑沉着脸,唇线紧紧的抿着,一幅‘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表情。我无力的张张嘴,瑟缩着躲到薛逾的身后。
良久,熵浦痕才闷闷的憋出了三个字:“恶势力?”他真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笑?“青儿,难道不想就甪里郁了?”满意的看着那个嚣张的人,霎时惨白着一张脸。
我憋了半天,才断断续续的挤出话来:“你……你……”手指颤抖了老半天愣是没说出什么来?我气愤不过,一口咬在手指上,骂道:“你抖个屁啊,关键时刻感冒!”
熵浦痕和薛逾皆是一怔,看着孩子行径的我,不禁哑然失笑。熵浦痕无奈的摇着头,招招手:“青儿,到我身边来。”
我闷闷的拒绝:“不要。”
“青儿不要任性,快过来。”熵浦痕的脸色沉了几分,我犹豫着,却不愿认输的挪动脚步。薛逾低头耳语,淡淡提醒道:“妹子忘了七殿下的事了?”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赶紧跑了过去。
“这才乖嘛。”熵浦痕居然像摸宠物一样摸着我的头,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立马怒颜相向,可是一想到甪里郁又蔫了下来。
“逾,说说结果吧。”熵浦痕唇角勾起满意的邪魅笑容,狐狸似的眼睛更是笑得看不见瞳仁了。
“好。”薛逾嘴角上翘,有淡淡的笑意浮现,“臣不负皇上所托,几番游说,甪里郁殿下总算是想清楚了。”
“哦?”熵浦痕拖着长长的尾音,算是回答了薛逾。
我满面狐疑的看着薛逾,问:“你是怎么同甪里郁说的?”照甪里郁那倔驴脾气,怎么可能轻易的将他说服?
薛逾负手而立,神秘一笑,淡然道:“天机不可泄露!”我一下子被噎住,涨红着脸发不出一个字来。果然是搭档,这狡猾的狐狸性子和熵浦痕简直就是一个半斤,一个八两。
“上次的事查的怎样了?”熵浦痕忽的变得严肃起来,那种睥睨天下的霸气浑然天成的自他身上散发出来。
薛逾眉宇轻皱,道:“已查出浮云阁总部在定国琼照,可是具体的地方却无法得知?”
薛逾的话使我浑身不可抑制的轻颤了一下,身边的熵浦痕觉察出我的异常,问道:“怎么了?”狐狸似的眼睛紧盯着我,眸光闪闪。
“没事。”我慌忙摇头,避开他的眼睛。
熵浦痕没再追问,自言自语着:“我突然对那个神秘的阁主冥杳很感兴趣呢。”薛逾淡淡颔首,显是很赞同他的话,“逾,我一直在想,为何一直低调神秘的浮云阁会突然和我熵浦痕过不去?而且……”熵浦痕看了我一眼,“当时青儿为我挡下那一击后,他的行为着实让我不得其解?”我头皮开始发麻,熵浦痕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薛逾嘴角轻扬,道:“听星影和辰影说,这冥阁主似乎就是当日劫走妹子的黑衣人。”薛逾说话时眼神一直停留在我身上,从未离开过。我心里一阵窝火,他们这是变相的拷问吗?
熵浦痕眉头一挑,看着我:“青儿还记得他吗?”虽是疑问句,可是他眼里分明就认定我认识他一样。
我也不挑明,含糊其词的道:“不记得了,我醒来的时候就在甪里郁宫里了。”
“这事先这样吧。后日有个家宴,逾也来吧。”熵浦痕不再深究,向薛逾道。薛逾微一颔首,不再言语。
我紧张的看着熵浦痕,问:“什么家宴?我不用去吧?”抱着侥幸的心理等着熵浦痕的回复,天知道这个家宴都有些什么人参加?我可不想到时把自己搞得进退维谷。
“这可不行,这个家宴本就是为青儿所准备的啊。”熵浦痕理所当然的回绝,我小脸一垮,可是我没有让他为我准备什么家宴啊?总是这样霸道,他想怎样就怎样?
“我好像没让你为我准备吧?”我眯缝着双眼,不满的瞪着他。熵浦痕不答话,只是笑着用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薛逾淡然一笑,道:“臣先告退。”说罢,不待熵浦痕回答,就转身离去了,剩下我和熵浦痕在那儿大眼瞪小眼。
良久,熵浦痕无奈一笑,左手覆上我的双眸,叹道:“青儿总是这般执着,可是这个家宴真的很重要。”因为我要向那个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弟弟证明,你在我心中的份量有多重!我静静的适应着突然而至的黑暗,悲伤溢满双眼,心中的痛他们永远不懂!
当他拿开手时,一日既往的平静再次将我包裹,低声开口:“我回去了。”转身,在模糊的黄昏中缓缓前进,身后一片沉默。无奈回头,看着不知魂游何处的熵浦痕,别扭的吐出一句话:“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刚刚只顾闷头跑了,哪里认过路?
熵浦痕愕然回神,下一秒,一脸忍俊不禁,问:“青儿该不会是路痴吧?”路痴?我满脸黑线,熵浦痕还真是与时俱进!乐呵呵的揪了揪我的左脸,熵浦痕看起来心情不错的将我送回了紫痕宫。
我心情大好的和衣躺在床上,不时傻笑着。梦雁终于看不过去,忍不住开口:“槿儿什么事这么开心?”这还是进宫之后第一次见她笑得这般开心。
“熵浦痕明天没空。”一想到刚才熵浦痕说的话我就打心眼里高兴,可以不用被他烦耶?!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梦雁无语,这就是她高兴的原因?要是被皇上知道,不知会不会气的吐血?
翌日,清晨,紫痕宫。
我皮笑肉不笑的应付着眼前一大早就来搞坏我心情的三个女人。气势汹汹的绿衣宫装女子,满含敌意的盯着我。一张娇柔瓜子脸的黄衣女子,看似优雅的品着香茗,可不时射来的冷冷眼神却只有我知道。再然后是双眼带着不屑不住打量我的青衣女子,不时的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冷哼。
敌不动我不动,难得的忽视她们不友善的眼神,专心对付手里的香茗。唔……这明潭龙井的果然不错,优雅清高的香气,碧绿黄莹的汤色,更妙的是甘鲜醇洌的味道,简直中人欲醉!或许是我脸上的惬意闲适激怒了三位美女,那位气势汹汹的绿衣美女首先沉不住气,噌的从位子上站起,食指乱舞:“不要脸的狐狸精,你竟然这样对待本宫!”
我脸色一沉,手中的杯子重重的砸在桌上,冷冷道:“你这只疯狗,乱吠也得看地方吧?这紫痕宫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竟敢骂本姑娘是狐狸精!
绿衣女子闻言俏脸一黑,浑身乱颤,说不出一句话来。我冷眼瞧着她,就这点本事也敢来叫嚣,真是好笑!
“哟,紫妃妹妹火气可真大!”右手方的青衣女子阴阳怪气的发着嗲,我重新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忽视她的挑衅。一群可悲又可恨的女人,真的是难缠的很,该死的熵浦痕!青衣女子面子上挂不住了,青白着一张脸,恨恨道:“紫妃妹妹好大的谱!”
我不置可否的挑挑眉,还是没有搭理她,好好的一天看来得耗在这群女人身上了。呼!好困哦,我打了个哈欠,右手随意的撑在下颌,有一眼没一眼的瞟着三人。怎么样才能把她们打发走呢?我懊恼的想着。
“你……”又一个被气得暴怒的,我叹了一口气,送给她一记悲哀的眼神。青衣女子胸脯起伏,眼中的不屑被恼怒取代。
我眯着双眼,懒懒低低的问站在身后的梦雁:“这几位什么来头啊?”嚣张的可以啊,跑人地盘上撒泼来了。
梦雁凑近耳边,低声回道:“那着绿衣的是言妃,黄衣的是意嫔,青衣的是桐贵人。”这三位祖宗还真是会挑时间,这皇上才一日没来,她们就抓紧来了。待会儿可怎么收场?
“哦?”我懒懒的应了一句,眼神飘向唯一一个没开口的意嫔。小小巧巧的瓜子脸,线条柔媚,嘴角噙着冷笑,鄙视的扫了言妃和桐贵人一眼。还算沉得住气的一个女人,不过很是讨厌,过分自信的女人!
“三位如果喜欢这紫痕宫就随意坐坐,失陪了。”扔下这句话后我已踏出了门槛,然后在她们呆愣的片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梦雁万分头痛的看着因某人走掉而一脸愤慨的三位,安抚道:“三位娘娘见谅。”三人俱是一声冷哼,纷纷拂袖而去。
看到她们离去,我才从暗处伸出一个脑袋出来,问:“走啦?”梦雁好笑的点点头,我啧啧舌头,“这三位姑奶奶还真是让人头痛。”
“还不是让你给打发走了。”梦雁一声轻笑,想到她们走时那恨恨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