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落围绕着中间的水池假山呈扇形坐落,共有三层。我们被掌柜的带上三楼一处僻静的两间房,房间布置得很简洁雅致,确是云岫的风格。云岫正准备让掌柜的将晚饭送到房间,就听一熟悉的男声响起:“云教主?”
我们寻声看去,发现竟是下午碰到的羽南王!他站在我隔壁房间门口,淡笑着看我们。我心里顿时冒出四字:阴魂不散!
也难怪,这“魔仙楼”也算是个高级酒楼,像他这样身份的人住在这里也不奇怪。
“羽南王?”云岫上前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道:“好巧啊。”
羽南王淡笑道:“在下南宫曜,羽南王得后天才到京城。”
我一愣,这不都是一个人吗?随即想想便明白,他此次提前进京是秘密行动的吧,否则他怎能不住在皇上安排的府邸呢?
如今轩怡帝病重,召了三位藩王来日都,商定储君事宜。翼东王东方阅携世子和郡主,早在一个月以前就已经到日都了,稍后丰西王西门昱也携着世子赶到。如今世人皆以为羽南王还在来日都的路上,却不知这个人已经提前来到日都了,而且还明目张胆地住进了最繁华的酒楼,这人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要知道,藩王一直是颇为皇帝忌惮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在这种特殊时刻,他还敢如此行动,这人确实不能小觑。
云岫笑笑,道:“没想到南宫公子也住进了闻溪竹轩。远来是客,不如就让云岫来做个东,如何?”
我不自觉地看向云岫,他居然主动请南宫曜?
南宫曜道:“如此在下便不客气了。”
我们来到中午吃饭的那个小阁,落了座,他们面对着而坐,我则坐在云岫旁边。
待酒菜上齐,我便开始吃起来,我有这个自觉,他们有话要说,我便只负责吃就可以了。他们二人慢慢品酒,说些不痛不痒的话。
我心里不禁感慨这缘分的奥妙,中午我还听隔壁房间的两个人提到羽南王。没想到下午就遇见了,还喝了茶,晚上还一起用了晚膳。
想起下午那两个声音,还有下午那要抢我走的人,我心里一惊,倏地坐直身子,心里有个不好念头,我有直觉,我定会被卷入那场我现在还不清楚的阴谋中。
云岫看我脸色不对,焦急地问道:“梦儿怎么了?”
我看向他关心的脸,突然开始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下午要抢我的那个男子的声音和中午隔壁阁内其中一人的声音相似。
他看我只是盯着他看,又问了句:“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连忙回过神来,这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而已,我预感危险的能力向来不准,还是不要害得云岫担心了。便笑道:“梦儿突然想起一事来。”说着站起身子,倒了一杯酒给自己,对着南宫曜笑道:“小女子还没感谢南宫公子的相救之恩呢!小女子就以这杯酒敬南宫公子,多谢相救。”说着便一饮而尽,还是竹叶青,真香啊!
云岫仍是有点怀疑地看着我,我笑道:“南宫公子救的人是梦儿,梦儿总不能将报恩的事都让大哥一人担着,你说是不是?”说着别有深意地看着南宫曜。
他眸光幽深,却笑道:“没想到姑娘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我笑道:“那是当然。”
他笑容加深道:“哦?那姑娘又准备如何报答救了你的我呢?”
我不假思索,脱口而道:“以后等公子哪天被人掳去了,小女子一定会竭尽全力将公子救出,如何?”
没想到,他却笑出声来,缓缓道:“如此甚好,希望姑娘莫要忘了才好。”
我奇怪地看着他,这人心思那么难测,不知又在打什么算计,可是思量来去,也不明白他在打什么主意。反正也没人会掳他走,想到这便道:“绝不会忘!”
他笑道:“好,如此在下便记住姑娘以后的报恩了。”
我看他笑得似乎甚是开心,不觉眼皮跳了跳,难不成我中计了?我看向云岫,发现他眉头微皱,不知在想什么。
剩下的时间,他们二人在聊着什么,我已经没心思听了。就这样吃完饭,我们往闻溪竹轩走去,路上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似有什么事情要在今晚发生。心里一阵烦躁,不自觉眉头紧皱。进了自己的屋,我仍是心事重重,理不清头绪。
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不能成眠,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却听屋顶一阵轻微的砖瓦声响。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没一会儿便听到外面传来打斗声,却听云岫道:“来者何人?”后就没了动静。
我急忙想起身看个究竟,可是意识却渐渐模糊。
昏迷中,似有人脱去我的衣服,又给我换了件;有人在我脸色涂涂画画;有人扛着我飞檐走壁,最后我被扔进了一张温暖的大床,一阵檀香味钻入口鼻,我终于幽幽转醒,可浑身却无一点力气。睁开眼,屋内明亮如昼,屋顶高高悬挂着八颗夜明珠,芙蓉帐,雕花床。室内一片奢华,却不俗,可以看出屋主是个讲究的富人。
我正想着,外屋传来一尖细男声:“在下素闻世子有猎奇之心,今天出门恰巧遇见了一绝色佳人。便想着来献给世子,希望世子好好享受。”我心里一惊,这男声和今日要掳我的男声是如此相似!
另一男声淡淡道:“严公子太客气了,公子送了这么大的礼,让在下怎么受得起呢?”
这个人的声音很好听,却难掩其霸气。语气虽淡,但是却有种不容拒绝的气势。
尖细的声音似没听到他不容拒绝的语气,又道:“在下知道世子是介意静王那边。这你可以放心,在下也只是想和世子交个朋友,别无他想。况且这女子确实生得貌美非凡,非池中物。否则在下又怎敢这么晚造访?”
半晌,才听另一男声道:“如此,多谢严公子的美意了。”顿了顿,又听他道:“礼尚往来,在下也应该回送严公子才行。”